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此為防盜章嚴小傑和方圓一頭霧水地看着謝婉。
謝婉頓時又感到頭皮發麻,看來那電話里的聲音,只有她一個人聽到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大萌。”謝婉求助道。
“是已經死去的小齡接的電話。”大萌答道。
“死人怎麼接電話?”謝婉幾乎快要哭出來了,聲音都打着顫。
“所以他們兩人聽不到,只有你聽到了啊。”大萌似乎並不吃驚。
謝婉她一點都不想要這個純陰體質啊,她第N次提出退貨,可惜沒人受理。
“我猜的,應該就是這麼走的。”因為怕嚇到方圓,謝婉編了個理由。
嚴小傑是知道謝婉的體質的,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嘴上沒譜的人,她定是感覺到了什麼。
雖然前面並沒有什麼廢牆。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原來那堵牆已經塌了,只剩下牆樁,被雜草擋着,所以他們才沒看見。
終於走到正新雪糕廠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頭頂了。
旁邊雜草裏面的大鐵牌,正是張靜珊微博里出現過的。
三個人互相壯了下膽,推開陳舊的工廠大門。
這間院子裏面除了瘋長的雜草,就是一些破舊的廢機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一些舊磚頭。
“小心。”嚴小傑拉了謝婉一把,“地上有蠍子。”
謝婉低頭,看見一隻褐色的大蠍子正往她腳邊爬。
方圓撿起地上的磚頭,砸了過去,那蠍子的尾巴被砸掉了,瞪了幾個人一眼就跑了。
“給張靜珊打個電話,看她還在不在這。”嚴小傑對方圓說道。
方圓沒打通。
謝婉的注意力一直在院子四周,已經前面緊閉的工廠大門。她很清晰地記得那女人的話,“明天上午,城西那間廢棄的正新雪糕廠等我。”
小齡她是不是就死在這裏的。
謝婉越往前走,越感到他們離那股陰冷之氣更近了。
嚴小傑推開工廠大門,裏面看起來很陳舊了,到處都是灰塵,角落裏纏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地上有兩串腳印。
三個人沿着腳印,走到廠房最裏面。
“好冷。”嚴小傑打了個噴嚏。
方圓也縮在一旁,伸出手,哈哈氣,雙手來回搓着。
謝婉感覺到冷,是正常的,她體質這樣,沒辦法,但嚴小傑和方圓竟也覺得冷,這就有點異常了。
再往前,有個白色的大柜子,這柜子很大,比嚴小傑都還要高一些。
柜子上貼着過時的雪糕廣告海報。
這莫非是個冰櫃,工廠儲存雪糕用的?
謝婉在柜子上摸了一下,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柜子實在是涼,跟冰塊似的。
不過這間工廠這麼舊了,竟然還能通電,也算是經久耐用了。
“這裏面不會還存着以前的雪糕吧。”嚴小傑踮起腳尖往裏面看。
他跳起來,只看見裏面雪白一片,應該是冰塊一類的東西。
謝婉從旁邊搬了個破木椅子過來,嚴小傑踩上去,往裏面看了過去。
“天!”嚴小傑驚呼一聲,“快離開這。”
“裏面是什麼?”謝婉問道。
“一個女人的屍體。”嚴小傑邊說邊拉着謝婉往外走,同時對方圓說道,“回去報警吧。”
謝婉停下來,她知道裏面躺着的女人就是小齡,她找過她,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不然謝婉怕那死不瞑目的女人每天晚上都去找她。
而她身邊又沒有簫醫生。
“師妹,別看了,走吧,先找到張靜珊,把那蠱蟲殺了再說。”嚴小傑拉了拉謝婉,“這邊就交給警察吧。”
交給警察當然好,警察會破案追兇,但警察不管抓鬼啊。
謝婉走到冰櫃前,鼓起勇氣,站上椅子,往裏面看去。
只見冰水裏面飄着一具女人的屍骨,上面爬滿了毒蟲,那些毒蟲啃咬着她的軀體,有些地方已經只剩下白骨了。
“你叫我來,是要幹什麼呢?”謝婉對着裏面,輕聲說道,“我能幫到你什麼?”
一陣陰風吹來,謝婉似乎從那風裏聽見了女人的嗚咽聲,“滕可害我。”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謝婉問道。
“總控室。”女人答道。
謝婉從椅子上下來,對嚴小傑說道,“這廠里大概有個能控制水電的房間,張靜珊可能就在那。”
三人找了好半天,才在廠房後面找到了總控室。
為避免打草驚蛇,三人窩在草叢後面,小聲商量了好一會,行動的核心就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喂張靜珊吃掉那顆陰陽之血混合調製的藥丸。
方圓到總控室門口,敲了敲門,“靜靜,我給你帶午飯來了。”
裏面沒動靜,她便補充了一句,“郎才女貌。”
張靜珊打開門,謝婉偷偷看了一眼,她的情況比昨天見着的還要糟糕,臉已經不再是沒有血色了,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嘴唇也開始泛黑,翻着乾裂的唇皮,像一個很久沒有喝水的人。
“靜靜,屋裏黑,咱們在外面吃。”方圓哄騙她道,“天生一對。”
張靜珊回過頭,往房間裏面看了一眼,似乎在徵詢意見。
滕可毫無戒備地從裏面走出來,還來不及動作,就被埋伏在一旁的嚴小傑撲倒在地了。他失算了,他以為自己的蠱術已經控制了所有人。
方圓趁機緊緊抱住張靜珊,謝婉衝上來,用盡全身力氣,掰開張靜珊的嘴巴,將那粒藥丸塞了進去。
張靜珊咳了兩聲便陷入了昏迷。
“你們幹了什麼!”滕可猛地從地上起來,撲向張靜珊。
他原本相貌就生得極丑,發起怒來,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睛裏爆出來,射出一串凶光,十分駭人。
謝婉拿着一把水果刀擋在前面,不讓他靠近。
“滾開,”他聲音沙啞,像一個嘶吼的野獸,“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嫌我長得丑,嫌我沒有錢,配不上靜靜!”
這時,昏倒在地的張靜珊突然動了一下,她人還在昏迷,嘴巴里卻爬出了一隻白色的小蟲子。
那小蟲只長了一隻眼睛,身上纏着類似於繃帶的東西,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蠱蟲死了,滕可突然也跟着倒了下去,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轉眼間變成了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人。
謝婉想起師父說的話,他下這金蠶情蠱用上了自己二十年的性命。
他們本來以為這樣就完了,卻沒想到,已經變老了的滕突然可昏倒在地,不多一會竟變成了一堆白骨,徹底沒了活人的生氣。
方圓膽子比一般小姑娘都要大一些,看見眼前這幅場景也地嚇得捂住了嘴巴。
嚴小傑走過來,蹲在那堆白骨前,仔細看了看說道,“他原本就不是個高壽的,這二十年的性命換來的蠱術,已經把他的陽壽用盡了。”
謝婉走過來,看了看眼前的白骨,她伸出手來,在那白骨上觸碰了一下,就瞬間被一股冰涼之氣籠罩住了。
突然一股悲憤絕望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中間夾雜着仿若洪流的自卑,這股情緒是滕可的。
謝婉縮了縮身體,像淋在大雨中的一隻沒有依靠的小鳥。
她眼前出現了一幀幀的畫面。
一個長相極丑,家境貧寒的小男孩,在田埂上拾樹枝,突然跑過來一群孩子對他扔石頭,他們罵他無父無母是個野種,罵他長相醜陋是個怪物。
他只能攥緊拳手,卻不敢上去跟他們打架,他害怕他自卑,他無所依靠。
實在沒飯吃的時候,他就跟狗搶食,被狗追其實比被人追好,因為狗從來不會罵他丑罵他窮。
終於有一天,有個好心人資助了他,讓他吃飽穿暖,供他去上學,還帶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來看他。
那是他第一次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她身上香香的,皮膚雪白,說話聲音也是柔柔的,那是第一次有人不嫌棄他的長相,拉着他的手陪他玩。
可是幸福那麼短暫,小女孩回家了。就又剩下他一個人,他又變成了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醜陋和貧窮如影隨形,自卑早已深入骨髓。
他不愛學習,卻養地一手好蠱。
他長大了,他決定是找她,去追隨這個世界唯一的溫暖。
他揣着身上僅有的兩千塊錢,在火車上站了三天三夜,終於找到了她。
他跟她告白,卻把她嚇壞了,還被她的女伴罵地體無完膚。
“你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得上靜靜嗎,你這個醜八怪,不要再來騷擾靜靜,哪來的滾哪去。你配不上她,配不上她!”小齡尖利刻薄的聲音一遍遍想響起。
畫面卡在這裏,謝婉眼裏漸漸生出殺意。
“師妹。”嚴小傑看謝婉不對勁,大聲呼喊她的名字。
謝婉猛地驚醒過來,滕可身上那種悲恨自卑的情緒全部堵在她胸口,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地她喘不過氣來。
嚴小傑燃了張安神符。謝婉的心緒才算平靜下來,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張靜珊,說道,“送她去醫院,等情況穩定了再找人叫魂。”
“我這就聯繫私人醫院。”方圓說著拿出手機。
“不,去二院。”謝婉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特別想呆在簫醫生身邊,哪怕只是在他身邊吸幾口暖氣。
謝婉試了一下,甚至用身體撞了一下,還是開不開。
蕭程過來,手握在門把上,正要用力,卻發現這門和容易地就被他打開了。
好像剛才劉哲海和謝婉奮力開門的樣子,只是表演。
“真奇怪。”劉哲海小聲嘀咕了一聲。
謝婉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很明顯,剛才這門裏面是有東西的,而且那東西怕蕭程。
怕蕭程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謝婉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往蕭程身旁湊了湊。
三人進了屋,裏面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什麼傢具也沒有。
“這屋子裏面的東西都是新買的嗎?”謝婉問道。
“嗯,”劉哲海答道,“床和柜子都是上個星期新搬進來的,原來房主留下的東西都搬出去了。”
謝婉四處看了看,總共就這麼點東西,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直到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謝婉感到脊背一陣發涼,便又往蕭程身邊湊了湊,恨不得整個人窩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