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12.第 12 章

坐在辦公桌后的周部長陰着臉,眉心皺出大大的“川”字。他冷凝着眼瞅着滿面喪氣的程之宜,但覺萬分的惱火,氣不打一處來。

自上次歡迎會後,他是徹底對程之宜有了成見。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心生芥蒂,再要做到公允評判,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尤其,這周部長對程之宜的成見非一般的深。。

因為打從程之宜到他手下工作,一直以來,皆做事平穩,勤懇細心,表現良好。在他心底屬於那一類會令人十分省心的員工。

可就是這樣一個他認定的好員工,卻在他新任頂頭上司就任的歡迎會上,在公司一眾重要領導人物跟前,出了那般低級,愚蠢的差錯。這讓他很有種自己看走眼的懊惱與不快。並由此,對程之宜更為不喜。坦白說,當時他就想將她給辭了。

只隔日,他去沈總辦公室彙報工作,一番察言觀色下來,不禁略感詫異。沈總對程之宜的失誤貌似並沒有任何追究之意。從始至終,沈總也沒談過程之宜這件事。本來以沈總的級別,對程之宜這樣的基層員工,不予關注當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他只是看見沈總當時在歡迎會上,微攏着眉,一言不發的站在程之宜面前,對着她看了良久。那情境瞧着,是明顯的不悅。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以為沈總會想要在甫入職后,抓典型,敲山震虎樹立權威。畢竟就他看來,這沈總絕對不是個能糊弄輕慢的人。端那通身的派頭,那犀利精明的眼神,在在能管中窺豹,得見一斑。這個人挑剔着呢!要求只怕不是一般的嚴格,一般的高。

後頭沈總對許婷婷說換就換的舉措,不恰是印證了他對這沈大人的觀感么: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半點也不手軟。

是以,沈總對程之宜這近乎寬容的網開一面,令周部長私心底頗有些費解。若說是沈總憐香惜玉,他是不信的。如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許婷婷,都看不入眼的男人,又怎麼會看得上眼前這身無幾兩肉,瘦不伶仃,跟個沒長開的半大孩子似,畏畏縮縮一臉衰相的傢伙!

周部長嫌惡的瞪着程之宜。他對程之宜的觀感刻薄,但卻也並非全不屬實。。

至少這會的程之宜的確表現畏縮,的確一臉頹喪。她就不是個會來事的人,且對周部長現在極度不喜於她這一點,她心知肚明。於是,愈發的放不開。

反觀一旁越顯鎮定的羅玉霞,蔫噠噠的程之宜,真是越看越象那個丟了單,心虛想抵賴的人。。

“羅玉霞說你把吳部長的報銷單弄丟了,你怎麼說?”周部長冷聲開口,問着程之宜。

得知丟了公司一眾大佬們,出差報銷單的周部長,從最初的驚愕,到此刻氣過頭后,反倒冷靜下來。

很好!

沈總才上任不久,他這總經辦裏頭就接二連三的出茬子!他冷冷的睇着程之宜,只覺她象部門裏的災星。是的,對程之宜抱持嚴重偏見的周部長,這會已經在心底對程之宜定了罪。他壓根不去追究,為什麼報銷單會從羅玉霞那,轉到程之宜手裏。

他懶得去管下面這些人之間的雞零狗碎。他的心情已壞得不能再壞,糟糕透頂!

眼下他只關注結果!

結果就是單子不見了!

“不是我弄丟的!單子我給羅玉霞了。”不濟事的程之宜漲紅了臉,為自己辯白。

“嘁!”仗恃着口說無憑,自覺捏着了軟柿子的羅玉霞一聲冷嗤。

“程之宜,做人要厚道!你能不能不要撒謊,不要胡亂冤枉人!”撒謊的這個,驀然的有恃無恐,理直氣壯道:“我每回的單子,都會集中在一起,紮成一摞,是不可能遺失的!你若給了我,那單子就不會丟!”

慣會察言觀色,慣會看人下菜碟的羅玉霞,這時心定了不少。她早瞧出了周部長,因上次的事對程之宜心底扎了刺。事情比她想像中更好!只要程之宜擔下這事兒,她就能完全免責了。

“瞎嚷嚷什麼?!還嫌事鬧得不夠大嗎?”周部長衝著羅玉霞沒好氣的斥道。他對她提高音量,大聲反駁程之宜,頗為不滿。

還嫌不夠出醜,不夠丟人的!這麼簡單,沒有一絲技術含量的報銷工作,也能給他捅出簍子!

羅玉霞暗地瞟了眼垂下頭,不吱聲的程之宜,見好就收。乖覺的也跟着低下頭。

已紅了眼圈的程之宜抿着唇,不想再辯駁。心裏又氣又委屈。橫豎,她說什麼周部長也不會相信。而她又拿不出任何的實證,替自己洗冤證明。

辦公室里瞬時安靜下來。

程之宜心灰意冷,這次鐵定是要被掃地出門了!只是因為別人的過錯,而被冤枉開除,令她分外的難過。

“你們先出去吧,這事待我通報沈總後再說。”

周部長此話一出,程之宜與羅玉霞雙雙變臉。。

程之宜真是快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一點也不想讓沈昀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一點也不!

他會怎麼想她?便是他不認得她,她也不要讓他覺得她一無是處,只會添亂!

羅玉霞更是傻眼,再度心慌意亂。周部長的這個決定,太出乎她意料,與她想的大不一樣。。

原本只要周部長懲罰程之宜,她就萬事大吉了。她想,以周部長對程之宜的不滿,這回,程之宜多半會被開除。這樣更好!她會更加安全。可是為什麼明明周部長就能解決的事,他非得要上報給沈總呢?羅玉霞滿腹怨念又惴惴不安。

白馬金龜,人見人愛。自歡迎會上見過一次沈昀后,已年屆二十九,即將步入三字頭,稱得上是大齡剩女的羅玉霞,暗地裏,自也是對他心動不已。

可她也只敢將這份綺思偷偷的藏在心底,斷不敢叫人看出端倪。對自己過於普通的容貌一直深感自卑的羅玉霞,沒有分毫的底氣,讓人知曉她這份明擺着是奢望,明擺着不合宜的妄念痴想。

在沈昀面前會自慚形穢,也罷。關鍵是,她對這位俊帥出奇,氣場強大的沈總,還有着說不出的,近乎直覺的忌憚。這忌憚,令她對周部長將此事通報沈總,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安。

沈總與周部長,可就太不一樣了……

至於周部長,為何有此一着。他自有他的考量。若依他的原意,自然是將一再犯事,為他惹麻煩,已然成了他眼中釘的程之宜,開除了事。這個害群之馬,讓他感覺晦氣。

只這個一輩子拍須溜馬,工於心計的老狐狸,自上回的事後,他有些摸不清沈總的想法。這沈總與之前的余總,性情迥異。

並非是其喜怒不形於色,不好把握。恰相反,沈總的情緒表現直接,彰於形外。偏令人訝異,令人摸不着頭腦之處就在這裏。。

他留下了讓他表現不悅的程之宜;卻調開了令他言笑晏晏的許婷婷。。。

自覺還未及與這位高深莫測的沈總,建立半分交情的周部長,暗自盤算他還是謹慎些的好。且,這報銷單里既有公司董事的費用,也有沈總自己的費用。他知會沈總,可謂順理成章。屆時,沈總怎麼發落,他照着辦就行。

於是,在這天臨近下班的當口,程,羅二人被召進了沈昀位於公司頂層的辦公室。

為她們開門的是沈昀的助理,肖靖。他溫和的朝她倆點了點頭,隨即待她們進了辦公室后,他便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程之宜心說這聽名兒,會讓人以為是個姑娘家的肖助理,確實如傳聞一般,是個花美男模樣的小哥哥,長得十分清秀。且,看起來很是年輕,象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轉念又想,人的感知思維真是奇怪!她都難受成這樣了,卻還能分神去關注他人。。

也許,她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境吧。。。

進去辦公室后,她木着臉,耷拉着腦袋,與羅玉霞一齊站在房中央。沈昀並沒有叫她們坐,她們當然只得站着……

程之宜沒臉,沒膽,也沒心思抬頭打量他的辦公室,只知道室內空間很大,非一般的寬敞,甚至可說是非一般的空曠。她想,這辦公室與它的主人倒是搭調,都無形中透着清冷,透着距離。

而沈昀自她們進來后,遲遲未有出聲問詢。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對着她與羅玉霞。即后,那種他正觀望着她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程之宜黯然自苦的想,此情此景,還真有些兒象舊時衙門裏辦案。他是審理案件的衙門老爺。她則是那倒霉的含冤莫白的嫌疑犯。。

沈昀看了眼羅玉霞,對方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后,登時飛快的避開,神色慌張,旋即露怯的垂下了頭。

見狀,他眼裏霎時閃現一抹銳光,在羅玉霞頭上停頓片刻后,他將視線轉移到那個從進門開始,便低着腦袋,一副認罪伏法模樣的人影身上。

程之宜,他記得她。歡迎會上發現她走神開小差,及后,她羞怯到驚頭慌腦,手足無措,明顯怯場的生澀表現,令他很不滿意。

這姑娘的應急反應能力幾等於零。就職場而言,她的處事能力可以說極不合格。換句話說,這姑娘可能並不太適合職場。至少,不太適合她當前的職務。

作為總經辦里的部門文員,具備良好的人際溝通與協調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應該說,是必備素質。不說行政職務,放眼整個講究團隊作戰的現代職場,只埋頭做事,而不擅交際,不擅與人互動,於當事人來說,都是不容迴避的短板,是絕對的劣勢。

可是,對於這樣一個滿身劣勢,完全不符合他要求的員工,他居然容忍了下來。若要追究原因,他只能說,她身上有某種奇異的,於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聽着玄妙,但她確實給了他這種感覺。這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她那種孩子般無助的神情與近乎脆弱的表現,和他久遠記憶中的那個人,竟是無比神奇的契合。以致,不經意間觸及到他深藏於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溫柔。

迄今為止,他這一生,只為兩個人展現過那樣的溫柔。那樣出自於心,發自肺腑的溫柔。

而因為這種感覺,因為他不能忽略的這種心中乍現的溫柔心緒。他為她放低了底線。

沈昀的眸光定定的凝在程之宜身上,眼前這個瘦小得有些單薄的身形,垮着肩,穿着一身中長的草綠色粗線毛衣,毛衣下的兩條腿,細瘦伶仃。

與她瘦小的身形不大相符的是,她有一頭極為濃密,極之黑亮的頭髮。在當下日常苦惱於脫髮,禿頭,髮際線下移,或者頭髮扁塌,乾枯萎黃的現代人中,她的頭&發&漂&亮&得幾可謂之稀罕的程度。縱是自來審美挑剔,看慣了美人的他,也不禁為她這把堪稱迷人的頭髮,心生讚歎。

她今天不象會議那天,披着頭髮。而是梳着整潔光亮的馬尾。這讓低着頭的她,看着愈發的小了。搭着她這面壁思過的情狀,讓他不由得頻頻回憶起那早已遠去的青澀時光。

她就象那時候,犯錯后,無助的站在訓導主任辦公室里,等着挨訓的小學妹。這副明明想跑又不敢跑的小模樣兒,瞧着說不出的可憐。即便她穿着這麼活力鮮亮,勃勃生機的顏色,也遮擋不住自她身上傳來的沮喪。那滿滿當當的沮喪。

真箇可憐巴巴。

“程之宜,”好半晌后,一直呆站着的程之宜,終於聽見沈昀那相當好聽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報銷單是你弄丟的嗎?”他問道。

“不是!”程之宜一千零一次般木訥的回道。

“程之宜,抬起頭,看着我說話。”那似乎尤為清醒,尤為冷靜的聲音,再度對她說道。

程之宜無奈的咬了咬唇,緩緩的抬頭,正對上沈昀的面龐。他坐姿筆挺,那張清俊的臉上,神情淡然,瞧不出一絲特別的情緒。反感或是惱怒的情緒。

沒有。他只是直直的,靜靜的看着她,黑眸炯然。

“不是我弄丟的!”程之宜在他的注視下,不無委屈的回道:“我真的給她了!我發誓,我沒有撒謊!我真的給她了!”說到這裏,她不自禁帶了哽聲。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問話人,換成了沈昀的緣故。她不期然的就將眼前的人,與她記憶中那個已遙遠淡去的溫暖少年,那個會聽她傾訴委屈與悲傷,會耐心給她撫慰的知心人重合在了一起。

仿似在外受了委屈與欺負后,再見到自己的親人,或者感覺親近的人,那委屈的心情便會愈加的放大,愈加的翻倍,變得讓人愈加的難忍。

由此程之宜才剋制過的情緒,又不受控制的劇烈衝擊起來。她心潮起伏,淚意一下泛濫進她的眼眶,她着力強忍着淚,泫然若泣。

沈昀凝視着她的眼睛。由着淚水的浸泡,姑娘的眼睛潤濕,格外的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有着顯見的近似晶瑩的乾淨與單純。

那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又在沈昀的心頭悄然閃現。這般莫名,卻這般真實。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程之宜,”短暫的靜默后,他慢聲道:“這裏是公司,不是幼兒園。有事說事,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程之宜:“……”

他說得清淡,可不能否認,他說得很有道理。很多時候,眼淚確實毫無用處,一錢不值。程之宜習慣的抿抿唇,勉力剋制情緒。繼而,難為情的拿手抹起眼淚。

“告訴我,你給羅小姐報銷單的日期,是上午還是下午?”沈昀望着她問道。

程之宜吸了吸鼻子,稍推算了下,肯定道:“六號,就是本周二,大概下午四,五點的樣子。”

“你確定?”他又問。

“嗯,我記得很清楚,絕不會錯。”她答得毫無遲疑。

一旁的羅玉霞再忍不住抬起頭,她的心很慌。

她鼓起勇氣對着沈昀說道:“沈總,程之宜她並沒有將報銷單給我。”

沈昀聞言看向她,淡聲道:“據我的了解,部門的報銷工作,都由你來負責。換言之,這是屬於你的工作內容。”

他頓了頓,不疾不徐接道:“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既然處理報銷事務是你的職責範圍,那現在為什麼需要程之宜將單子給你?”

羅玉霞無言以對,心裏即時警鈴大作。有種不祥的預感,猛然間攫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羅小姐,我在等你回答。”沈昀輕聲提醒道。

注意力同樣高度緊張的程之宜與羅玉霞,都沒有留意到,沈昀對她倆在稱呼上的差異。便是沈昀自己也沒有察覺。他只是自然而然的就那麼叫了。抑或許,是緣於在他眼裏,程之宜實在太過稚氣。

羅玉霞硬着頭皮,結結巴巴回道:“有時,遇到我事情太多,忙,忙不過來的時候,碰巧程之宜比較閑的話,我,我會請她幫着,幫着搭把手。”

“羅小姐平日的工作很多麼?”沈昀問得尋常,聽不出喜怒。

“有時,有時候會比較多一點。”羅玉霞小聲答道。

“唔。”沈昀點點頭。

下一瞬,他又問道:“羅小姐,你確定程之宜沒有將單子交給你,是嗎?”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羅玉霞。他並沒有疾言厲色,他的臉色與聲音甚至都說得上十分溫和。可羅玉霞就是打心底發怵。她不能自控的眼神閃躲,點着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嗯,那麼羅小姐你可願意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說得慢條斯理,聲音更輕了。

羅玉霞心裏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象是人面對危險時本能的第六感。可是,她沒有退路了。除了死咬着不鬆口,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僥倖的想,反正,程之宜也拿不出實證。念及此,她對着沈昀重重點頭。

“好。”沈昀頷首,身子靠向椅背,語聲平淡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還是查查公司的監控。”

他盯着神情即刻驚愕,掩不住惶然的羅玉霞,語音淡淡:“這樣,事情會變得簡單,能很快水落石出。不至於會冤枉無辜。”

他說完,再看了看眼圈猶有淚痕,一臉懵然的程之宜。顯而易見,她與羅玉霞對聽到監控取證,都感到萬分驚詫。

公司的出入口,走廊,電梯,樓道,這些地方有監控,她們是知道的。可是辦公室里也有監控?

到底心虛,聽了沈昀的話后,羅玉霞當即面色泛白,她顧不得思考,辦公室里安監控是否合法?有沒有侵犯到員工們的私隱?

她只是快速的在腦子裏回想辦公室的牆壁,天花板,有沒有哪裏見到過攝像頭?然而,一無所獲。所以,根本就沒有的吧?!沈總這是在試探?試探她與程之宜?

她下意識的看向沈昀,卻發現他正盯視着自己。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在那雙漂亮無匹的黑眼睛裏,看到了冷意。顯見的十足懾人的冷意。正如他這個人給她的忌憚感的顯性流露。

羅玉霞心亂如麻,陡地,有種強烈的無所遁形之感,蔓延至她的頭腦,滲透進她的四肢百骸。此刻,她所有的感官都充斥着懼怕與極度的不安。沈總的樣子,這冷然的極具穿透力的眸光,分明,分明好似看穿了她在撒謊一般。

“肖靖!”沈昀不再看她,微揚聲喚道。

一秒也沒耽擱,肖靖已推門而入。他恭敬道:“沈總,是有什麼事嗎?”

“你去一趟收發室,讓崗亭的當值保安,調一下本月六號下午四,五點這個時段,307辦公室的監控。記住,務必要全角度,丁點也不要遺漏。若有看到程之宜給羅小姐遞單子,你馬上截圖發過來。快去快回。”

“好的,我這就去。”肖靖說完,迅速離去。

羅玉霞已是急赤白臉,徹底慌神。她瞅着,沈總與肖靖俱臉色鎮定,胸有成竹。不象是騙人。

看來辦公室里真的有安裝監控,應該是某類高科技的隱形監控。而這當屬公司機密,只有公司里的高層與保安們才能知道!

羅玉霞看着老神在在,面色坦然,好整以暇等待着的沈昀,想着方才他對肖靖的交代,那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信了程之宜,向著程之宜。

剎那間,即將被事實揭穿的恐懼,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仿若壓在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令她自得曉這事兒將要通報給沈總,直至進了他這個辦公室后,便一路加劇,惶惶不安的神經瀕臨崩潰。

她再也受不了,再也綳不住。。

“沈總”,她慘白着臉,囁嚅着說道:“我坦白,是我,我撒謊了!程之宜,她確實有將單子交給我。我也是一時疏忽,才將單子給弄丟了。

求您看在我為公司工作了這麼多年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受罰,只求不要被開除。以後,我一定加倍努力的工作,將功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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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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