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香芒鎮這間道館，是一位在大海上縱橫半生後退隱的海賊獵人所開，憑藉著一手出色的劍術，每年都有不少弟子慕名而來。

在海賊橫行的社會背景下，有一家立足本地的武力機構，也能為當地安全提供一絲保障，因此道場的主人瓦隆很受香芒鎮鎮人尊敬。

並且道場的主人瓦隆，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不僅他的劍館收費不高，對於家庭狀況實在困難，卻又刻苦學劍的學生，瓦隆甚至還會減免學費，提供學生吃住。例如姜語這種孤小兒童。

只不過被有一定謀生手段的姜語拒絕了。

開玩笑，她可是心理年齡有着20多歲的成年人，不管是她的自尊和驕傲都讓她做不成白占他人便宜的事。

道館位於小鎮的偏後方，連名字都沒有，白磚紅瓦的庭院，類似於日式風格，一層圍牆將其牢牢護住。

道館的門此時大敞着，姜語直接走到庭院最大的一間房子內。

這是一間寬敞空曠的大廳，裏面已經有兩個孩子穿着訓練服，拿着竹刀，隨着屋內唯一的老師也是館主的瓦隆，一板一眼的重複劍術的基本動作。

姜語進來后也沒說話，靜靜拿起屋子的竹劍，跟着他們一起動作。

一個小時后道館內的所有學員已經到齊，瓦隆也停下了動作。

他剛張開口準備說什麼。

“擋……擋……擋”三聲震耳的鐘鳴聲突然從小鎮中心響起。

在場所有聽到的人頓時變了臉色。這是所有小鎮人民眾所周知的一個暗號，三聲鐘鳴響起意味着海盜來襲。

姜語神采飛揚的眉眼也冷凝下來。雖然這是一個海賊猖獗的時代，但東海是世界眾所周知海賊勢力最差的地區。

不僅海軍對東海的整治力度最大，還有新世界實力居於頂層的英雄卡普也來自於東海。

蘇德瑪里島在東海可是偏僻到了極點，這麼多年來都沒見過海賊，今天怎麼會……

種種思緒在姜語腦海里飛過。

居於最前方的瓦隆已經開口。

“你們都躲在練武室，不要出來。除了鎮上的人和我來，誰敲都不要開門。”

說完，瓦隆拿着他那把從不離手的長刀快步向門口走去。走出門口那一刻，一直溫和待人的瓦隆師父，身上散發出屬於強者的銳利劍意。

姜語看着他高挺一往無前的背影，不由喃喃出聲。

“師父。”

動漫里的海賊王世界熱血感人，但真到了現實里，思維成熟的姜語自然明白，像路飛那樣的海賊畢竟是極少數，大部分海賊都可以用人渣來形容，闖蕩大海的同時，燒殺搶奪、掠取財寶才是他們最喜歡乾的事。

而對於安居在各地的普通人來說，海賊這個名詞就是罪孽與災亂的象徵。

心狠手辣的海賊可不懂仁慈。只有將海賊趕出去或者堅持的海軍的到來，他們這個小鎮才有活路。

作為曾經的賞金獵人，也是小鎮實力最強的人，瓦隆無疑會奮戰在最前線。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不知是為已經出去的瓦隆師父生命擔憂，還是為了這個鎮子與個人的安全擔憂，此刻姜語心裏重重壓了一口氣。

但比起其他惶恐不安只知哭泣的小孩，越是緊張危險姜語反而越是冷靜。

她快步跑到庭院的門口，道館地勢高從這裏她可以清楚看到香芒鎮此時的狀況。

蘇德瑪里島唯一的港口，此時已停駐了一輛巨大的船隻，桅杆之上，船帆鼓滿，一面寬闊的黑色旗幟，正在頂端迎風飄揚。黑旗上猙獰的白色骷髏異常顯眼。

持刀的海賊已經從船上開始登陸。

從她的視線可以看到，香芒鎮四面八方所有的鎮民都向鎮門口彙集。

還有一隊十多個由孕婦老人小孩組成的隊伍，正快速的向的道館方向跑來。

只要海賊不突破防線，位於小鎮後方的道館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隊伍里有一個高高挺着大肚子，正艱難行走的孕婦，是與姜語關係特別好，且經常給她糖吃，為她做過衣服的蘇婭姐姐。

姜語一見到立馬跑過去把她攙扶進道館。

所有人進來后姜語立馬就把庭院和練武室的大門鎖上。

所有人蜷縮在練武室的地面，房間裏除了隱隱的啜泣聲，很安靜。一種恐慌不安的氣氛在所有人身上蔓延。

直到小鎮第一聲慘叫響起。

“羅…西。”

姜語身邊的孕婦蘇婭身體突然一抖，接着無力的向後倒下。

姜語兩年練就的身手，讓她瞬間就將蘇婭接住。

蘇婭此刻面色青白，眼睛鼓得大大的，明顯心理壓力過大，出現明顯呼吸困難的現象。

“蘇婭姐姐。”姜語輕喚她的名字，但沒有反應。

蘇婭嘴裏只是無意識念着她丈夫羅西的名字。

“蘇婭，怎麼了。”一旁的吉可奶奶着急的詢問。

“不會是要生了吧！。”

“可是還沒到時間啊！”

屋內的所有人擔憂的看着張着嘴，眼神潰散的蘇婭。

“請大家請讓開。”姜語突然開口說道，一邊將蘇婭平躺在地上。

其餘人雖然不懂姜語要做什麼，但也知道是要就蘇婭，一個個很聽話的瞬時散開。將這一片地都留給了兩人。

然後眼巴巴的看着兩人動作。

姜語先給蘇婭做了人工呼吸，等她呼吸明顯后。

姜語輕柔和緩的說道“呼氣……對……吸氣。……別擔心……放輕鬆……來。”

直到蘇婭恢復過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先前擔憂蘇婭，所有人分了心。直到此刻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聽到越來越多的慘叫，以及距離道館越來越近屬於海賊猖狂的笑聲。

姜語重重咬了咬唇，清亮的眼裏閃過堅定的光芒。

“吉可奶奶，拜託你照顧好蘇婭姐姐。”

說完姜語朝練武廳內側的儲物間走去。

她記得瓦隆師父是有放過兩柄真傢伙在儲物間裏。

片刻后姜語提着兩把長刀從儲物間走了出來。

“能拿刀嗎？”

她走到一個紅色頭髮，臉上有着點點雀斑的男孩面前。笑着問道。

這是安格斯，呆在道館時間最長久，也是道館學生中實力最強的人。

安格斯緊了緊拳頭，看着比他矮了半個頭面色平靜從容的姜語，咬牙肯定道“能。”

將刀遞給安格斯后，姜語就眼睛靜靜的看着練武室的大門。

從沒間斷的擊打，廝殺，慘叫聲從小鎮內傳來。人們不知其面，但可知狀況的慘烈，這裏老弱病孕，心裏的恐懼更甚。

直到所有的聲音越來越低，所有的慘叫廝殺似乎都接近了尾聲。

香芒鎮與海賊廝鬥的結果也將知曉。

所有人眼睛既期待又擔憂的看着大門。心裏不斷祈禱希望是熟悉的鎮民和家人來接他們回家。

可惜門外響起的一道粗嘎陌生的聲音，讓他們眼睛瞬間黯淡下去，面露絕望。

“老大，這裏有一間門打不開。”

“踹開，這鎮上的女人和小孩我可沒見到，給我找出來。”

“是……是……是。老大我一定，一定找出來。”

“砰砰砰。”這是踹門的聲音。木質的大門根本擋不住那群海盜多少時間。

姜語心裏默默計算時間，然後沖後面的安格斯點了點頭。

身體壯碩，光頭舉着刀的海賊，踹開練武室大門，看見裏面竟然一片空曠，沒有半個人影時，驚訝的摸摸頭。

“怎麼回事，這大門從裏面……。”

海賊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緩緩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柄染血的刀刃從他心間穿過。

他的身後是倒掛在門頂，神情冷靜的姜語。

當她把手中的刀從海賊身上拔出，下一秒海賊的屍體就因為沒有支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與練武室對直的庭院大門口，有一個身材矮小的海賊，完整的看到了這電光火石的這一幕。

等他同伴的屍體倒下的這一刻，他才反映過來。

“大蛙。”

“小兔崽子，你找死。”

鮮血染紅了他的眼，想也沒想他提刀就往，姜語這邊跑來。

姜語腳腕一用力在半空中來了一個漂亮的翻滾落到了地上。

姜語冷冷的看着持刀向她砍來，面色兇悍的海賊。

姜語微微彎膝，格擋住了他下砍的刀。不過姜語握刀的手卻微微一震。

“乓乓……噹噹。”

刀劍相加的聲音不絕於耳。

巴洛看着眼前的小鬼再一次躲過他的攻擊，眼裏閃過震驚。他在銀鯊海賊團實力也屬前三，現在卻搞不定一個小鬼。

巴洛臉上憤怒與惱怒相加，出手的力度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