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天道昭然

聽了鴻鈞道人的這番話，一路衝殺過來堅定不移的秦嚴，此時居然開始有些動搖了，這倒不是害怕鴻鈞道人所說的因果循環，只是他有些茫然了。

這看似毫無邏輯，卻有邏輯嚴密的天道究竟是由誰來操控的，而且此時秦嚴又想起了老頭子曾經跟他說的那番話，別人欠你的，總有人會如數的奉還給你，你欠別人的，也總有人來幫你拿回去，這不正是契合了這鴻鈞道人的因果循環，天道輪行之一說嗎？

秦嚴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那照你這麼說起來，我不應該殺這蚩尤嗎？”

鴻鈞道人笑着一搖頭道：“我只是把這當中的道理說給你聽，至於殺還是不殺，這完全看你自己的決定，還是那句話，天道無情，任誰都無法去抗衡這天道，你今日之決定，必將為後世做鋪墊，就算你已超脫天道，那你的子孫後代也絕免不了這天道的使然，三界欠蚩尤的已經還清了，以後他也做不了惡了，你和蚩尤都是這一次三界煥然新生的推動者，你若是再去殺了蚩尤，那便又為這魔族添了新的一筆賬。”

鴻鈞道人的這番話，無形之中讓秦嚴變得有些迷茫了，他想要想一想，這鴻鈞道人說的究竟是對還是不對，但這思來想去，他總摸不透這意思，道不清這天道的昭然究竟是何意思！

秦嚴隨即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鴻鈞道人一點頭道：“自然可以。”

秦嚴隨即道：“這天道究竟是由何推動，為什麼它會那麼強大！”

鴻鈞道人笑道：“這天道孕育的是萬物眾生，維持的是世間平衡，那能操縱這天道如何推進的，那自然就是這眾生！盤古劈開了天地，伏羲分化了陰陽，女媧造就萬物，凡人尊稱他們為神，其實這三界的眾生靈，才是真正的神，因為他們自身衍生出了情緒創造了文化交際，有了血緣親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在這萬物之間便順應而出了這天道，同時這天道又會反過來作用於萬物，這才是真正不生不死，不老不滅！”

秦嚴內心一聲苦笑，暗道看來自己是真的參悟不透這天道，算了吧，自己雖說法力滔天，可這骨子裏終究是俗人一個，既然是俗人那用去明白這麼多的大道理，天道也好，因果也罷，這越聽自己的腦子裏也就越亂。

秦嚴隨即道：“謝謝你讓我感觸到了一些，以前我從未了解，也從未認知過的事兒，不過我秦嚴實乃一介俗人，參悟天道，順應天道，對於我來說都太累，同時也讓我活得不痛快，這蚩尤我仍舊要殺，不管三界有沒有欠他，但他現在欠得有我的！”

鴻鈞道人苦笑一聲，道：“哈哈哈，原本以為你會明白這天道，並隨之細細的參悟下去，但沒想到你的反應讓我很是意外，罷了罷了，看來真正能傳承這鴻蒙之道的人，仍舊沒有出現，我還是在耐心的等上他幾萬年吧。”

秦嚴淡淡一笑，道：“聽前輩這麼一說，我好似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鴻鈞道人笑道：“不錯，任何事物皆有界限，就如同你的法力一樣，虛空大圓滿與這鴻蒙境界只差一步，而這小小的一步，卻不是因為法力所能彌補，為什麼現在能步入這神界的人越來越少，因為這三界之中，人人都只注重法力的提升，而從未注重這心性的提高，法力始終都是外力，而這心性才是真正無敵於天下之根本，才是真正這道之根源！”

秦嚴一點頭，隨即對鴻鈞道人道：“晚輩受教了，不過我秦嚴追逐法力的目的，並不是想做最強，為的只是能保護我的家人，朋友，我想憑我現在的法力，已經能夠做到了，所以這要不要做最強，對我已經無所謂了，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但請前輩務必成全！”

鴻鈞道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皎潔，笑道：“想要讓我幫你復活這蚩尤來時，你所戰死的朋友親人對嗎？”

秦嚴一點頭道：“對，不過剛才聽前輩你這麼說，好似他們都成了這新三界推動的犧牲品，替上古時期戰死的魔族還了債，我不知他們還能不能復活？”

鴻鈞道人一笑道：“能不能復活，這也得靠天道如何抉擇，更要看他們是否真的命不該絕，這件事兒我會幫你的，不過行不行，那可就完全得看他們自己了。”

秦嚴一聽這話，心裏頓時一沉，不過他沒有大喊大叫，只是輕微的一點頭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鴻鈞道人一笑，大袖一揮，這神界恰像是被分開了兩截，從這雲層之中隱約的能看見這三界之中的景象，這在細細一看，好似映射的地方是地府！

不過此時正整修待建的地府很是混亂，像是在與人爭鬥一樣。秦嚴一見這場景，心裏頓時一慌，道：“我、我地府怎麼了？”

鴻鈞道人一擺手道：“稍安勿躁，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是我神界中人有人和你一樣，罔顧了這天道！”

鴻鈞道人此話一出口，隨即輕聲的對這三界之中喊道：“炎帝！”

這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情緒，道不明喜怒。

但此時正在地府之中，妄圖以秦嚴的家人做以威脅的炎帝，一聽見這來自神界之中的聲音，頓時慌了神，雙腳一顫，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反覆斟酌之後，還是硬着頭皮道：“老祖！”

鴻鈞道人笑道：“很慶幸你還能答我的話，所有的事兒，我以知曉，你私心作祟，妄圖加害秦嚴，難道你還不知錯嗎？”

鴻鈞道人這番話說得很輕，不是像是在質問，反倒像是在關切的對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進行教誨。

炎帝一聽此話，渾身一癱軟，不由自主的雙膝跪地，道：“老祖，我知錯了。”

鴻鈞道人笑道：“既已知錯，那就快回來吧，欠的東西始終要還，這逃不掉也躲不了，回來面對吧。”

這看似毫無任何殺傷力的話，卻讓這炎帝完全的妥協了，不再禍害這地府，反而朝着這神界飛了回去。

秦嚴一聽這話，看着鴻鈞道人道：“這炎帝真的就是夥同蚩尤一起陷害我的人？”

鴻鈞道人一點頭道：“不錯，若不是因為他，蚩尤逃不出這神牢，同時也害不了你，你準備要怎麼收拾他啊？”

秦嚴笑着一擺手道：“這我就不管了，我要的只是蚩尤而已，雖說吃了不小的虧，但好再啥事兒也沒有，怎麼處理炎帝，你自己看着吧，我也就不摻合了。”

鴻鈞道人大笑道：“哈哈哈，那現在蚩尤就在這神牢裏面，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在外面等你。”

秦嚴朝着鴻鈞道人一點頭，隨即不緊不慢的朝着這神牢之中走了進去，進入神牢之時，秦嚴聽到了鐵鏈聲的晃動，蚩尤的聲音也從這牢房之中傳了出來，道：“哈哈哈，沒想到，我還是殺不了你，這真是命數啊！”

秦嚴神情未變，一步一步的朝着這蚩尤的牢房走了過去，道：“我以前也不信命，但這一路的衝殺過來，自己想不信都不行，蚩尤啊，你可真是幫了我秦嚴不少的忙啊，從這調查地仙聯盟開始，我不斷的撥開迷霧，不斷地慢慢成長，到後面三界被你打垮，我又不斷的讓自身變強，只為能與你一戰，可以說我秦嚴今天能有這一身的修為，你蚩尤佔了百分之八十的功勞，可是你來這世間又犯下了那麼多罪孽，你說我秦嚴是該謝你，還是應該要殺你！”

蚩尤見這秦嚴已經走到了牢房門口，淡淡笑道：“成王敗寇，要謝要殺，你秦嚴自己看着辦吧。”

秦嚴倒也不急於一時，而是緩緩的在這牢房面前坐了下去，看着牢房中的蚩尤道：“好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蚩尤一搖頭道：“沒有了，從封印到解開封印，從制霸到現在的階下囚，我蚩尤可謂是歷經這世間的百態，終究也逃不過這一個死字，也罷也罷，孤獨的存活在世間，那才是真正的痛苦，秦嚴你知道嗎？我當初為什麼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明明可以殺了你，但我卻沒有動手，你知道嗎？”

秦嚴一搖頭道：“當時聽說的不是因為我身上帶有這兩樣至寶，你若殺了我，這至寶也只能毀於一旦嗎？”

蚩尤一點頭道：“這算是一方面的原因，不過也不是最大的原因，因為在看着你之時，讓我想起了曾經與炎黃二帝爭霸的我，眼神之中的狂妄，絕不妥協的心態，還有一群願與你生死與共的朋友，家人，這不僅讓我羨慕，同時更讓我嫉妒，你所擁有的，以前我也有，但隨着這爭霸的開始，他們都離我而去了。”

秦嚴淡淡的一笑，道：“或許我運氣會比你稍微好一些，等你死後，我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做了，就一輩子守在他們身邊，愛惜着他們，保護着他們。”

蚩尤一搖頭道：“你難道不追求這鴻蒙之道？凌駕於天道之上嗎？”

秦嚴一攤手道：“我本就是一個胸無大志之人，天道也好，鴻蒙也罷，我秦嚴受不起，也拿不動，好了，你準備好上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