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裝醉的後果

第八十四章 裝醉的後果

鼻息想對,氣息相染,那雙平日這隱藏着狡猾與殘忍的雙眸此刻盈滿笑意:“小蜜兒,上次咬的還不夠?我可是被皇上追問了許久!”

本來還痴痴獃呆的笑眼中一閃而逝的嬌羞與惱怒,轉眼在莫良辰伏下的紅唇上輕輕一點,轉身從他懷中躍起,空曠的院落之中,滿園的雪梅正爭相怒放,卻不及那赤紅的一點……

長袖紛飛,笑眼含春,腳下略顯踉蹌卻又從容不亂,纖纖玉指如勾,一頭青絲婉轉,眼眸中此刻無天無地,卻獨獨多了一個他……

坐在迴廊之中的男子伸手接住天際滑落的白雪,放在掌心,抬眸淡笑;“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本應守衛森嚴的小院,此刻卻幽靜的為四方貴客迎門……那角門的一處,一名男子懊惱的看着雪中飛舞的漫紅絕妙身姿:這本該是他的,若不是當初被秦羽璇所迷;這眼前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

白雪紅梅之間,一男子啞然的望着一切,掌心被紅梅刺破而不自知……這樣的女子,她本該得到最好的;而那一切,都該是自己給她的……

還未踐踏的雪地上留下吱呀的車轍聲,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看着滿園春色,犄角腹誹:這樣的絕色……她究竟該屬於誰?

不知是雪亂了人的步伐,還是人亂了人的心……羽蜜腳下踉蹌,轉身跌入一具溫暖的懷抱,抬眸痴笑:“莫良辰……你好漂亮……呵呵呵……”

“我蜜兒也很美……”

“我美?有多美?你告訴我?”

看着懷中計較的美人,感受到四周傳來的肅殺之氣,咬着羽蜜的耳廓低聲說道:“蜜兒又頑皮?不怕我被眾家皇子嫉恨的生吞活剝了?”

“咯咯,咯咯……好癢……”轉身將這顛倒眾生,魅惑蒼生的主兒壓倒在階梯之上,長發飄散,荼蘼悱惻,貼着他的嘴角狡黠的說道:“我的莫公公,你也該讓小蜜兒看看你的本事了……這幾個皇子,蜜兒就交給你好好玩了!”

翻身將她壓倒在雪地之上,舔舐着好似沾染了蜜糖般的櫻唇,低笑出聲:“小蜜兒的吩咐,怎敢不聽?”

不待蜜兒反應,身子已經騰空,懷中的檀香讓羽蜜覺得這一刻自己真的有些微微醉意;放棄了思考,慵懶的躲在這懷中享受片刻的寧靜……

背後幽冷的目光灼熱的視線;莫良辰嗤嗤譏笑出聲;陰冷的漫天雪花中飄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語:“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那躲在暗處的幾人指節僵硬,不知作何感想!

再次睜眼,羽蜜已經縮在自己的被窩之中,身旁的漱玉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喝醉了?要不是莫公公跟小姐訂了親,而且還是絕對安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羽蜜揉着額角,那貨絕對安全?那絕對是騙人的……自己從上到下都不知道被他啃了幾次了,若不是他少了個零件,怕自己現在連家門都不敢出去了。

幽幽的傳出聲音:“漱玉,我頭痛……”

“小姐,你醒了?奴婢這就給你端醒酒湯去,你說你怎麼就醉了呢?”

羽蜜嘴角苦澀的抖了兩下;怎麼醉了?還不是莫良辰那犢子看着自己裝醉,結果又哄又騙的又給自己灌了一壺桃花釀,結果就真……?醉了!

漱翠已經打了一盆清水,有些微微刺冷的帕子遞過來,說道:“小姐,先醒醒神,這帕子有些涼!”

“嗯,無妨……對了,我娘跟大哥呢?”

“大少爺回來之後就回房了,奴婢看着大少爺好像也心情不好,也有些醉了;大夫人回來之後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

想起母親看到容妃時的表情,羽蜜翻身起床說道:“去,扶我去我娘那兒!”

“小姐,要不你先喝點醒酒湯?你這一身的酒氣……”

“哦,也好,給我更衣……”

折騰到了午時三刻,羽蜜便一擺手說道:“中午我去娘那兒用膳,你們跟廚房說一聲!”漱玉又點頭下去了。

來到大夫人房前,羽蜜還未敲門,就已經聽到裏面重重的嘆息之聲,皺眉深鎖,最後輕叩門扉,裏面的卓嬤嬤問道:“誰?”

“嬤嬤,是我!我來看看我娘!”

“哦,三小姐啊……”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羽蜜看到卓嬤嬤臉上牽強的笑容,邁着步子就走了進去……

大夫人抬眸,笑着說道:“你這妮子,不知輕重,若不是被莫公公抱着回府的,恐怕你爹與西院那幫人又要找你的麻煩了!”

羽蜜撇撇嘴角,這隻老狐狸……。

佯裝可憐兮兮的說道:“娘,人家頭還痛呢!”

“好了,好了,娘不說了!娘給你揉揉。”母親那溫柔的指尖劃過她的長發;羽蜜滿足的眯上了眼;卻在此時出其不意的問道:“娘,那宮裏才回去的容妃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指尖微微一僵,最後低聲說道:“這跟你沒什麼關係。”

“娘,我看得出來,你跟大舅舅都很緊張這個人,她到底怎麼回事?她跟姨母又有什麼關係?”

大夫人長久的嘆息,最後將羽蜜的身子翻轉過來,低聲說道:“蜜兒,這容妃……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伺候在皇上身邊,可以說是皇上的貼身宮女……但不知為何,皇上對這個比自己年長不少的女人動了感情……”

“既然皇上對她有情,那她為何不曾住在宮中?”

“蜜兒,這皇家內苑,本就是權勢相爭,當年你姨母也並不喜歡皇上,還不是為了皇位,太後娘娘就選中了你姨母……當時這容妃已經侍寢,太後知道之後勃然大怒,又恐會惹來你外公的不悅,所以就將她送走……”

“送走了?又怎麼會有三皇子?”

“那是……呵呵,自古以來男人的劣性,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直到皇上登基,冊立你姨母為皇后之後,他又悄悄派人將容妃接進宮,就在你姨母產下皇長子之後,她也偷偷的孕育了皇三子……”

“呵呵,好個心機深沉的容妃,既然她都有了孩子,怎麼又會被送出宮去?”羽蜜擺弄着發尾,有些興趣的聞着。

大夫人眉頭深鎖,最後低聲說道:“造孽……這容妃當時恃寵而驕,在她懷孕期間,皇上還另有一個妃嬪有孕,她竟然為了獨佔皇上的注意,就……命人將那女子活活淹死在蘇蘭宮的后井之中;

這件事惹惱了那位貴人的娘家,同時也激怒了當時尚在人世的太后,她老人家不顧皇上的哀求,將容妃趕出宮去,並下了懿旨,永生永世不得再入宮……就連皇三子也不得入宗廟……”

羽蜜眼神冰冷,好一個有手段的女人,明明早已被趕出皇宮,卻又能在二十年後安然的回來;而且她身邊那不清不楚的女娃,皇上竟然毫不懷疑的就承認是六公主,想必這些年前,二人暗通款曲,根本就沒有斷過……

羽蜜抬頭,看着母親欲言又止的模樣,輕聲問道:“娘,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蜜兒,當年……她被趕出皇宮,雖說是太後下的懿旨,但當時的皇後娘娘並沒有反對,而且也對她這般蛇蠍心腸加以唾棄,娘只怕,如今她捲土重來,你姨母卻深陷冷宮,難免會遭到她的報復!”

羽蜜點頭,皺眉說道:“娘,這件事我會命人傳話給姨母,讓她多加小心;但是事出突然,這個容妃我只能從長計議……只怕還要姨母在忍耐一陣子……”

“蜜兒,娘不是這個意思,這尚書府內已經髒亂無比,你我母子深陷其中已是自身難保,娘不想你再涉及其他危險……”

“娘,你放心,這些事情,總要有人處理;這些髒亂,總要有人打掃不是?”

大夫人看着羽蜜言之鑿鑿,卻又不知該如何解決。

羽蜜吃了午膳,回到房中,漱玉已經低垂着頭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小姐,奴婢已經查清楚了,這東院的姦細,他不是別人;正是大少爺派來給咱們守院子的侍衛長……”

“哦?有意思,漱玉,跟我說說!”

“奴婢暗中查探了一下,那侍衛長叫魏源,是禹城人士,更巧的是,咱們三姨娘也是禹城人士,奴婢就派人查了一下;結果發現二人是自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後來戰亂,一個被人賣進咱們尚書府;另一個則參軍……”

“呵呵,竹馬弄青梅,還真是一段佳話;只不過……玩到我頭上來了,那就是找死……”

“小姐,那接下來咱們怎麼做?”

“怎麼做?那就要看我那個爹要怎麼做了!”

“什麼?小姐,你想直接告訴老爺?”

“怎麼可能?如今琉璃院裏那位肚子裏面可是揣着一位呢,我怎麼可能會去秦然那兒自尋死路?”

“那小姐打算……”

“呵呵,我沒什麼打算,只不過是想在秦然眼皮子底下落井下石罷了!”

漱玉現在對於自家小姐完全木有擔心,相比較而言,她倒是更擔心那些以前跟小姐結仇;未來要當小姐對手的人……

已經過了二月,三姨娘那肚子終於初見端倪,有些圓潤的身子讓秦然每日樂得合不上嘴;但二姨娘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凌厲,而秦羽璇卻是越來越憔悴。

羽蜜端着茶杯看着一臉獃滯的秦羽璇,心中冷笑;這些日子這位蕭山王妃去九皇子府的次數,怕是十根手指都已經計算不清;但據說那九皇子就是兩個字:不見!

羽蜜得意的笑着;看着秦羽璇將一口熱茶毫無預警的塞進那孩子口中……

口鼻間竄出熱水,那孩子嗆得直翻白眼;秦然抬頭呵斥道:“你怎麼搞的?一個孩子都看不好?若是被蕭山王看到,還不仔細了你的皮……”

秦羽璇身子一抖,卻忽然滿含怨懟的瞪着秦然,吼道:“蕭山王,蕭山王……你眼中只有蕭山王,我告訴你,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兒子,他……”

“住,住口……好啊,你翅膀長硬了,是想來頂撞你爹來了?別以為你現在是蕭山王妃,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的;若不是當年我硬將你塞給蕭山王,如今你只會是一個被人浸了豬籠的賤貨……”

“老爺……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璇兒?”二姨娘凄苦的埋怨着;秦然氣得陡然起身;身旁的三姨娘卻在此時伸出手來,一臉幽怨的說道:“老爺,你看看你,你都嚇到咱們兒子了!”

“啊?啊……小寶貝,不怕,不怕啊……爹就在這裏,就在這裏啊……”。二姨娘的眼神更似毒蛇一般陰狠,卻在看到三姨娘那得意的嘴臉時,差點爆發出來。

大夫人則是一臉淡漠的閉着眼;最後說道:“蜜兒,扶娘回去,這裏吵吵嚷嚷的,我聽着就心煩……”

“喲,大姐,你如今就心煩,那要是日後四少爺降生之後,那大姐豈不是要足不出戶了?”

羽蜜聽到這聲奚落,轉過身去,盯着三姨娘;櫻紅看到羽蜜的瞬間,還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子,但是俯身又看到自己的肚子,馬上頤指氣使的又仰起頭來,挑釁的看着羽蜜。

那一汪幽泉般深不見底的漣水雙眸此刻竟泛出無盡的譏諷,讓三姨娘櫻紅不安的縮縮身子,終於還是氣短的垂下頭。

羽蜜看着秦然臉上寫滿的厭惡的神情,卻只是冷冷一笑,扶着娘親走了出去。

秦然終於哄睡了三姨娘,這才縮着身子從芙蕖池邊得意的走過,腦海中想的都是那未出世的兒子;突然腳下一陣刺痛,身子不穩,直接歪斜着向一旁早已結冰的池子倒了下去……

二、三月的天氣,冰面已經不再紮實;秦然這魯男子身子直接栽了下去,嘩啦一聲,冰面碎裂,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冰冷刺骨的池水順着衣領直接滑入肌膚,秦然冷得渾身一僵,全身開始抽搐,腳趾頭痙攣,就連向上爬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站在雪白的梅樹後面,漫天席地間也身着一身雪白狐裘的女子掂量着手中的石子,說道:“這次沒弄死你,算是便宜你了!”說完揮揮手,身後的男人顯然身子一冷,對於眼前的女子更是多了幾分驚恐不安,低着頭說道:“是!”

迴廊處急匆匆的揣着雙手嘴裏哼哼唧唧的喊着冷的男子,在經過芙蕖池的時候,猛然聽到有人在大喊救命,便慌忙衝上前去,俯身一看,立刻慌張的大喊:“來人啊……老爺掉進池子了,快來人啊!”

羽蜜滿意的看着管家的表演,而後一閃身消失在空曠的院落之中……

床上裹着三層棉被的男子還是在不停的瑟瑟發抖,嘴裏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床畔的大夫低聲說道:“秦大人是受了風寒,這初春的倒春寒本就厲害;再加上他掉進池子,恐怕是要病上一些日子了!”

三姨娘聞聽,馬上抽抽搭搭的嚶嚶不止;“老爺,你怎麼了?怎麼就無緣無故的掉進池子裏面去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跟四少爺怎麼辦?”

二姨娘譏諷的說道:“怎麼?妹妹這是在詛咒老爺?不過就是個傷風,難道妹妹還想讓老爺出事?”

“你胡說,我怎麼會詛咒姥爺?我這是在擔心……”

“擔心?呵呵,大夫都說老爺沒事了,你還擔心什麼?”

聽着耳旁的嗡嗡之聲,秦然更是頭痛欲裂;最後還是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如今老爺高燒不退,你們在他床前吵吵鬧鬧的做什麼?難道還嫌不夠煩?就不能讓老爺安安穩穩的休息一下?”

兩個爭吵的女人這才不情不願的住了嘴,眼神同時譏諷的看着坐在那裏的大夫人。

大夫這才長吁一口氣,對着大夫人說道:“夫人說的極是,秦大人不過就是偶感風寒,相信很快就會好了,這幾日我給他再開幾副葯,讓他好好休息便是!”

“嗯,卓嬤嬤,跟大夫下去抓藥!”

夜深人靜的時候,白日的喧囂早已褪去;本應守在秦然床前的三姨娘卻早就不知去向;黑暗之中一人冷笑:秦然,這就是你的心肝寶貝兒……

走到床前,撩起秦然腳下的被子,黑暗之中一道銀光乍現,最後又退出房門,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明明只是一個風寒,卻不知為何,這位兵部尚書秦大人的病情卻是越來越嚴重,看病的大夫也是一頭冷汗;搖着頭說道:“這個,請恕在下才疏學淺,秦大人吃了葯明明就該好轉的;可是如今卻一直高燒不退,小的實在是無能為力,我看……

不然就去宮裏請一位御醫來吧!”

三姨娘聞聽,嚎啕大哭,而二姨娘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有一絲喜悅,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秦羽璇,故作傷懷的說道:“璇兒啊,如今娘能拜託的只有你了;你說咱們府上根本就沒有人能請來御醫;還是你這個蕭山王妃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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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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