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未完成的執念

“殘靈體，也叫做屍人。極其少見的不死不生的存在，我也只是在書上看過相關介紹。”謝潯雙手抱在胸前。

“一般形成殘靈體需要很多機緣巧合的因素，必須是由於人死前執念太深，強烈的執念束縛着三魂七魄離體，如果運氣好又沒有被怨靈上身的話，就會變成一種半生半死的狀態，此時的殘靈體只有一個簡單的意識，就是不惜一切的完成死前的執念。”

謝潯解釋着關於殘靈體的一切，童正腦子裏卻想起了顏汐的爺爺。

他現在算不算殘靈體？

“那這種鬼東西怎麼消滅掉？”秦風問道。

“很簡單，物理消滅，或者完成他的執念。”謝潯頓了頓，又指着秦風的手機接著說，“然而你在街上的監控錄像上也看到，這個人影進入這個巷子殺人之後很快又出來了，說明殺了這個人並沒有完成他的執念。如果沒有猜錯的，他的殺人清單里應該還有名字。”

秦風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男屍血淋淋的下體，轉頭跟旁邊的年輕警察吩咐道：“把6年前那起強暴案的案底抽出來，仔細調查一下。”

後來秦風和謝潯的討論童正就沒有認真去聽了，他總是聯想到住在自己樓上的老頭。

據他所知，老頭家庭還算和睦，兒子在外地做生意，還有一個孝敬他的孫女，這樣一個老頭會有什麼樣的執念？

他想到這就在腦子裏聯繫雍和。

“老頭在家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保姆看着他，沒有異樣。”

秦風帶着他倆到公安局去研究6年前那起案件的卷宗，一直拖到了晚上7點過才回到紅磚樓。

樓上的燈亮着，顏汐應該在家吧。

去找她還是不去找她，童正腦子裏糾結了很久。

他當然不可能直接跟顏汐說你爺爺有問題，怕是剛說完就要被轟走。

童正想起兩具男屍的慘狀，覺得老頭放在家裏就是個定時炸彈，天知道他會不會變成殘靈體傷害到其他人。

如果不說實話，又該怎麼跟顏汐開口。

“主人，你可以再去找她要一點臘肉和臘腸，以這個名義去找她。”雍和出了個主意。

靠，臉皮是有多厚才能別人送了你吃的，你覺得好吃又再去要的？

童正直接否決掉雍和的建議。

他還正在想怎麼跟顏汐說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一看，老頭正站在門口，空洞洞的眼睛盯着自己。

童正想起老頭有喜歡敲別人家門的習慣，好像這也是顏汐搬到這住的原因之一。

真的是瞌睡遇到枕頭了，童正直接把老頭扶回了二樓。

顏汐裹着浴袍，剛從浴室出來，顯然還沒意識到爺爺已經走丟了。

看見童正扶着老頭從門口進來，顏汐臉一紅，連忙過來把老頭扶進房間。

“以前房門只要反鎖他都不知道打開的，又麻煩您了。”顏汐紅着臉解釋道。

“舉手之勞罷了，爺爺變成這樣子有多長時間啦？”童正裝作關心的樣子。

“半年了吧，生了場大病，病好以後就變成這樣子了，醫生也檢查過，沒什麼大問題，說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那他以前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完成的願望，或者一直在念叨的事情？”

顏汐顯然對童正的問題有些困惑，但還是回答道：“沒有吧，以前都是樂樂呵呵的，沒聽他說過……”

“你就一直照顧他啊？”

“要不然呢？丟給養老院照顧你放心么？”

童正猶豫了一下，試着想把實話告訴顏汐。

“其實有個事我想明明白白跟你說清楚。”

顏汐看着童正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便笑着打趣道：“什麼事？妖怪？”

童正突然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媽的，這姑娘已經把天聊死了。

顏汐可能是真的對他爺爺的事情了解不多，所以當他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立馬給謝潯發了條微信：

“如果殘靈體一直沒有完成自己的執念會變成什麼？”

“殘靈體內殘存的生氣會逐漸耗盡，最後變成一個真正的殭屍。”謝潯回得很快。

事情比童正想像得要棘手，可他現在除了安排雍和守在老頭身邊以外，也沒有想到其他的辦法。

等到第二天童正和謝潯到警察局的時候，秦風直接把一摞卷宗丟到他們面前。

倆人打開卷宗翻閱起來，可讀着讀着，即便已經見怪不怪的謝潯也皺起了眉。

起因是6年前的一起校園霸凌事件。

簡單地講，強暴案的受害者辛甜和兩個死者齊漢、張俊是同一個班上的學生。在被凌辱一個月後，精神崩潰的辛甜從13樓上跳下去自殺了，而因為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原因，齊漢和張俊只被判處了6年有期徒刑。

童正看着照片里辛甜生前笑靨如花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她跌落在地上血流滿地的慘狀，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這麼美麗的一個花季少女，應該是不少男孩子憧憬的對象吧，可卻被這麼糟蹋，落得這個下場。

童正心裏有一團莫名的情緒在翻滾。

“所以是辛甜過來把他們殺掉的？”童正問道。

“不可能。”謝潯搖搖頭，“我說了，半隻腳跨進棺材的人才會變成這種樣子，可你看她的這個樣子，死得透透的了。”

童正看了一眼照片里摔得不成人樣的辛甜，心裏有些不舒服。

“那既然兩個人死了，殘靈體還沒有消失，至少說明還有人跟這個事件牽扯吧？他們一個班上的人總應該知道點當時的前因後果吧？”

秦風搖了搖頭，“當時取證的時候，他們班上的學生證詞很一致，指認就是這兩個人乾的，我們已經和辛甜的父母聯繫了，下午就去他那裏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