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你鴻門宴
四月的楊柳招展，皇後設宴款待三品以上官員家中女眷；身為兵部尚書之妻的卓秀文帶着羽蜜、羽璇進宮……
鳳御殿上，百家貴婦賢女對着皇后施禮，門口一聲：“兵部尚書秦然家眷到！”
高座上的女子顯得心情愉悅，看着跟在卓秀文身後的羽蜜，招手說道：“蜜兒，快到本宮身邊來，前些日子聽聞你出了事，可是着實讓本宮與你太子哥哥擔心了一陣子，所幸你並無大礙……。”
甜笑着快走幾步，羽蜜卻還是有禮的說道：“臣女秦羽蜜，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各位夫人！”
“呵呵，我蜜兒就是個好孩子，來，到本宮身邊來坐。”
坐在皇後身邊，眼見着她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皇后最後拍着她的手說道：“蜜兒，等過些日子你及笄之後，本宮就湊請皇上，讓你與九皇子……”
“皇後娘娘，蜜兒尚且年幼，更何況九皇子人中龍鳳，這件事，我看……”
“呵呵呵，瞧瞧，我蜜兒這是害羞了，本宮不說了，不說了！”
皇后和顏悅色的看着羽蜜；下面卻又有一人施禮說道：“臣女秦羽璇見過皇後娘娘！”
抬頭看了一眼，皇后扯動嘴角說道：“嗯，不錯；媚色流轉，柔骨纖腰，還真有一副狐媚之色。秦大人的女兒長得確實不錯。”
在座的有些貴婦已經隱忍不住，掩嘴偷笑，秦羽璇一張臉青紅交加，卻還是咬着牙退到了一旁。
宴席開場，除了耳邊喋喋不休的恭維話，似乎再也看不到什麼出彩的地方。
羽蜜忽然聽到一旁的丞相夫人開口讚揚道：“秦夫人，早就聽聞家中貴女羽蜜小姐是個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的才女，今日一見，呵呵，何止才情出眾，這容貌也是咱們盛京第一啊！”
“可不是，你看看，這才十二歲的年紀，就已經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另一位戶部尚書夫人插嘴說著。
“夫人，你謬讚了；要說才情，那也該是我家大姐出眾才是，不說別的，就是她那雙纖纖玉手奏出的樂章，就連九皇子也是如痴如醉呢！大姐，我看今日殿上這麼多位夫人小姐，不如大姐就露上一手，也好讓大家長長見識，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啊！皇後娘娘，你說蜜兒說的可對？”羽蜜眨着大眼，無邪的笑看着皇后。
卓皇后看着蜜兒那雙含笑的冷眸，又看着下面坐着那張看似受寵若驚的驚艷面孔，點頭說道：“既然蜜兒都說你琴技了得，不如也讓大家飽飽耳福！”
秦羽璇馬上起身，驚喜的說道：“是，臣女獻醜了！”
雲台落座，玉手流轉，嫵媚的琴音指尖流瀉而出，蜜兒轉動眼眸低聲說道：“各位夫人，今日皇後娘娘宴請，怎麼不見大家動筷子呢？”
抬頭看着蜜兒親切的為皇後娘娘布菜，眾人也就跟着放開了，大殿之上侃侃而談，似乎再沒有人仔細去聽那什麼天外之音了。
秦羽璇坐在那裏，臉色從一開始的得意逐漸轉變為凄慘，最後是委屈糾結……
一些貴家小姐抬頭看着還在彈琴的女子，譏諷的嗤笑幾聲，竊竊私語：“就說妾室的女兒難等大雅之堂，看看，這不就是給大家彈曲兒解悶的下人嘛！”
蜜兒晃動着杯中物，眼神冰冷刺骨，秦羽璇，這只是開始而已……
嚶嚶垂淚，羽璇坐在設宴的鳳御殿後院之中，擰着手中的帕子，看着那一群群花枝招展的貴女三五成群的笑鬧成一團，又看着圍在羽蜜母女身旁的貴婦，暗暗咬牙。
羽璇起身向外走去……迎面看到幾人，臉上立刻浮現算計的光芒，低着頭略顯落寞的一路向前，卻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來人……
咿呀一聲，捂着額頭，身旁一陣冷風，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大膽，竟敢衝撞了幾位皇子，該當何罪？”
緩緩抬頭，臉上還掛着淚珠；凌墨蕭看在眼中，輕聲說道：“不得無禮，這是兵部尚書秦然大人府上的貴女，豈容你一個奴才在這裏指手畫腳？”
那隨行的小太監馬上低下頭退到身後；另一男子大笑出聲：“原來是秦大人府上的小姐，那想必就是蜜兒的大姐了？”
抬頭看着眼前玉冠俊面的男子，而後緩緩下拜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嗯，不錯！樣貌雖然比不上蜜兒，但也堪稱絕色，沒想到秦大人的兩個女兒倒都是傾城傾國的主兒！”
“太子謬讚，羽璇哪裏有妹妹的萬分之一？！”
“呵呵，大小姐也不必過謙；……我看着大小姐是從母后的鳳御殿走來，想來今日正是母後設宴之日，怎麼大小姐一人跑出來了？”
“我……這……”有些為難的咬着唇瓣，太子無所謂的說道：“正巧我與九弟要去給母后請安，咱們就一起走吧！”
秦羽璇聞聽，喜笑顏開，帶着笑容跟在二人身後又回了後院……
一聲母后讓本來還熱鬧的花園瞬間安靜下來，各家閨女都扭捏着想要引起兩位皇子的注意。
但秦羽璇卻恰好抓住時機讓自己暴露出來；原本還盈盈含笑的皇后一瞬間變了臉色，但稍縱即逝，馬上又和藹可親的問道：“大小姐怎麼會跟皇兒在一起？”
太子轉身，輕聲說道：“母后，剛剛在迴廊處，九弟恰好撞上了大小姐，不知為何她在哭泣，所以兒臣就帶着她過來了！”
“哦？在哭泣？大小姐這又是何意啊？”卓皇后的臉色陰沉。
略顯驚慌失措，秦羽璇慌忙跪倒在地：“娘娘，剛剛是羽璇稍不注意，自己摔倒在地，所以才會在兩位皇子面前出糗……。”
“呵呵，哎呀，太子哥，你今天可是真幸運呢！你不知道，我家大姐總是無緣無故的跌倒，上一次，她在家中後花園跌倒，摔傷了手，我就被爹無端罰跪，還訓斥了一番；再後來，大姐又摔了一跤，這次直接摔進池塘中去，我又被爹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了一記耳光……今日要不是我爹不在，那太子哥可就要被我爹一頓教訓了呢！”
本來還算溫和的太子，在聽到羽蜜的話語之中，眼眸逐漸轉冷，身子不由自主的遠離秦羽璇。
太子抬頭看着母後身邊的小丫頭，皺眉說道：“蜜兒，秦大人敢動手打你？太子哥哥一定要找他去討個說法！”
皇后的神情也變得冷厲，看着妹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秀文，蜜兒挨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進宮來告訴本宮？本宮的親外甥女，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卓秀文嘆口氣，低聲說道：“皇後娘娘，這本就是家事，再說老爺也已經賠禮道歉，蜜兒也原諒她爹了。”
冷哼了幾聲，太子走過去說道：“蜜兒，你這丫頭就是不長腦子，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告狀！”
羽蜜愛嬌的扯着太子凌墨齊的手，說道：“太子哥，蜜兒知道錯了，以後再被人欺負，一定第一個找太子哥！”
“什麼？你還想被人欺負？小丫頭，我看你就是不長記性，你這樣子，還是快點讓九弟把你娶回家去保護起來才好！”凌墨齊點着她的額頭笑道。
羽蜜抬眼，看到凌墨蕭正含情脈脈的注視着自己，沒來由一陣噁心；低下頭，輕聲說道：“太子哥，你這是要給我樹敵啊……誰不知道想要嫁給九皇子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
“那是她們想，九弟心中可是只有你；還有，怎麼無緣無故叫起九皇子？多生分啊！”
撇撇嘴角，羽蜜心中冷哼幾聲，最後說道：“太子哥，規矩還是要有的。”
“呵呵，我看你就是害羞，指不定一會兒躲起來就牽着九弟叫墨哥哥了。”太子調侃的看着二人，卻只有羽蜜看到犄角處那雙含恨的大眼。
後殿的遊玩，逐漸讓人群開始散去，三五結夥的貴女們都閑來聊着盛京最近發生的八卦。
太子眼看着羽蜜縮在皇後身邊，搖着頭，走上前去，一把扯過羽蜜，笑着說道：“九弟，蜜兒許久未進宮了，你帶她到處轉轉吧！”
凌墨蕭馬上頜首，羽蜜卻一臉陰沉，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凌墨蕭身後，向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蜜兒，我知道你是在責怪當日墨哥哥沒能及時救下你，可當時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事了，你相信我！”
“嗯！”羽蜜哼了一聲。
“蜜兒，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再不讓你受到傷害，等你及笄……。”
“九皇子，你說完了嗎？我累了！”
“啊？哦，那，那咱們坐一會兒，休息一下！”
凌墨蕭溫柔的扶着羽蜜坐下，輕抬眼，卻看到躲在拱門處的那抹陰影，嘴上掀起嘲諷，轉身一把扣住凌墨蕭的手說道：“墨哥哥，你說，我跟我大姐，你喜歡哪個？”
凌墨蕭微微一愣，卻馬上說道：“蜜兒，怎麼會突然提起你大姐？我跟她又不熟，你該知道，我心裏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