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豬豬和司徒彤彤唱的深情投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沐,就索性不打擾她。

夏沐安靜的坐在沙發里,緩過神后又拿了一個橘子剝起來。

今晚她都不知道了吃多少個,以前她從不吃這麼酸的水果。

心情無處安放時,手裏有個東西可供消遣,就莫名有了安全感。

身前突然被黑影籠罩,她沒看都知道是誰,他身上的氣息她熟悉也習慣了,就是現在就點不想看到他。

“你不是不愛吃酸的?”紀羨北俯身,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幾乎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裏。

夏沐沒搭理他,掰了一瓣橘子放嘴裏,這個橘子比之前吃的都要酸。

她眉心蹙着,還是艱難的咽了下去。

差點酸死她。

紀羨北說:“酸就給我吃。”

伸手要去拿她手裏的橘子。

夏沐抬頭,紀羨北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捏着他的嘴巴,粗魯撒氣的把幾乎一整個橘子塞進他嘴裏。

紀羨北:“......”

她在氣頭上,他就只能什麼都讓着她。

她塞進他嘴裏,他就得照單全收。

就算是檸檬汁,他也會全部喝下去。

橘子吞下去后,紀羨北在心裏把買橘子的人罵了一通。

那麼多好吃又甜的橘子不買,竟然買又酸又澀的。

紀羨北低頭在夏沐唇上親了下:“想不想聽歌,我唱給你聽。”

“耳朵聒噪。”夏沐煩他,用力推他,“別擋着我。”

紀羨北無奈一笑:“我擋你什麼了?”

“擋着我看我男神了。”

紀羨北一噎,“......男神不就在你跟前?包間裏燈光暗,你再好好看看,我就是你心裏的那個男神。”說著還往她眼前湊了湊。

夏沐:“...不要臉!”

紀羨北笑了,剛才說完他自己都一身雞皮疙瘩。

他按按眉心,大概晚上酒喝多了。

另一邊。

任彥東收回視線,剛才不巧,無意瞄過去就看到了親密的那一幕。

“你今晚不會知道夏沐要過來,就專程給她買橘子吃吧?”豬豬舅舅嘴角扯着一抹不嫌事大的笑。

任彥東睇他一眼:“你腦子壞了?”

豬豬舅舅摸摸腦袋:“我的壞沒壞不好說,但你的肯定壞了。”

任彥東:“......”

豬豬舅舅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把杯底的紅酒喝了,跟包間裏的其他人說,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散了?

眾人好奇,現在才一點,以往不是都三四點都嫌早?

後來一想,任彥東和紀羨北擱在這裏也尷尬,異口同聲說這一把玩過就散局。

夏沐跟豬豬和司徒彤彤打過招呼,起身準備撤。

沒走兩步就被紀羨北抓住右手,她一怔,很不習慣。

他都是用右手牽她左手。

紀羨北牽着她走向任彥東,豬豬舅舅和任彥東都已經站起來,也準備離開。

“給你添麻煩了。”紀羨北拍拍豬豬舅舅的肩膀。

豬豬舅舅笑:“咱什麼交情,說客套話就見外了。”

紀羨北的視線落在任彥東身上,任彥東也看着他,兩人淡淡點點頭,幾乎同一時間都伸出右手,輕握。

隨即分開。

夏沐也沒看他們倆,她儘力收着呼吸,覺得缺氧。

她信了唐文錫的那句話,他們倆碰面時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劍拔弩張。

紀羨北用力攥攥她的手,示意:“打聲招呼,我們先走了。”

夏沐對着任彥東微微頜首,不知道要說什麼,跟豬豬舅舅寒暄了兩句。

紀羨北牽着她離開。

“你們兩人啊,什麼時候約了打一架?”豬豬舅舅調侃道,“真的,不打我都覺得不過癮,俗話說不打不相愛嘛。真的,夏沐出現前,我都覺得沒女人能配得上你們。”

“狗嘴吐不出象牙。”任彥東抬步離開。

豬豬舅舅聳聳肩,無奈的笑了笑。

直到坐上回酒店的車,夏沐還是有點恍惚。

跟紀羨北親吻無數,剛才包間裏的那一吻,滲進了她心裏。

帶着宣誓主權的佔有欲,還帶着強烈的侵略性,親完后,他偏偏又溫和的低聲跟她說了句“我錯了”。

那三個字,不止她,任彥東肯定也聽到了。

汽車駛離會所,夏沐看着窗外,平復自己的情緒。

紀羨北擰開一瓶冰水,給自己降降溫。

任彥東和紀羨北的汽車一前一後開上主幹道,任彥東的車開的快,沒一會兒就趕超了紀羨北的。

汽車并行,任彥東不由側臉看了眼右邊。

紀羨北的汽車後座車窗打開,他和夏沐分開坐的很遠。

汽車很快超過去。

任彥東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用力揉揉眉心,今晚大概是真喝多了。

紀羨北自己喝了大半瓶冰水,開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給夏沐:“喝點水。”

“謝謝,不渴。”

紀羨北把瓶蓋又擰好。

司機覺察出兩人對話語氣不對,識趣的把中間隔板升上去。

紀羨北靠近夏沐,把她攬懷裏:“還生氣?”

夏沐反問:“生什麼氣?”

紀羨北也裝糊塗:“沒什麼。”

他親着她的唇角,夏沐推他的臉,“酒味太重。”

“剛才沒喝多少。”

紀羨北用臉頰蹭着她的側臉,“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只管問。”

“沒什麼要問的。”夏沐語氣平靜。

紀羨北看着她:“這個遊戲,我今晚第一次玩,因為你在。”

夏沐沒吱聲。

一陣沉默,紀羨北說:“衝動時做的事最傷感情,有時為了爭口氣,往往怎麼解恨怎麼來,你看今晚我們差點就沒法收場,以後我們別再為了這樣的小事置氣,我會以身作則,你的臭脾氣也改改。”

他蹭蹭她的鼻尖:“聽到沒?”

“沒。”

紀羨北笑,“回去到床上教你怎麼改。”

“滾!”夏沐斜他一眼。

紀羨北也不生氣,摩挲着她的臉頰,把所有事情都說開:“以後約定了時間我會遵守,今天對不起。”

他沒找借口是蕭瀟多聊了其他。

夏沐沒說話,紀羨北拿着她雙手圈住他的腰,夏沐用力在他腰間擰了幾下,紀羨北吃痛的‘嘶’了聲。

看來她氣消的差不多,紀羨北低頭親上她,吮吸着她的舌。

夏沐被親的動了情,回吻他。

司機還在前頭,他們止於親吻。

車廂里安靜下來。

他們之間經常鬧彆扭,鬧完氣完,到歉后也就和好了。

兩人都沒再提包間裏的任何事,不愉快就這麼過去。

夏沐手機又振動,是主編給她發來了一些蕭華集團和遠東集團的內部資料。

她下載保存,把手機收起來,又繼續靠在紀羨北懷裏。

不時,她會動一下。

“在想什麼?”紀羨北垂眸問她。

夏沐:“在想新聞選題的事情。”

“選題?”

“嗯。”夏沐把主編的話差不多還原了一遍,她趁這個機會問他:“你對他們併購科技公司的事了解一些嗎?”

紀羨北把自己知道的都跟她詳說了一遍,蕭華集團原本就是科技公司的股東,但股份較少,也不在董事會。

現在遠東集團想收購科技公司,同時蕭華的大股東也看中了科技公司的前景,也想收購更多的股份,成為絕對控股人。

夏沐關心的是:“蕭瀟家公司的實力應該競爭不過任彥東吧?”

紀羨北微微頜首:“綜合實力上,蕭華遠趕不上遠東,不過遠東集團現在面臨的收購阻力是來自科技公司內部。”

夏沐認真聽着,示意他往下說。

“科技公司的好幾個董事跟蕭華集團比較熟,因為利益牽扯,這幾個董事就一直壓着任彥東的收購方案,不讓通過。”

夏沐點頭:“那蕭華集團是鐵定了會成為科技公司的掌權人?”

“蕭華會不會成為科技公司的控股人現在不好說。”

“資金問題?”夏沐問。

紀羨北點頭;“蕭華集團剛完成海外的幾大收購案,資金跟不上,董事會也沒達成一致意見。”

夏沐明白了,現在是任彥東有錢收購,可是人家科技公司不答應,而蕭華有收購的條件,但沒錢。

她用小指勾着他的小指,紀羨北無奈的瞥她一眼,她玩的倒是不亦樂乎。

夏沐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他:“蕭瀟今晚找你是為了錢的事?”

紀羨北挑她一眼:“明知故問。”

夏沐揶揄他:“真猜不出,我這麼蠢,哪猜得到你們這些精英人士在談什麼。”

紀羨北特想踹她兩腳。

夏沐問他:“你準備給蕭瀟提供資金?”

“嗯。”

“那任彥東豈不是腹背受敵?”

紀羨北說:“不會,我只提供給蕭華集團一部分資金。”

夏沐略有思忖:“那就是說以後很可能三方鼎立,科技公司自己握着部分股權,任彥東在股票市場自行收購一部分,餘下的股權在蕭華集團手裏?”

紀羨北:“應該是,因為收購案通不過,任彥東也只能先自行收購股票,再想法入董事會,別的沒好法子。”

夏沐微微點頭。

很快到了酒店,剛下車,紀羨北的手機響了,夏沐問:“工作上的電話?”

紀羨北:“嗯,任彥東的。”

夏沐頓了下,解釋:“任彥東沒打算帶我去外灘,我故意這麼說的,你們別為了今晚的事影響了合作。”

紀羨北:“不會,我跟他都能做到公私分明。”

夏沐點點頭,他對接工作上的事情,她基本不會待在旁邊,有時涉及商業機密,她都主動找個借口迴避。

“我去買杯咖啡喝。”

紀羨北不讓:“別喝了,喝多了睡不着。”

“想喝。”她堅持。

紀羨北無語的望着她:“先說好了,可以喝,可你要是夜裏失眠來鬧騰我,我直接把你扔外邊客廳去。”

夏沐眼睛微眯:“你敢!”她有過好幾次不良記錄,晚上咖啡喝多了,後半夜也睡不着,就鬧他不許他睡。

甜品店裏的飲品種類不少,夏沐給紀羨北點了蜜茶,自己要了拿鐵。

走出甜品店時紀羨北的通話還沒結束,她放緩腳步。

打開咖啡杯抿了幾口,口感一般。

這幾年紀羨北經常從世界各地給她帶咖啡,好的喝慣了,再喝這些,心裏不自覺就會嫌棄。

所以人啊,有多少能做到不喜新厭舊,不見異思遷?

以前她不喝咖啡,也喝不慣,後來都是因為紀羨北。

就連第一次喝咖啡,也是跟他一起。

當時大二開學不久,她跟紀羨北認識三個多月,還沒在一起。

那天她在商場兼職下班,正巧遇到了紀羨北和唐文錫,他們就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館,那是她第一次進咖啡館。

高中之前她沒看過咖啡館,小學在村裡上,初中在鎮上,她們那裏連像樣的大一點的超市都沒有,更別說這些休閑小資的店。

直到去了縣裏上高中,她才有機會在城裏轉轉。

當時也只是看了咖啡館的門面招牌,至於裏面到底是什麼氛圍,她沒進去過,不知道,也不好奇。

後來到北京上大學,有次在宿舍聽到豬豬和司徒彤彤討論學校附近哪家咖啡館的咖啡正宗,還說起星巴克,她們小城沒有星巴克。

她不懂咖啡,心裏特別想嘗嘗,捨不得去咖啡館,就到超市買了速溶咖啡回來沖泡。

當時買了兩條咖啡,到現在她都記得價格,一塊五一條。

打了開水用她的塑料杯子沖泡,聞着好香,可喝到嘴裏苦唧唧的。

喝不慣,還剩半杯她直接倒掉了。

那次跟紀羨北和唐文錫去咖啡館,她還不知道怎麼點單。

之後紀羨北和唐文錫都點了,她跟服務員說:跟他的一樣。她下巴對着唐文錫的方向揚了揚。

緊接着她就收到來自唐文錫不屑的眼神,她直接瞪回去,也沒再看唐文錫什麼表情。

她跟紀羨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都是聊了跟歐陽老師有關的,那是當時她跟紀羨北之間唯一的話題。

咖啡上來,她也學着紀羨北那樣,用咖啡勺輕輕攪動着咖啡,她知道他們有錢人不管吃飯還是喝水,都講究要小口。

於是她用咖啡勺舀了一勺,慢慢放進嘴裏,還沒咽下去,就聽唐文錫低笑了聲。

她咽下咖啡,看向唐文錫,結果他若無其事的還是在攪動咖啡,壓根就沒瞧她。

紀羨北在小聲用英文打電話,跟他視線相對時,他眼神特別深。

她看不懂也招架不住,低下頭來繼續喝咖啡。

直到那個時候她還是沒覺得用咖啡勺喝咖啡有什麼不妥,接着舀第二勺。

這時紀羨北掛了電話。

唐文錫開腔:“咖啡勺不是來喝咖啡的。”

說著他把自己的咖啡勺輕放在碟子裏,端起咖啡慢條斯理的品着,嘴角的那抹嘲諷太過明顯。

當時她沒有鏡子,可她知道,臉頰耳朵紅的不行,火辣辣的刺痛。

後來她才知道,不用咖啡勺喝咖啡是最基本的喝咖啡禮儀。

可她一個貧窮閉塞小地方來的學生,就連高鐵地鐵也是到了北京才看到過,哪裏會知道喝咖啡都要有禮儀。

十九歲的年紀,在那個優雅的咖啡館,她第一次體會到丟人窘迫是什麼滋味。

本來就少的可憐的自尊和冷傲,還有那點虛榮心,在那一刻被無情的現實徹底踩碎。

紀羨北面無表情的睇了唐文錫一眼,示意唐文錫閉嘴,又問她:“咖啡用勺子喝就不燙了吧?”

她埋下頭看着眼前的咖啡杯,沒吱聲。

這麼多餘的問題也沒什麼好回答的,她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隨即他的聲音傳來:“給我喝一口,我的咖啡燙。”

她還沒反應過來,紀羨北向前傾身,緊握着她的手舀了一勺她的咖啡放進他嘴裏。

第一次被異性攥着手,她緊張,想要把手抽回,紀羨北沒放開。

慌亂中正好跟他深邃專註的眸光撞上,他聲音磁性溫和:“以後得跟你學,這個方法不錯,喝咖啡就不會被燙着了。”

那一刻,她被唐文錫踩碎了的虛榮和自尊,紀羨北幫她一點點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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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別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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