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浪漫約會(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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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給柳伊人送東西這事,雖沒有大張旗鼓,卻也是大大方方的,自然瞞不過恨不得有一百雙眼睛時時盯着前院的眾人。

這不,剛剛解禁的宋氏就跑到了福晉的正院訴苦:“福晉,爺昨兒個又打發人給錦繡苑送東西了,若是旁的便也罷了,可偏偏是妾做喜歡的軟煙羅。”

說著說著,宋氏心中也愈發委屈起來:“那軟煙羅往年妾都是拿來做衣裳的,可那不識貨的柳氏竟拿來糊了窗子,妾心裏委屈呀!”

福晉淡淡道:“這你就受不住了?往日李氏得寵時也未見你這般坐不住。”

宋氏瞧着福晉冷淡的眉眼,很沒底氣的回道:“那柳氏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如何能與李側福晉相比。”

福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宋氏:“這些年我瞧你是愈發蠢笨了,你給我聽好了,只要主子爺寵着那柳氏一日,那柳氏便與李氏沒什麼不同,甚至更高貴,明白了嗎?”

宋氏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身子:“妾明白了。”

冷眼令宋氏退下,福晉疲憊的撫了撫額:“珍珠,爺今兒個可點了誰侍寢?”

這半月以來,四爺都在為十二月萬歲爺赴太廟祭祖一事勞心,竟是未曾踏入這諾大的後院一步。

福晉自然是樂得四爺如此,只是她向來愛惜羽毛,不願意從他人口中聽到自個兒的一句不好。

她心裏頭清楚,這事若是傳了出去,眾人不會說四爺一句不好,只會指責她這個福晉不懂事,連爺們的身子也不顧惜。

珍珠支支吾吾道:“聽正院的佩兒說,蘇公公方才打發小安子去錦繡苑傳了話,說是爺今兒點了柳氏侍寢。”

福晉忍不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用力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柳氏才好,爺心裏頭惦記,也不奇怪。”

珍珠見不得福晉糟踐自個兒,忙拿了舒緩的膏藥為福晉按揉,口中抱怨道:“前兒是十五,也沒見主子爺來瞧您,今兒一進院子就要去瞧柳氏那個小妖精,主子爺的心還真是偏的沒邊了。”

福晉閉了閉眼睛:“這人的心都是偏的,主子爺雖貴為皇子龍孫,卻也是人,又如何能免俗呢?”

珍珠才揉了一會兒,福晉便擺手示意她停下:“這兩日李氏安安分分的,倒叫我有些不習慣,你去將此事透給她聽,旁的便不必做了。”

珍珠聞言,高高興興的領命去了。

西小院裏,李氏似笑非笑的瞧着下首滔滔不絕的穗荷,無趣的賞玩着指甲上新染的紅色豆蔻。

穗荷說來也跟了她也有些年頭了,若不是上回那事,她還真沒發現自個兒身邊還藏着這麼個禍害。

若是按她以往的脾氣,定然要將這吃裏扒外的東西好好收拾一頓,再打發回內務府去好好學學規矩。

可今時不同往日,四爺對她多有冷待,她若是這麼做了,指不定四爺心中又要給她加一條冷酷無情的罪名。

她不敢冒這個風險。

況且,留一個她心裏頭有數的釘子在身邊,總比福晉不知什麼時候再給她安一個不知名的釘子要好得多。

隨口應付了穗荷兩句,李氏便擺手打發穗荷出去。

穗香到門外瞧了瞧,見穗荷確實走遠了才道:“主子,福晉將這事告訴您定然沒安什麼好心,您可千萬別……”

“傻丫頭,你當我是宋氏那等蠢物嗎?”李氏閑閑道:“主子爺這會子對柳氏正新鮮,我才不湊上去討人嫌呢!”

穗香不好意思道:“主子爺這些時日對柳氏確實好得過頭了些,奴婢這不是擔心您爭一時之氣嗎?”

“好得過頭了些?”李氏嗤笑一聲:“傻丫頭,你還真當是主子爺自個兒想往柳氏那兒跑不成?”

“娘娘是說?”穗香有些摸不着頭腦。

李氏閑閑道:“不過是有人見不得我好,故意躥騰主子爺到柳氏那賤人的屋子裏,她好漁翁得利罷了。”

穗香回過味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您是說正院的那位……”

李氏點點頭,便不再多話。

她是討厭柳氏不錯,可比起柳氏,她更厭惡擺着一副賢良模樣卻滿手骯髒的福晉。

福晉想一舉算計她和柳氏兩個人,她偏不讓她如願。

趕在入夜前,四爺終於將手頭的瑣事處理完了。

這事情一忙完,四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柳伊人,因而笑道:“蘇培盛,給爺更衣。”

蘇培盛哎了一聲,忙將丫鬟們烤的十分熱乎的大紅猩猩氈斗篷給四爺披上,又拿來一個裹在貓戲珍珠布袋中的湯婆子與四爺暖手。

四爺並不耐煩拿這個,只是冬天他的手上易生凍瘡,若是不好好保暖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便勉為其難的將湯婆子拿在手中。

四爺雖然嘴上嫌棄,眼睛卻不自覺的被布袋上的圖案所吸引。

那布袋上的小貓繡的活靈活現,最重要的是,貓咪口中含着的珍珠恰似那一日柳伊人衣裳上的紐扣,叫人有種拆下來的衝動。

蘇培盛見四爺舉着那湯婆子好一會,之後又鄭重其事的將湯婆子捂在懷裏,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開口道:“爺,今兒個還要去錦繡苑嗎?”

手中的湯婆子盡職盡責的將熱度傳遞給四爺,不高不低的溫度像極了和柳伊人相擁而眠的那一夜。

真是魔怔了!

四爺懊惱的搖搖頭,卻沒捨得將懷中的湯婆子丟出去:“先去府庫,爺記得皇阿瑪前兩日賞了不少東西下來。”

一個“先”字就將四爺的想法赤果果的暴露了。

合著四爺不僅要去錦繡苑,還要先去府庫里給柳伊人挑幾樣禮物。

這待遇,不說李側福晉,就是福晉剛入府那會兒,也沒見爺這般上心啊!

蘇培盛還在那兒兀自走神,四爺卻大步往府庫去了。

他心裏盤算着,柳伊人還是適合艷麗些的打扮,那天成衣坊供的胭脂色旗袍就很好,很襯她的膚色。

不過,艷色的衣裳是不是得配幾樣華貴的首飾才好看?

其實四爺現在的心態就跟那些剛剛收到bjd娃娃的買家差不多,恨不得用手頭一切的東西將娃娃裝扮的美美噠!

雖然一段時間后對娃娃的熱情可能會有所消減,可曾經對娃娃的喜愛也確實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過的。

在庫房裏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四爺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溜煙拿着衣裳首飾的小太監。

蘇培盛擦了擦不存在的虛汗,忍不住想吐槽幾句。

主子爺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挑起東西來比娘們還要麻煩,素銀的不要,鎏金的不要,樣式不時興的也不要……

這麻煩的呦,險些叫叫管庫房的老張頭將頭上所剩無幾的頭髮都給愁沒了。

“主子爺……主子爺,您可等等我呦!”沉迷幻想不可自拔的蘇公公又一次被四爺毫不猶豫的拋下了。

大步流星的走到錦繡苑外,四爺就被在外頭等了許久的柳伊人撲了個滿懷。

“方才下起了小雪,妾還以為是蘇公公攔着,不叫爺過來了。”柳伊人悶在四爺的懷裏撒嬌,那聲音好似浸了蜜一般,甜進了四爺的心坎里。

終於追上四爺的蘇培盛聞言,險些沒一個跟頭栽下去:“柳主子可饒了奴才吧,奴才哪敢做主子的主啊!”

柳伊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悶悶的在四爺懷裏抖動。

四爺無奈的搖搖頭,一把將懷中的人兒裹進披風裏抱了起來,三兩步跨進了溫暖的屋子裏。

主子爺都要就寢了,哪裏會見一個小小的丫鬟。

可月溪就是見不得柳伊人的好,有心拿烏雅格格噁心她,便不顧其他的阻攔,硬是將這事報給四爺了。

任誰的興緻在中途被打斷都不會開心,四爺壓着嗓子道:“叫她滾!”

月溪不死心道:“可水薇似乎很急,若是烏雅格格出了什麼事……”

四爺的臉更黑了。

柳伊人覺得,四爺這會兒大概是什麼興緻都沒了,乾脆道:“您還是去瞧瞧吧,總不好人家剛來就出了什麼事,那說出去多不好聽呀!”

四爺深吸一口氣,硬是將心裏頭的火氣壓了下去,這才對柳伊人道:“爺去瞧瞧,你……”

四爺想了想,還是吩咐小安子並幾個小丫鬟送她回去。

誰也不知道烏雅氏那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若真是大事,恐怕今晚他是回不來了,也不好叫她在這兒空等。

就是烏雅氏那兒沒什麼事,他這會兒也沒了興緻,左右如此,還不如讓她回去,好好睡一覺也是好的。

柳伊人雖然很想跟去湊熱鬧,但明顯四爺沒這個意思,便收了小心思,乖乖的應了。

“還不滾進來伺候!”四爺對着柳伊人還能勉強壓住火氣,對着其他人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就連月溪這會兒都不敢在四爺面前蹦躂,唯恐觸了霉頭。

方才眾人一進屋子就是帶來了一陣寒氣,四爺這麼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都打了個寒戰,何況是身嬌體弱的柳伊人,這會兒只差沒有抱着被子喊冷了。

四爺瞧了眼在屋子裏伺候的,不是太監就是叫不出名字的小丫鬟,好不容易才見着一個叫得出名的:“月溪,去將爺那件大紅羽的鶴氅拿來給你柳主子。”

月溪臉色一僵,沒想到四爺難得開口喚一次她的名字,居然是為了別的女人的事情。

可她也只能笑着應下,然後一瘸一拐的往四爺的衣帽間去。

說起來,她腳上的傷還未好,只是她素來要強,不願意把這麼重要的活讓給其他丫鬟,便只能帶傷上陣了。

外間伺候的品兒見月溪一瘸一拐的,忙上前扶了一把,口中道:“姐姐這是要往哪裏去?”

月溪也不客氣,只把大半個身子都倚在品兒的身上:“你扶我去你屋裏坐坐。”

品兒應了聲是,便將月溪扶到了自個兒的屋子裏。

月溪見品兒的床上放了個綉品,隨口道:“大冬天的,你還做綉活吶?”

品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家裏不比姐姐,自然得勤快些才是。”

月溪本也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麼戳到人痛處的自覺,只打發品兒去將那件大紅羽的鶴氅取來。

品兒的腿腳十分麻利,不多時便將大紅羽的鶴氅取來了。

月溪接過品兒手中的大紅羽的鶴氅參詳了一會子,方將鶴氅還給品兒:“好妹妹,你可別說姐姐我不照顧你,你去正屋將這件衣裳給柳姑娘送去,若是主子爺問了,便只說我不舒服,將差事交給你了即可。”

品兒激動的哎了一聲。

像她這樣的小丫鬟,雖在前院伺候,卻是沒資格在四爺面前露面的,這才得做刺繡補貼家用。

月溪這會兒是將討賞的機會生生讓給她了。

品兒在心中道,往日眾人都說月溪面慈心惡,不是個好的,沒想到今日見了,才知道傳言多有污衊,月溪姐姐分明是個大大的好人才對。

“品兒定會將這件事做好的,請姐姐放心。”品兒激動的說。

月溪和善的朝品兒笑了笑:“去吧,晚了仔細柳姑娘要生氣的。”

品兒聽月溪這麼一說,心裏便有些惴惴,再三謝了月溪兩句后便抱着鶴氅往正屋跑去。

正屋裏,四爺正要出門,便見一個小丫鬟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懷中還抱着他叫月溪去取的鶴氅。

蘇培盛呵斥道:“哪來的丫鬟,主子爺的正屋是你隨便能來的嗎?”

品兒有些緊張,一時便結巴了起來:“奴……奴婢是前院伺候的品兒,方才月溪姐姐在外面略有些不舒服,便打發奴婢將東西給柳主子送過來。”

這些日子,柳伊人不止一次在采衣口中聽到品兒這個名字,對她的印象就是和采衣一塊兒吃瓜聊八卦的小姐妹。

這會兒見了真人,果然是一個極可愛的小姑娘,也不忍叫四爺苛責她,便笑着招呼她過來:“把東西拿過來給我瞧瞧。”

品兒悄悄瞧了眼四爺,見他沒反對,忙將東西拿到了柳伊人跟前。

柳伊人一見這件鶴氅便十分喜歡,歡喜的朝四爺道:“好可惜爺要走了,這麼漂亮的鶴氅,妾只想穿給您看,可不捨得穿到外頭去。”

明知柳伊人是哄他,四爺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唇,口中道:“小家子氣,爺還缺了你這麼一件鶴氅不成?”

四爺口嫌體正直的本性早就暴露了,因而柳伊人才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只撒嬌道:“人家想着爺,爺卻嫌棄妾呢!”

四爺禁不住柳伊人這撒嬌的小嗓音,收回邁出屋的半隻腳,回身給了柳伊人一個額吻:“小妖精,真是一刻不勾着爺都不行。”

柳伊人雙手環着四爺的脖子,雙目凝視着四爺道:“爺,雖然妾還想勾引您,這您要是再不出去,妾可真要將您留在我這盤絲洞了。”

“小妖精,明日再收拾你。”在柳伊人耳邊留下這麼一句,四爺便恢復了一貫的正經,又囑咐小安子等要照顧好柳主子,這才急匆匆的出了正屋。

一旁的品兒瞪大了眼睛,原來柳主子和主子爺是這樣相處的呀!

叫人看了便覺得心裏暖暖的,只覺着連上前去插一句話都是罪過。

柳伊人看了眼獃獃愣愣的小姑娘,笑着打趣:“是不是我生得太好看了,才叫你這個小丫頭只顧着傻眼了?”

“啊?”品兒回過神來,頗為實誠的應了句:“奴婢不是因為這個傻眼的,不過柳主子確實很漂亮,漂亮的就跟……”

想了好久,品兒才接着道:“漂亮的就跟天上的仙女似得。”

柳伊人忍不住逗她:“你沒見仙女,怎麼知道我跟天上的仙女一樣好看呀?”

品兒聞言,着急的直跺腳,最後才憋出一句:“奴婢……奴婢就是知道。”

見品兒急了,柳伊人便不再逗她,只在品兒的幫助下梳洗了一番,然後利索的將衣服換好。

當然了,四爺特意為她準備的大紅羽的鶴氅是絕對不能忘記的。

只是這大紅羽的鶴氅剛上身,柳伊人便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小妖精,大庭廣眾的要勾引爺也不知道收斂些,四爺心中如是想到。

還沒等他想好要如何“懲罰”這個總愛勾着他的小妖精,外頭就傳來了奴才的通報聲:“薛太醫到!”

薛太醫風塵僕僕的上前給四爺請安:“臣薛錦參見貝勒爺,貝勒爺吉祥!”

四爺令起,便有小太監將銀針呈到薛錦眼前。

“大半夜的還將薛太醫請來,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薛太醫勿怪。”四爺道。

薛錦在宮中當太醫也有些年頭了,大半夜被人火急火燎的從被窩裏拽出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故而也沒什麼脾氣,只細心檢查起眼前毫不起眼的銀針來。

只是薛錦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也沒從這幾根銀針上面看出個花來,只得告罪道:“貝勒爺,請恕老臣無能,並未在這銀針上看出什麼不同來。”

四爺皺着眉道:“薛太醫可看仔細了?”

薛錦肯定的答道:“這確實就是幾根普通的銀針。”

薛錦雖不是太醫院裏最好的太醫,對□□的研究卻是太醫院裏數一數二的,若是他說無毒,這銀針自然是無毒的。

確認銀針無毒后,四爺客氣的將薛錦送了回去,然後冷着臉令人將品兒帶上來。

品兒被幾個小太監架着帶進了屋子,手腳無力的模樣顯然是已經被好好招待過了。

一見到四爺,品兒就激動的向前爬了幾步,哀哀的哭訴道:“求主子爺明察,這事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四爺撥了撥手上的白玉扳指,清清冷冷的看着品兒:“這些滲了毒的銀針是從你拿過來的鶴氅里發現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聽到滲了毒三個字,品兒的臉就唰的一下白了,謀害主子,這可是要殺頭的重罪啊!

品兒語無倫次的說:“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

似乎想起了什麼,品兒情緒激動的叫了出來:“這鶴氅雖是奴婢拿來的,月溪姐姐卻也賞玩過。”

這話一出,都不用四爺吩咐,便有奴婢去月溪房裏拿人。

柳伊人垂眸,品兒與她無冤無仇的,確實沒必要害她,如果這個人是月溪的話,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只是……

能在四爺跟前紮根多年的月溪,會輕易的被品兒的一句話給拉下來嗎?

柳伊人覺得不會。

果然,被小太監們請來的月溪十分泰然,悠然踱步的樣子根本沒有一個犯人應有的心虛和害怕。

可正是如此,才加深了柳伊人對她的懷疑。

就算是月溪沒做什麼壞事,半夜突然被四爺宣召到錦繡苑來也應該有幾分對未知事物的惶恐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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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寵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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