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龍子掉了
莫良辰挑着眉頭說道：“怎麼辦？當然是不怎麼辦了，等到明早咱們再繼續看好戲！”
羽蜜狐疑的看了一眼莫良辰，低聲問道：“你說，你在這宮裏這麼多年，是不是什麼戲都看過？”
“呵呵，人生如戲，我做個吃瓜子看戲的人，不是很好嗎？”
羽蜜撇着嘴角，似乎不怎麼配合。
一路上走走停停，深秋的夜色已經有些微涼，身上披着莫良辰的披風，已經有些微微透着寒氣的小手被人握在掌心，絲絲暖意湧進心間，似乎將那早已冰凍成霜的寒氣都慢慢驅散了。
抬頭望着月色，恰如其分的看到面前那如鬥雞般出現的女人，羽蜜勾勾嘴角，好戲要上演了？
那腆着肚子的女子趾高氣揚的站在石子鋪就的林蔭小道上，對面也站着一名高傲貴氣的女人，眼睛瞟了一下對面女子的肚子，而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妹妹，這深秋的夜色也有了涼意，妹妹不在宮裏休息，拖着這麼沉重的肚子是要去哪兒啊？”
那女子搔首弄姿了一番，譏諷的說道：“姐姐這是哪兒的話，正因為本宮這身子越來越重，才想着多走動走動，也好讓小皇子快快長大不是嗎？”
“呵呵，小皇子？本宮瞧着，是塊永遠落不了地的爛肉吧！”
“容貴妃，你說什麼？”
“說什麼？你會不明白？媚貴妃，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肚子裏面是個什麼東西，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也會不知道？”
“哦？那姐姐說我這是什麼東西？”
“哼，媚貴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仗着莫良辰那個閹人嗎？我告訴你，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但是你肚子裏面是個假的，那就是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容貴妃，你在說什麼？什麼假的真的？本宮的肚子，可是皇上每日都要看一看，摸一摸的，你敢說是假的？難不成是在質疑皇上？”
“呵呵，媚貴妃，你以為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在肚子裏面長了一塊假的，就能魚目混珠？我告訴你，皇上早已懷疑，這快六個月的肚子，竟然聽不到裏面有一絲動靜，你以為皇上是傻子嗎？”
“你……你胡說什麼？我的皇兒一直很健康，連御醫都說沒問題，你竟敢詛咒他？”
“呵呵，是不是詛咒你心裏最清楚……”
眼見着容貴妃就要繞道離去，媚貴妃計上心來，譏諷的說道：
“姐姐慢走，我這還要向姐姐請教，要是哪裏做得不得當，到了最後也生下一個向三皇子那樣的病秧子，豈不是又讓皇上憂心了？”
“你這個賤人，你說什麼？你才是病秧子，我兒他好好的，你竟敢詛咒他，你不得好死！”
看着容貴妃那張雖說保養得易，但卻還是有了細紋的眼角正在不停地躍動，媚貴妃顯得很得意，繼續囂張的說道：
“怎麼？我說錯了？三皇子現在不是還坐着輪椅，不能長久站立嗎？唉喲，本宮可不想生這麼個孩子……”
“你，你……”還沒等十不全上前去阻止，容貴妃已經抬手給了媚貴妃一個耳光……
單單隻是因為這一個耳光，媚貴妃就身子一歪，滾落在地，身後的一群宮女內侍嚇得上前的攙扶，可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媚貴人卻開始滿頭大汗，咬着牙捂着肚子說道：
“肚子，我的肚子……”
十不全聞聽，反應機靈的挑起了宮燈，剩下的一群人都嚇得錯愕至極，眼見着一絲絲紅色的血跡從媚貴人的橘黃色貴妃裙下沁了出來，媚貴人卻早已臉色蒼白，伸手指着容貴妃……
那張慘白的臉孔，好像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饒是見過大風浪的容貴妃也是一愣，而後叫道：“容媚，你別給我裝模作樣，本宮只是輕輕推了你一下而已！”
媚貴人不停地喘息着，臉色卻愈加慘白無力，此時一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來，說道：“這裏出了什麼事？吵吵鬧鬧的？”
眾人回頭，媚貴妃那邊一個內侍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大聲喊道：“九千歲，九千歲呀，你來的正好，剛剛容貴妃推了我家娘娘一把，如今娘娘她……”
莫良辰俯身，而後似乎有些動怒的吼道：“還愣着做什麼？媚貴妃懷的可是龍嗣，還不快叫御醫，你們幾個，快抬着媚貴妃回青瓷宮去啊！”
幾人急匆匆的抬起媚貴妃，另一群人打着燈籠沖向御醫院。
看着還在獃滯的容貴妃，十不全早已不知所措……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青瓷宮川流不息，不知是誰驚動了早已安寢的文帝，就見他急匆匆的披着單衣衝到青瓷宮門前，看着莫良辰守着外面，一臉滄桑的說道：“小辰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良辰黑漆漆的面孔，沉聲說道：“皇上，奴才也不清楚具體的經過，奴才就是帶着昭陽郡主去逛個花園，就恰巧撞上媚貴妃倒在地上，聽說是容貴妃娘娘動的手，如今……這……”
“皇上，不是這樣的，是媚貴妃她先挑釁……”
“住口，……”文帝轉身，毫不留情的一個耳光就將容妃的臉扇歪了一半，大聲吼道：“她如今懷有身孕，你怎麼敢……”
容妃錯愕至極的捂着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文帝，忽然又看到他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息，莫良辰急忙上前，安撫的拍着他的後背說道：“皇上，您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小，小辰子，你說媚兒肚子裏面的小皇子，不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到了此時，文帝心中原本的疑慮倒是蕩然無存了，什麼聽不到心跳，什麼假孕，統統都拋諸腦後，現在只希望裏面能平安無事！
可越是求什麼，卻越要失去什麼……這封閉已久的大門終於被人打開，只是端出來的卻是一團血肉，緊接着就聽到端着盆子的老嬤嬤搖頭說道：
“可惜了，是個小皇子呢！”
猛然抬頭，卻發現面前正站在文帝，嚇得慌忙跪倒在地；文帝抖着身子，全身不住的搖晃說道：“你，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手裏端的又是什麼？”
那嬤嬤慌忙匍匐在地，全身戰慄，卻是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文帝吼道：“叫你說話呢！”
終於像是回神了，那嬤嬤哆嗦着說道：“皇，皇上，這……這是貴妃娘娘的龍子，已經成型了，但是……但是沒保住……”
文帝雙眼一黑，接下來的其他話語再也聽不進去，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莫良辰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冷聲說道：“還不快將皇上扶到偏殿休息去？另外讓御醫過來給皇上瞧瞧……至於媚貴妃，就叫她……養着吧！”
那團血肉在經過容貴妃身旁時，她咿呀一聲，身子不住的向後倒退，不可能的，明明就是個假肚子，怎麼會出來這種東西？
而羽蜜站在牆角，似乎對眼前這戲碼不太感冒；只是那一團腥味卻讓自己不適的隱隱皺眉；一人嘆口氣，將她擁進懷中，低聲說道：“還不快拿走？礙了昭陽郡主的眼！”
那嬤嬤馬上端着一盆血肉走了下去。
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閃爍，相比今年會是個多事之秋。
這邊媚貴妃還在小產之後的昏迷之中，那邊文帝已經清醒過來，有幾個內侍攙扶着再次走到這邊，看着莫良辰摟着羽蜜站在那裏，心力交瘁的問道：
“小辰子，朕的皇兒……你說朕的皇兒……怎麼了？”
莫良辰皺皺眉頭，看着眼前突然衰老頹廢的文帝，倒是還算耐心的說道：“皇上，小皇子沒了，您節哀……”
“節哀？節什麼哀？這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就在媚貴妃肚子裏面，怎麼一轉眼就沒了？怎麼就沒了？”
“皇上，這件事奴才會查明，決不讓小皇子不明不白的^……”
“對，查，給朕查……朕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就……我，咳咳咳！”
眼見着文帝不停的咳嗽，卻無人敢上前安撫；恰在此時，裏面傳來細微的動靜，似乎是媚貴妃已經醒了過來，一陣驚恐的尖叫：“皇上，皇上……”
文帝一聽，立刻重振雄風，沖了進去，衝到床前，抱住媚貴妃，低聲問道：“媚兒，朕在，不怕，不怕……”
媚貴妃雙眼獃滯，留着眼淚，盯着自己的肚子，又抬頭看着一臉塵灰色的文帝，悲悲戚戚的說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在做夢？我的孩兒呢，孩兒……”
文帝馬上肉疼的安撫着媚貴妃，低聲說道：“媚兒，孩子還會有的，還會……”
“不，皇上，臣妾的孩兒剛剛還在腹中，你騙我，騙我的是吧？他怎麼會沒有了呢？明明昨夜我還聽見他在我腹中的心跳，皇上……”
文帝這個心疼，馬上摟着哭唧唧的媚貴妃說道：“媚兒，你聽朕說，孩子還會……”
“不管，我不管，皇上，這是臣妾與你的第一個孩子啊……怎麼就沒了？為什麼會沒了？容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