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袁紹病危
魯肅見了劉璋,俱言交好之意。劉璋聽了,大喜,於是便宴請魯肅,問魯肅道:“若曹軍攻益州,孫將軍當如何?”
魯肅不動聲色,道:“唇亡齒寒,孫將軍必率一隊軍馬,攻襄樊二城,截斷曹軍後路。”
劉璋更是大喜,忙道:“甚好,甚好。”他心裏一塊大石落下,總覺得找了點安慰。
魯肅幸不辱命之後,便立即回了江陵,前去先孫策彙報。
整個荊州、益州的格局大變,竟演變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曹操心知再不能南下,於是便命蔡瑁等人守襄樊,引軍回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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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曹操南下,而河北鄴城,袁紹卻重病纏身,袁紹本是個好大喜功之人。南下大敗之後,驚怒交加,逃往時又飽受驚嚇,回到鄴城便一病不起。
曹操奪下襄樊時,袁紹已是氣若遊絲,幾欲一命嗚呼。
此時河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袁紹在河北多年,亦算是有些人望,因而憂懼者甚多。
回顧袁紹一聲,可謂多迭,他是汝南汝陽人。曾祖父袁安,是漢朝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從此袁家勢傾天下。袁紹年輕時好遊俠,與當時的一批勇士為伍,且不受朝廷召命,拒不任官。中常侍趙忠對黃門說道:“袁本初坐作聲價,不應呼召而養死士,不知此兒欲何所為乎!”叔父袁隗聽了,便訓斥袁紹:“你想害了我們全家嗎?”。袁紹這才應了召命,出任大將軍侍御史。可以說,年輕時的袁紹是個性格剛猛,胸懷天地,憂慮頗廣的有志之士。
漢靈帝駕崩,皇后的哥哥大將軍何進掌權。袁紹早已對十常侍恨之入骨,見機會難得,便勸何進:“黃門、常侍秉權日久。又永樂太后與諸常侍專通財利,將軍宜整頓天下,為海內除患。”漢朝此時已腐朽不堪入目,每一個關心國家社稷的忠勇之臣都恨不得將十常侍生吞活剝,但又忌憚十常侍重權在握,只能將滿腔怒火憋在心裏,偶有幾個不記後果鹵莽行動的大臣下場都很悲慘。而袁紹是真正將推翻腐朽勢力,光復漢朝威嚴視為己任並有計劃的實現這一目標的第一人。
為了不使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場虛空,也為了防止“反黑力量”走上從前失敗者的老路,袁紹建議何進:“黃門和常侍掌權日久,全天下懼怕其yin威。竇武圖謀十常侍時想利用五營士,但五營士生長於京師,懼怕十常侍更甚,因此竇武自取滅亡,以失敗告終。如今機會難得,將軍所率兩府之兵皆英雄名士,樂盡死力。如果掌握得當,可以為國除患,光復社稷,名垂千古!現在皇上就在大殿,可用守衛的名義領兵戍守。請命召十常侍入見,就地除根。”但何進不從。中平六年,十常侍假詔命何進入宮,何進不聽袁紹勸阻,獨身入宮,命袁紹率領武官看住宦官,又命袁紹之弟袁術守住嘉德殿青鎖門,以為這樣可以萬無一失,結果被十常侍埋伏在內的士兵殺死。率領大批武官在外的袁紹見何進長時間不出宮殿,便果斷命袁術燒嘉德殿青鎖門,決定開始攻打皇宮。
按漢朝制度,都城兵權分歸“西園八校尉”,其中袁紹任司隸校尉,曹操任典軍校尉,淳于瓊任右校尉,另外五個校尉都聽十常侍所使,光從軍事上說,以3:5的兵力對比來和十常侍硬碰根本是輸多贏少。漢靈帝死後,何進憑藉皇后的關係攬得大權,與十常侍達到分庭抗禮的程度,而當時袁紹和曹操又都站在何進一邊,所以如果按照袁紹的部署,擒殺十常侍只是舉手之勞。但何進一死,勢力平衡重新被打破,而且袁紹、曹操等人群龍無首,又被十常侍佔了先機,就算可以暫時保住性命,也難逃日後十常侍的報復,漢朝政權將再次受到巨大打擊。光復社稷更是難上加難了。有些人認為袁紹下令進攻皇宮造成空前混亂,導致了皇帝大臣出逃。…。
但試想,若袁紹下令撤兵,那麼十常侍重新集中兵權,下一個會對付誰?袁紹、曹操等“反黑勢力”覆滅后等於十常侍權傾朝野,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因此,袁紹下令進攻皇宮雖然造成了暫時的混亂,但及時遏止了朝廷腐朽勢力的滋長,猶如給了即將在雪地中睡死過去的人當頭一棒,雖然有點疼,但起碼離死神遠了一步,這也是袁紹心懷漢室,不忍社稷再遭塗炭,沒有辦法的辦法。在這場宮廷戰鬥中,少帝與陳留王雖然出逃,但十常侍全部被誅殺,其黨羽也基本被肅清,朝廷如同大病初癒的病人,雖然家中因為治病而顯得清貧,但畢竟身體康復了,至於錢則可以再賺,中興似乎指日可待。可惜西涼刺史董卓借宮廷禍亂之機以勤王的名義擁重兵護送少帝入京,獨攬大權。趕走了十隻惡狼又來了一隻猛虎。
董卓所作所為甚於十常侍,意圖廢少帝而立陳留王協。“卓欲廢帝,對袁紹說:‘皇帝沖暗,非萬乘之主。陳留王猶勝,今欲立之。人有少智,大或痴,亦知復何如,為當且爾;卿不見靈帝乎?念此令人憤毒!’紹回答道:‘漢家君天下四百許年,恩澤深渥,兆民戴之來久。今帝雖幼沖,未有不善宣聞天下。公欲廢適立庶,恐軍隊不從公議也。’卓罵袁紹:‘豎子!天下事豈不決我?我今為之,誰敢不從?爾謂董卓刀為不利乎!’袁紹回答:‘天下健者,豈唯董公?’引佩刀橫揖而出。”
關於袁紹對董卓的這個態度,有很多人認為不對,不應該反應如此強烈,甚至因為一句話就要兵刃相見,起碼可以先應付一下,以後可以“緩圖”。但此時董卓虎狼之心已現,而其施行的強硬政策又非十常侍可比,京畿受制而兵權被奪,多留無益,提前出走以謀長遠發展才符合實際情況,後來曹操返回陳留起義,以及劉備借口進攻袁術與這個時候袁紹的情況都類似。袁紹逃出洛陽后,在渤海起兵,曹操也出逃至陳留舉旗呼應。
初平元年正月,“東郡太守橋瑁詐作京師三公移書與州郡,陳卓罪惡,雲‘見逼迫,無以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促成十八鎮諸侯共討董卓,以袁紹為盟主。
只不過當時十八鎮諸侯各懷異心,自己的小算盤精得很,除了孫堅、曹操、鮑信外,有幾個肯出力氣?例如兗州刺史劉岱與東郡太守橋瑁,聯軍剛剛打了一次勝仗便互相看着對方的地盤流口水,打得不可開交;公孫瓚則藉著討伐董卓的名義,從一開始便把“自己人”韓馥打得不敢出家門,意圖吞併冀州;而開始時作戰還很勇猛的孫堅,因為攻打陽人與汜水關時消耗過大,在董卓西遁,聯軍進入洛陽后,也不聲不響的悄悄返回了駐地,可能他認為划不來。就這樣一支烏合之眾想攻破董卓殘暴之師,難度可想而知。
況且聯軍雖然討董有匡服漢室之名。但袁紹畢竟不是皇親國戚,作為盟主於理有虧,少帝此時已被董卓所廢,另立皇族為帝也是理所應當。楚漢相爭時,項羽藉著擁護楚王的名義就佔了不少便宜。自從董卓入京后,漢朝已經真正的名存實亡,各地方武裝紛紛獨立,有的確實仍想勤王,但更多的是打着這個旗號謀圖自己的利益。
因此,想用“勤王”這個名義將各懷鬼胎的地主武裝們聯合到一起只是一個空想而已,只能結成一個空有其名的聯盟,卻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經過了汜水關一戰後,更多諸侯想到的是沒有必要為一個只有空殼的皇帝犧牲自己的實力,因此聯軍瓦解也是必然的了。無論袁紹當時是否是這麼想的,但他的做法從道義上講已經盡了自己所能而又保存了自己的力量。到這個時候為止,袁紹既為匡服漢室盡了自己的力量。…。
討董聯軍瓦解,袁紹回到駐地渤海。袁術與袁紹有讎隙,聯盟公孫瓚,夾擊袁紹與曹操。公孫瓚派劉備屯兵高唐,單經屯平原,陶謙屯發乾,逼迫袁紹,被袁紹與曹操擊敗。韓馥因為被公孫瓚打怕了,便把冀州牧讓給了袁紹。這樣,袁紹用自己的立下的威名與德高望重,輕鬆拿下了冀州。
河北的爭奪主要集中在袁紹與公孫瓚兩個人身上,並且在界橋進行了一次大戰。“瓚步兵三萬餘人為方陳,騎為兩翼,左右各五千餘匹,白馬義從為中堅,亦分作兩校,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鎧甲,光照天地。”。
這個陣勢是相當嚇人的,公孫瓚與烏丸軍隊作戰喜歡騎白馬,異常勇猛,經常打勝仗,甚至烏丸人互相轉告說“當避白馬”,後來公孫瓚挑選善於騎射的將士,配以白馬,組成“白馬義”,成為作戰的主力部隊,戰鬥力很強。面對這樣一支善戰的部隊,袁紹提拔了久在涼州的良將曲義,率領八百人為先鋒,對抗公孫瓚的三萬多人。
曲義的八百涼州兵很是驍勇,開始時伏在壕溝中隱而不動,公孫瓚箭弩射不到,便意圖踐踏過去。等公孫瓚的軍隊接近時,曲義及八百涼州兵“乃同時俱起,揚塵大叫,直前衝突,強弩雷發,所中必倒,臨陳斬瓚所署冀州刺史嚴綱甲首千餘級。”
公孫瓚退回界橋,陳兵再戰,又被趕上來的曲義擊敗,曲義直接攻佔了公孫瓚的大營。袁紹只率領十張強弩及幾百戟兵隨後,被公孫瓚的二千多騎兵突然重重包圍,別駕從事田豐勸袁紹躲進空牆裏避難,袁紹“以兜鍪撲地曰:‘大丈夫當前戰死,而入牆閑,豈可得活乎?’”
於是將士大受鼓舞,奮勇殺退了敵兵。這一戰既顯示了袁紹善於因時而異,大膽起用人才,也表現出了剛毅果敢、臨危不亂,面對敵兵的重重包圍,勇猛果斷的率兵殺退敵人。界橋之戰後,魏郡與黑山賊謀反,聚眾十幾萬進攻鄴,當時袁紹正與將領們喝酒慶祝勝利,聽到這個消息后,很多家在鄴里的人開始惶恐不安,有的甚至開始哭,但“紹容貌不變,自若也。”非常有領袖的風度。
袁紹回兵鄴,黑山賊陶升聞風而降,隨後,袁紹進軍朝歌,僅用五天便攻破反亂的於毒,接着北上擊敗了劉石、青牛角、黃龍、左校、郭大賢、李大目、於氐根等人,掃清了叛亂的餘黨。
公孫瓚自從被封為前將軍,易侯以後,開始驕縱,加上連年征戰,與劉虞爭奪地盤,甚至殺了當時聲望很高的劉虞,實力每況愈下。建安四年,袁紹看準時機,派大軍包圍了易京。公孫瓚內外交困,士氣土崩瓦解,被迫自殺。自此,河北得到統一。此時,董卓已死,沮授建議迎漢獻帝遷都鄴城,郭圖和審配則反對說漢朝皇帝不但沒有任何用處,而且如果迎接過來反而會使自己處處受到制約,不便以後發展自己的勢力。袁紹沒有採納沮授的建議,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而這也是他不如曹操的一個有力證明。
統一河北之後,袁紹逐漸開始驕傲起來,隨後揮師南下,與曹操、高謹相持,最終敗北,從此一蹶不振,袁紹萬般沒有想到,戎馬一生,竟敗在了高謹的手裏,一代梟雄也就此隕落。
此時袁紹已不能下榻,目不能視物,於是審配等人連忙請袁尚去服侍袁紹,而袁譚則守在宅口,卻不得入內。…。
這件事出在袁紹的後妻劉氏身上,劉氏一向喜愛袁尚,疏遠袁譚,此時袁紹眼看就要一命嗚呼,她如何能不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考慮。若是袁譚繼承了袁紹之位,袁譚會如何對待劉氏?
因此,劉氏便命人請袁尚入寢侍候袁紹,而袁譚則擋在宅外。
袁譚此時已氣的不輕,想起父親不知什麼時候便要撒手,非但不能再見一面,過不了多久,袁尚假傳遺命出來,他這條性命多半也再保不住。
他幾次要率衛隊沖入宅去,可是四周的警衛極為森嚴,雙方在宅外對峙,竟沒有絲毫的通融餘地。
辛評勸袁譚道:“公子,事已至此,已不需再做其他考量,可立即聯絡城中軍馬,與袁尚刀兵相見。”
辛評豈能不明白當下的緊迫,袁尚不能容人,一旦繼承了袁紹的爵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袁譚和自己幾人,到了這個地步,除了魚死網破之外,再沒有其他迴旋的餘地。
郭圖也附和辛評的意見,道:“主公命我、辛評、審配、許攸、逢紀五人分管翼州州事,翼州軍馬我們便佔了四成,若此時發難,未必不能成功。”
袁譚尚帶有猶豫,道:“父未死,子何能反呼?”
辛評道:“袁公現在已死也未可知,誰知袁尚等人是否秘不發喪,從而做好準備。公子若是再遲疑,我等必四五葬身!”
郭圖亦勸道:“大丈夫當斷則斷,到了今日,公子如何還能猶豫不決。”
袁譚於是道:“不知現在該如何動手。”
辛評道:“此時許攸最為關鍵,若是能籠絡許攸,我等便有十成勝算,若不能,則最多五成,公子何不去拜訪許攸?”
許攸乃是南陽人。本為袁紹帳下謀士,許攸年輕時與曹操相友善,後來成為袁紹的謀士,多次為袁紹出謀劃策均不被聽從,深感不滿。因此,在翼州成為了一個獨特的存在。
他既不介入袁譚、袁尚的爭鬥,又極少插手政務,雖然袁紹任命逢紀、審配、許攸、郭圖、辛評五人分掌州事,可是許攸卻是最怠慢的一個,袁紹南下,他也不發出自己的意見,亦沒有表示要隨軍出征,只守在鄴城,彷彿這袁紹發生的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正因為如此,許攸也成為了現在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成為了雙方拉攏的對象,袁譚聽從辛評的意見,立即去拜見許攸,誰知到了門庭,門口卻有人道:“許先生染了風寒,不見外客。”
便將袁譚擋了駕,袁譚大驚,以為許攸心屬袁尚,便對郭圖道:“許攸莫非與袁尚為謀嗎?若如此,我們必死了。”
郭圖勸慰道:“或許他並不願意介入也不一定,不如在這左近埋伏一隊人馬,若真有袁尚的人進入,便立即殺了,若是沒有人進入,便任由許攸,既然不能令許攸加入我們,我們現在只能儘快做好準備,趁着袁尚未傳假命之前動手。”
袁譚點點頭,便鬱鬱不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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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預告:袁紹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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