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見四爺

1.初見四爺

這都什麼事啊?

柳伊人無奈的嘆一口氣,扯着手中秋香色的被子發獃。

三天了,她還是沒想明白。

上輩子她怎麼著也算是個四有青年吧,平時公交車上也沒少給老爺爺老奶奶讓座,怎麼就能穿越了?

穿到唐朝也就罷了,卻偏偏叫她穿到了清朝,還成了四爺後院裏一個沒名沒分的侍妾——柳氏。

這柳氏也是個沒福氣的,明明生得一副頂好的容貌,卻是個自艾自怨的性子,入府不過半年的光景就去了,倒叫她接手了這麼個爛攤子。

侍妾?

說得好聽些是個妾,說難聽些便是個玩意,連皇家的明路都沒有過,死了也不過是一席草席裹了去,連個名分都沒有。

若不是福晉瞧柳氏體弱,指了個丫鬟來服侍,她如今還不知過得是什麼日子呢?

“姑娘,您也不瞧瞧什麼時辰了,還賴在床上呢?”福晉指來的小丫頭碧蕊端着個青花面盆倚在門邊,沒好氣道:“您不愛打扮本也不妨礙,只是一會子叫福晉見了,難免說我不上心。”

柳伊人剛剛穿越之際,連頭髮也不會梳,少不得依仗碧蕊,溫言溫語的模樣倒養足了碧蕊的心氣,對着柳伊人素無好臉。

柳伊人也不惱,人家原是福晉身邊的丫鬟,本就比別的丫鬟要有臉面,要不是福晉指了碧蕊來伺候她,她見了碧蕊也是要叫一聲姐姐的。

見柳伊人利落的起身洗臉凈手,碧蕊這才露了個笑臉:“姑娘本就生得好,就是後院中顏色最好的李主子也難比,再好生倒騰倒騰,討了主子爺喜歡,還能住在這麼個破院子裏不成?”

柳伊人現在住着的院子名為錦繡苑,雖名為錦繡,卻因年久失修,比起貝勒府中的其餘住處略有些破敗,離前院又遠,需得穿個大半個花園,便是碧蕊一個丫鬟也十分瞧不上。

許是時代的不同造成柳伊人與碧蕊的觀念上的不同,柳伊人覺得錦繡苑極好,又寬敞,又大氣,還是私人專屬,這擱現代,沒個千八百萬還買不下這麼塊地呢!

梳洗完,碧蕊又呈上一件半新不舊的素色旗裝,柳伊人沒接,只道:“我瞧柜子裏那件桃紅色的衣裳好,襯得我膚色白嫩些。”

碧蕊聞言,也不大樂意伺候了,歪了歪嘴道:“姑娘現在可不是舊時的商戶女,而是咱們貝勒府的侍妾,怎麼還是一身的銅臭味,這素色不比那桃紅的好?得得得,您自個兒倒騰去吧!”

說罷,便真不理會柳伊人了,坐在一旁的小葉紫檀綉墩上把玩指甲,待柳伊人換好旗裝方上前梳頭。

碧蕊也不是專職梳頭的丫鬟,故而梳得也不是什麼繁複的髮飾,只是個簡單的軟翅頭,上頭隨意簪了幾支做工尚可的金釵。

四爺不喜奢華,素喜素色,故而後院眾人的打扮都往清新淡雅這四字上面靠,清一色的月白淺綠,走得都是知性美女的路線。

這會兒柳伊人一席桃紅,恰似皚皚白雪中的一直紅梅,鮮妍明媚。

雖然不是四爺最愛的知性款,卻也好看的叫人挪不開眼睛。

碧蕊見狀,忙收了方才的氣性,又殷勤三分:“姑娘,今兒個格外冷,咱們離得又遠,我給您拿件斗篷去。”

待柳伊人披了斗篷,二人方離院往前院去。

錦繡苑外,一個身影極為挺拔的男子背手立於風中,神色莫名的看着那道風流裊娜的背影漸行漸遠。

蘇培盛揣測着男子的想法,試探道:“柳姑娘剛剛入府,還未伺候過爺,許是不知道您的喜好,再過些日子便好了。”

其實他覺得柳伊人打扮得挺好,又鮮亮,又活潑,美得猶如仙女下凡,只可惜他們主子爺素愛那些個清新淡雅的人物,這柳姑娘,怕是懸。

“柳姑娘?”男子隨口道。

蘇培盛聞言,心道暗道,乖乖,這柳姑娘怕是要發呀,居然惹得主子爺問了第二句,而不是用知道了打發了他。

蘇培盛心中如何翻江倒海不說,面上只道:“就是半年前主子您隨聖上巡視永定河時,下頭門人送來的姑娘,您當時沒見,打發人給送回雍貝勒府了,福晉便做主封了柳姑娘做侍妾,居錦繡苑。”

“得了,咱們走吧!”仿若方才真的只是隨口一提,男子抬腳往前院去。

因離得遠,柳伊人到時,位分要高於她的幾位格格也到了,柳伊人忙上前請安,好在沒什麼人在意她這個小蝦米,只打發她在遠處的角落坐下。

略吃了兩口茶,裏間便傳來響動,柳伊人忙放下茶盞,便見幾個衣着不凡的大丫鬟簇擁着一位妝容精緻的嫻雅女子出來。

那女子正是四福晉烏拉那拉氏。

不待眾人請安,福晉便免了禮,口中笑道:“今兒個是家宴,你們也不必拜來拜去的,只管坐着吧!”

宋氏笑着奉承:“福晉素來是好品格,咱們這心裏頭都記着呢!”

一時眾人紛紛附和,又吃了兩盞子茶,眼見天黑,便有人坐不住了:“福晉您就是氣性太好了些,有些人可不就仗着您氣性好,都這會子了還沒到呢!”

這話雖沒明說,眾人心中卻都明了,說得是側福晉李氏。

四爺子嗣不豐,膝下除了福晉所出的長子弘暉,便只有李側福晉所出的一兒一女,久而久之,這李側福晉便傲了起來,連福晉也不大放在眼中,這遲到耍小性,素來是常有的。

福晉正欲說些什麼,便有傳話的太監道:“李側福晉到!”

話音剛落,柳伊人便見一位身着月白色旗裝的婀娜女子踏月而來,年紀約摸二十上下,身段窈窕,氣質曼妙。

李氏朝福晉福了福身,婉婉道:“臣妾來晚了,實在是弘昀那孩子纏人,臣妾沒法子,哄了好些時候才能抽身,福晉向來大度,想來不會怪臣妾吧!”

福晉心中氣急,這什麼話都叫李氏說了,她還能如何?難道說她不大度,不願意原諒李氏?

無論福晉心中如何咬牙切齒,這會子面上也只能笑道:“妹妹多慮了,這有孩子自然和沒孩子不同,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咱們這些當額娘的知道,旁人哪能體會到一二呢!”

“有福晉這話臣妾便放心了。”說笑間,有丫鬟引李氏到左側第一桌坐下,又有小丫鬟拿了靠背、坐褥、腳爐等,服侍的無不周到。

未幾,院外便傳來消息,說是四爺回來了,福晉方領着眾人到院門口迎接。

四爺伸手虛扶了福晉一把,待到上頭坐定,方道:“都起來吧!”

眾人依次做好。

福晉接過丫鬟手中的烏銀洋鏨自斟壺,倒了杯滾燙的熱酒與四爺驅寒,方斟酌着開口:“府內一切都好,爺可好?”

“有勞福晉,一切都好。”福晉問得規矩,四爺回得也規矩,除了相敬如賓,柳伊人就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來形容這對過分客氣的夫妻了。

柳伊人心道,這做夫妻做到這個地步,真是好沒意思。

說起來,四爺和福晉成婚也有些念頭了吧,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

柳伊人胡思亂想期間,四爺宣佈開宴,流水般的菜肴一一上桌,大冬日裏還冒着熱氣,看着很是可口。

柳伊人滿足的咬着筷子,這一桌子的菜可比她的份例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這都是熱菜啊!

要知道,自從穿越后,她就沒能吃上一口熱菜。

這大冬日的,菜品本就涼得快,還要先緊着福晉、李側福晉那兒,待輪到她這個不受寵的侍妾,菜自是冷了。

那些個手頭有銀子的格格也還好,大不了出些銀子,叫廚房的奴才用小火煨着,總也能吃上幾口熱的。

只是苦了她這麼個外來戶,要銀子沒銀子,要寵愛沒寵愛,廚房自然不上心得很,沒少了她的份例便是萬幸了,哪還能奢求其他呢。

上頭,四爺不耐的喝下一口熱酒,在外頭忙了這麼久,他只想好好吃上幾口熱菜,可總有幾個不長眼的在他面前聒噪,沒得心煩。

四爺瞧了眼李氏,李氏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銀耳湯,為了保持儀態,桌上的筷子幾乎沒有動過,似是感受到四爺的目光,李氏優雅的抿了抿唇,連湯也不喝了,只小聲與一旁的宋氏說笑。

沒意思,四爺收回目光,恰好瞧見角落裏埋頭苦吃的柳伊人。

與李氏精緻優雅的吃法不同,柳伊人吃得很快,可四爺見了,卻不覺得粗魯,相反,還覺得柳伊人很有些可愛。

就着柳伊人吃了幾口菜,四爺方放下手中的碗筷。

福晉見狀,自然的放下手中不知攪和了多少圈的湯匙,溫聲道:“時辰不早了,大傢伙都散了吧!”

說罷,福晉期待的看向四爺。

四爺這大半年都在外頭,偶爾回來一兩日,除去來看看阿哥,去得也多是李氏那兒。

她素又標榜自個兒是個賢德人,自是不好學李氏那小家子的做派,成日邀寵獻媚的,故而細細數來,與四爺相處的日子,竟還不如李氏多。

今日若能……也不枉費她這大半年的辛勞。

四爺雖不喜福晉刻板,卻也無意下福晉的面子,頷首與福晉入內。

四爺走後,這家宴自然就散了。

柳伊人攏了攏身上並不保暖的斗篷,待眾人走後方抖了抖斗篷,起身回了錦繡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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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寵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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