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生死一線間
話音未落，原本還算平靜的臉頰此時變得異常詭異，不停的抽動着，最後心虛的說道：“娘娘的話……”
“呵呵，你懂也好，不懂也罷……總之，我說過，忠於本宮的人，本宮絕不虧待；但是若是膽敢背着本宮有了二心……那她的生死，可就瞬息萬變了。”
淑貴妃嚇得手臂一滑，險些栽倒在地，身側的清蓉慌忙上前攙扶。
卻眼見着淑貴妃突然跪倒在地，“娘娘，臣妾對娘娘絕無二心，天地可鑒！”
“呵呵呵，我又沒說什麼，你起來就好了。”
“娘娘，謝娘娘！”淑貴妃小心翼翼的喘着氣，偷眼看了羽蜜幾眼，發現她確實沒有動怒的跡象，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漱文看在眼中，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卻也並沒有說話，身後接過羽蜜遞過來的西瓜，這才輕輕的咬了一口，卻突然將瓜掉落在地上。
羽蜜嬉笑着問道：“怎麼？不喜歡吃？沒關係，我讓紫金……”
“姐姐，姐……我，我肚子痛，我，我好像是，好像是……要，要……”
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眼神卻不由自主的朝着裙擺下方瞟去，羽蜜僵着臉頰，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最後猛然起身，大聲喊道：
“紫金，快去請太醫與穩婆，紫寰，命人燒水，另外通知凌王過來，就說凌王妃馬上就要生了……”
此時的淑貴妃也嚇得起身，看着漱文那張痛苦扭曲的臉頰，也慌忙說道：“娘娘，那我，臣妾，臣妾做什麼？”
“快，撫着她進房去，快點……”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手忙腳亂……偌大的昭陽宮內再次沸騰起來，只是相較於二皇子出生那會兒，這位凌王妃可謂是含蓄的許多。
雖然人在裏面咿咿呀呀的痛得只喊，但每每都是那凄楚又依戀的嗓音：“王爺，王爺……”
凌墨風整個人如雕塑一般僵在門口，莫良辰推了她幾次，卻還是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裏。
有些無語的看着像是變成泥塑人一般的男子，耳邊又響起裏面那悲悲戚戚的哀嚎，莫良辰再次說道：“凌墨風，你倒是回句話啊，你要讓她知道，你就在外面，你要讓她安心……”
可眼前這位卻好像充耳未聞一般，整張臉扭曲着，嘴角抽動着，卻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莫良辰看着他已經微微泛紅的眼角，嘆口氣，走到他身後，突然抬起腳，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蹬蹬蹬的踉蹌着向前沖了幾步，差點就趴在地上，還是歡喜好心的給他當了肉墊，將他攔住，最後低聲說道：“王爺，您沒事吧？”
“我，我沒事！”摸着臉上的冷汗，這回終於算是能說話了。耳邊又響起凄烈的喊聲，凌墨風這才大聲喊道：“漱，漱文，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我來陪着你……”
“陪你個大頭鬼啊！老老實實呆在這兒，蜜兒在裏面，你用不着擔心。”
脖領子被人揪住，凌墨風轉身看着莫良辰，馬上又轉身喊道：“放，放手……你沒聽到嗎？她在叫我，你，放手，我要進去……”
“進什麼進？女人生孩子，男人不準進去，不然那就是觸了霉頭，你懂不懂？”
“可，可我，可她，她叫我……”
“都這樣，蜜兒那時候還罵我呢……你等着，生出來就好了！”
“生，生出來，你說的倒是輕鬆，敢情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了……”
說完這句話，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凌墨風馬上禁口，有些懊悔的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就是太擔心了！”
莫良辰看着他，最後嘆口氣轉過身去，對着歡喜說道：“去給凌王倒杯茶水穩穩心神，朕有些累了……朕就……”
裏面突然傳出一聲慘嚎，差點震碎了眾人的鼓膜，莫良辰渾身一抖，身後的大門被人急急的從裏面拉開，一個滿手都是血的婆子沖了出來。
凌墨風眼見着，雙眼一翻，暈死在莫良辰的懷中……
那婆子有些尷尬的看着眼前兩名出色的男子，最後有些無奈的抽動着嘴角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這是為小郡主……”
莫良辰聞聽，又低頭看着懷中的慫包，有些無奈，卻又欣喜的說道：“歡喜，賞……”
終於清醒過來，看着四周已經開始昏暗的天色，轉身看到坐在書案後面的男子，凌墨風從床上彈起，沖了下去，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吼道：
“漱文呢？漱文……漱文她……她怎麼了？……”
歡喜看着他的神情，最後好心的提醒道：“王爺，您，您這都昏迷了三個時辰了，太醫說你是心悸……”
“漱文，凌王妃，凌王妃她……”有些焦慮看着歡喜。
歡喜一臉笑意的說道：“奴才恭喜王爺了，王妃給王爺添了個小郡主，那長的叫一個漂亮，眼下正被凌王妃摟着呢……”
“郡主？生了？沒事兒？可，可我明明看到滿手的血，怎，怎麼就沒事兒了？”有些懵懂的轉身看着莫良辰。
某貨很是淡定的說道：“沒事兒，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知道，生孩子都要流血的就行了！”
眼皮跳動了幾下，而後根本就是沒心情與他鬥嘴，整個人已經沖了出去。
莫良辰看着他的背影，這才苦笑着抽動了幾下自己的嘴角，低聲說道：“不管咱們說，也算是……喜事一樁……皇家，總算是有了一點喜事！”
聽到他的話，歡喜有些心酸的低聲說道：“皇上……”
此刻房中傳來嗚咽的哭聲，嚇得凌墨風就要衝進去，卻突然聽見裏面有人說道：“姐姐，都是肚子不爭氣，若是這次我生了個男孩子，一定，一定將他留在你身邊……”
一直坐在床邊的羽蜜聞言一愣，而後伸手輕輕的為她擦拭着鬢角的濕氣，又順手為她戴上了一個額面，低聲說道：“傻氣，不管男女，都是你的孩兒，留在本宮身邊做什麼？”
“可，可我與王爺商量好了，我聽說，聽說新生的孩子陽氣足，說是，說是可以很快就為你找來另一個孩子……”
說到這裏，又馬上閉上嘴，滿眼的悔恨。
羽蜜一愣，最後輕笑着又從紫金手中結果一個匣子，伸手將上面的金鎖解開，裏面明晃晃的躺着一塊金鑲玉的精巧龍鳳金鎖，羽蜜順手放在孩子胸前，輕輕的拍了她幾下。
“姐姐，你這是？”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本來是打算讓元寶給她親手戴上的……”
“姐姐，姐姐，你……”
“沒。沒事……你放心好了，眼下本宮與皇上還沒有絕望；正如皇上所說，當年那麼慘烈苛刻的環境下，元寶都能安然無恙，如今不過就是沒了蹤跡，我們還不至於絕望……”
“姐姐……”漱文眼淚落了下來，羽蜜伸手掏出帕子為她擦拭，低聲說道：“不許哭，不難會落了病根，以後要如何給凌墨風添丁呢？”
大門終於被人推開，有人打斷了她們的姐妹情深，凌墨風似乎難掩激動的向床邊走去，羽蜜眼見着，笑着起身就打算退出去。
擦肩而過只是，卻突然聽到凌墨風低沉的嗓音：“我……我也相信元寶與元定一定安然的活在世上……他們是你跟莫良辰的孩子，不是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你跟莫良辰可是萬年的禍害，所以你們的孩子，也一定不會輕易就，就這麼……”
噗嗤一聲，羽蜜笑出了聲，儘管笑中含淚，但卻還是低聲說道：“謝謝！”
出了房門之後，羽蜜嘆口氣，轉角處一人發出輕微的咳嗽聲，抬起頭來，腳步加快的走過去，皺眉說道：“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又起了？最近你身子不太好……”
莫良辰伸手為她沾去眼角的淚珠，低聲說道：“怕你觸景生情，難過……”
“呵呵，喜事，有什麼難過的！走吧！”
月色之下，二人的身影被拉扯的修長，最後在頂端好像融於一處一般的和諧……
皇宮之中又有了喜事，聽聞最近皇後娘娘倒是十分喜愛凌王家的小郡主，就連那一直陰晴不定的情緒也好像是撥開雲霧，露出了燦爛的陽光。
淑貴妃一行人走在回宮的路上，轉角之處卻莫名的迎面撞在某人身上，清蓉來不及細想，立刻變了臉色，大聲喊道：“大膽，竟敢衝撞了貴妃娘娘！”
那人一臉歉意的低聲說道：“娘娘，是下官唐突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淑貴妃抬眸，立刻有些臉紅的想要掙脫某人的懷中，奈何腳下卻又一個趔趄，再次栽進他的懷中。
清蓉有些愕然，馬上衝上去手忙腳亂的拉扯著淑貴妃，而後低聲說道：“娘娘，您沒事吧？”
淑貴妃搖着頭，而後又怯生生的說道：“多謝霍統領！”
霍斌看着她並沒有惱怒的跡象，心中有些得意的劃開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