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六公主抬愛
“這不叫威脅……寶貝蜜兒，這可是叫做愛屋及烏呢……”
我畫個圈圈詛咒你，羽蜜幽怨的大眼盯着莫良辰，卻見他低笑着在自己的眼瞼上烙下一吻，低聲說道：“乖，好好養傷，別讓我擔心！”
有些不情不願卻又只得乖乖聽話的羽蜜，又縮回被子裏面，頭頂之上是溫柔的指尖摩挲着髮際的動作，漸漸的……羽蜜逐漸淪陷，陷入昏睡之中……
莫良辰起身，看着地上的兩個女人，說道：“這次暫且饒過你們；若是再有下次，你們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是，謝主子！”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夫人去吧！”
二人緩緩抬頭，看着已經沉睡的女子，心中有感而發；眼前的女人對敵人從不手軟，但對自己人卻是偏袒的沒話說，這樣的主子，想必是她們要追隨一生的人……
莫良辰將一瓶葯放在羽蜜的枕頭旁，一揮手，室內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身子順着窗戶飛了出去，疾行與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不知是哪個倒霉的守城去開城門，就這麼大喇喇的看到了被人扒光了衣衫掛在城牆之上，胸口寫着‘yin賊’的九皇子；一時間眾說紛紜，有好幾位原本對九皇子大加讚賞的內閣大臣都默默退出了九皇子的隊伍，這讓凌墨蕭追悔莫及……
傻愣愣的坐在九皇子府中的書房內，門口有人戰戰兢兢的說道：“九皇子，宮裏來人，說是皇上有請……”
凌墨蕭身子一顫，似乎有些懼怕的不敢動彈；是不是父皇聽說了什麼？是不是他打算怪罪下來？腦子亂成一片，最後將所有的罪過都遷怒於蕭山王……
今日的莫良辰倒是難得清閑的坐在自己的荼蘼閣里品品茶；門前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走進來說道：“公公，六公主現在在門外，說要見你……”
“六公主？她來做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她好像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她？哧……把她打發走……等等，算了，讓她進來吧！”那小太監又看看這妖媚的莫公公，最後咽了咽口水，慌忙走了下去……
這片刻的功夫，遠遠就聽見一個驕縱的女聲想起來：“小辰子，你在哪兒？”
莫良辰依靠在軟椅之上，並不打算起身，翹着蘭花指，伸手掐了一隻番邦進貢的紅櫻桃，放在嘴裏……嗯，有些酸，是蜜兒喜歡的味道；下次給她帶過去……
六公主凌雨禾急匆匆的沖了進來，乍見到莫良辰那邪肆的模樣，竟痴痴的發獃了半晌，最後才紅着臉沖了上來，撒嬌的想要靠近莫良辰的懷中，卻被他輕易閃開，和顏悅色的問道：“不知六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我，我去父皇那裏，聽說你今日身子不適，我就來看看你……”
“哦？那六公主還真是有心了！”
“你說的什麼話？你跟我還用得着這麼客氣嗎？”凌雨禾有些不滿的嘟起嘴巴，佯裝愛嬌的看着莫良辰……
莫良辰看着她的模樣，嘴角微微一翹，說道：“奴才沒事，六公主也看過了；是否也該走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要打發我走？”
“嗯~~六公主，你是主子，雜家只是個奴才，你跑到我這荼蘼閣來，難保不被人笑話，到時候只怕貴妃娘娘會責怪奴才……”
“不會的，我跟母妃能回來，都是你的功勞，母妃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再說，母妃也知道我……”說完臉色微紅，看着莫良辰痴痴地發獃。
對於這種近乎渴求的變態目光，似乎早已習以為常；莫良辰只是淡然的說道：“六公主，就算容貴妃不說；但三皇子也會有微詞，奴才還是覺得你應該跟奴才有所距離才是……”
“有所距離？那那個昭陽郡主呢？你為什麼抱着她離開？難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們的閑話？”
莫良辰劍眉一挑，說道：“昭陽郡主？那可是奴才未過門的媳婦兒，誰能說閑話？”
“我不管……你不許娶她……”
“六公主，雜家與昭陽郡主的婚事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
“不管，我不管，那時候是我還沒回宮，現在我既然已經回來了，我說不許你跟她成親，你就不許……”
“六公主……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不然皇上會以為奴才跟六公主之間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
“那樣更好，那樣我就讓父皇將你賜給我……”
“六公主，雜家是這宮裏的大內總管，是伺候皇上的人；更何況，公主以後就會有皇上賜婚的駙馬，到時候公主就應該與駙馬……”
“那我讓父皇給你我賜婚，讓你做我的駙馬不就好了嗎？”
“六公主，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皇上聽到，奴才可是要被賜死的……”
六公主一聽，身子一抖，有些捉急的說道：“為，為什麼？”
“六公主啊……你天真爛漫，有些事情你未必知道……雜家雖說長了一副男人的模樣；但雜家……他就不是一個男人……自然也就不能跟六公主在一起……”
“不是男人？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哎，這種事，等你回宮，問問那些老嬤嬤你就明白了，總之雜家是不能跟六公主在一起的！”
“那你怎麼可以跟昭陽郡主成親？”
“這個，這個……其實也是委屈了昭陽郡主，但是皇上已經下旨，咱們就要遵從！”
“莫良辰，你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她行，我就不行？我不管……我要去找父皇……”
“六公主，難道是想看着皇上砍了雜家的腦袋，你才心滿意足嗎？”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啊！”
“你喜歡雜家？喜歡哪裏？”
“當然是你長得好看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好看的男人，我一定要將你留在我身邊！”
莫良辰微微撇嘴，長得好看？的確，我是長得好看；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
六公主站在原地打轉，最後一拍手說道：“莫良辰，你等着；我聽說九皇子喜歡昭陽郡主，只要讓他們湊成一對，那你就可以呆在我身邊了，是不是？”
莫良辰眼神一眯，低聲說道：“你聽誰說的？”
“就剛剛啊！我去父皇的龍德殿，恰好就聽到父皇在衝著九皇子怒吼，然後他就說他是真心實意喜歡昭陽郡主的……只要我這時候再……啊……”
六公主只覺得手腕一陣發麻，似乎要被掐斷一般，抬頭看着莫良辰那雙晦至默深的雙眸，有一瞬間竟然感到了一絲畏懼，躊躇着說道：“你，你抓痛我了！”
莫良辰低頭，陰測測的笑道：“六公主，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說；不然難保你三皇兄不會被你氣的發病才是！”
誰知六公主嗤鼻一笑說道：“哥哥才不會發病，他已經好多年不發病了……”
莫良辰隱晦的看了幾眼六公主，最後劃開一張笑臉，低聲說道：“六公主，雜家這個閹人實在是配不上你！”
“可我，我就喜歡你這俊俏的臉……”
“呵呵，六公主，其實，要說俊俏，這靖國可是還有一位比我更出色的王爺，他不止位高權重，而且……他還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若是六公主喜歡他，那你日後的日子才能舒坦……”
“什麼意思？”
“雜家就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但那蕭山王可是高大威猛，而且……他可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蕭山王？那是誰？”
“這個嘛……其實若不是六公主想要知道，雜家也不想說來着；這蕭山王雖然好看又中用，但他……卻已經有了王妃，而且還有了一個小世子……”
“有老婆你還跟我說？”
“哎……我這不也是替蕭山王可惜嘛……想當初，若不是他中了那女子的奸計，也不會娶了她……”
“怎麼回事？”
“這個……雜家也不好說……”
“小辰子，你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命令你說……”
莫良辰抬頭看着眼前胸大無腦，一被皇上恩寵就尾巴翹上天的花痴，吧唧着嘴，最後悄然說道：“蕭山王妃本是兵部尚書秦然的庶女，但是她為了能當上王妃，不惜給蕭山王下藥，造成既定事實，又被皇上不巧的捉姦在床，所以蕭山王才娶了她……”
“啊？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就她還配當蕭山王妃？小辰子，你說，我要是跟父皇說我要嫁給蕭山王，父皇會怎樣？”
“這個……六公主，凡是稍安勿躁，雜家把蕭山王捧上了天，可要是你看着不喜歡，那不是白費了嗎？不如，你先見見蕭山王……如何？”
“那，那要怎麼才能見到他？”
“這還不簡單，你隨便找個借口，比如遊園、賞花……讓皇上把蕭山王招進宮來……”
“對啊！小辰子，我這就下去了，若他真如你所說，那本公主的駙馬就是他了。”
莫良辰伸手掐了一片藤曼上的蒲葉，咬在嘴角，微笑着看着六公主風風火火的離去，蕭山王——蕭玉祁，你動了雜家的小蜜兒；那雜家就讓你紅上天……
事不宜遲，那恨嫁的六公主很快便集了場子，最後定在三月初五賞菊；莫良辰聽聞，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
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初春的朝陽，早已將積雪融化，但呼出氣的氣息卻仍是冷得凝結成冰霜。
羽蜜坐在馬車之中，顛簸之間，只覺得有些渾渾噩噩，此時的表情看上去病懨懨的；這次不是什麼裝的，手臂上的疤痕雖然已經慢慢的起了紅色的新肉，但流過血的身子確實是有些容易疲勞。
大夫人看着羽蜜，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這丫頭，最近是怎麼了？”
羽蜜扯動嘴角，抬頭回以安撫的笑容：“娘，我就是春季有些睏乏，沒什麼大事……”。
大夫人嘆口氣，將她擁在懷中，很是心疼。
馬車剛剛停下來，已經有一人站在下面，睨眸看着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秦然，故意哼了一聲，秦然抬頭，卻又馬上馬屁十足的走過去：“這位公公……”
“雜家是容貴妃那邊的十不全，秦大人，容妃娘娘可是想要見見大夫人啊……”
羽蜜微微抬眸，大夫人卻一臉的憂愁；秦然馬上笑着說道：“好，好……下官這就讓內人過去，秀文啊，容貴妃有請，這可是別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殊榮，你可要好好與貴妃娘娘聊聊……”
羽蜜看着已經不是第一次賣妻求榮的秦然，譏諷的勾勾嘴角……低聲說道：“爹，我想跟娘一起去……我身子不舒服……”
秦然看看羽蜜那張略顯慘白的臉色，最後又看着十不全，十不全那雙眼睛上下打量着羽蜜，眼中浮現色眯眯的神情，最後一撇嘴說道：“既然昭陽郡主想一起拜見貴妃娘娘，那就來吧！”
羽蜜跟在母親身後，向容妃的扶余宮走去，不知為何，一路上那叫做十不全的太監總是會似有若無的掃視着羽蜜，真真兒令她噁心至極……
人剛到了扶余宮，十不全便假仁假義的喊道：“娘娘，兵部尚書秦然之妻，秦卓氏已到……”。可裏面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十不全看看大夫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剛剛敲了門扉，便看見有宮女推門出來，低聲在十不全的耳邊說了什麼；十不全點頭，轉身說道：“秦夫人，不巧，我家貴妃娘娘剛剛睏倦了，此刻正在小憩！”
大夫人將頭垂得低低的，低聲說道：“不礙事……臣妾等着便是！”
羽蜜站在身後默不作聲，但低眉順目之間卻悄悄打量了那緊閉的大門，看來這容妃今日是故意來找茬的……
大約過了三盞茶的時間，寒風瑟瑟，羽蜜站在母親身後，臉色愈發蒼白無神；那十不全看着，竟然有些心疼的低聲說道：“昭陽郡主若是不嫌棄……”
“呵呵，蜜兒，怎麼在這裏？”羽蜜抬眸，又凄楚的垂下頭，盈盈一拜，說道：“莫公公……”
“蜜兒，你與大夫人這是在幹嘛？”
“回莫公公的話，容妃娘娘本想與秦夫人說說話；可是這初春乍暖還寒的，娘娘身子乏了，在裏面小憩，我等不敢打擾……”
十不全戰戰兢兢的回著話，但眼睛卻一點也不敢瞟向莫良辰那雙透着鷹隼般的眸光。
莫良辰嘴角一彎，說道：“哦？原來是容貴妃娘娘在小憩，那是不是雜家也不該前來打擾？這樣吧，雜家這就去回復皇上，就說今日容貴妃身子不適，就讓其他宮裏的娘娘陪着吧……”
大門慌忙之間被人拉開，眼見着一臉精緻描金面容的容貴妃有些窘迫的說道：“十不全，你怎麼做事的？莫公公來了，也不召喚本宮……”
十不全馬上低下頭，輕聲說道：“是奴才的錯！”
容貴妃被幾個丫鬟扶着走下台階，看了一眼大夫人，冷聲說道：“沒想到秦夫人倒是與冷宮裏面的廢皇后長得有些相似呢！”
大夫人闔上眼瞼，低聲說道：“一母同胞，難免會有相似。”
“你……哼，十不全，咱們走！”
羽蜜看着眼前的女人，哪裏還有那日大殿之上一副衰敗晦澀的面容；如今她就像是一隻戰勝的母雞一般，自鳴得意至極。
羽蜜看着母親，輕輕將自己的小手伏在母親已經緊握的拳頭之上；輕聲說道：“娘親，姨母此刻也在等……”
大夫人咬咬牙，抬頭說道：“蜜兒，咱們也走吧，不要讓你父親等得時間太久了。”
這一行人隨着容妃那高高在上的架子，緩慢的向宣德殿走去……
人還未到宣德殿，就已經聽到裏面沸沸揚揚的聲音；羽蜜微微一愣，抬起頭，卻看到走在容妃身後的莫良辰那彎起的嘴角……一定又是這貨搞的鬼！
眾人終於走進大殿，放眼望去，卻又抽着嘴角自覺的垂下頭；只見這時的六公主正圍着蕭山王打轉，最後竟然輕佻的勾起他的下頜，甚至還有些不滿的撅起嘴說道：“雖然你也很好看，但是比起莫良辰還差了一點……”
“咳咳……”大殿之上，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被眼前驚世駭俗的一面嚇得岔了氣，正低着頭咳嗽不止。
蕭玉祁一臉陰沉，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個花痴，冷得一拂袖子說道：“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拿本王與一個閹人相提並論？”
六公主凌雨禾聞聽，也算是答覆的摸摸下巴說道：“也對，莫良辰就是再好看，那也終究是個廢物；而你……卻是個能讓我快活的男人……”
“咳咳，咳咳……”這下眾人終於抬眸，看着不停咳嗽的此刻正在風中凌亂的那位，不無同情的搖着頭；都說這六公主是鄉下出生的粗鄙丫頭，這話還真是不假……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她倒是都能說出口來。
蕭玉祁俊白的俏臉上浮現一絲惱怒的紅暈；拂袖說道：“荒唐至極，來人，將這個瘋女人給我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