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推波助瀾
“龍小小……”那是一腔如何清冷的話,如同雪山頂上的一點白讓人發寒。(.16b.)
開口的龍輕雲,臉掩在手中濃茶散發出的雲霧后,讓人探不明白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大少爺……”這又是一句怎樣平板無波的回答,龍小小的聲音彷彿冰結的湖面波瀾不驚,沒有半點情緒。
“娘既然為你求情,此事也就不在追究,破了多少儒衫,算算,你按着原樣再做出來就好了。至於布料的銀兩算龍堡的,上帳房那按量支取便可,而衣服打版的事,你去找織布山莊的畢管事,我會提前知會,把這些不能再穿的衣服先讓畢管事臨摹了樣子,你只管縫製就可了。”
龍輕雲風輕雲淡的話,恰似如來佛祖用來鎮壓孫悟空五百年的那道符。
符上廖廖數字就壓了孫悟空五百年,而龍輕雲用一百零八個字,等同梁山好漢的字數,直接命中龍小小的要害,差點要她的命。
龍小小心底窒息一陣,沒露怯的微笑到位:“小小,醒得,謝大少爺。”
其實龍小小腦里最後一根理智的線,已經在龍輕雲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崩盤。此刻的她不過是用機械的乖巧應付了事。
在心底龍小小無聲吶喊,龍輕雲,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鍾管家在門外偷聽的汗如雨下。
龍家二小姐龍輕靜皺眉:“管家,我聽沒聽錯,大哥讓小小縫衫?”
“二小姐,您還真沒聽錯,就是縫衫呀。”這個責罰不算重,鍾管家鬆了口氣,卻也緊了心,讓龍小小縫衫,不如讓豬上樹算了。
“小小這下慘了,還記得她那一次綉水鴨鴛鴦圖嗎?”綠意慘兮兮的提醒大家回憶。
“那哪是刺繡,那像是衝鋒陷陣去了。”帳房竇先生撫着太陽穴頻頻搖頭,能用繡花針把自己戳的血流如注的,龍小小也是天下第一人了,當時整個堡里都被驚動,還以為龍小小是被不法之人用刀傷了。
門外討論的熱火朝天,門內正廳沒了聲響,好半晌,龍輕雲終於喝夠了茶,輕放了茶杯在身邊的桌上,起身:“如此還有異議嗎?”
兄弟們都搖搖頭,龍輕霧和龍輕水本就覺得無妨,主要是他們的二哥龍輕雨較了真,現下大哥做了決定,不算壞不算好,既不忤逆娘的意思,又讓二哥能取得自己心愛的衣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息事寧人,何樂而不為。
再說這個角龍小小丫頭,一雙琉璃眼,透着無辜和清澈,這樣的可人長的也確實讓人不忍責罰。
“爹娘,夜深了,早點休息,孩兒告退。”龍輕雲有禮的對龍行水和大奶奶頷首,退場。
龍行水叫了龍小小明天按照龍輕雲說的辦,就讓她回去休息,正廳里的人便如此散了
在院子裏藉著月光散步,回房時,龍行水身邊的老侍從已經候在門口。
“福祿怎麼樣了?”龍行水笑着問。
“如老爺料想的一般,的確!”
“知道了,先下去吧。”龍行水遣了福祿后和大奶奶一同進了屋裏。
“老爺,你這是跟福祿說什麼呢?跟打啞謎一樣。”大奶奶跟了龍行水往涮洗架邊走去。
“雲兒對那丫頭不一般。”剛才他讓福祿去打聽了一下龍小小是不是不拿手刺繡的事,回房,福祿就回了他的話,確實是龍小小不擅長,而且看福祿的表情,好像還不是一般的不擅長。
“是嗎?哪有。”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兩人不過一人說了兩句話,哪裏有什麼不一般的。
“夫人有興趣跟我賭一把嗎?”龍行水抓了大***手一同放進水盆中,邊凈着兩人的手邊說。
雲兒跟自己外出生意的時間最長,他的脾性自己清楚的很,雲兒要是沒對這丫頭上心,私下讓人了解了龍小小,怎麼知道小小這個小姑娘,最討厭的就是刺繡縫衣這種女兒家的活。
第一次見雲兒如此,原來自己這個大兒子對喜歡的人就是故意惡整,這種方法是屬於小男孩的方法,他的大兒子沒長大呀,想要人家姑娘的心,看來,還有的耗!
“有何不可的,賭輸了我有個能幹的大兒媳婦,賭贏了就是佩雲跟了老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的勝利,怎麼算都不吃虧。”大奶奶取了乾淨的棉帕遞給龍行水,兩人擦拭乾凈,喚了丫鬟把水倒掉。
丫鬟端走了盆,出去帶了門,龍行水又拉了大***手:“也對,看來這一次我跟夫人的賭從一開始就吃虧了。”
“老爺,其實佩雲還真希望自己輸了的好,雲兒不小了,該是時候娶妻了。”雲兒已經二十有五了,一天跟她打馬吊的那些個太太,兒子到這個歲數的,孩子都成群了,最大的也有七八歲的了,看着別人抱孫子她怎麼能不着急。
“福祿。”
“是,老爺。”蒼老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明天中午你記得去尋龍小小,就說大少爺讓她給送杯醒神茶去。”龍行水在房內交代。
“明白了,老爺。”福祿接了交代就下去了。
“老爺能跟我說說,如此做到用意嗎?”
“龍小小鬼點子多,你以為她真是無心把儒衫洗破的嗎?她只是沒想到儒衫里除了雲兒的,還有我們的而已,夫人覺得讓小小給雲兒送茶,她會老老實實送茶?剛才雲兒可是好好整了她一回的。”
“不可能呀,雲兒昨天才回來。”
“年輕人不比我們,兩個孩子,估計昨天晚上就見過了面。”剛才正廳里兩人的寥寥幾句無關痛癢的對話,聽着平淡但實則暗潮洶湧,真是讓他旁觀的人都看的激動。
“好吧,既然老爺如此說,這賭也算打上了,佩雲就靜觀其變咯。”
“夫人的性子就是這點好,那,不知……夫人可以就寢了嗎?昨天晚上有人因為怪我三年沒回家,所以罰睡書房,今夜罰也罰過了,夫人就原諒那人,可好。”
“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好吧,原諒你了。”大奶奶抿嘴笑着嗔怪了一聲。
床幔解散,鞋衣除卻,小別勝新婚,兩人一別就是三年,都是把對方放在了心尖上的,怎麼能不想念,今夜月明星稀,預示着明天是個好天氣,可不知天怎麼就起了陣風,硬是刮的明月躲進了雲層。
屋裏的燈熄滅,原來……月是被那一室的暖色羞進雲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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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謝謝寒星昨天的兩朵鮮花,三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