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對殘廢沒興趣
是人都不喜歡打針,這是毋庸置疑的。
小護士上上下下掃視了她一眼,“就肩膀吧。”
章閻澤買了熱牛奶,拿着走到室內的屏風後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寧玥曦香肩半露,冰肌玉骨,雪白的皮膚吹彈可破。
向來對女人不怎麼感興趣的章閻澤,竟然不由自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去。
寧玥曦也明顯注意到了他,不過房間裏漸漸騰盛的曖昧氣氛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她坐在小凳子上瞪視面前的男人,“你來幹什麼?”
“唔。”章閻澤抬起手裏的那盒熱牛奶示意,難得沒有和她抬杠。
看到牛奶,寧玥曦才意識到已經中午了,自己還沒吃飯,肚子適時地“咕”了一聲。
那聲音很響,連旁邊準備打針的小護士都笑了起來。這一下,什麼特殊的情愫都跑了個精光,寧玥曦紅着臉伸出手去,“給我吧。”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肚子填一填,不讓它發出什麼令人尷尬的聲音。
她右手綁着紗布,只有左手尚能行動。結果她剛一攤開手,章閻澤就看到她掌心的幾個月牙形紅印。
那明顯就是她之前忍疼的時候掐出來的。
章閻澤擰起眉頭,這個女人,非要這麼逞強么?
他沒有管她伸在半空的手臂,自顧自幫她把吸管拆開,插進牛奶盒,遞到她嘴邊,“喏。”
寧玥曦有點奇怪加窘迫地睨他一眼,一種特殊的感覺從心底騰升起來,搞得她不得不努力壓下去,“我自己來就好。”
說著就要去拿,卻被章閻澤逮着空隙捏住了左手。
章閻澤看着那印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就忍不住在上面搓了兩下。
那種炙燙的感覺順着血管一直蔓延到心臟里,寧玥曦輕顫了一下,立馬就想掙扎,卻被小護士按住,“小姐你不要亂動,馬上要入針了,你這樣很容易跑針。”
聽到“跑針”這樣可怕的字眼,寧玥曦立馬安靜了下來,只剩一雙眼睛氣鼓鼓地瞪着他。
章閻澤“哈”地笑了一聲,她這個模樣真是和小動物越來越像。看她現在受制,他抱着惡作劇的心態,在她柔軟的頭髮上使勁揉了兩下。
真順滑……
章閻澤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下,坐着的寧玥曦卻突然側過頭來,就着他手裏的牛奶猛吸了一口,含混不清地威脅,“再這樣我要噴你衣服上了。”
好吧,這女人還是只帶着利爪的小貓。
章閻澤雖然不懼這個威脅,但覺得惹毛了她就不好玩了,只得聳了聳肩,放下手來。
一旁的小護士看着這兩人的互動,不由笑起來,“你們感情真好。”
護士居然誤會他們倆是情侶?寧玥曦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碘酒的涼意,心裏還是有點怕打針,但反駁的事情也不擱下,“你想多了,我們不是情侶,充其量算是瓷友吧。”
瓷友?
章閻澤簡直不知道她的腦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怎麼能造出這麼新奇的名字。
他想起上次見面時,兩人互諷對方碰瓷的場景,頓覺啼笑皆非。
小護士也被逗笑,對章閻澤擠眉弄眼,示意他還要再加把勁,章閻澤無可奈何地攤手。
打完針,寧玥曦把衣服穿好,跟着章閻澤的腳步向外走去。
奇怪的是,這次和他插科打諢着,平日裏覺得難以忍受的打針居然不是想像中那麼疼了。
她舉着章閻澤終於遞給她的熱牛奶,有一搭沒一搭地吸一口,然後聽到他說,“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啊?”寧玥曦吃驚地一張嘴,牛奶便溢出一點在唇角,她慌慌忙忙將嘴裏的液體咽下,“我自己回去就好。”
怎麼今天這個男人跟幾年前完全不一樣了?雖然說話還和以前一樣惡劣,但行為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寧玥曦還是不想再坐他的車了。
章閻澤看着面前小女人的情狀,看她粉色的舌尖舔過唇角的奶漬,心裏竟覺得一漾。他微怔一下,只好轉向外面的大路不讓她發現,“現在是中午,正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
接着不由分說地就拉起她沒受傷的那隻手,將她塞進了車裏。
寧玥曦自然不從,手扒拉住車門不讓他關上,“我不打車,走路回去就好。”
“我們現在離今天你面試的地方有三十公里,走回去,你可能要走到天黑。”章閻澤一挑眉,毫不留情地說出這個事實,順帶嫌棄地瞥了一眼她的右掌,“放心吧,我對殘廢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