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李夢好奇這個男人，也想來杯熱飲。
大膽地過去，“有我的份嗎？”
“當然，就兩個人的份。如果你不過來，我不介意一人喝完了它。”
李夢跟着笑笑，去拿自己的杯子。莫了，帶來一些食物。
“這是我做的餅乾，你嘗嘗。”打開放到小桌子上。
將酥油茶倒在杯子上，再把火堆弄大一些。
在可可西里的月光下，圍着火堆喝奶茶，她很高興，他很不喜。不是怕冷而是不能靠近她。
她捧着杯熱氣騰騰的酥油茶，看着火堆發獃。他拿着被酥油茶，看着她發獃。
“他們這裏的星辰很漂亮，我一直不信。到了這裏才發現這裏的星辰一點也不漂亮。”
看着她看夜空的眼色知道她喜歡這片天。“你很喜歡它。”
“我喜歡可可西里。”
程晟心想：這是個獨特的人，難怪我的朋友都說她不合適。
反倒是他自己很喜歡這個女人，真因為她耐得了寂寞。
他知道自己有野心，很難顧及事業以外的東西。他需要她幫他守着那個家。
前提是能拿下這個女人的心。心裏嘆息一聲。
“我屬於白天，不喜歡黑夜。”
看向他，“你們不是最喜歡黑夜的嗎？黑夜容易偷襲不是嗎？”
“那是過去式，夜視儀的出現讓黑夜變得更加危險。
一次，在越南的交界處。有一批武器在交易。前面的三天兩夜平安無事，到第三個夜晚對方來了。”
“就要開打的時候被對方發現了，對方帶了德國最先進的夜視儀，沒發現我們卻發現了一泡熱騰騰的尿。
對着這邊一通掃射，在火力壓制下眼睜睜看着越南人離去。
又一次白費功夫，上頭很生氣。”
好笑，她笑了起來。一泡尿引發的戰事，確實好笑。
她不是記者但還是想問，想問便說了出來。“你把幾級危險輕描淡述地說了出來？”
她是個聰明的，了解她多一分就喜歡她多一分。
如果喜歡一個人的總分是一百分，那對她有八十分。
現在是八十一分。
“將危險劃分為十級，那麼剛剛說的是八級。”
“最危險的任務是什麼?”
“給主席當保鏢，尤其是出國訪問的時候。”
她願意聽他說。
“在主席身邊的就是人肉盾牌，隨時送命。福利比誰的都好。”
李夢還想問些什麼，但他示意她不要問。
“有些事情你還沒有需要知道的地步。”他喝口酥油茶，“你的處境決定你該知道的內容。新聞上的都是讓你知道的，不能讓你知道的就不會上新聞。”
“黑暗不是你沒見到就沒有，其實齷蹉就存在見不到的地方。”她說句自己不知在哪見到的句子表示她能聽明白他說的。
李夢猜他是陸軍，他與別人不一樣。
“你是哪的？”程晟問。
“江蘇的。”
“家裏還有誰？”
“我是獨生女，我父母提前退休現在家裏養花種草。多肉植物你知道嗎？”
李夢拿出平板找到照片給他看，他想這個平板怎麼不是手機呢？
要是手機就能靠過去了。
她見月光暗淡了下去，天快亮了，站起來去看攝影機。
“將杯子裏的喝完，不要浪費了。”
聞言一口喝盡杯中茶，走了幾步才回悟:他怎麼知道杯子裏還有酥油茶？
攝影的人喜歡特定時間拍特色的景象。
李夢去看攝像機不久，攝影隊伍里有人起來了，陸陸續續地起來，不到十分鐘全起來了。
找准自己的視線角度忙活了起來。
看着披着花花綠綠衣服的攝影愛者，程晟大發慈悲給他們煮一鍋水。泡咖啡，泡麥片什麼的隨意用。
這些攝影的都有自己的習慣，誰也不打擾誰。等結束了拍攝才一起討論。
程晟就等就看着，七點一到，找錢鋒換班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晟起來了，找個地方刷牙洗臉再吃飯。
中國人吃飯喜歡邊吃邊說，尤其是一人端着一盆飯的時候。
攝影師們熱烈地討論着今早的事，他們似乎對今日的自然景象很滿意。
高壓鍋弄出來的飯很好吃，程晟扒拉着飯扒拉着菜，絲毫不含糊。
李麗看着程晟吃飯就覺得香了，忍不住問：“這飯菜好吃嗎？”
“這米飯有嚼勁，這菜軟香湯汁多，很適合下飯。”
李麗發現了新大陸，驚叫起來：“姐，他說你做飯香，炒菜好。”
李夢在那邊看過了，看程晟想要一個真實的答案。
程晟就自己空碗遞出去，“還有飯嗎？”
見此李夢快步走過去，幫他盛飯。
一眾人看怪物一樣看程晟，這樣的飯菜你也說好吃，真是佩服你了。
李麗問：“你是餓瘋了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程晟給她一個白眼，接過李夢遞過來的飯菜，扒拉扒拉地吃了起來。
大家見此真的相信他說的了，對於程晟這個怪人來說這熟過頭的菜很好吃。
錢鋒過來將碗遞給李夢，“要湯。”
“程媽媽也是不會做炒菜的，於是學北方人將所有的食材放在一起燉。於是在一成不變的料理中養出了這麼一個奇葩。”錢鋒說。
錢鋒接過李夢遞給來的湯，並對李夢說:“只要你的米飯好，不怕他吃不下飯。”
“程晟同學小時候就是祖國的花朵，長大后就是一朵奇葩。”
程晟一把石頭扔過去，“說夠了沒有。”
那邊看熱鬧聽熱鬧的人憋着笑，不敢大笑。
“錢先生今日心情不錯，話也多說了幾句。”李夢說。
得，被嫌棄話多了。
錢鋒轉身背對李夢看向程晟，她幫你說話了，是不是很高興？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可以再給她加一分。
飯後大家去休息一番，早起的人們需要一個午休。
體力旺盛的錢鋒與程晟坐到一起，雙手環抱，翹着二郎腿，戴着墨鏡看遠處的山。
“路途找好，導遊找到，你打算怎麼圓謊？到了苕崗山你想祭拜誰？”錢鋒等看程隊的好戲。
程晟一副你無知的樣子，“祭拜可可西里的亡靈不行啊。”
“要是被識破了呢？”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一腳踢過去，“你不大嘴巴就什麼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