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子
第二天，靈堂裏面亂作了一團。因為主家老闆腳踝直接被棺材砸廢掉了，即便是請最好的醫生接骨，沒有半年的時間也好不了。畢竟，關節處的骨頭生長與其它的地方的要慢很多。
其中，家主老二一下子沖了下來揪着我的衣服，道“說，是不是你害的我大哥，你們賓儀館真是個坑人的地方呀，我們不就是沒按你們說的辦事兒嗎？犯得着這樣嗎？”
張小軍一下子將這個人的手拿開了，“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呀。你想一下，深更半夜的我有病呀，合起伙來整你的大哥。整你大哥我有錢賺嗎？”
死者老爺子的一個女兒插話到：“怎麼沒有錢呀，現在死人了，活人心裏最大的障礙就是對死人的敬畏。你現在製造一些白色恐怖，然後讓我們聽你的，不就可以撈錢了嗎？”
草！
聽着這話心裏比較窩火，只是他們是主事方，是我們的金主兒，我們不能以最惡劣的態度對他們。
“聽說我……都聽我說。”我一聲大吼，現場所有人全部停了下來，因為這靈堂裏面也沒有別人，此時除了我和工作人員以外就是主家兒女了。
我道：“是不是我害的你們大哥，你們自已心裏有數。在這裏我就不作解釋了，但是如果你們一直糾纏不清的話，我直接報警。老爺子是怎麼死的，大家心照不宣，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是警察所以不想多管閑事。如果你們不讓我好過的話，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威脅我？”
“就是威脅又如何？如果老爺子是正常死亡的話，我敢威肋你嗎？說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你自已心術不正吧。”
“你個小逼娃子，才多大，毛都沒有長齊，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風，你他媽的活膩了。”主家老二對我髒話連天的開罵起來，大哥受傷了，現在他是老大，所有一切的事情由他來主導。
“好，既然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扮作教孝子孝女是吧，那我就跟你動一動真格的。所有人覺得自已是孝子孝女的來給自已的父親上一柱清香，如果清香自然燃燒則代表你們沒有事情，反之如果有兩長一短，代表就是不孝，如果是兩短一長，代表則是逆子。敢不敢試一下。”
本人雖然沒有什麼大法力，但是從小跟跟着爺爺長大，這樣的事情還是見過很多。爺爺的扎紙技術那不是蓋的，可以當陰間的醫生了。
老二道：“你說干就干，當我們傻逼呀。”
“對呀，你說干就干。”
“我就說一點，到底干不幹，如果幹勇氣可嘉，或許是孝子一位；如果不敢，那就滾，自已的父親死了連證明自已是否孝子都不敢，還談什麼守靈。我真替你們擔心，昨天晚上是你們老大，今天晚上就有可能是老二。”
騎虎難下，不得已這一幫人開始走了過來跪在了靈堂之前。
我點燃了一柱清香，對着遺像拜了拜，“老爺子，你肯定是生前還有心事未了。現在你的子女給你上香，如果覺得哪一位子女做的不夠好的，你給我們提示一下。”
語畢，我將一柱清香插在了香壇裏面。緊接着老爺子的孝子孝女們開始了自已的事情，首先是老二，他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父親的遺像，“爹，兒子不孝呀，如果你有什麼心愿未子，給兒子托個夢吧。”
呼哧……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老二跪在地上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香燃燒時裊裊升起煙霧在空中直接隔層了，竟然不往上升了。此時拿在手裏的三支清香竟然是兩短一長。
眾人一看這情況就明白了，我冷笑一聲，“兩短一長，說明你是個逆子，你還有什麼說講。”
“不是，這是假的，假的，肯定是你做弊。”
啪！！
我一啪桌子，老爺子的遺像都鎮倒了，“老子會做弊，老子會在一個死人面前做弊。你的父親已經走了，在這樣的老人面前做弊，而且還是夾在你們父子中間做弊，老子有病呀。不服是吧，不服你再上一柱香試試。”
老二依我的話做了，結果不變。這讓他一下子慌了，真的慌了。因為有了老大的前車之見，老二此時特別怕父親的報復。
“爹呀，我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呀，你可不能嚇唬兒子呀。爹呀……”
“好了好了，虎毒還不食子呢？怕什麼，下一個……試不試全憑你們自願呀。”我插話打斷了老二的話。
結果，七個子女全部試了一下，所有的香全部是兩短一長。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七個都是逆子。側面也反應了這老人晚年過的並不幸福呀。
入夜！
晚上都不敢來守靈，但是處於輿論的壓力，幾個子女又不得不來守靈。雖然他們很不想守，但人言可畏。
“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你們都在裏面跪着，七個人輪換着一個人跪半個小時來吧。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
講完話，我和張小軍對視了一眼，啪的一聲關上了靈堂的門。
我知道今天晚上老爺子還會來，因為有了老大的事情之後，一定會有老二的。特別是白天的時候，七個子女上香竟然全部兩短一長。
老爺子晚年過的不幸福，加上老大一共八個子女，估計是八個子女都沒有怎麼管過他。而且特別是老爺子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心中是有怨氣的。
張小軍此時給了我一支煙，道：“木頭，這老爺子心有怨氣，很有可能化為厲鬼了，你可別多管閑事呀。”
“我知道，就憑几個子女的表現，我也不會管。連自已的父親都不孝順的人，死了也是活該。”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講出來的，本人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也絕對不是好人。我就是一個紅塵中爭渡的人，處事全憑本心，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夜已深！
我和張小軍聊了一會兒天，眼睛閉上開始養神了。
雖說這靈堂值守都是孝子孝女的事情，但是明明知道老爺子今晚上會回來，心裏還有些糝的慌。
唰的一聲，靈堂的門打開了，一位孝女伸出頭來，“二位，我們害怕，不知你們能不能進來跟我們做個扮兒。”
“不行，我們又不是死者親屬，即便進來也起不了作用。”張小軍直接拒絕。
可是這女人面現哭腔，只差一點給我們跪下了，“我可以給錢，給紅包。我們又不是給錢讓你們幫我們犯法，只是陪我們在靈堂守夜。”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站了起來，只不過這時張小軍一把拉住了我的，凝神以對鄭重的搖了搖頭。
我愣神了片刻，最後依然還是頭也不回的進了靈堂。張小軍嘴裏一路罵我，最後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也跟了進來。
至此，大家再一次的坐地躺在地上，靈堂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此時，輪到老二上香磕頭了。只看到他點燃了一柱清香，恭恭敬敬的跪在老爺子的遺像前面，不過就在這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裊裊升起的煙，就在老二的面前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圖案。最開始時看不懂這圖案什麼意思，不過漸漸的眼前清晰起來。
遺像，這是老爺子的遺像，昨天晚上也是他，只是老大當時心裏慌張，沒有認出來而已。
空氣的煙組成了一個與老爺子身高大小的人影，並且這人影時不時裂開嘴吧笑着。這煙霧人影的姿勢保持着冰棺裏面的屍體一模一樣，雙手掐着自已的脖子。
“啊……”
老二嚇的一聲凄厲的嘶吼，身體不斷的往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時我也坐直了身子，張小軍渾身顫抖，拉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搖頭，“木頭，快算算，你快算算呀。你不是有你爺爺的鬼算秘籍嘛。”
我氣不打一處來，鄭重道：“這秘籍我才偷出來幾天而已，連入門都不會。再說了，這本秘籍只能算死人和鬼，這煙霧根本不會算。”
我們兩個正說著話，老二身體不斷的往後退，一直背靠着柱子才停了下來。可是此時這煙霧形成的身影竟然站到地上。與正常人無異，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老二。
“爹，你別嚇我了，求您了，您別嚇我了，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人影緩緩的伸了一隻手來，似乎想在老二的臉上摸一下。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轉過身來走向了一邊上跪着的幾個子女。
啊……
驚恐的聲音響徹整個靈堂，此時我本人也是汗毛倒豎，頭髮炸發。儘管我的膽子已經很大了，但是遇上這麼驚悚詭異的事情還是頭一次。
“唉……”這身影發出了一聲嘆息，有放棄有解脫，也有無可奈何的意思。
我站了起來，目視前方，“前輩，你有什麼心愿未了可以託夢給我，我儘可能的幫你完成，求你不要在嚇唬您的子女了。”
當我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後悔，前一天晚上就說託夢給我了。這一次再多講一次也無所謂了。
只看到這身影此時聽到我說話，不由得看向了我，然後一步一步的，緩緩的走了過來。儘管他走路的資勢不太好，有如一個小孩子一般不太穩，只是我明白鬼走路都是這樣子的，因為他們用的是腳尖。
煙霧組成的人形身影距離我很近，一直來到和我面對面的時候才停下。左右看了看我，默默的點點頭。
最後，這身影在我眼前消散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消散。就像是瑩火蟲一樣的，化成了點點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