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靜夜思
范統和李確還有啊三啊四等人在床上躺了兩天之後身上的傷已經基本養好了,除了腦筋偶爾會短路以外。范統似乎在這裏住得很舒服,並沒有動身離開的意思。事實上也確實夠舒服,丫頭啊蘭每天都把吃的端進他的房間,張張嘴巴就能填飽肚子哪裏捨得走。
茹夫人進來對范統說:“范小哥身手靈活,是個前途遠大的人,若是到外面去闖蕩肯定很有一番作為,留在我這裏只會耽誤你的前程,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如果缺少路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話你就叫啊蘭給你一點吧。這個月的工錢已經發給她的了。”
啊蘭一聽就跟茹夫人急,非常激動地說:“夫人啊,不帶這樣的吧。收留客人是你們主人家的事情啊,沒道理要我們這些人下承擔費用吧。我的衣服都穿破了,好不容易攢點錢想買點布料做一件新衣服,我容易嘛我。”
茹夫人笑吟吟地對啊蘭說:“你對范統有好感,范統對你也有好感,你給他錢他會比較幸福的哦。”
啊蘭還想繼續爭辯,可是被范統大手一揮給打斷了。此時的范統也很激動,他認為這兩個女人說來說去還是把他當成臭要飯的,沒有把他當成江湖俠客去對待。所以他很嚴肅地對她們說:“我像是一個很缺錢的人嗎,這些年我走南闖北跟我的夥伴淘到不少好東西呢。我平時吃香的喝辣的,住的都是頂級的客棧,你們還真以為我留在這裏只是為了蹭吃蹭喝嗎?”
啊蘭問范統:“那你留在這裏是為了看美女嗎?”啊蘭希望范統勇敢地承認這一點,然後勇敢地向她求婚,好讓她好好享受一把存在感。
哪知范統很乾脆地說:“也不是。”這讓啊蘭很失望,並且暗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給他端飯吃了。
茹夫人問范統:“那你到底覺得我這裏有哪好,難道想讓那個粱綱熙再揍你一頓?”
一提到粱綱熙范統就火大,他說:“就是因為這個粱綱熙在這裏我才不能走。你年紀大也不能老糊塗到忘記我們才是同一條戰線的啊,我們的目標是打倒粱綱熙。我一看就知道那個粱綱熙不是好人,我要留下來保護你們。”
其實他的真正意圖是要把所有人都搞死,尤其是粱綱熙,不把粱綱熙大卸八塊難消他心頭之恨。
茹夫人忽然間又覺得范統說得很有道理,那個粱綱熙怎麼看好像跟他們都不是一類人,讓范統留下來跟粱綱熙互相制衡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乎,范統就正式成為了這個大家庭的一員。
午飯時間到了,作為家庭的核心成員圍在一張大圓桌吃飯。成員有:茹夫人,李紫彤,張秀,李確,小紅,粱綱熙還有范統。
桌上的菜肴也很豐盛,三葷兩素五菜一湯,每個人面前都盛有一碗飯,像手掌那麼大。茹夫人作為長者首先拿起碗筷叫大家盡情開吃。
所有人胃口都很好,吃得津津有味,唯獨范統沒有胃口,站着發獃。茹夫人聽見他的肚子在咕咕亂叫就問他為什麼不吃飯,難道肚子叫叫就能飽了?
范統說:“不吃哪能飽呢,我餓得都能把整張飯桌都吃下去了。我只是覺得這麼小的飯碗怎麼吃得飽,我得去拿個大碗來。”說完一溜煙跑去廚房那邊。
粱綱熙不滿地說:“吃飯也要用大碗,好像他還真把他自己當成大腕了。”
李紫彤嬌滴滴地說:“范大哥是個練武之人,而打架又是力氣活,難免要比平常人吃得多一些。”她長得實在是秀色可餐,粱綱熙盯着她說話都忘了吃飯,把美人看得羞答答的。
茹夫人說:“范統也是我們的人了,他武藝了得住在我們家會給我們增添安全感的,外面老在打仗也不知什麼時候會結束,有力氣的男丁實在很搶手。”
范統來到廚房的時候啊蘭正在專心致志地刷鍋,對於范統的到來顯得愛理不理的。范統結結巴巴地向啊蘭要一隻大一點的木桶。啊蘭要跟范統賭氣也不問他要木桶幹什麼,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范統要木桶來裝尿,於是乎就拿了一隻前兩天才倒完尿的尿桶給他。
范統拿到尿桶之後立馬屁顛屁顛地往飯廳里趕,害怕去晚了就沒有飯菜吃了。他一回到飯桌前就把所有的飯倒進他的尿桶里,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茹夫人對吃得滿臉都是飯米的范統說:“你慢點吃吧,又沒有人跟你搶。”
粱綱熙自言自語道:“范統拿的那隻飯桶可真夠有型的,高約半米,直徑可達三十厘米。”
其他人都覺得粱綱熙的話非常的高深莫測,聽得雲裏霧裏。小紅很天真地問張秀:“娘親,范統叔叔為什麼要用飯桶來吃飯啊?”
張秀對小紅說:“噓,范統叔叔用的不是飯桶,而是尿桶。走,咱們回房間去吧。”
李確說:“范統真不是浪得虛名的,真是羞於與飯桶在一起。”說完也起身回房了。
范統吃完大半桶飯的時候對茹夫人說:“這飯是不是存放了很久的,怎麼有點餿味的?”
茹夫人給他這麼一問終於頓悟了,怪不得那隻木桶看上去那麼眼熟,原來是她曾經用過的尿桶。想到這裏禁不住胃裏作嘔,向范統說了一句“不是飯有問題而是你的嘴巴有問題,有空多洗洗嘴。”說完就走了。
李紫彤也聽出了母親話里的意思,也覺得這頓飯沒什麼意思,也跟着走了。最倒霉的是粱綱熙,他直接聞到了一股尿騷味,然後捂住鼻子嫌惡地離開了。
啊蘭過來收拾碗筷的時候直接被嚇了一大跳,她毛骨悚然地看着范統叫道:“啊呀,你這個范統啊,你怎麼用尿桶來裝飯吃啊,你就是貪多也是用飯桶來吃啊,多噁心啊,我都沒眼看了。”
范統“噗”地把嘴裏的飯噴了出來,無比羞憤地嚷道:“什麼,你給我的竟然是尿桶?你明知道我要吃飯的,真是氣死我了。”
啊蘭嚷道:“鬼知道你要用來吃飯啊,你又不說。”范統哪裏還顧得上說,趕緊跑到小溪邊又吐又洗的。然而,他的思維很奇怪,他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粱綱熙害他的,不把粱綱熙折磨到死誓不為人。
夜晚總是那麼的寧靜,沒有電的世界也有現代世界所沒有的好處,那就是可以靜靜地沉思。
此時沉思得最厲害的就是范統了。他的職業讓他覺得夜晚是那麼的美好,可以實現他所有的理想。他想幹掉粱綱熙,可是明着來又打不過。既然明槍易躲,那就來個暗箭傷人吧。他拿出一個小竹筒,只要一吹就能夠發出暗箭。只要一想到粱綱熙中箭倒地的痛苦模樣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確問范統:“范兄弟,你老站在茅房的門口是不是便秘得很難受?”
范統說:“我沒有便秘啊,你幹嘛這麼問呢?”
李確說:“我從那邊走過來時就看到你老是在門口徘徊又不進去拉便,等我走進了又看到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樣於是判斷你是得了便秘。”
范統這才意識到他自己已經在茅房的門口站了許久。因為他一直都在沉思着怎麼去暗算粱綱熙。而暗算人要想取得比較高的成功率的話最好是等別人上茅房或者洗澡的時候,這樣做就算不成功也能弄醜別人。雖然陰險但為了達到目的只能不折手段了。
誰知,等來等去不見粱綱熙過來拉便,倒是把李確給等來了。他只好對李確訕笑道:“你別看我是大男人一個其實我很怕黑的,晚上都不怎麼敢上茅房,我想等人多一點先再上,有伴我就不怕了。”
李確對他說:“既然這樣那就一起上吧,咱們邊拉邊聊天保證你不再害怕。”
他很難為情地答應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急,但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意圖只能佔着茅坑不拉屎,而且茅坑裏蚊蟲又多,不消一會兒就被叮得滿身都是包,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更加難受的是,李確很快就拉完了就問他要不要一起走?他當然不想跟李確一起走啦,有人在旁邊還怎麼暗算粱綱熙。所以他就讓李確先走,說是他還沒拉好又不好意思讓別人等。可是李確又很講義氣,說是害怕他獨自在這裏會感到害怕,所以寧願忍臭留下來等他。
大約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李確還沒有離開,致使范統非常地難受,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問李確有沒有興趣捉弄捉弄粱綱熙。他覺得李確應該會繼續跟他統一戰線的,畢竟他們都挨粱綱熙揍過,不想報仇的人不是正常人。
哪知李確就是這麼反常。他對范統說他不想跟粱綱熙為敵,一方面是粱綱的武功很厲害,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另一個方面是粱綱熙的才華也很厲害,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來中午吃過飯那時,李確和粱綱熙在亭子裏煮酒論詩詞。李確是一個讀過幾年書的人,能背誦許多文章,奈何天賦有限,總是寫不出好的詩歌出來,為此常常遭到茹夫人和李紫彤的嘲笑,還說他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因此,李確做夢都想作一首好詩好讓母親和妹妹對他刮目相看,但他又知道他自己沒那個才華,就問粱綱熙有沒有看過比較好的詩好借他用一用。
粱綱熙對李確笑道:“好詩就多的是,隨便撿幾首給你都能讓她們目瞪口呆。”李確大喜過望,趕緊叫粱綱熙讀一首給他聽,如果真的是清新脫俗他願意拜粱綱熙為大哥,一生供大哥使喚。
於是乎,粱綱熙便把李白的《靜夜思》讀給李確聽並且讓他背了下來。當他讀給茹夫人和李紫彤聽的時候果然讓這些女流之輩聽得如痴如醉,彷彿穿着柔軟的絲綢在夜裏奔跑一樣。紛紛稱讚這首詩是那麼的出類拔萃。
李確厚顏無恥地告訴茹夫人和李紫彤,這首《靜夜思》是他和粱綱熙共同創作出來的,當然,粱綱熙只起到了點撥的作用,詩的大部分靈感都是出自他的頭腦,所以作品的版權歸他所有。茹夫人終於由衷地稱讚了他,已經好久沒這麼稱讚過他了。李紫彤也誇他很有長進,以後光宗耀祖就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