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相對無言
仙君這一個層面，凌子凡的要求的確有些無理，他無言以對
冷血鳳凰心裏湧起了一絲快樂，方才在交手的時候，一直無法佔到上風，現在也要在口頭上討到一點便宜回來。
“你看看---”冷血鳳凰抬起欺霜賽雪的手臂道：“這身外法身就好比我的手臂，若是我要你自斷一臂，你又當作何感想？”
凌子凡頓時無語。
奔雷神劍緩緩的收了起來，凌子凡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鳳菲菲和冷血鳳凰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同一個人。如果自己用強，即便是打敗了冷血鳳凰，鳳菲菲依然還在對方的身體之中，兩者密不可分。用強力最多也只能羞辱冷血鳳凰一番，何況，對方也不會那麼笨，傻到讓自己來對付。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戰鬥很有可能永無休止。
若是想要達成目的，必須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對方心動。
凌子凡望着冷血鳳凰，字斟句酌的說：“如果，如果我有絕好的東西與你交換，你能不能還她自由？”
冷血鳳凰不屑一顧的說：“我得道多年，難道你認為這世間還有什麼能夠令我動心的？”
“有！”凌子凡抬起頭，目光如同利劍直指人心：“天道！”
“天道？”冷血鳳凰的身子顫動了一下，是啊，自己這麼多年，從羅天上仙到仙君所追求的不就是這種天道嗎。仙君這一境界可以說是仙人的巔峰，可並非是盡頭，仙君能夠悟透天道，可在仙君之上，還有能夠逆亂陰陽，逆天改命的大境界，那就是傳說之中的仙聖境界。當初的四大仙君離開這片廣袤的大陸，據說就是去追尋那飄渺無蹤的仙聖境界去了。
不過，自從四大仙君乘風而去之後，仙聖這一境界就成為了傳說。護界之戰，岳千山力敵三大修羅，所展示出來的接近仙聖的實力給了眾位仙君極大的震撼，也激起了眾人的修鍊鬥志。這凌子凡既然是他的徒弟，說不定----
心裏已經有些活絡了，語氣依舊冰冷：“凌子凡，你真以為你的天道對我有用？”
冷血鳳凰本是神獸之體，修鍊的路子與人類修士不同，她不相信凌子凡真的有什麼天道領悟。
“萬法歸一，大道天成！什麼才是你自己的道？”
這句話令冷血鳳凰渾身一震，腦海中一絲清晰的光芒如同初升的旭日，那點明悟的感覺似乎要噴薄而出。
“繼續說下去！”冷血鳳凰迫不及待的說，她隱約感覺到那點橫亘在自己面前的障壁已經快要突破了。
凌子凡卻閉目不言，他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冷血鳳凰是否放過鳳菲菲的答案。
冷血鳳凰何等聰明，她明白了對方是在要挾自己。這個感覺真是要命，這就好比在沖關的關鍵時刻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的冰涼。
凌子凡輕輕的抬起奔雷神劍，“唰唰”幾道劍光，將自己的指甲削掉了幾分。冷血鳳凰幾乎氣炸了肺，對方在這個關鍵時刻擺譜，竟然剪起指甲來了。
凌子凡在方才的交手之中已經感覺到了，冷血鳳凰之強並不是強在心境上，而是強在力量上。她本身是神獸之體，又身負神獸的大神通，這才憑藉自身的強悍突破桎梏，進入仙君境界。單論心境上的修為，她遠遠不及逍遙仙君等老傢伙，就是現在的凌子凡也不及。
“身外法身是我最終修成鳳凰七絕的必備條件，若是我放棄法身，修為會大打折扣，你憑什麼認為你的道就是我的道？”
“萬法歸一，大道天成，我的道不是你的道，但我的道卻能夠指引你的道！”凌子凡削掉最後一片長指甲，悠然的望着天外的白雲道：“冷血鳳凰，你問問自己，你現在的道真的就是你自己的道嗎？”
這一句話如同重鎚敲擊在冷血鳳凰的胸口，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萬年前，初見凌子凡，冷血鳳凰只是出於好奇。畢竟，她也沒有想到自從自己涅槃之後，自己的身外法身竟然會牽扯出這樣一段情緣。那時，自己已經是傲視天下的仙君，而凌子凡不過是一個金仙級別的小人物，沒想到世易時移，當初的小人物現在已經是凌駕於自身之上的人物。
冷血鳳凰長嘆一口氣道：“凌子凡，就算我答應你，將身外法身交還給你，恐怕也不是以前的鳳菲菲了。”
“此話怎講？”凌子凡劍眉一軒道，若是冷血鳳凰暗中下了什麼毒手，那麼自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法身是我，我即法身。你說，我該如何做？”冷血鳳凰嘆氣道。
凌子凡的心裏一沉，他自然明白前面八個字的寒意。身外法身和本尊一樣具有相同的記憶和感受，就算是法身在萬里之外，也能和本尊之間相互的感應。也就是說，凌子凡若是和鳳菲菲在一處，只怕連閨房之私也會被冷血鳳凰知曉得清清楚楚。
解決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但這絕對是一條血腥之路。需要以絕大的外力將本尊滅殺，同時抹掉法身記憶之中的其它記憶，這樣才能夠完全的將鳳菲菲解救出來。
冷血鳳凰美麗的大眼睛眨了幾下，平靜的說：“凌子凡，我完全可以在交易完后再告訴你這點。不過，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法身和本尊之間的關聯。等我將鳳凰七絕煉成后，她的記憶會和我的記憶完全的融合在一處，那時的冷血鳳凰和現在的我又將不同。”
說著，冷血鳳凰突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無比冷艷的笑道：“凌子凡，你還有最後一個法子！”
這個法子不用說凌子凡也知道，他定定的看着冷血鳳凰，深吸着空氣道：“殺一人而救一人，這和不救又有什麼分別？算了，這段情緣就讓它隨風飄散吧。”
“你---你不後悔？”輪到冷血鳳凰驚訝了。
從當初打上門來的氣勢洶洶，到現在的頹然，這種情緒起伏也太大了。
“後悔？”凌子凡意態蕭索的說：“凡事自有天定，情緣也是如此。冷血鳳凰你並非大奸大惡之徒，又曾經數次救我。方才與你交手時，我只是想逼迫你答應我的交換條件，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子凡，子凡！”冷血鳳凰身上紅光閃耀，鳳菲菲的聲音從軀體裏透了出來，語音中帶着無限的柔情。
“子凡，子凡！”紅光漸漸的隱去，冷血鳳凰喃喃自語，她冷艷的面容中也多了幾分柔情。
同樣一個人，兩個不同的靈魂，讓凌子凡有種錯亂的感覺。
“菲菲，不管你以何種形態存在，我知道你還活着就好。”凌子凡突然從衣襟裏面掏出了一個碧綠的玉佩，輕輕的放在了冷血鳳凰的面前。
冷血鳳凰感嘆道：“凌子凡，我現在才知道你是怎樣的男子。鳳菲菲即我，我即鳳菲菲，你為何還不明白？”說話間，冷艷無比，動則殺人的冷血鳳凰這一刻美目中波光閃耀，充滿着別樣的情愫。
凌子凡不由得砰然心動，他穩定住心神道：“仙尊說笑了，我凌子凡已經不敢奢望。”說著，凌子凡抖手打出一道白光，冷血鳳凰神識一掃，不由得動容道：“你在混沌之地的修鍊心得？”
仙界之人的修鍊大多靠自己辛苦領悟而來，對於修鍊心得一般都是諱莫如深，即便是門下弟子也不肯輕易傳授。凌子凡如此慷慨的將自己的修鍊心得傳給自己，這怎不令冷血鳳凰感動：“凌子凡，難怪那麼多的女子願意為你赴湯蹈火，生死不渝，你真是至誠君子！”
“不敢當此謬讚。”凌子凡不卑不亢的說道：“仙尊曾對在下有恩，在下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何況滅殺天劫來臨，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臂助。在下告辭---”
“你---”冷血鳳凰似乎還有話說，但凌子凡已經飄然遠去。冷血鳳凰袍袖一揮，周天的雲彩都飄散開來，她凝望着那道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鳳菲菲的事情也只能到此，凌子凡索性丟開。青瑤負心、菲菲忘情，縱然是仙君又如何？這世間依然有許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夠掌控的，眼下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助凌風及早突破，早日替上古龍族解開體內的封印。
山巔上，凌風盤膝而坐，身後五彩的光芒籠罩，他的神龍真訣已經到了九重天巔峰，若是再進一點，就能夠突破天道，成就神龍之體。
“風弟，為兄助你一臂之力來了！”高天之上，凌子凡的聲音如同天雷滾滾，一道白色的光芒自九天而下，直接灌入凌風頭頂的百會穴之中。
凌風身子一震，他霍地睜開了眼睛，這點白色的光芒在神識之海中閃耀。白光劃過腦海，那些原本模糊散亂的念頭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凌風趕緊抓住這彩虹難逢的機會，努力的將自身的道心穩固，用心揣摩這虛無縹緲的天道。
猛然，凌風霍地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目中紫色的光芒閃耀，身上的氣息如同天刀一般直射蒼穹。神龍之體，戰天鬥地！要成就無上神龍真體，就需要強悍無比的戰意，敢於九天搏殺的狂猛戰意!
戰意衝天，原本風平浪靜的天空突然雷聲隆隆，紫色的雷雲在高空升騰，雷電破空，聲勢震天。凌風霍地站起身子，長風無風自動，雙目神光閃耀：“大哥，我要去了！”
“放心的去吧，區區雷劫不必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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