第四十二章 我與殺手不得不說的故事(下)
領先的巨人身高要更高,他走着走着,突然腳下踩了什麼,他以為是石頭或者是其它什麼,這在他們巨人族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所以習慣性的就用腳底板搓了一下,然後一挑一踢,果然看見一個東西飛走,雖然那感覺不太像個石頭,不過也無所謂了。
他這邊無所謂,可對於在防護罩里的張勇和殺手來說卻絕對不是,他們只覺得一股大力從頭頂而來,那防護罩顫顫巍巍的竟然沒在第一時間破掉,剛要慶幸就被對方拿腳底板一搓,倆人就好像滾筒洗衣機的衣服一樣滴溜溜的跟着轉了個天昏地暗。
身體一輕正是被對方挑起,就在他們眼冒金星的空當上,張勇只感覺到一片黑暗攏來,緊接着時間靜止了一刻,他們二人就如同炮彈一向射了出去。
翻騰的胃液讓張勇苦不堪言,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吐特吐,可他還記得自己在防護罩里,這如果吐了…不行,越想那畫面越難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巨人只會踢直線球,這要是個旋轉或者弧度,張勇覺得不用殺手殺他了,他在這炮射的軌道上有一百種方法被自己搞死。
又是一片黑暗襲來,張勇和殺手滾在一處,感覺好像很大力氣的撞上了什麼,又滾了好幾圈才慢慢的停下來。
張勇再不管殺手什麼的,他第一時間把防護罩撤掉,手腳並用的爬到毫無阻礙可以抵達的任何地方,可能距離上不過就一兩米,在他看來卻好像兩萬五千里那般。
他扒着旁邊立着的一個東西,伏在地上乾嘔,眼前還在冒星星,這讓他無從分辨到底是哪裏。
就這樣,一分鐘…兩分鐘…大概能有十來分鐘,張勇才猛抽一口氣的從暈眩的狀態掙脫出來,胸腹間雖還難受,但也能夠忍住了。
敲敲腦袋,揉揉眼睛,甩了甩頭,張勇總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他扶着旁邊這個立着的東西一用力站了起來,可同時他聽見了‘嘶’的一聲,還是隨之響起的抽氣聲。
愣愣的抬起頭,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人群堆里,周圍清一色都是穿着紅白黃藍制服的人,他似乎認得這身制服,好像是在路上遇見過,司馬侯指給自己介紹過,可是腦子混漿漿的,讓他一時想不起來。
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低頭看向自己剛才扶着的地方,他好像剛才借力起身的時候把這個人的褲子扯壞了,探頭看了看,好像是左側大腿靠前的位置壞了,那個微微有點凸出的地方張勇好像認得。
尷尬的他先收回了還扶在對方身上的手,然後小小聲的說:“那個…抱歉啊,嘿嘿!”偷眼打量,這個人穿的怎麼不太一樣,他的制服上只有紅白二色,沒有黃和藍,這表示什麼,他不知道。
突然,一個啞嘶嘶的聲音響起,隨之是一個顫巍巍的身體,那個殺手也緩過來了,但是他顯然腦子還是暈的,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和自己的身處,或者他沒那心思去注意。
剛才在翻滾的過程中,他不僅被自己的匕首扎了個透肚涼,還在翻滾的過程中讓傷口不斷的擴大,這會已經疼的要抽抽了,可他記得這一切都是拜面前這個凡人所賜,養傷在其次,怎麼的也得把賞金拿到手,否則就是血虧。
他嘶啦啦的笑着,努力集中視線找准張勇的位置,只是張勇身邊全是紅啊白的,讓他總有點眼花,拔出扎在肚子上的匕首,他直接就向張勇撲來,嘴裏還在叫囂着,“我就不信了,大名鼎鼎的托雷家族狼刺艾奧·阿爾本會殺不死你個凡人,去死吧~~~~啊!你們是誰!”
看着一群撲上來壓住自己的人,這個名叫艾奧·阿爾本的刺客莫名不已,他兀自努力掙扎,可是本就受傷在先的他體力早已不支,再者被一群人壓在最下面,他連呼吸都困難。
那個被張勇扯壞了褲子的人冷冷的開口,“大名鼎鼎的托雷家族艾奧·阿爾本,綽號狼刺,位列世界殺手總榜第10132位,美堅界殺手榜第二,美堅界、俄斯界等在內共六界的通緝榜上的常駐人員,曾在美堅界、英顛界、德意界、西牙界等數界犯下數樁大案要案,現將你緝拿歸案,你可以保持沉默。”嘴角一歪,“反正你死定了。”
說罷,手起掌落,一個紋章樣的東西憑空出現在他掌心,正拍中艾奧·阿爾本的額頭,本還掙扎的阿爾本一瞬安靜下來,兩個手環和兩個腳環分別出現在他的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處,手環與手環之間,腳環與腳環之間都有一條似有若無的光線連着。
壓着阿爾本的人看見手環和腳環都已妥當,便一個接一個的爬起來,張勇這時居然還有閑心數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四人,抽了一口氣,他看向殺手的眼裏露出一種同情之色,被三十四個人是壓真不容易。
而後,他方才恍然大悟,“啊!巡邏隊!”他終於想起來了,紅白黃藍制服的是巡邏隊,而紅白制服的是巡邏隊隊長。
他縮着肩膀站在原地,跟個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不安的,瑟縮的。
巡邏隊的隊長名叫季偉,是一名武修,實力已至武聖初級,算是這一代武修中實力佼佼者,天資亦是極高,只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特別是眾手下面前被扯壞褲子,而且壞的地方還是前面,感受風吹丁丁涼,他看着張勇的目光里就深沉的像大海,要知道他可是沒有穿內褲的習慣。
“凡人。”他品着這兩個字,也不免好奇,這還是異屋中出現的第一個純粹的凡人,凡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就沒一點出眾的,就連那一腦袋的少白頭都沒有交雜的那麼有層次。
他擺出一副謙和有禮的笑容,說道:“事出突然,您還需要留下來配合我們做一下筆錄,先請問您高姓大名?”
“呵呵,呃,好,呃,我…我叫張勇。”他顫抖了,這笑容他熟悉,他在安夏的大哥臉上見過,在她二哥的臉上也見過,甚至在她爸的臉上也見過,這是一種專屬於睿智之人的神級表情,這個表情的言下之意就是:‘少年,別走,我們好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你小子的不開眼,和你小子的花樣作死。’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他只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
被帶到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空無一物,四周只有牆,連一扇窗戶都沒有,這種空間給人的壓抑感是可怕的,張勇瑟縮的站在牆角,在心裏第一萬次的咒罵司馬侯,關鍵的時候總不在,握了握手心,覺得不成就開防護罩。
可是開了防護罩又怎樣,如果一直被關在這樣的空間裏該怎麼辦,他還沒買要送給安夏的禮物,那個鑲嵌着水晶球的戒指他也還沒買,他還沒告白,還沒迎娶安夏過門,還沒跟安夏生孩子,沒跟安夏一起煩惱老人和孩子,還沒跟安夏一起頭髮花白,保溫杯也還沒買,枸杞都還沒下訂單…
他胡思亂想着,倒是衝散了一些局促的不安,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沒有參照物的時候,人們對時間的流逝很容易產生靜止的錯覺,所以當傳來門響的時候,張勇以為過了好幾小時,其實也不過才十了分鐘。
季偉推門進來,隨手還拖了兩把凳子,張勇在他的示意下坐下后才發現,季偉居然沒換褲子,就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對面,透過破裂的口子,風光無限,盡展於前。
他清了清嗓,視線轉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