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六十七塊

67.六十七塊

訂閱比例不足,補齊訂閱比例或者過兩天再來看眼圈深深,長發散亂,一臉昏昏欲睡的沒好氣。

她直勾勾地盯着四柱床床尾發了一會兒呆,想着要不要去樓上敲門提醒一下。

想想還是算了,裝修工人好辛苦,那麼早就要起來幹活。

初梔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勾過枕邊的發繩,隨便綁了個馬尾,又小動物似的不情不願哼哼唧唧兩聲,一頭重新栽倒進枕頭裏。

敲釘子的聲音再次哐哐哐的從她頭頂正上方傳來。

“……”

她認命的爬下床去。

A大新生報到日分好幾天,初梔一直在家裏睡懶覺磨蹭到了最後一天才去。因為家在本地,她東西帶的不多,一個拉杆箱和一個書包就裝好了需要的全部家當。

到學校的時候接近正午,太陽最大的時候,初梔在學校門口下了出租車,拖着行李走到校園方位示意圖前停住,慢吞吞將拉杆箱立在身旁,空出一隻手來拉了拉滑下肩頭的書包帶,才抬起頭,仔細地辨認報到處和女生寢室的大致位置。

旁邊一個女生跟在家長後面和她擦肩而過,停了幾秒,語氣驚奇:“媽,你看,還有那麼小一隻的新生啊,像個高中生一樣的。”

“……”

怎麼就小隻了,四捨五入有個一米六的了好吧!

初梔不服的抬起頭來。

那姑娘和她父母已經走遠了,瘦瘦的一條,長發又黑又直披散着,背影看起來高的可以做模特,至少有個一米七,往上多少無法斷定。

對於她來說,那個高度的領域神秘莫測,連空氣質素都是陌生的。

“……”

行吧。

初梔頓時安靜如雞,那點兒不服氣全吞回肚子裏,繼續研究面前的校園平面示意圖。

她方向感一直不太好,前一天晚上,鄧女士跨國電話打了三個小時,事無巨細一樣一樣的囑咐,最後還是不放心,開始扯着嗓子讓老初給她訂回國的機票。

老初也是個女兒奴,本就覺得女兒上大學那是人生大事,正想着法兒的想往回竄,一接到命令立馬準備開電腦,最後還是被初梔以“就算現在訂機票也來不及了”為理由拒絕,並且再三保證強調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

雖然她現在開始覺得,小問題還是有一點的。

肩膀一塌,初梔皺皺鼻子,轉過身來,四處張望了一圈。

對面樹蔭下臨時支了個小棚子,三兩個穿着橘黃色志願者T恤的學長學姐們正站在下面,不斷的有新生過去問路。

最外面小板凳上坐着個學長,他看上去最閑,比起來做志願者更像是湊熱鬧的,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

那人一副完全沒在聽的樣子,懶洋洋地靠在臨時搬出來的木桌桌沿喝可樂。

黑衛衣,深牛仔褲,他沒穿志願者的衣服,看起來也不太像新生,臉被一聽可樂遮了大半,只留一雙眼睛,剛好視線也停在她身上。

四目相對,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下一秒,一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走到他旁邊,有點害羞的遞出自己的手機,說了些什麼。

他視線移開了,垂下眼去,安靜聽着面前女孩子說話,而後笑了。

可樂被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初梔也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被漂亮小姐姐要手機號,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隨手接過女孩遞過來的手機,垂頭輸入,人依然靠在桌沿,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女生又小心地湊近一點,跟他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說話,只把手機遞還回去,好看的桃花眼微揚,薄薄的唇勾出一個輕佻又寡淡的笑。

散漫的毫不在意。

初梔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笑得這麼負心漢。

還能負出一股子撩撥的味道來。

她眨眨眼,還沒等反應過來,剛剛一直在跟他說話的那個學長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穿着橘黃色的志願者T恤,像一顆移動的胡蘿蔔,走到她面前。

初梔視線轉回來,仰頭,微微側着頭看他。

胡蘿蔔咧嘴一笑,陽光又帥氣:“學妹需要幫助嗎?”

*

胡蘿蔔是那種情商很高的學長。

尤其是在見到漂亮學妹的時候,他會格外的風趣幽默紳士健談,言行舉止恰到好處不逾越,讓人有種如沐春風般的舒適感。

他陪着初梔找到報到處和寢室樓,一上午的時間,兩個人已經交換了姓名學院專業班級,順便留了個電話號碼。

報道日最後一天,新生多,初梔領了軍訓服裝到寢室已經下午一點,她寢室分在二樓拐角的位置,四人寢,有獨立的衛浴和小陽台。

寢室裏面其他三個人已經到了,她是最後一個,好巧不巧,上午在學校門口碰到的那個黑長直剛好是她室友。

初梔當時沒看見她正臉,還是對方先認出她來的。

黑長直的臉和她的背影一樣美,一臉驚喜的看着她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瞳,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室友誒真是好有緣啊那個啥我上午不是說你矮啊我的意思是想說你這個身高好可愛啊哈哈哈。”

“……”

你還是別解釋了吧。

初梔說了名字,又沒忍住補充道:“我有160的,”她頓了頓,聲音放低,有點底氣不足,“穿鞋……”

這下不僅林瞳,剩下的兩個人也笑了。

初梔鬱悶地吹了口氣。

矮子捍衛一下尊嚴不行嗎!矮子的內心可是很脆弱的!

林瞳是成都人,性格爽朗討喜,很有新意的送了她們每人一堆火鍋底料做見面禮,麻辣的底料封在透明的塑封袋子裏面,色澤鮮亮看得人食慾暴漲,於是四個姑娘大腿一拍,決定下午班會結束一起去吃火鍋,順便拉近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

第二天就要開始軍訓,都要早起,大家也沒跑遠,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家火鍋店。

兩層的店面裝修古色古香,木製桌椅雕花隔斷,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火鍋味,辛辣鮮香。

蘸料是自助式自取的,中間的一個長方形檯子,上面一層一層玻璃大碗盛着各種調料,下面是架子,放滿空碟,旁邊還有水果和蔬菜沙拉。

點完了鍋和食物,初梔坐在位置上看東西,等着室友幾個人盛完蘸料回來,才站起來去挑蘸料。

在吃火鍋這件事情上,尤其是蘸料,南北方差異還是挺大的,初梔是個南北混血,小學也是在南方讀的,所以她一般吃火鍋,會準備兩碗蘸料。

北方火鍋蘸料有經典“老三樣”,芝麻醬,韭菜花和腐乳汁一碟。油碟清透,加點耗油蒜末,撒蔥花香菜,亮晶晶的像琉璃水晶。

初梔弄好蘸料,一手端着一個小碗準備回去,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邊多了個人。

那人蹲在她腳邊,正在拿下面的空碟子。

無聲無息,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初梔根本沒看見他,一回頭轉身,剛好絆了一下。

她低低驚呼出聲,整個人一個趔趄,身子完全無法保持平衡,大腦也根本跟不上思考,手下意識就想去抓旁邊的什麼東西穩住身形。

左手的油碟直接啪嘰一下,掉下去,右手的芝麻醬也撒了大半。

初梔低下頭去,人僵住了。

蹲在她腳邊的那男人似乎也沒反應過來,長臂還伸在架子裏,手裏拿着個空碟子,初梔的油碟此時倒扣在他腦袋上。

而在這生死攸關的一瞬間,初梔的意識竟然還有點放空,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新疆羊肉串的燒烤店,烤羊肉串的夥計就會戴一個這種白色的,小小的帽子,站在路邊邊烤邊吆喝。

直到塑料碟子滑落,掉在地磚上響聲清脆,拉着她意識回籠。

帽子掉了的烤羊肉串的抬起頭來,沒什麼表情的看着她。

頭髮上油光鋥亮的,髮絲間還摻雜着蔥花蒜末香菜根,看起來五顏六色很是斑斕。

鼻樑很高,薄唇,桃花眼。

初梔認出他來,獃獃的“啊”了一聲。

今天上午喝可樂的時候被漂亮小姐姐要了聯繫方式的那個。

只不過他此時完全沒了上午被妹子撩時的樣子,黑髮被打濕,軟趴趴垂着,黑睫上還掛着油珠,看起來狼狽不堪。

滿滿的一碗全數灑在他腦袋上的清油此時已經順着髮絲滲下來了,劃過眉骨,沿着眼角往下淌,匯聚在下顎,啪嗒啪嗒,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透亮亮的細細幾條,像是兩行清淚,源源不斷地,緩緩滑過他面無表情的臉。

空無一人。

程軼不死心,伸長了脖子往外瞅。

確實沒有。

這他媽真是宇宙級奇聞啊簡直太新鮮了,陸少爺警告似的提醒他們說要帶個人來,程軼覺得這分明就是個暗示,於是無比健康的直接揮退一群大白腿,大家健康無害的唱唱歌喝喝酒,結果這逼一個人來的。

程軼又去看他的表情。

沒有想像中的那種被拒絕了的表情,反而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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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多少錢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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