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皇子之殤（一更）
凌墨雍仰天大笑，最後用腳將輪椅一腳踹向樓下，嘩啦啦的聲響伴隨着樓梯破裂的聲音，房頂上卻突然又竄出幾人，這次卻是將凌墨蕭團團圍住。
“九皇弟，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你敢……我告訴你，我的人嗎隨後就到……”
“呵呵，是嗎？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另外，本王忘了告訴你，今日你在太白樓設宴的事情，九千歲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凌墨蕭臉色大駭，叫道：“糟糕，中計了！”
“哈哈哈哈，晚了……”
看着他得意的神色，凌墨蕭佯裝鎮靜的說道：“雍王，你真的以為我會對你毫無防範嗎？這不過只是第一波襲擊；很快，就會有人來了……”
“來？誰會來？”
“呵呵，兩位皇兄，今日好巧，沒想到兩位如此好雅興；這外面陣陣血雨腥風，哥哥們倒是沒受到半點驚嚇啊！”
二人齊齊向那已經殘破不堪的樓梯望去，只見一名儒雅的男子不急不慢的從樓下走上來；凌墨蕭臉上的驚喜之色溢於言表，轉身看着雍王，譏笑着說道：
“真是不巧，三皇兄，雍王殿下，本王的援軍到了！”
誰知凌墨雍在聽到凌墨蕭的話語之後，不但不驚慌，反而低笑出聲：“不錯，援軍是到了，不過……十皇弟到底是誰的援軍，這可就難說了……”
“你什麼意思？老十自然是我的人！”
“呵呵，十皇弟，那你就告訴九皇弟，你是誰的人？”
凌墨風看着眼前兩位兄長，最後嘆口氣，搖搖頭，嘴角掛上一絲苦笑，說道：“我不過就是個罪臣之子，既無權又無勢；承蒙兩位皇兄厚愛了！”
“別廢話，老十，告訴他，你到底是誰的人！”
“呵呵，是啊，十皇弟，告訴你九皇子哥哥，你是站在誰這邊的？”
凌墨風淡淡的掃視了一下凌墨蕭，就在他感到慶幸之際，邁開了大步，卻與凌墨蕭擦肩而過，一臉冷漠的站到了凌墨雍的身後，低聲說道：
“抱歉了，九皇兄，雍王殿下給的價錢可是更高喲！”
“你，你竟敢背叛我？你別忘了，在這京城之中，你不過就是個苟延殘喘的半個奴才，說得好聽你是十皇子；其實你連父皇身邊的一個太監都不如！”
不想凌墨風聽完之後，臉上仍舊面無表情，眼神卻掃視了一下四周，最後低聲說道：“九皇兄說這句話，豈不是連自己都罵了？眾所周知，在父皇心中，我們幾個都不及那太監！”
“你，你……”凌墨蕭氣惱的用軟靴里抽出一把短匕，指着凌墨風叫道：“你別忘了，是我給了你尊嚴，給了你面子！”
“那種東西能當飯吃嗎？”凌墨風繼續說著。
看着凌墨風的表情，又看着四周，凌墨蕭一臉的獃滯與錯愕；雍王凌墨雍看到之後，揚聲大笑：“九皇弟，你就認輸吧！你終究是敗了……”
凌墨蕭看着眼前之人得意的嘴臉，嘴角的錯愕卻逐漸轉變成波雲詭譎的殘笑，最後低聲說道：“三皇兄，這不到最後……誰是勝者都很難猜測！”
“呵呵，你還有什麼把戲儘管使出來吧！……可本王看你卻是黔驢技窮了吧？哈哈……”
就在凌墨雍一揮手，那群黑衣人有所行動的瞬間，身後一人幽幽的嘆口氣，說道：“大反轉啊，大反轉；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意想不到……”
凌墨雍還未明白過來，身後一人用力將他向前推去……哧的一聲，腹部一陣刺痛，緊接着就覺得身子漸漸的開始冰冷，視線開始模糊……
轉過身去，卻見十皇子嘴角掛着笑容說道：“雍王殿下，我說了，誰給的錢多，我就跟誰……”
身子疲軟的倒在地上，而面前拿着短匕之人卻也是一臉的愕然；幾乎是顫抖着聲音說道：“老十，為什麼？為……為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只要將他打暈帶回九皇子府上……”
“呵呵，九皇兄，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嗎？你是要成就大事之人，俗話說無毒不丈夫……難道你還想留下一個禍害，會隨時威脅到你？”
聽到凌墨風的話，凌墨蕭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驚恐不安逐漸轉變成成功的喜悅；看着地上苟延殘喘之人，低聲說道：“如此，就對不住了，雍王……你還是早點下去陪你母妃去吧！”
凌墨雍嘔出一口鮮血，雙眼暴突，看着瞳孔中逐漸變成暗紅的天色，斷斷續續的喊道：“蒼，蒼天不公……本王，不，不甘啊！”
看着倒在地上斷氣的雍王，凌墨蕭激動的大笑，此時似乎早已忘記剛剛親手殺掉兄長的恐懼與愧疚；走過去，伸手拍拍凌墨風的肩背，說道：“老十，日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呵呵，如此就多謝九皇子了……還有，下面的人怎麼辦？”
凌墨蕭此時已經忘乎所以，轉身看着雍王身邊那幾個護衛，殘忍的一揮手說道：“一個不留……”
頃刻之間，偌大的太白樓與京城這條熱鬧繁華的道路就成了人間煉獄，直到夜幕降臨之下，那一場深秋的暴雨襲來，竟不知究竟是在為這些死去的人哀悼；亦或者是在幫助行兇之人抹殺掉一切痕迹……
莫良辰站在塔樓之上，幾條黑影閃過，半空中傳來低沉暗啞毫無特色的聲音：“主子，雍王已死……”
“哦？沒想到，本督竟然會輸？難道說真的是本督太小看了凌墨蕭那隻餓狼？”
“回主子，這次都是十皇子插手，事情才會出現翻轉；而且，就連九皇子也沒想到雍王會死在他的手上……”
“十皇子？凌墨風？……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聲音還未繼續說話，樓梯上就傳來跌跌撞撞的尖銳嗓音：“爺，雜家的千歲爺；剛剛宮裏來了消息，說是皇上醒了！”
莫良辰勾起嘴角，低聲說道：“越來越有趣了……”
“爺，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回宮？”
“回宮？為什麼要回宮？如今已經是日落西山，本督還要忙着回家陪我家娘子去呢！”
……，樓梯上那扶着腰喘氣的人一聽，腳下一軟，就這麼直接又摔了下去！
這一夜，天色出奇的詭異，本來傾盆大雨將路面擊打的起了漩渦；卻又在轉眼之間變成了濛濛細雨，夜半之後，那細雨綿綿之中，竟有夾雜了偏偏飛霜，雪片落在坑窪的地上，消失無蹤。
羽蜜靠在窗前，伸手去觸碰那轉瞬即逝的白色小精靈，卻又咧嘴嗤嗤一笑；這場早到的冬雪，意味着什麼？這將是一個寒冬？還是……今年這皚皚白雪之下，會覆蓋多少白骨？
身後一人悄然走進，將外衣披在她身上，低聲說道：“怎麼還不睡？”
“莫良辰，我會是這千古的罪人，是嗎？”
“誰敢說？”
“呵呵，就算無人敢說，但我卻心知肚明……”
“本就已經腐朽的皇朝，就算沒有咱們推波助瀾，你認為它還能飄搖多久？”明知這是安慰的話語，卻不知為何，心情似乎奇迹般的好了。
“宮裏那位醒了，我以為你會過去……”
“他的事情，明早再說；總要讓他喘口氣，不然若是此時他真的蹬腿了，我還有一堆麻煩事要處理！”
“呵呵，莫良辰，我等的太久了；姨母等得也太久了……”
“你放心吧！卓皇后那邊的生活現如今還算不錯；日子雖說清苦；但也還算平靜！”
“……你說，皇上若是知道雍王的事，會怎樣？”
莫良辰挑挑眉頭，最後低聲說道：“與其說我操心他會怎樣，不如看看十皇子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十皇子？凌墨風？他怎麼又摻和進來了？”
“……忘了與你說，他可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良辰，這十皇子的母妃，到底做了什麼事？全家才會成為罪臣？”
“……二十五年前，皇上發生策變，誅殺了當時的太子滿門，才換來這靖國的江山……”
“這件事，我……聽說過；而且，外公當年是站在皇上這邊的……”
“……，當時的卓皇后已然成為皇上的妻子，晉國公府自然是要站在他那邊的；這件事並沒有什麼錯！”
“那十皇子的母妃？”
“各為其主罷了……”
“何其諷刺！”
“蜜兒，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別離開我……”
“我為什麼要離開你？你要敢說不要我；我第一個就把你變成真的……”
那張絕麗嬌憨的姿容，讓莫良辰心底升起一絲安慰，卻又隱隱夾雜着一絲不安……
第二日天還未亮；門口的管家就已經幾次三番的前來通報：“千歲，外面的定邦公公已經催了三次，說是皇上在宮裏等着見您！”
床榻之上之人卻始終抱着懷中的女子不肯放手，那艷絕天下的俊臉上浮現一絲殘忍，一絲不耐，柔聲細語的說道：“叫他繼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