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騙你,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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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伊斯捂着胃,沒精打采地擺動着尾巴,現在隨便給他來點什麼,哪怕是已經很老很老的海帶他都能吃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效果,一隻很小很小的水母從柏伊斯的背後遊了過來,柏伊斯盯着那隻水母看了半天——一隻燈塔水母,不是能吃的海月水母或是海蜇,雖然他吃了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柏伊斯看着水母半透的身體,吃這玩意兒和和一泡水的區別在哪裏?還是餓着算了。
悶頭遊了幾個小時,眼看着又游回來了,柏伊斯忍無可忍地發出一道聲波。
“這該死的磁場,誰踏馬知道斐查茲怎麼走?”看不見的波在整個海洋中遊走,甚至在被海洋包圍的為數不多的幾塊陸地上也迴響着柏伊斯氣急敗壞的聲波。
南玙的耳朵微微一動,他嘩的一下浮出水面,側耳傾聽着柏伊斯傳達的聲音,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他嘴角一抽:“你是傻子嗎?你就不會往下游嗎?沒路了換一個方向繼續往下,多換幾個海溝總能找到斐查茲。”
......
這一晚,所有地球上擁有精神力的人和人魚都感受到了兩個強烈的、帶着情緒的意念在腦海里閃過。隔天,網絡論壇上就被地球鬧鬼的傳聞屠版了。
地球:mmp喲。
不過目前地球畢竟是科研人員的集中地,出了這樣的事,怎麼都要找出原因。特別是其中還涉及到了珍貴的人魚們。
是的,人魚們。
當天中央島的人魚中心有幾位自然人魚在療養,好死不死,這幾位都是極少數的擁有精神力的人魚,相較於人類,人魚對於這兩個意念好像具有更敏銳的感知,其中一位精神力僅有D-的人魚直接嚇暈過去,其他幾位包括海德在內的人魚們也都表示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
和現代人魚們處於兩個極端的,是昨天才毀了幾個懸浮屏幕的遠古白尾。南玙看着惶惶不安的現代人魚們——他們就隔着一條過道分別處於兩個海水池裏,現代人魚們都泡在特別調兌過的低濃度海水中,隔一陣子還得上岸歇一會兒,而南玙一條魚獨佔了所謂的“高濃度”海水池,呆在裏面就沒出來過——嘴角忍不住抽搐。
人魚醫生們想要為他做檢查卻礙於對方生人勿進的氣勢遲遲無法進行,海德建議先由人魚們和對方接觸,緩解對方的警惕。
只是,這一環節,進行的,不太,順利。
南玙當然能感覺到現代人魚們想要扎堆往他身邊湊的情緒,畢竟對於重種和純血來說,所有生物的情緒都能作為他們編製夢境的武器,相較於直接用精神力攪碎對方的腦波,讓敵人腦死亡,遠古人魚們更傾向於和優雅外表相符合的殺人方式。當然,也不是所有重種和純血都喜歡這種優雅的方式,也有喜歡簡單粗暴的,比如說他們的皇——海若。
隔壁池子裏的海德看到浮上水面的南玙,頓了頓后遊了過去。兩個海水池的過道相隔約兩米,算是個安全的距離。
南玙睨着眼看他,過分妖冶的容貌在純白的發和銀色的瞳孔襯托下多了幾分神秘感,看見他就像看見神話里的海妖臨世,哪怕這只是個小池子,南玙卷着尾巴立在那裏都像是在狂風暴雨的夜晚,驚濤拍擊礁石,引着水手帶領船隻走向不歸路的人魚漫不經心得依靠在礁石上,彷彿下一刻就要唱起歌來。
不過很可惜,南玙始終沒有和他們開過口。
海德以為是遠古人魚和他們語言不通的關係,正在嘗試和對方做最簡單的交流。他指着自己,不斷的重複自己的名字。南玙只是看着他,看了一會兒后又潛下水去。
拜託,好歹弄點吃的來,誰要和復讀機交流啊。
昨天吼過柏伊斯之後,順手搜索了一個人魚醫生的記憶,南玙大致搞清楚了這個時代。距離他們冰封沉睡已經過去一萬多年,現代的人魚多半的人造的,少部分和人類結合誕生,在女性已經滅絕的情況下,人魚肩負起了繁衍的任務。
知道這些的時候,南玙簡直驚呆了。能生孩子的雄性人魚,基友變異了么?等等,女性滅絕?這條只適用於現代的人類和人魚吧,他們遠古品種里還有不少雌性的。受到了驚嚇的人魚祭祀已經開始為自家神殿裏的妹子們擔心了。
必須禁止她們隨便跑到海面上來玩!
然而再一想純血銀尾們帶領的、堪稱玩死你不償命的祭祀團......算了,還是把人類從海上趕走吧。
南玙呆在水底,邊上現代人魚們說話的聲音透過池水傳來,聽起來有點悶聲悶氣的。他聽到有人魚在和海德說:“他看起來根本不想和我們交流。”
“是啊,別費力氣了。反正現在馬上破冰了,遠古人魚肯定還能見到。”另一條人魚接口道:“你看他一身白色,他能知道多少東西。”
“聽說是因為跑了一條金尾才喚醒他的。”
“什麼金尾?還有這種魚尾色嗎?”
“你還不知道啊......”
海德看着他們肆無忌憚地談論着關於金尾和白尾的話題,沒有參與進去,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這個室內場館。
在現代的認知里,人魚魚尾顏色越是艷麗代表着這條人魚的血統越是純凈,也就是說這條人魚的身體素質要相對更好。事實也是如此,自然人魚中魚尾顏色越是鮮艷,就越容易覺醒精神力,體能也更好;而通過手術轉變的人造人魚則大多數都是灰撲撲的顏色,幾乎無法覺醒精神力。
那條白色的遠古人魚,即使容貌和魚尾都相當華麗,但顏色卻是致命硬傷。然而海德卻始終記得喚醒白尾人魚時,喚醒器械上那可怕的精神力閾值。總覺得,遠古人魚和現代人魚之間有些東西差異巨大。一旦翻出來,會對現在的人類造成強烈的衝擊。
但願,這只是他想多了。
逃跑的、金尾......
南玙斂了斂眼皮,把賬算到了柏伊斯頭上。
迷路在大西洋底的柏伊斯打了兩個噴嚏:誰在罵我?
剛從冰封中蘇醒的大海仍然帶着一股沉重的死寂感,說得直白點,就是空曠。連珊瑚礁都是死亡的灰白色,游幾百海里能看到幾條小雜魚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更別提深度越來越深之後,黑暗之中連個能照亮的生物都沒有。
柏伊斯深深地覺得遊了這麼多年的泳,第一次想要躺在海面的礁石上舒舒服服地曬個太陽。
“還曬太陽?你也不怕把自己晒成魚乾......”背後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柏伊斯嚇得一個激靈,猛一回頭看到一小團微弱的光點無規律得上下飄動。
尖叫聲還沒衝出喉嚨,手臂上就被熟悉的觸感“啪”一下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