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小小懲戒
當然在趙霖看來,自家公子對這元二小姐也是有那出乎意料的熱情。
那傳旨的內侍剛走,公子就亟不可待的讓自己來尋元二小姐。
這幾日,公子可謂是極情切的。
趙霖都有些好奇了,他只覺得元二小姐也並沒有如何的出挑。
公子閱女無數,傾心公子的女人也是不知曉多少,其中不乏十分出挑的。
這元二小姐無論是地位,還是才學,都不算最出色的。
小丫頭不懂事,可元月砂是聰明人,應該知曉那縣主位置是策公子所求。
料想自己一提,元月砂也是會迫不及待的想見策公子。
元月砂卻抬起了頭,一雙眸子清潤如水。
“那就請策公子稍待,容月砂用過午膳,再去見他。”
不待趙霖回話,元月砂又柔柔加了一句:“我身子骨弱,不能餓了。”
趙霖無語,心中冷笑。
瞧來這元二小姐深諧欲擒故縱,要吊足胃口。
這也是女人慣用的一種手段,他跟隨策公子日子久,也見得多了。
他不動聲色,自己沒必要開罪未來一段時間公子身邊的紅人。
很多女人以為自己會是策公子身邊最特別的存在,當她們被寵時候,更會以為自己是策公子的最愛。
元月砂慢慢的喝了一口粥水,忽而又抬頭:“湘染,你替我焚香。”
湘染點頭,挑了一枝香點上。
元月砂繼續用膳,她細嚼慢咽,沒有一點不自在。
她夾菜、用膳,甚至每個動作,都是沒有一絲的不自在。
趙霖原本認定她故意拿喬,此刻卻忽而眉頭輕攏。
只瞧元月砂這樣兒,似乎當真未曾將策公子放在心上。
旋即趙霖冷笑,他不信元月砂不樂意攀附策公子。
若不是策公子出手干預,元月砂早就送去瘋人塔。
這等女子,瞧見了策公子,不好像落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的稻草?
這清傲的樣兒,卻也是裝得極像。
難怪公子竟似待她不同。
趙霖心思飄忽,胡思亂想。
可就在這時候,他忽而覺得自己身子力氣也似被抽空了,整個人軟綿綿的沒力氣。
原本趙霖站着,旋即卻也是咚的跪在了地上。
耳邊卻聽着元月砂柔柔說道:“想來趙侍衛覺得,我有求於策公子,打心眼裏瞧不上我。區區一個不受朝廷重視,除了一個恩賜的名號,連女官和府邸都沒有的縣主,自然可容看輕。倘若我是什麼京城貴女,趙侍衛還會如此恣意闖入?”
趙霖咬住了唇瓣,他自然是不會。
可元月砂縣主是策公子求來的,元月砂連做策公子妾的資格都不夠。
他想要快些請元月砂過去,翻了院牆又如何?
元月砂輕輕的搖頭:“哎,你怎可欺辱我這樣子的弱女子呢。”
湘染冷笑着提着鞭子過來:“這香叫酥骨香,只對有內功的人有用的。”
元月砂一臉純善:“下手輕些,只讓趙侍衛吃些皮肉苦頭,可不要傷了筋骨。”
趙霖震驚,元月砂竟然敢如此?
他雖是侍衛,卻也是有品階,也出自名門。
如今在策公子跟前當差,那也是歷練,更為了成為策公子一脈心腹而已。
這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打他?
要知曉,策公子風流,沾染的女人多了去了。
那些女人為博得策公子的喜歡,對策公子身邊的人也是加以籠絡。
自然對趙霖也是客氣萬分。
所以他震驚,這女人居然是要打他!
轉念一想,元月砂自以為是,拿喬而已。
要討回面子,趁機拿捏。
只要自己求饒,就有了台階下。
他不依不饒,料想元月砂反而不知所措。
元月砂必定不敢真的打自己,趙霖等看她進退兩難。
然而元月砂卻出乎他預料,竟微微一笑,並不多瞧。
湘染乾脆利落,啪啪兩鞭子,狠狠抽打過去。
猝不及防的銳痛傳來,讓趙霖忍不住呼痛出聲。
心中卻不覺驚怒交加!
元月砂,居然當真打了?
趙霖死死的盯着元月砂,瞧見元月砂夾起了一塊豆腐,細嚼慢咽。
果然是破落戶裏面出來的姑娘,商女生出來的胚子。
大約什麼都不懂,所以方才是這樣子的魯莽。
趙霖惱恨不已,自己沒想到元月砂居然這樣子的蠢鈍!
這是自家主子瞧中最沒有內涵的一個。
如此輕狂,才得寵愛,就囂張得不成樣子。
大約也是過不了幾日,就是會徹底的失寵吧。
趙霖眼中惱恨之意一閃而沒。
他倒也沒吭聲,而且沒有咒罵之類。
畢竟如今自己毫無反抗,任人魚肉,若逞口舌,說不定還會讓這低俗女子再羞辱自己。
元月砂吃飯實在是磨磨蹭蹭。
在趙霖看來,那些淡而無味的東西,元月砂卻也是細嚼慢咽,吃得十分的認真和上心。
她似乎要每一口都是要充分的咀嚼,細嚼慢咽,十分珍惜的樣子。
甚至吃每一口東西的頻率也是差不多。
若只看元月砂吃飯,必定是會覺得元月砂是個十分無趣的人。
然而這女子卻也是狡詐多變,似有許多張面孔。
吃完飯,元月砂喝茶、休息。
她似有十分嚴重的潔癖,甚至還跑去洗澡,換了身衣服,方才算是準備妥當了。
趙霖雖然是嫌棄元月砂粗鄙,卻也是不得不佩服元月砂的鎮定。
很少有女子,在策公子的權柄和魅力面前,能夠鎮定自若的。
元月砂這個樣子,倒也是少見。
換做別人,只恐怕早就恨不得飛過去了。
就在這時候,趙霖手指頭動了動,忽而就發覺自己可以動彈。
他驀然站起來,樣兒狼狽,一雙眼卻好似要噴出火來了。
趙霖咬牙切齒:“元月砂!”
他驀然扣住了劍柄。
如此大辱,倘若元月砂是個男人,他早刺元月砂一個透明窟窿。
可元月砂是女人,還是策公子喜歡上的女人。
元月砂手掌輕輕的按住胸口,柔柔的說道:“趙侍衛這樣子凶,我好生害怕呀。”
這害怕的卻也是沒有誠意。
趙霖冷笑:“如此羞辱,元二小姐可認為應當用血來洗清?”
元月砂妙目流轉:“趙侍衛一定在想,我身為商人之女,如此粗鄙,難怪居然敢對你這樣子俊俏侍衛下鞭子。大約,很快就會失寵吧。”
趙霖微笑,笑容有些惡毒:“策公子很容易喜新厭舊。”
“現在不正新鮮着?”元月砂不以為意:“縱然我只是個物件兒,可也是策公子的物件兒。主子的物件兒,若下人恣意處置,主子會覺得下人逾越了本分,不夠忠心。所以,趙侍衛還是去策公子那裏撒嬌哭訴,記得搞得可憐一點。可別被我的好演技給比下去。”
趙霖生生氣得吐血,卻也是無可奈何。
是了,自己不能在策公子興緻最濃時候弄傷元月砂,那樣子可是尊卑不分。
他慢慢鬆開手,不動聲色:“元二小姐請。”
雖對這個女人厭惡到了極致,可他竟也無法否認元月砂的聰慧。
趙霖跟隨策公子多年,知曉今日的等待,必定是能讓策公子的心更加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