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婚禮（二）
此為防盜章“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們弄到這裏想做什麼？”
趙文哲輕呵了一聲,根本不用正眼看他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想留在這裏和你們各自的男女朋友過瀟瀟洒灑的小日子，對嗎？”
輕輕搖了一下加了冰的酒，趙文哲輕抿了一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讓少女們更加驚艷,也讓少年們充滿了危機感。
公鴨嗓少年緊緊抓着王瑩的手，生怕自己不抓牢一點，女朋友就會撲到這陌生男人的面前，“你究竟想做什麼？直說行不行,繞什麼彎子！”
趙文哲依舊慢悠悠地，不像是在故意吊胃口,反而像是他本來的步調就是這樣。
“我可以提供給你們在這裏吃喝玩樂全部都不用愁的條件，但是交換條件是，你們在回家之前，不能再出現在宋家一家人的面前，不能再和他們聯繫。”趙文哲說話的時候，嘴角輕輕往上翹了一點點,看起來像非常不正經,但他的語氣有帶着勢在必得的自信。
“或者,你們比較想明天一大早就被遣送回去，並且在回家之後被你們的母親怒罵。”
趙文哲說完這話后,王瑩和王英逸都縮了一下。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們？”王瑩有點小彆扭地問。
就好像一個懷春少女,在問一個對她英雄救美的男人她可否以身相許。
公鴨嗓見此暗罵了一聲：“也不看看你那什麼樣子,人家才看不上你！”
這話說的小聲，王瑩沒聽見，沒有當場發作。
趙文哲無所謂地笑了笑，一口飲盡杯里的酒，“等下會有人來安排你們的住宿，在這裏等着不要亂走。”
他慢悠悠走出包廂，合上門，幫？既然他們認為是幫忙，那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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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記憶有那麼一瞬間的斷片，回憶了很久才忽然想起來昨天自己是要出去找表弟和表妹的。
然後遇到趙文哲，被趙文哲按在表弟表妹的胳膊桌偷聽了一會他們的對話。
又一次充分認識到表弟和表妹被十四姨教的有多噁心，幾乎已經沒有辦法改正了。
之後呢？
之後她很生氣，吃了一個玉米，就……
就怎麼了？
宋安青對接下來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她撓撓頭掀開被子下床，打了一個嗝，發現自己打嗝居然有酒氣？
她昨晚有喝酒嗎？
宋安青隱隱約約想到自己在桌底有看到一些啤酒瓶子，難道那些啤酒都是她喝的？？
什麼時候喝的？趙文哲居然也沒攔着她？
就在宋安青還在迷茫地回憶昨晚的事情時，她老媽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小青，你睡醒了沒？這都大中午了。”
宋安青一聽老媽的聲音，立即拿起鬧鐘，發現指針果然已經指向十二點了。
所以她昨晚一定是喝酒了，趙文哲居然明知道她喝酒還不阻擾，究竟是何居心！
等等，宋安青走去開門，一邊想着，她怎麼好像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表弟和表妹呢？
她不是要早上送他們離開的嗎！？
宋安青想到這一點，馬上衝出去抓着她老媽的胳膊問：“媽？我怎麼睡到現在？表弟和表妹呢？”
今天是周日，宋母和宋父都不用上班，而宋安青因為不上班都把這回事忘記了。
這會兒看到母親還在家裏，宋安青才想起來。
她有點愧疚，居然還是讓爸媽受累了。
“他們好像在這裏找到地方住下了，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來的錢，反正就說不會再來麻煩我們了。”宋母說起來也覺得疑惑。
她可不覺得十四姨會給他們錢在這裏住，不然也不會把他們送到她們家蹭吃蹭喝蹭住，還要拖家帶口。
宋安青鬆開母親，揉了揉額頭：“我昨晚怎麼回來的？怎麼會頭疼？”
“一定是昨晚受涼了，對了，昨晚有個男孩送你回來，你不記得了嗎？”宋母可是憋了一早上的八卦，就想着女兒什麼時候醒了，抓住她好好盤問一番。
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這麼一個男孩的！？
而且丈夫還一眼就認出對方的手錶金貴到天價的地步，這還是因為丈夫的工作和鐘錶有點關係，他曾經有幸見過這款手錶的正品。
據說是定製版，全球數量不超過十個，手錶的側面雕刻有隨着視覺角度不同而產生變化的小動物。
宋父昨晚看到趙文哲手錶上那條金色小龍起初看是卷做一團正在休息，再看就是小龍舒展筋骨，最後看小龍在騰雲駕霧。
宋父一度懷疑是對方正在無形的裝逼，同時對對方的身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所以夫妻倆就打算第二天好好盤問一下女兒。
宋安青面對坐在自己對面的父母，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警/察審訊的嫌疑人。
“說，你跟那個男孩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抱着你送你回來，還幫你蓋被子！”
宋安青覺得真是酸爽，趙文哲到底是怎麼想的？送她回來幹嘛啊，她自己沒腿沒腳不會自己走嗎？呃……好吧，她喝醉了，確實沒辦法自己回來。
她老覺得奇怪，她平白無故怎麼會喝這麼多酒呢？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關係啊，清清白白的，不過就是朋友。”嗯，‘前任男朋友’的簡稱。
她覺得她有點無辜，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於是下一個問題是她父親發問：“那你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嗎？他的家庭背景怎麼樣，人品怎麼樣？”
為什麼又問起人家的身份了？
宋安青老老實實的回答：“還能有什麼背景？不過就是一個窮二代，人品是挺不錯的。”
“窮二代怎麼會戴的起價值上千萬的手錶？”宋母當場反駁。
宋安青也驚訝了，她和爸媽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價值上千萬的手錶真的是用來戴的？而不是用來裝逼的？
等等，她認識的那個趙文哲怎麼可能會有這玩意？就算有，那也一定是租來的或者借來的吧！
“你還不說實話？”宋父沉聲，臉色也陰沉了許多。
宋安青大喊冤枉，“我說的就是實話啊，他的衣服一年四季兩套衣服輪流換，從來沒有看到他買過新衣服，出行居然騎自行車！錢包里最多不超過兩百塊，能不是窮二代嗎？話說，爸媽，我跟你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他是不是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很親切？”
“對呀，沒錯吧，他說他叫做趙文哲。”宋父點點頭。
宋安青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還真是趙文哲那小子！
難道他現在走的是‘先搞定她的爸媽，讓爸媽逼着她嫁給他，婚後開啟虐身虐心模式’路線？
很多虐戀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沒錯吧？一定是的吧！
宋安青還在腦補趙文哲的用意，宋母卻忽然回過神了。
“你說你和他是朋友，那為什麼你對他的習慣這麼清楚？別想糊弄你老媽，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性格，只是朋友的話怎麼可能知道人家的這些習慣？”宋母一副逼她就範的樣子，“從實招來，麻溜點，對你爸媽你還能瞞這麼多，小青子，我和你爸都被你騙了啊。”
宋安青真是被問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這一定是趙文哲的報復計劃之一！
宋安青重重嘆氣，爸媽的擔憂她可以理解，事到如今只能從實招來了。
“好吧，他是我的前男友。”宋安青說完就小心翼翼的觀察爸媽的臉色，發現爸媽好像忽然都愣住了，又接著說：“就是大學交往過的那個，他真的很窮，我都不敢讓他給我買禮物，所以他怎麼可能會有一塊價值上千萬的手錶？就算有，那也可能是借來的租來的……”
沒準就是用來嚇唬你們的。這句話宋安青沒說出口，只是小小地看了一眼她爸媽。
“興許是人家這幾年創業發達了呢？”宋母擰着眉頭回道，在宋母看來，趙文哲確實很不錯，氣質有了，顏值有了，錢……也有了。甚至覺得當年女兒因為畢業各分東西跟人家分手簡直就是瞎了狗眼。
宋父卻不贊同妻子的猜測：“從他表現出來的氣度和氣質來看，不像是這幾年暴富起來的暴發戶。我看着倒像是從小就被進行過精英教育的貴公子，而且安青的大學學費可不少，怎麼可能是窮小子付得起的？”
宋安青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吧，貴公子能看上我這種醜小鴨？你們真是腦補太多了，他那手錶肯定不是他的。下次見着他的時候，你們仔細看看，他是不是不戴手錶了。而且說不定讓你們誤以為他是有錢人，才是他的目的呢。”
“當年是我甩了他，現在回來追求我，沒準就是為了報復我。”
宋父和宋母都沒想到還有這等彎彎繞繞，雖然有點可惜，但他們還是比較相信女兒的說辭。
“那你趕緊問清楚，他到底是想怎麼樣呢，別一直纏着你。”宋母非常糟心，樂了一早上，還以為是一樁美事呢。
宋父擰着眉頭，“順便問問他家庭背景如何。”
他還是懷疑趙文哲的身世背景。
趙文哲笑着點點頭，“不客氣，一點小忙，無足掛齒。”
宋安青眼角抽了抽，她真沒想到他現在已經變得說大話臉都不紅一下了。
她也有一些因為早些年輟學不讀的朋友做過服務員，很清楚在他們這個小城市裏服務員的工資如何，再有資歷也不會超過五千了。
再稍微花錢大手大腳一點，基本就是月光族，基本不會有存款。
不管怎麼說，對於一個當服務員的男人來說，兩千八百還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他居然說只是“小忙”，還“無足掛齒”？
宋安青忽然改變主意了，只有足夠有心，面對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她可不希望趙文哲幫了她一次，之後她沒及時還錢，他可能晚上就要吃清粥榨菜了。
她伸手擺在趙文哲的面前，輕咳了一聲，“可以請你借用一下手機嗎？我打電話叫我爸媽給我網上付款。不麻煩你了，你也不容易。”
趙文哲倒也奇怪，也不堅持搶着幫她付錢，而是非常老實的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她。
這更讓宋安青確信剛才那個什麼一個“小忙”只是人家說著玩吧？還好她改變主意了呢！
看着手裏的手機，宋安青不禁感嘆，他果然還是很窮吧？
這手機看起來還是他讀書那會兒用的那款，外觀有點山寨，但是功能倒是山寨的很不錯。
她看着這個手機，彷彿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戰友，似乎對着這個一成不變的手機，她才能稍微找回一點熟悉感。
然後她劃開手機的屏鎖，遇到了一個數字密碼，順手就輸入了記憶中那個數字。
當解鎖的時候，宋安青才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立即抬頭看向趙文哲，然而趙文哲表情非常正常，並沒有被人抓包的表現。
當然，他甚至還很體貼地詢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
完全沒有問題！分手了幾年的前男友的手機鎖屏密碼還是她以前親手設置的那個，到底說明了什麼？
以前宋安青對於那些女孩天天問‘他看了一眼是不是喜歡我？’、‘他給我點贊了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其實非常不屑的，但現在她也想一個同樣的問題。
他沒有改掉幾年前用的密碼，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恨她？又或者其實還喜歡着她？
那她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跟他重新開始？
宋安青搖搖頭，非常熟練的操作對方的手機，當然絕對沒有因為私心去偷看人家的相冊試圖知道他有沒有新女友。
點開撥號頁面，宋安青先撥了她父親的號碼，因為她的母親現在應該正在做晚飯，沒有空，父親應該是在看電視。
但是電話撥過去，她聽到的提示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再撥……
一般來說，不是佔線就是對方看到這個陌生號碼掐斷了通話。
宋安青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於是她又問趙文哲：“我可以用你的手機發一條短訊嗎？我爸可能因為看到一個陌生號碼覺得是詐騙電話，所以沒接。”
趙文哲目前看起來神態還是非常平和，沒有一絲不耐，“可以，請便。”
宋安青手速極快，給父親發了一條短訊：[爸，是我啊，我是你女兒宋安青。我跟那個相親的寧啟在餐廳吃飯，但是我們談崩了，寧啟跑了，也沒有付飯錢。你能不能給我送點錢過來？對了，我的手機沒有話費了，所以現在借別的號碼給你發短訊。]
短訊是發出去了，但是一連過了有一分多鐘，還沒有任何回復。
宋安青都已經把手機還給趙文哲了，也不好意思再找別人要，只是時不時問一下趙文哲：“我爸回我短訊了嗎？”
每次面對她這個問題，趙文哲都是禮貌又客氣的搖搖頭。
又過了大約有五分鐘，這五分鐘時間裏尷尬愧疚窘迫之類的情緒擠滿了宋安青的內心。
她終於有點無奈的鼓起勇氣問趙文哲：“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換過號碼？”
趙文哲對她這個問題似乎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換號碼？”
宋安青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當初分手后可是想着會不會被對方糾纏然後就把手機號碼什麼的全部都換了！
她現在覺得當年，她可能她高估自己了。
人家或許根本就沒有糾纏她的意思。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讓她爸媽甚至她弟弟都把趙文哲的號碼拉黑了啊！
聯繫父母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
宋安青瞬間氣餒了，厚着臉皮又轉回到最初的辦法：“那個……看來我爸媽一時半會可能沒有看手機，耽擱了你這麼久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可以請你幫我付一下飯錢嗎？我一定回到家馬上就還給你！”
趙文哲又笑了，這次笑的挺燦爛。
宋安青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因為職業修養好，還是因為和她重逢所以報復心大起所以心情好？
“好的，跟我來吧。”趙文哲說完就邁開大長腿走在前面，往收銀台那邊走去。
宋安青拍了拍胸口，以前她跟他說話都不會臉紅心跳什麼的，現在怎麼就因為一個笑就心跳不已？
現在宋安青跟在他的背後，更擔心他是不是真的能拿出這些錢來幫她墊付？
如果不夠的話……
宋安青又蹭蹭地往前，“我這裏有現金一千五，你再借我一千三就好了。”
趙文哲腳步頓了一下，垂眸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從他胸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卡，“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身上只有兩百的現金，另外，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你不必在意還錢的問題。”
宋安青認定了他就是在裝闊氣，因此語氣也堅定了許多：“不行，我不是那種喜歡貪小便宜的人，這個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趙文哲眼神明明滅滅，卻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把卡拿給收銀員，收銀員接過卡，“15號桌，一共消費兩千八百元，確認無誤的話，請您在這裏簽字。”
趙文哲默不作聲簽了簽名，又從收銀員的手裏接回卡，“付清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安青也默默點點頭，丫的他還真的付得起啊，不過算了一下剛好是月中，可能是剛發工資吧？她一邊對手指一邊輕聲問：“你的扣扣號換過嗎？”
“沒有。”趙文哲回的也非常乾脆。
“那我回去加你，錢，我一定會還的。如果你覺得在網上給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把你現在的住址告訴我，我送過去給你。”宋安青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重點在哪裏。
反正就是有種還不想就這麼分開的感覺。
可是趙文哲還要繼續上班，她不能耽誤他的工作時間了。
“嗯。我住的地方有點遠，你還住在老地方嗎？我去找你就可以。”趙文哲倒是讓宋安青有一種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認真對待的感覺。
如果她說想複合了呢？
宋安青也很清楚，現在的她根本就說不出口。
她胡亂點點頭，就抓着自己的包包沖了出去，直到跑到外面，她吸了一口新鮮又冷冽的空氣，臉上的燥熱才稍微褪去一些。
馬上就要冬天了，天氣越來越冷，她摸了一下脖子，才發現她忘記帶圍巾出來了。
正要轉身，就有一隻手抓着一條紅色的圍巾一起落在她的肩頭。
耳邊傳來趙文哲低沉的聲音，“你的圍巾，忘帶了。怎麼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總是落下東西？”
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宋安青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卻鼻頭一酸，為什麼要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說著這種充滿了回憶感的話，差點就讓她覺得他們還在一起了。
她沒說話，趙文哲竟然也沒有直接走開，而是有些試探性地問：“我送你回家吧。”
“啊？”宋安青以為她聽錯了。
難道他現在上演的戲碼是‘讓她重新愛上他然後用力甩了她踐踏她’的復仇劇情？
應該是的吧？肯定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