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奴家想娶您
陸乾搖頭，“不是立男戶，而是男女的身份相互調換，男人做族長、村長，可以讀書、上學、當官，女人在家做家務，管理內宅，教導孩子。”
程昱桃哈哈地笑，“那樣天下會大亂的啦！聖人怎麼可能讓男人做官呢。”他第一次見到思維天馬行空的夫人，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他十分喜歡這樣放鬆的夫人。
陸乾：“……”認真說話對方不信，有點心塞。
她問：“若你真的生活在男權至上的國家，想做什麼？”她想聽聽程昱桃的理想，是做官還是行商，或者是別的什麼。
程昱桃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爆紅，還好他在陸乾背上，沒被夫人看了去。他一把抱緊了陸乾的肩膀，臉埋進她的肩窩，“想娶夫人！”
陸乾：“……”在我吐槽你的理想前，勞駕先鬆鬆手！
“你已經娶我了，我問的是你想做什麼事？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陸乾活動活動肩膀。
才不是奴家娶您呢，是您娶奴家！奴家也想像您當初一樣，抱着您走進我們的家。程昱桃在心底反駁道，他不太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只能自己在心裏偷偷地想，想到他把夫人抱回家的場景，想到他像夫人一樣大殺四方的樣子，笑出聲來，“奴家想做像您一樣的人！”
陸乾：“……”這是中毒了是吧。
見兩人的腦迴路確實不再一個頻道上，陸乾也不再問了，正好他們也到了之前那個老頭的家門口。這村子不大，陸乾看到那幾個老頭走了進來，中年人回的也是這個屋子。
陸乾上去敲門，開門的是那個中年男人，他愣了一下，臉上閃過瞬間的驚慌，不過馬上鎮定下來，比劃着表示稍後就把東西給他們送過去。
陸乾示意他現在就需要葯，他們可以進去說。
男人猶豫了一下，回頭對屋裏說了句什麼，屋裏傳來鷹鉤鼻老頭的回話，中年男人這才給他倆讓開，讓他們進來，並關上了門。
這個屋子也比較破舊，但是比村中所有房子都好些，至少一進來就覺得溫暖，看來主人家捨得燒柴。壁爐邊上圍坐着幾個老頭，紛紛盯着他倆，眼神讓人很不喜。在邊上的開放式廚房中，一老一中兩個小孩，四個人縮在角落裏，警惕地看着這兩個外來者。
自兩人進來，屋裏就陷入了迷之沉默，雙方都靜靜地等對方先開口。陸乾盯着那幾個老頭，冷漠地與他們對視，程昱桃的關注點卻在廚房那幾個人身上，他想到了路上夫人說的“男權”。
鷹鉤鼻老頭給了中年男人一個眼神，中年男人比劃着告訴陸乾他們，家中食物不多，葯卻沒有，只有一碗自己做的草藥糊糊，看他們要不要。
陸乾掏了個花生米大的銀珠子，這珠子是掛在程昱桃腰上一根絡子上的，只那一掛就有十八顆呢，更別說還有好多別的飾品。要是碰上善良的人，她才不會介意給多少，但是在這種強盜村子裏，絕對不能給高了，財露白，死得快。
中年男人看在銀子的份上，進屋又取了些麵包和菜乾出來，還添了小快風乾肉，同時把一個黑乎乎的碗遞給陸乾。
陸乾接過，看到裏面黑不黑綠不綠黃不黃的一碗糊糊，聞了一下，只有一絲絲植物的味道，其中土腥氣和腐爛味最重，她把碗又遞迴去。這種髒東西抹到傷口上，別說能不能好了，還要擔心傷口感染，她寧願不給程昱桃用藥也不會抹這玩意兒。
經過協商，對方又給加了幾塊黑麵包和一床半新不舊的厚毯子，一顆銀珠子只換了不到一百銅板的東西。臨走前，陸乾又打聽到了，出了村子往西南走，一般人的腳程走一天半就能看到一個鎮子，鎮子再往南走半天就是個小城市，那一片是一個權貴的領地，在那裏能找到醫者。
陸乾拿着東西，由程昱桃攬着她的肩膀，撐住他往回走。
程昱桃以前也是逛過街的，知道華顏國京城的兌換率是一千二到一千五百個左右的銅板換一兩銀子，剛才那顆銀珠子，怎麼著也能換三四百個銅板，再加上之前那顆，六七百都有了。而六七百銅錢只買到這一堆黑石頭一樣的不知道怎麼下口的糧食疙瘩，和一床破舊的毯子，怎麼想怎麼虧。他不太高興地耷拉着頭，“夫人，那群人太黑了，強盜一樣。”
陸乾看他這樣就像蔫兒了的大德牧，忽然想戳他的臉，奈何手中拿滿了東西，只得開口逗他，“那我去揍他們一頓？”
程昱桃當她說真的，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搖頭道：“還是不要了，我們在他們地盤裏，他們人太多，一旦起了衝突，哪怕夫人您武藝極好，可是奴家和錦華會拖累您的，到時候很麻煩的。”
陸乾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程昱桃不解，“為什麼這樣看着奴家？奴家說錯什麼了嗎？去人家家裏做客，不管主人多討厭，客人還是乖乖守規矩比較好吧。”
陸乾微微笑了，“嗯，這比方打的不錯。”
“嘿嘿～”得了誇獎，程昱桃傻乎乎地笑了。
兩人一進門，錦華就迎了上來，對陸乾小聲地說道：“夫人，奴婢剛剛從小男孩那打聽到了一點事。”
陸乾逕自提着東西去了廚房，錦華跟上去，程昱桃好奇地問：“什麼事啊？”
錦華悄悄地說：“我剛剛得知，這個村子是在京城以北的地方，他的父母不久前因為一頭巨大的野獸死了，然後村中的人進來搶走了家中一切東西，他現在在發高燒，等他死了，村裡人會連這座房子也搶走。”
“這太過分了！”程昱桃聽得很生氣。
陸乾則在想，對方的意思恐怕不是“京城”以北，而是村長說的那個小城吧，程昱桃和錦華兩人到現在根本沒想過他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錦華又道：“那男孩說，他從小生活在這個村子裏，那頭巨獸每過一段時間會到這個村子來，不到一兩天，就是下一次了。夫人，林子裏鳥獸絕跡是不是就是因為巨獸要來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得在巨獸來之前趕快離開這個村子，早點回京，府中肯定已經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