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碧血之星——芭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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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某一天,你在夷陽伯的微笑注視下,顫顫巍巍的點擊了同意,把九天逸放進了你的宿舍。
大家都知道,原子-彈是由兩塊鈾一個普通炸-彈組成,兩塊鈾分離時無論原子-彈內部的中子怎麼轟擊,它們都不會發生反應。而只要引爆原子-彈內部的普通炸-彈,通過炸-彈的衝擊力使兩塊鈾粘在一起,達到臨界點,則鏈式反應發生,重核裂變不停止直至鈾完全耗盡。
在這個小小的宿舍里,你覺得自己就是那顆普通的炸-彈,即將爆炸的那一種。
你彷彿已經看到了宿舍上空一朵蘑菇雲冉冉升騰的景象,可是......
那兩個傢伙,完全不按套路來啊!!!
你看着夷陽伯和九天逸完全無視了你,兩個人客客氣氣的問好寒暄,九天逸那張常年冰冷麵癱的臉上竟也勾起了嘴角,你看着九天逸那個確實稱得上是笑容的面部表情,只覺得驚悚。
媽媽咪呀九天逸也會笑的嗎?!還不是對你笑?!!
你心裏很不是滋味的看着這兩相談甚歡,到最後他們說要另找地方再聊,說說笑笑肩搭肩的出了你的宿舍門,只留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你。
你立馬恢復了正常作息,又報了一門你挺感興趣的植物辨識課程,啥心虛愧疚都沒了。
開玩笑,他們兩被佔便宜的都不在意你害怕個鬼?!
你回想起那個宅在宿舍長蘑菇的自己,只覺得傻缺。
你也不着急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慢慢耗唄。(雖然你的心中暗暗地期望下一秒世界末日這樣你就不用考試了,不過你不會說出口的!)
雖然你自那次不願回想起的的三人碰面之後無數次的想着為什麼蟲族還不衰亡世界還不毀滅,但是當你打開頭條新聞的時候,還是能喪氣的發覺聯盟的一片繁榮之像。
軍事上,蟲族軍團仍在邊境浩浩蕩蕩的推進他們的前線、鞏固聯盟的疆土;科技上,蟲族科學家正在研究的強化身體的藥劑也取得了可喜的進展;社會方面,那每年都要來上十幾二十來幾起的兩-性-游-行勢頭越來越猛——這個“兩-性-游-行”,你第一次見到有關於它的新聞的時候也吃了一驚,數十萬蟲族參與了“兩-性-游-行”?雌子游-行也就算了,雄子那麼少也跟着參合?那不是全去了?但等你仔細看過之後,只覺得哭笑不得。
這個所謂的“兩-性-游-行”吧,就是一群社會底層的雌子,因為長期的生理需求沒有得到雄子的滿足,從而懷疑是聯盟限制了你們這些雄子的行動導致他們沒有機會,成天叫囂着要聯盟好看。
其中有陰謀論者,覺得這是聯盟高層藉著統一培養雄性稚蟲的機會,洗腦年少不知事的雄蟲;也有頭腦簡單的認為那些大人物會近水樓台先得月討得雄子的歡心;也有覺得把雄性稚蟲帶離母蟲身邊是一件很不蟲道的事希望聯盟可以放棄統一培育雄子計劃的;更有直截了當的:
“我們不管!你們必須要把雄性稚蟲們統統交出來!”
聯盟大多數時候不會理這些有被害妄想症的傢伙,直接派軍隊鎮壓。但是當“兩-性-游-行”規模大到足夠引起一顆星球的全體暴動的時候,他們也會勉為其難的請一兩位雄子去游-行地發表一下演講,等底下的雌子都在痴痴得看着雄子流哈喇子的時候——再鎮壓。
你看看這次的兩-性-游-行發生地——是在一個種植類的星球上,和你所在的主星屬於同一個星系,你很喜歡吃的一種味道像竹筍名字叫“斑卜”的植物就是那裏出產的。你有些擔心,不過這場游-行還在醞釀之中,一時半會兒估計影響不到你愛吃的斑卜出口,你也就把憂慮放到了一邊,轉而看起了娛樂新聞。
娛樂頭條中幾乎全是說最近哪位雄子被誰誰誰追求中,又是哪位雄子去了哪裏度假......你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倒是最近的一個歌手推出新專輯的事情引起了你的注意。
那個歌手叫做蕭蕭,你知道他是因為他給你超喜歡的一款單機遊戲配過插曲,他的新專輯裏收錄了那些插曲,你打算去買一張。
你在星網上購買那張專輯的時候,夷陽伯給你發了訊息,約你出去吃午飯。
你立刻就答應了。夷陽伯羽化成蟲后就離開了學校,回到了首都星,算起來你也有幾個月沒有真正的見過他了。雖然你照常上課學習吃飯睡覺改煩九天逸,夷陽伯也時常和你視頻,但是你的心中還是有一點空落落的,這次他回來,你當然願意去和他吃一頓。
還有一件讓你欣喜的事。
在夷陽伯離開學校后不久,你的按人類的軀體來說本來應該生長肩胛骨的部位,長出了兩條豎著的條形突起,被透明的鞘殼包裹着,透出深沉的黑色。
雖然說你在學校的那些天才同學們的襯托下像是一隻傻蟲,但你好歹很用心的讀書過,該有的常識一樣不缺,更何況是這種有關身體的大事。
那兩個被透明鞘殼包裹着的東西,是你的翅芽。
翅芽既然已經長了出來,那說明你的羽化之期已經不遠。
你近來總覺得食慾不佳,以前最愛吃的肉也不想再碰了;你的軀體漸漸修長,背後長翅芽的地方老是痒痒的,你忍不住就想去撓一撓。
你並沒有太在意,你想着反正這個月你要做的雄性稚蟲例行身體檢查也沒有幾天了,你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去看看醫生。但在你赴約和夷陽伯吃午飯時,你看着那一桌子你最喜歡吃的菜,硬是一口都沒動。你知道他很敏銳,一定能看出來你的不對勁,暗暗決定只要他問起來你就說你吃過了。誰知道夷陽伯只是和你扯七扯八,你本來不想他擔心才想着說謊,可不知怎麼的你就說漏了嘴,告訴了他你的真實情況,還答應了下來,吃完午飯讓他陪着你提前去做身體檢查。
.......然後你看着你那張體檢報告單發愣。
距離雄性稚蟲蘇杳的羽化開始時間預估:九個小時。
......羽化?
醫院的院長和你所在星系的最高指揮官還有一大堆烏泱泱的蟲族都在診室外面,診室的牆是透明的,你只要側一側頭就可以看見他們擁擠着貼在牆上那一張張焦急激動的臉,夷陽伯不能進來,診室是完全隔音還隔絕通訊的,你聯繫不到他,只好問那個給你報告單的醫師:
“陪我來的那位雌子呢?”
那個全副武裝的醫師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收拾了一下器具,轉身出了門。
他一打開門,門外的蟲族們全都涌了進來。
你淹沒在他們之中,不知所措。
不過,有一點你是很清楚的。
羽化......那也就是說......
你終於可以和雌子做羞羞♂的事情啦!?
你對於這一點可是非常期待的——
這一年來,你變得粘人起來,總是要抱着夷陽伯或者九天逸你才能有點充實感。但是吧,一抱住他們纖韌的腰,摸着他們的胸肌和屁股,你總忍不住在腦海中意\-淫一些黃色的場景和畫面,翅芽根部也會隱隱的脹痛。
你早就不是一隻純潔的稚蟲了,可是,這個身體狀況......
你皺着眉頭嘆氣,彈彈你軟趴趴的小兄弟:
“哎,你說你怎麼就是不爭氣呢!”
好在,現在你終於可以展現一下你的雄風了!
......前提是,你要能在你的羽化中活下來。
你的氣勢變了。水流繞在你修長的軀體上,水草拂過你的臉頰,你的胸膛之中激蕩着一種岩漿般熱烈冰川般寒冷的感覺,已積蓄成了痛楚;連通着你的翅芽的神經也在鮮明地彰顯着存在感——你腦中再清醒不過的認識到,你將在今夜羽化。
蜻蜓目的雄性稚蟲雖然少,但蟲族數量如此龐大,各個星系平均下來也有近萬隻,可雄性稚蟲羽化成的雄子就不一樣了......你所在星系有數百億蜻蜓目雌子,卻只有一百來位蜻蜓目雄子,就是因為羽化的艱難。羽化這個過程中有無數稚蟲失敗,而失敗就是死亡。大災變之後,雄性稚蟲的羽化成功率遠遠低於雌性,並且由於雄蟲那嬌氣的身體,你得採用相當原始的水上羽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成功率。
豆娘不像甲蟲一樣能化蛹,甲蟲可以用數月到數年時間生理變化,慢慢的等待蛻變成蟲的那天,而豆娘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如果等到天亮你還沒能完成你的羽化,那你幾乎就再也不可能成功羽化成蟲了.......你必須找到一個適合羽化的淺水域,這會使你在倒懸頭部充血心情急躁時能看着你熟悉的水而靜下心來;你還要找到一根橫在水面上的枝條,枝條既要足夠結實,能支撐你的全部體重,還要夠高,讓你把雙腿固定在枝上倒懸的時候頭部在水面上方而不是浸入水裏;你要在倒懸的時候做仰卧起坐的動作,用你胸腔中的能量逼迫你的翅膀破體而出,能量用盡后,你得繼續伸直身體,等待那股從四肢百骸涌至胸腔的能量重新積累到讓你疼痛的地步,再重複仰卧起坐的動作,直到你的翅膀徹底展開變硬為止。
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你也不是沒有進行過相對應的鍛煉,但是等你羽化開始時,你只是稍微動一動手臂摸摸翅芽,就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疼痛——從你即將伸展出一對翅膀的背部傳來的。
你固定在枝條上的雙腿已經開始麻痛,你背上的鞘殼也裂開了,你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你的翅膀可能永遠也出不來了。
你長長呼出一口氣,想着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猛地把上身往上一折!
你的靈魂似乎抽離了身體,你甚至有一種聞到了血腥味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你的翅膀破開了你的背,撕裂了你的身體,你的血順着背部流到了脖子那裏,浸透了你汗濕的頭髮,滴到了水面上,迅速暈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