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拜訪

記憶是人生活在這世界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托尼想，如果是他自己身上發生這種事的話他也會選擇找回它，但發生在湯姆身上他又覺得如今的樣子也很不錯。

那群人不會千里迢迢的來找麻煩，相反，他們很畏懼湯姆，只要湯姆不再出現在他們的地盤上，好像就當做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也未嘗不可。

那麼他和皮特就可以作為湯姆的家人存在，他們可以永遠不去想英國的事，湯姆會擁有新的朋友，新的同事，甚至可以成為和他一樣的復聯成員，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就這樣擁有一個新的人生。

湯姆也許也喜歡這樣的生活，但他的前提條件很明顯是找回完整的自己，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而托尼擔憂的是等湯姆真的找回了記憶，他的性格會不會發生變化？或者因為曾經的憤怒而做下一些新的惡劣事迹，那麼就沒有什麼所謂新的人生，一切都會是曾經的循環。

他是了解湯姆的，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知道那些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托尼擔憂的事情有太多了，但也並不想再增加一件，只是這次不是他能決定的。

短時間內，至少在皮特放復活節假期回家的這一段時間內，湯姆沒有再回英國的打算，也並沒有再提起那些人那些事，就和曾經一樣。

早起的時候，托尼可以看見湯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耀眼的陽光透過他背後的落地窗灑滿整個屋子，湯姆也連帶着被虛化了一樣。

“湯姆叔叔，你的頭髮又長了。”皮特也是習慣早起的，那時候他基本還穿着睡衣躺在沙發的另一頭，這小傢伙在家的時候經常不願穿外衣，他認為在家穿着睡衣就足夠了。

皮特說的很對，就算托尼沒有皮特那樣強悍的記憶力，因為照射進來的光而顯得毛茸茸的頭髮也實在不能讓人忽視，如果再密集一些的話，就和普通男人的短髮沒什麼不同了。

“你現在應該去做作業，而不是在這兒議論我的頭髮。”如果沒記錯的話，皮特的復活節家庭作業足足有一英尺兩英寸，真是讓人感動的作業量。

皮特把頭埋在抱枕里當做沒聽見的樣子，對於那份關於草藥的作業，皮特發誓自己已經是整個學院最淡定的那幾個了，至少他沒有哀嚎出聲，雖然內心依舊是絕望的。

“別裝烏龜了，刷牙洗臉了嗎？你不是說今天有人要來家裏拜訪。”托尼也還穿着一身浴袍，被他這麼一提醒，皮特才把腦袋從抱枕堆里抬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在學校答應過幾個同學的事情。

他們想來家裏圍觀一些湯姆叔叔……

當時是被纏的不耐煩了，學校里又不讓打架，現在才覺得他答應這麼一件事好像是不太妙，湯姆叔叔的脾氣一向需要小心對待，而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不知道會不會惹湯姆叔叔不快。

而托尼並沒有想太多，雖然他沒養過孩子，自己的童年也幾乎都在和機械打交道，不過孩子的朋友來家裏玩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才對，很顯然他並不覺得這個家有什麼特殊的，反正來的小鬼都是皮特的同學，巫師也和常人差很多。

皮特正偷瞄湯姆叔叔不知道該不該打個預防針的時候，沒想打湯姆叔叔突然把眼神從茶杯上移到他身上，一陣心虛之下皮特下意識的跑去洗漱了，最後自然是什麼也沒說。

“看來好像是因為我。”

湯姆的話托尼一下子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那時候他腦子裝的都是可以送餐的餐廳，在有人做客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不要指望小笨手了，緊急的情況下那可能會間接導致廚房整個炸掉。

等他明白的時候湯姆已經把頭轉了過去，嘴上也進入了下一個話題，“需要家養小精靈嗎？”就如托尼能夠在沒有前後文的情況下明白他所說話的意思，他也知道托尼現在考慮的是什麼事。

家養小精靈？那是什麼東西？

參照他剛才在考慮的事情，那應該是起到保姆作用的……生物？

“我們不適合請保姆。”實際上是托尼不適應家裏突然有一個無法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普通人，就如他所明白的，他要擔心的事已經足夠多了。

“家養小精靈擁有強大的魔力，而且足夠忠誠。”

湯姆知道托尼在擔心什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完全解決了他的擔心，家養小精靈是既不需要額外擔心其生命安全，又能料理好家裏事物的生物。

不過現在不是說那什麼家養小精靈的時候，也不能立刻冒出來解決問題，所以請客的食物還是要解決，還有，“你剛才說那群小巫師是衝著你來的？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們總是好奇。”

托尼說這句話的時候湯姆直接扯了扯嘴角，美國的巫師發展的很晚，在一百多年前還是他國巫師眼中的蠻荒之地，自然就是黑暗勢力也不想去涉及那裏，作為一群沒有受過黑魔王茶毒的人，居然學着課堂里的黑魔法教程、看着黑魔王的“光輝事迹”，還帶着好奇興許還有點崇拜的眼光來瞻仰活得黑魔王來了。

所以說一個好的出版社很重要，出什麼書不好，黑魔王傳記之類的東西倒是多得很！

對於一個美國小孩來說，黑魔王大概就等於巴斯光年，雖然人家是動畫，而且還是英雄。

當然大部分來拜訪的小鬼是這樣的心態沒錯，而作為幕後煽動者，奧莉並不只是這樣想的，隨着時間的過去，她對於跟隨黑魔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特別是在英國傳出黑魔王現身的消息，而這股風潮又吹向他國，在全世界巫師中引起騷亂之後。

她毫不動搖的相信，只有跟隨黑魔王才能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報仇。

幾個小巫師來的很早，就在托尼決定了午餐菜單后不久，而那時候皮特剛剛洗漱完換上衣服，堪堪早上八點半的時間。

皮特有些特徵和湯姆真的很像，比如敏感，他的成長環境決定了就算現在生活安逸下來他也不會放棄底線和謹慎心，更何況這麼不尋常的舉動，你聽說過大早上就到人家家裏去作客的？

也許確實有人存在對黑魔王的好奇，但湯姆叔叔又不是什麼世界巨星，也太激動過度了，除非……有人攛掇。

雖然皮特並沒有遺傳，也不可能遺傳到湯姆看透別人的技能，不過他還是很快就確定了目標——奧莉·范德薩。

這個女孩在學院的人緣很好，就算是他也保持着友好的關係，要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朋友，這和他的性格有關，也和某些人太愚蠢有關，當然由於開學之前的那一出，所以這個女孩在他這裏是熟面孔，在不得不產生交集的情況下，熟面孔總是有那麼一點優勢。

雖然這個女孩似乎對所有人都那麼好，但他現在依舊嚴重懷疑奧莉接近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