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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憂鬱的小煙順着門縫從男生宿舍往外冒。

靳洛在陽台看着對面的貴賓樓,一看就是半個小時。

林文然還是老樣子,平日裏溫溫柔柔的,凡事兒好商量,但一旦吃起了醋,可怕程度直逼五顆星。

他現在有些明白喬西總是掛在嘴邊的話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不如死。

宿舍里的大白、吳越、狗熊就跟過節日似的,一人嘴裏叼顆煙玩鬥地主。

因為林文然來了,之前三人誰也不敢抽煙,知道洛哥的媳婦不喜歡煙味,要是熏着他了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好了,靳洛都自暴自棄了,其他人也不用再客氣什麼了。

大白什麼時候見過靳洛這樣,他認真評價:“洛兒當真是個痴情人,往那一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望妻石呢。”

狗熊笑的跟哮喘似的:“真是活久見,我還從沒見過洛哥因為什麼事兒這麼憂鬱過,哈哈哈,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迷死個人。”

吳越還算有良心的,他點了點煙灰:“洛哥,你知足吧,這要是我女朋友吃醋發脾氣,別說是不理我了,臉都得給我撓花花了,還得當眾跟羅宸撕逼,讓人下不來台。”

狗熊想着林文然那溫柔的目光傻笑:“嘿嘿嘿,我也覺得嫂子挺溫柔的,現在這樣的女孩少了。”

“你倆少說兩句。”大白白了倆人一眼,沒看靳洛心煩的都要跳樓了嗎?

靳洛吞吐着煙霧,愁眉不展。

人說小別勝新婚。

他的新婚就這麼沒了。

不管多麼憂愁,第二天早上的訓練還要繼續。

靳洛是隊長,在方陣訓練中,隊長帶動的士氣與衝勁兒不亞於教官。

靳洛把憋着的氣用在了訓練上,他聲嘶力竭的含着口號,方陣每走一步,都走出了氣勢,走出了風範。

也是巧合了。

偏偏這時候喬大神帶着觀光團隊伍走過。

他是交流隊伍的負責人,學校一共來了六個人,浩浩蕩蕩的也算是一個小隊伍,在操場上溜達餐館學校風貌。

軍校負責接待的人笑眯眯的介紹:“這是我們學校的晨練。”

靳洛立即吸引了交流隊伍中女生們的目光。

喬西停下了步伐,眸子勾着林文然:“喲,瞅我老弟那眼下烏青,不是剛來就吵架了吧?”

林文然不理會喬西,目光炯炯的落在靳洛身上。

這樣看着他訓練,是朝夕盼望的事兒。

穿上軍裝的靳洛真帥啊。

靳洛並沒有看到林文然,他像是往常一樣訓練目不斜視,每個動作都力圖做到最好,經過蕭老這段時間的特訓,他已經比四年級標兵般的大部分同學走的都要好了。

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穩。

每一聲口號,都是氣勢滔天。

只有她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汗水。

一直到觀光團走遠,後排的吳越才小聲說:“洛哥,剛嫂子過去了。”

靳洛一個激靈,連忙扭頭去看,卻只看見了一個背影。

教官的指令傳來,靳洛回神跟着喊了一嗓子,帶着隊伍往前走,才走了兩步,大家都笑的蹲在了地上。

教官一臉黑線的看着靳洛:“隊長,你怎麼回事兒,怎麼還順拐了?”

鬨笑聲連天。

一個從小到大要面子要慣了的男生。

卻每每因為林文然亂了分寸。

聽到笑聲的喬西嘆了口氣:“可見愛情容易讓人失了分寸亂了手腳。”

林文然似笑非笑:“小顏已經讓你有了這麼深的體會了?”

喬西:……

得,人說女大十八變,這林妹妹被靳洛慣的這嘴是越來越不饒人了。

集體訓練了一個多小時,吃完早飯,靳洛又開始了特訓。

以前因為靳洛有格鬥特長,平日蕭老很是指導他,今天難得他沒課,認真的看了看靳洛的動作,“你這個人比武肯定沒問題,那邊邊防大學裏有一個小夥子路數跟你很像,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但你們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靳洛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一直引以為傲的格鬥技能怎麼允許有致命弱點?

蕭老很犀利:“除了這次的大比武,年底還有團隊協作技能比拼,洛兒,你這單打獨鬥沒問題,但是在團隊作戰方面,你的突出不僅不是優勢,有時反而是一種劣勢的存在。軍人,個人永遠服務於團隊。”

靳洛不服氣的看着蕭老。

蕭老笑了笑:“行了,以後你就明白了,去吧,今天別練了,我聽說你的小女朋友來了。”

得到指令的靳洛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宿舍走,一路上,他腦袋裏都是蕭老的話。

團隊協作……

剛到宿舍樓下,靳洛就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大冬天的,不只是匆忙還是怎麼著,吳越只穿了一個拖鞋下來,裹着外套,褲子還是八分睡褲,搞笑奇怪。

而他對面,站的正是靳洛朝思夢想的人。

吳越手裏拎着一個大袋子,笑盈盈的遞給林文然,好像還心情不錯的說著什麼。

林文然的臉上也有着淡淡的笑,不時的輕輕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靳洛握着鐵拳衝上去了,吳越看到他嚇的一哆嗦:“洛哥,今天怎麼這麼早?”

“這是什麼?”靳洛陰沉着臉,那語氣濃濃的散發著宇宙第一醋精該有的味道。

生怕多說一句廢話就被打死,吳越扭頭就跑。

靳洛快他一步,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領,林文然趕緊伸手:“唉,別,是你的衣服。”

這話說的靳洛遲疑了一下,吳越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練的,儼然已經躍身為靈活的胖子,他一個魚打挺,脫開靳洛的手逃也似的往宿舍跑。

林文然看吳越那害怕樣忍不住笑:“看來你平日在宿舍很霸道啊。”

“什麼衣服?”靳醋精的重點完全跟林文然不在一條線上。

林文然咬了咬唇,臉上閃過刻意的緋紅:“你不是就願意讓別人洗衣服嗎?這麼久不見,都不知道誰是你女朋友了。”

靳洛怔了怔。

林文然冷哼一聲:“以後你的衣服,要麼自己洗,要麼就別穿。”

明白過來的靳洛眼裏隱着笑:“吳越也不可以?”

“不可以!”

“男生的醋你也吃?”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要打他?”

……

倆人吵完后對視了一眼,全都笑了。

靳洛看着林文然的笑,那一笑就好似冬日的驕陽,融化了他心裏的頑雪。

一路隨着林文然到了貴賓樓,看着她熟練的拿着盆進水房,靳洛靠着門,漫不經心的問:“男女混住?學校的條件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林文然接滿水:“每個人都是單間,男女個一層,難道還要弄一個男貴賓樓,女貴賓樓嗎?”她低頭按着衣服:“倒是你們,為什麼男女宿舍樓離的那麼近,還有,你高中那兩下子都去哪兒了?居然讓人小姑娘追着跑。”

高中靳洛拒絕人可是有兩把刷子的,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斷了人的全部心直接扔進谷底,毫不拖泥帶水。

眼看着靳洛只是笑不說話,林文然氣不過:“是不是天高皇帝遠,我不在身邊你就無所顧憚了?”

嘴上雖然生氣,但洗衣服的動作沒停,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落在林文然的身上,靳洛的心悸動難忍。

他緩緩的走到林文然伸手,兩手還這她,抓住她的手:“是啊是啊,你就是我的皇帝,不到領證那一天,我永遠不放心你。”

林文然:……

這話說的。

明明是不放心他,怎麼反客為主的引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領證……

這是每個女孩都最願意從深愛的男孩嘴裏聽到的話吧。

林文然紅成了煮熟的大蝦,低着頭,聲音也沒了剛才的底氣,聲若蚊蠅:“才不要嫁給你,還要給你洗衣做飯,方便你這懶鬼了。”

得,這是還在吃醋別人給他洗衣服呢。

靳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方便我吃醋。”

林文然:……

一個擁抱一句撩人心尖的話融化了林文然所有的怒火,她放鬆身體靠在靳洛的懷裏,柔聲說:“鬧歸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頓了頓,她說:“我信你,我們要起輩子,以後憑你的本事肯定很多女追着,就算我們不在異地,我也不能能總跟着你,所以我寧願選擇相信。”

兩個人之間,最怕的就是無盡的猜忌。

異地的跨度已經夠辛苦了,林文然不想再因為任何負面的情緒破壞倆人的感情。

摟着懷裏懂事的女孩,靳洛眼睛發酸,這會再說什麼甜蜜的話都是廢話,不如直接讓她品嘗自己的思念吧。

隔壁樓里,昨晚剛剛跟軍校大神過了招熬了一晚上夜的喬西抓了抓鳥頭,他趿拉着拖鞋,端着盆,叼着煙往水房走,看到這一幕後,他嘴裏的煙“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心如鼓擂。

大氣都不敢出,喬西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水房。

站在樓道里,他靠着冰冷的牆壁緩和劇烈的心跳,過了許久,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乾乾淨淨沒有一個電話一個信息的頁面,嘆了口氣:“這個死女人,真記仇。”

軍校的訓練強度很密集。

早上的軍體拳剛打完,還沒完全恢復體力。

下午就又被拉着跑操去了。

跑完操,蕭老不知道哪兒根筋不對了,想要痛痛快快的折磨大家一番:“五公里負重越野啊,大家都回去拿裝備,靳洛你看着點。”

話音剛落,哀嚎聲遍野,大家的心都碎了。

可軍令如山,誰也不敢違逆。

就連一向最遵守紀律的靳洛也是有些不開心,他約好了跟林文然一起去圖書館的。

林文然接到靳洛的信息后跑到了操場上,遠遠的就看見他冰涼的臉。

“你怎麼來了?”靳洛快步跑了過來,林文然第一次看他戴這麼多裝備,有些好奇的:“越野連挎包水壺也要戴嗎?”

靳洛煩躁:“擺擺架子,有督查盯着。”

這話說的帶着小脾氣。

林文然聽了笑:“好了,別生氣了,大不了我陪着你。”

“你陪着我?”靳洛一挑眉:“怎麼陪?你八百米都跑步下來。”

嗔了靳洛一眼,林文然的臉可疑的紅了,她湊近靳洛,靳洛默契的低下頭,林文然在她耳邊符語幾句,破天荒的,靳洛的臉居然也紅了,片刻之後,他的身體微微后傾,說出了一句倆人都熟悉的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學委。”

林文然看着靳洛笑了,“你還記得。”

慘無人道的五公里負重越野跑拉開了序幕。

吳越是宿舍體力最不好的,每次都需要幾個人架着,大白抓着他半公里后累得氣喘吁吁:“他媽的,你比我家養了兩年的大花豬還沉。”

吳越累成狗還不忘了兩手一捧下巴,做嫵媚狀:“大花豬有我可愛嗎?”

狗熊受不了了:“不行,我得去找洛哥,再這麼下去,我倆得吐血。”說完,狗熊一溜煙跑了。

吳越坐在地上想要休息,大白踢了他一腳:“快走,蕭老沒準跟哪兒埋伏着呢。”

吳越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正要咬牙繼續,狗熊氣沖沖的跑了回來。

大白一愣:“怎麼就你一個,洛兒呢?”

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憤怒的,狗熊滿臉通紅:“太媽生氣了,洛哥簡直不給我們這些單身狗活路。”

“啊,怎麼了?”倆人齊聲問,狗熊的手一指:“你們自己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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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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