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回到堂屋,段懷瑾把該給的銀錢遞了過去,村長想拒絕卻被王氏拉了下胳膊,只好抽了口煙捲,不再吭聲。
兩人道了謝,又寒暄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日子就那麼平平穩穩地過着,段懷瑾在初六這天終於突破了三階,並一舉修鍊到元氣三階中期。
這二十天已經把銀錢花得沒剩多少了,因為一直不讓喬子瑜去搬磚場上工,段懷瑾也一直忙着修鍊,家裏也就一直沒有進項。
錢袋裏還剩五錢碎銀和六十個銅板,段懷瑾拿出五錢遞給喬子瑜道:“這個你先收着,以後家裏的大頭銀錢都給你管。”
喬子瑜抬起頭看向段懷瑾,見對方的確是認真的,便接過收了起來,“好,你要用的時候就告訴我。”
知道小夫郎早就對兩人在家閑着不上工以致家裏沒有任何進項很不滿了,段懷瑾笑了笑緩言說道,“我已經突破三階了,明天我準備去山裏看看,應該能打些獵物,賣了后家裏就有錢了。”
“去山裏?”喬子瑜微微睜大了眼睛,眉宇間流露出不贊同,“山裡很危險,還是......別去了吧,你突破三階已經很厲害了,可以去鎮上找活干,肯定能找到工錢不錯的活兒。”
“子瑜......可是在擔心我?”見喬子瑜出言阻止,段懷瑾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子瑜已經知道擔心他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在子瑜心裏已經把混賬形象擺脫掉了?!
“......”看着對面的人忽然笑得開心,喬子瑜彆扭地微微側了側臉,“山裡很危險,尤其現在的野獸們餓了一個冬天,兇猛異常,你現在去其實不太好,過兩個月再去最好。”
“這不就是在擔心我么。”段懷瑾依舊噙着笑意,深深地注視着喬子瑜。
“隨你怎麼想吧。”正經說事呢,這人怎麼凈說些不着調的話,喬子瑜被看得又羞又窘,扭身走了出去,不理他了。
第二天,段懷瑾一早就提了把柴刀,背着家裏最大的背簍向秋名山趕去。
秋名山在村子南面十裡外,段懷瑾走過村尾,看了看自家的兩畝田,田裏的土被凍得很硬,看來得儘快向村長借頭牛把地犁一犁。
又走了大約五里,路邊忽然出現了一片青磚大瓦屋,足足有十幾間,被劃成了三個院落,其中一個院裏的三間好像正在封頂。
不知是哪家富戶在這蓋的,段懷瑾羨慕地看了幾眼,想着等他掙了錢也要蓋這種。
一刻鐘后,段懷瑾終於到了秋名山外圍。
深冬,秋名山中的空氣極度地乾冷,地面上積了半尺厚的枯枝敗葉,多數已在土裏腐了半截,樹木的樹皮也都灰澀澀乾巴巴地,一眼望去,連個不同色調的草棒子都沒有,全都是灰冷灰冷的,沒有絲毫的生氣。
段懷瑾在外圍逛了一圈,見找不到什麼獵物,便決定到中圍去看一看。其實平時來秋明山打獵的人並不少,只要是過了元氣一階二階的人都會來外圍試試手,以致外圍的獵物幾乎絕跡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才大年初七,這一路上,段懷瑾是一個人也沒碰見。
腳步在枯葉上踩出窸窣的脆響,越往裏走,地面上枯葉反而越少了,大約深入到中圍的中央時,眼前已經變成了一片亂石荒地,稀稀疏疏的蒼瘠的小草雜亂地生長在亂石縫中,正隨着風瑟瑟發抖。
周圍安靜地有些詭異,方圓千米內看不見一個動着的活物,過於不正常的氛圍讓他完全不敢鬆口氣,段懷瑾握緊柴刀,輕輕活動了下手腕。
下一秒,悉悉索索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然而尋聲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正疑惑着,段懷瑾百米遠處的地面忽然破開,一隻長得極像田鼠的巨大鼠類陡然暴起,飛速向他撲來!
段懷瑾心中大驚,他完全沒見過這種生物不說,還明顯感到這巨鼠分明也到了元氣三階,甚至可能比他還高!
轉眼間巨鼠已經撲到了十幾米外,巨鼠肥壯非常,整個身子長達一米,皮毛呈灰色,還覆著岩裂般的灰白色花紋,足有十幾厘米的獠牙正猙獰地流着涎水,一條尾巴長約半米,揮在空中颼颼作響!
段懷瑾扔下背簍強定心神,見巨鼠馬上就要撲至眼前,連忙舉起柴刀劈向躍至半空中的巨鼠,柴刀揮在空中虎虎生風,眼看就要砍到巨鼠頸部,卻不料巨鼠猛然向反方向抽動長尾,身子一扭躲避開來。
巨鼠前爪狠狠勾在地面上,前身下匐,后腰弓起,兩隻鼠眼冒着凶光緊盯着段懷瑾。
段懷瑾暗暗轉了轉腳腕,這第一回合雖沒能傷到巨鼠,卻讓他微微有了信心,升階后的力氣、觀察力以及敏捷度都有大幅增長,面對這過於敏捷速度賊快的兇悍巨鼠,他雖不能說遊刃有餘,卻也不是沒有勝算。
巨鼠見眼前人類既不驚慌逃跑也不緊步進攻,喉間焦躁地發出幾聲低吼,接着便憤怒地磨了磨后爪,前爪往下一按,身子一掀,再次朝段懷瑾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段懷瑾急忙一閃,避開迎面襲來的利爪獠牙,接着便身體倒仰,提起柴刀猛然劈向了巨鼠腹部!巨鼠扭頭見此,立刻揮動起粗長的尾巴狠狠抽向段懷瑾的脖子,眼見鐵鞭般的粗尾瞄準頸動脈抽來,段懷瑾連忙一個側滑,瞬間移到高高躍起的巨鼠右後側,伸出左手扯住了鼠尾!緊接着柴刀便飛手而出,直直刺向巨鼠腹部!
“吱——”來不及躲開的巨鼠急忙扭頭咬向段懷瑾的手臂,然而下一秒肚子就被狠狠刺中,巨鼠發出刺耳的嘶鳴,卻只停了半秒就帶着插入腹中的柴刀繼續咬向段懷瑾的小臂!
“嘶!”段懷瑾連忙抽手躲避,不料仍被撲咬到,只是不算特別嚴重,險險留下了長十幾厘米深一厘米的傷口。
被重傷的巨鼠抽搐着摔倒在地,段懷瑾走上前,腳死死踩住巨鼠的頸部,小心地避開亂揮着的四個利爪,抽出其腹部的柴刀在其頸部又補了幾下。
巨鼠終於死透,估摸着這可能是類似田鼠的一種野獸,說不定能吃。段懷瑾忍着疼痛把它搬到背簍里,覺得應該可以賣不少錢。
受了傷的段懷瑾不再逞強在中圍逗留,背着背簍朝秋名山外圍走去。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這次戰況並不是那麼理想,沒想到這巨鼠居然拼着被柴刀插得更深也要反撲,段懷瑾給自己的疏忽打了個叉。
不過,經過剛剛近距離一戰,他也可以確定這巨鼠是三階巔峰的修為,比他可是高了兩個小境界了,這麼算來,他也是可以給自己的總體表現打個七十分的。
半個時辰后,段懷瑾走到了外圍中央,身上是又累又餓又痛,整條小臂已經開始發腫,綻開的皮肉向外翻起,血淋淋地看着有些可怖。
想着這樣回去肯定會讓子瑜擔心念叨,段懷瑾心中有些發愁,要是能把傷口弄得好看一些沒那麼嚇人就好了。
走着走着,段懷瑾忽然想起自己儲物格中還有一瓶化創丹,心念一動,一個白瓷藥瓶就出現在了手中。
打開瓶塞,化創丹飄來的丹香讓段懷瑾心曠神怡,卻覺得自己現在的傷用一顆丹藥應該有些浪費,雖然他並不確切知道化創丹的價值,但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差。
想了兩秒,段懷瑾抽出腰間的水壺,倒出一顆丹藥丟了進去。
使勁地晃了晃水壺,衝著壺口往裏面瞄了瞄,見怎麼找都看不見丹藥,應該已經融進了水裏,段懷瑾拿起水壺喝了一口。
一道清涼瞬間游遍全身,最終柔柔地落在了小臂上。
全身疲乏倏然不見,小臂上的傷口也在迅速地癒合,從喝下化了丹藥的水的那一步起,邁出的步子還未滿五步,段懷瑾小臂上猙獰火辣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