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此為防盜章抱着紙錢的大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紙錢從粗陶瓷罐子裏飄了出來,落在灰褐色的黃土上,又被風吹了起來,一直跟到墓地,才又落下。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的那天晚上,謝婉從床頭櫃裏拿出來奶奶留給她的遺物。
這是一個黑色復古小匣子,邊角上紋着神秘的花紋,曲折離奇,像某種符咒。
謝婉小時候經常見奶奶拿出這小匣子,以為是個普通的針線盒子。有一回趁奶奶不在家偷拿出來玩。上面沒有鎖,她卻怎麼都打不開,用小鎚子都砸不開。
按照奶奶的吩咐,到了半夜十二點鐘的時候,謝婉拿出小匣子。她還沒來得及發力,便自動打開了,像是被人無意間觸碰了某個隱藏機關。
一片橙黃色金光飛了出來,光里飄着一個巨大符文,只一瞬間,那閃着金光的符文便飛進了謝婉的身體裏,她來不及訝異,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謝婉醒了。
她是被凍醒的。寒意像是從骨頭縫裏散發出來似的,凍地她直哆嗦。
一夜之間,彷彿換了一個世界,冷得令人無法置信。
雖然現在是冬天,但也不至於冷成這樣。
窗外一片漆黑,沒有月亮,只有幾顆星星孤零零地掛在夜空中。
“呼啦啦--”一陣陰測測的風從窗戶縫裏吹了進來,那風像是一股氣流,在謝婉身上打了轉,如冰一般裹着她。
刺骨的寒意再次從腳底升起,謝婉打了個寒顫。
第二天早晨,謝婉從衣櫃裏拿出最厚的羽絨服,裏面又塞了件棉衣,最後還是冷,便又插上了熱水袋。
不過,這麼冷的天,水桶里的水竟然沒有結冰。
這有點不可思議。
“小婉,小碗。”大門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着婦人的大嗓門,“你爺爺回來了!”
爺爺?
謝婉她根本沒什麼爺爺。她是被奶奶從荒山撿回來的,連父母都沒有,哪來的爺爺?
“那是你奶奶的初戀情人。”不知什麼地方傳來說話聲。
謝婉往周圍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她心下疑惑,難道是幻覺?
“別找了,我在你腦子裏。”那個聲音又說道,“我叫大萌。”
謝婉這才感受到,她腦子裏出現了一隻絳紫色的小猴子,掌心一般大小,尾巴搖來搖去,手裏正捧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旁邊散了一地的瓜子殼兒。
“小婉。”門外的婦人又敲了敲門。
小猴子什麼的,先不管了,去看看門外什麼情況吧。
謝婉打開門,大吃一驚。令她吃驚的不是她的什麼所謂的爺爺,而是她眼前的世界突然變成了一片灰色,中間縈繞着五顏六色的光暈。
當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世界又變得正常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我是你奶奶的朋友。”來人走過來對謝婉說道。
眼前的老人穿着一件灰色長衫,一雙黑色棉布鞋,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像是民國畫像走出來的。
“剛才不說是爺爺嗎?”婦人臉上寫滿警惕,眼神徒然犀利起來。
“這不都差不多嗎,奶奶的朋友,四捨五入就是爺爺。”來人擼了擼雪白的鬍子說道。
“這可別是個騙子。”婦人小聲對謝婉說道,“要不要三嬸子叫人把他趕走?”
“沒事,嬸子您先回去,有事我叫您。”謝婉答道。
婦人有些不放心,邊走邊回頭,尋思着要不要幾個漢子過來。
“一會要下大雨了,曬的東西記得收。”老人叫住了婦人。
婦人抬頭看了看天,這艷陽高照的,天氣預報也說了今天是個大晴天,怎麼可能會下雨。以前謝婉的奶奶就這樣,經常神神叨叨的。
“你以後就跟着我,叫我師父吧。”老人看了看謝婉說道,“這是你奶奶的意思。”說完拿出來一封信。
上面一共就三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
“跟他走。”是奶奶的字跡。
“你天生是純陰體質,身上的陰涼之氣全靠着你奶奶的氣運壓着,現在你奶奶不在了,那股涼氣便無從遮掩,比平常人更懼冷。”老人頓了一下說道,“要找你的人不光我一個,這些人,個個垂涎你的體質,但能拿出你奶奶親筆信的只有我一個,跟我走,不然你會死在這裏。”
這信息量有點大,謝婉沉思了一下,她眯着眼睛,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然後她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清水鼻涕都快要被凍出來了。
“我家有暖氣。”身着布衣長衫的老人看了看裹成粽子似的謝婉說道。
謝婉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女孩一雙眼睛本來就大,乍一看,像一汪盛滿陽光的湖面,深不見底,卻又寫滿歲月靜好。她白皙的皮膚襯着淡淡櫻紅色的嘴唇,粉雕玉琢似的一個美人兒。
車子開出村子的時候,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不過十幾秒的功夫,便下起了大雨,雨點嘩啦嘩啦地落在地面上,。
“幸虧把玉米種子收起來了。”十二月的冬天裏,婦人捏了把汗,看了看大雨中漸漸遠去的車子,由衷嘆道,“高人。”
老人叫趙渠,但凡混風水這行的,看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渠老。
到了師父家,謝婉才發現,她是不是上當了,說好的暖氣呢,為什麼她還是冷。
這暖氣是不是壞了,開了二十八度,卻好像是零下二十八度似的。
而這位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師父,一進門就攤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了,謝婉過去瞅了一眼,維密超模秀。
英文搖滾的背景音樂從音響里傳了出來,這位風水高人開了包薯片,對着電視點評道,“這個不行,太黑了,那個好,胸大。小婉,煮碗圓子,看餓了。”
謝婉:“……”
師徒倆吃完湯圓,謝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一直到晚飯時間才停下來。
“小吃街有家燒烤不錯。”師父邊說邊遞過來一張VIP卡,“地址上面有,菜品你看着點,多放點孜然,少辣多麻。”
另外師父還給了她一張護身符,讓她遇到危險就拿出來燒了。
“有那種能取暖的符嗎?”謝婉出門前問道。
“有。”師父緩緩說道。
謝婉眼神一亮。
“但對你無效。”師父繼續說道,“你體質這樣,不是符紙所能改善的。”
謝婉再次陷入絕望,她懷着對春姑娘的期盼,裹着羽絨服出門了。
為了避風,謝婉走的是一條小巷子。
這條巷子常年見不到陽光,牆頭底下生了一層層暗綠色的苔蘚,鼻腔充斥着一股腐敗之氣。
那氣體像是有實體似的,從謝婉的鼻腔進去,鑽進她的喉嚨,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謝婉摸了摸,卻又什麼都沒摸到,一低頭卻看見地上多了幾道人影,那些人影扭腰擺臀,似在跳舞。
她迅速轉身,卻又什麼都沒看見。
這時,路燈熄滅了,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發生,驚地謝婉一個寒顫,加上這寒冷刺骨的空氣,更令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一切想像中的恐怖畫面全湧進了謝婉的腦子裏。
整個巷子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中,寂靜中的空氣中突然傳來女人尖細的調笑聲,摻雜着歌舞昇平。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凄愴……”
謝婉站在巷子裏,卻彷彿置身於另一個時空,她看見穿着華麗旗袍戴着珍珠項鏈的女人站在舞廳正中央,風姿綽約地唱着這首《夜來香》。
那舞女眼中拋出萬種風情,卻在下一秒張開了血盆大口。
謝婉只覺身上的血液漸漸涼了下去,下意識地她就是知道,這一下若躲不過去,她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護身符,師父給她的護身符!
只要燒了護身符,她就有救了。
燒!
打火機呢,火柴呢?
她壓根沒帶!
謝婉眼看着那張血盆大口籠罩在她頭頂,吐着猩紅色的舌頭,露出青色獠牙。
“小姐,需要幫助嗎?”
身後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一股溫暖之氣如和煦的陽光般灑了過來。她隻身站立,卻彷彿置身於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緊逼頭頂的那張血盆大口瞬間碎裂開來,帶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是刺人心骨的寒意,整個世界瞬間春暖花開。
謝婉轉身,徒然看見一團祥瑞紫氣。
那紫氣中,影影綽綽地站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黑色復古小匣子,邊角上紋着神秘的花紋,曲折離奇,像某種符咒。
謝婉小時候經常見奶奶拿出這小匣子,以為是個普通的針線盒子。有一回趁奶奶不在家偷拿出來玩。上面沒有鎖,她卻怎麼都打不開,用小鎚子都砸不開。
按照奶奶的吩咐,到了半夜十二點鐘的時候,謝婉拿出小匣子。她還沒來得及發力,便自動打開了,像是被人無意間觸碰了某個隱藏機關。
一片橙黃色金光飛了出來,光里飄着一個巨大符文,只一瞬間,那閃着金光的符文便飛進了謝婉的身體裏,她來不及訝異,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謝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