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等兩人回到王家村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擦黑了。

昏暗光線下的小草屋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凄涼破舊，段懷瑾看了看身邊的喬子瑜，心中有些羞窘與尷尬，哎，為何有一種自己是個養不起媳婦的渣廢男的感覺。

不怎麼牢靠的鎖落在破破爛爛的木門上，段懷瑾心情複雜地開了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賺錢把房換了。

兩人卸下背簍放進廚房，有意給小夫郎露一手，段懷瑾取出一斤肉放在案板上，扭頭對着身後的喬子瑜說：“這頓飯我來做吧，子瑜你幫我燒一下火？”

見段懷瑾是認真的，喬子瑜無奈地點點頭，取了廚房角落的幾根柴火塞進灶膛，拿着火摺子開始生火。

算了，大不了難吃一些，比以前沒吃的還是要強很多了不是？

段懷瑾拿過灶上的一把小斧錘，將廚房角落的水缸里的半缸子冰砸碎，取出幾塊放進灶上的兩個大鐵鍋里，接着便把案板上的肉切成了大小均勻的方塊，這個世界的調味品雖不夠齊全，但鹽糖醋和大醬什麼的都不缺，他準備燉一小盆紅燒肉吃。

兩個人都需要好好解解饞，順便補一補。

喬子瑜等火燒起來后便站起來直起身子問：“你要做什麼菜，我去洗。”

段懷瑾放下手裏的刀，拿出小背簍里的白菜和幾顆土豆遞給喬子瑜，“洗這兩樣就好。”

冰很快就化開了，喬子瑜舀了瓢微微有些溫熱的水，瞥了一眼旁邊的段懷瑾，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后，才放下心來倒入盆中，接着把白菜放進去輕輕漂洗。

兩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半個時辰后，一葷一素一湯一主食就擺上了桌。

酸爽下飯的醋溜白菜，色澤誘人的紅燒肉，濃香四溢的土豆肉片大骨湯，以及簡單美味的蔥油白面卷。

空氣中瀰漫著的香氣讓喬子瑜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他實在沒想到段懷瑾居然不是吹的，他竟然真的可以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簡直可以去酒樓掌勺了。

雖然喬子瑜的表情很平靜，但段懷瑾還是注意到了小夫郎悄悄睜圓了的眼睛和偷偷咽口水的小動作。

被取悅了的段懷瑾在心中暗暗得意。

菜都是按小盆的量做的，所以雖只做了兩菜一湯，但絕對可以吃飽。

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肉質軟爛，咸甜可口，段懷瑾微眯起了眼睛，雖然好幾年沒碰廚具了，但他仍然寶刀不老啊。

看着對面的喬子瑜那一副淡然的面上露出幾分掩飾不了的饜足，段懷瑾眼中滑過一絲笑意，輕笑道：“子瑜吃着怎麼樣，可還滿意？”

被豁然點名的喬子瑜想起自己之前在心中對段懷瑾能力的斷言，微微有些尷尬，但又想到他並沒有說出來，段懷瑾也不知道，便坦然了起來，緩緩吐出兩個字：“挺好。”

“子瑜覺得好就好。”段懷瑾微微勾起唇角，笑着看向喬子瑜。

被充滿溫柔笑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喬子瑜微微低下頭，把注意力放在了碗裏。

這段懷瑾不是最討厭他的嗎，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說些曖昧不清的話，還用這種眼神看他......喬子瑜覺得渾身都彆扭了起來。

吃過飯後，趁着喬子瑜去刷碗，段懷瑾主動包攬了燒炕的任務。

古代鄉村的夜晚實在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等兩人閑下來時，段懷瑾拉着喬子瑜走到裏屋，準備和小夫郎坐在暖和的炕上好好談談心。

嗯，絕對單純地坐着談心。

“子瑜，你以前家在哪裏？”以前的原主是個混子，除了打罵外再也沒有多分出一點注意力給喬子瑜，他翻遍了記憶都沒有找出關於子瑜身世的信息。

被硬拉進裏屋的喬子瑜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邊，聽到段懷瑾問這個后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遂又恢復清明，道：“家在滇城喬府。”不等段懷瑾追問，又機械地補充，“父母都是喬府的下人，我是二少爺的小廝，因為犯錯而被二少爺發落了出來。”

沒想到一向不喜歡多談的喬子瑜竟主動說起了過去，段懷瑾雖驚訝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再接再厲地接着問：“子瑜你，為什麼不能入階？”雖然這個世界看起來很像修真、世界，但其實又不同，因為這裏幾乎人人都可以在成年前把元氣引入體，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只有極少人有靈根能引氣。不過，話說回來，這裏雖然引氣容易，但很多人一輩子也進階不了三階。

而喬子瑜這種成年了卻依舊不能入階的情況，卻更是罕見。

“......我......元氣在我體內儲存不住。”在他的記憶里，他一但嘗試引元氣入體，全身經脈就會如同被生生撕裂粉碎一樣地劇烈疼痛起來，而且，即便他忍受着難以想像的的煎熬引氣進入丹田，元氣也很快就會消散，漸漸地，他便再也不嘗試。

說起來，被發落出喬府後，他就一次也沒試過了。

這聽起來，怎麼像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段懷瑾很擔憂，他雖不是特別在乎自己能修鍊到何種程度，但也想儘力多進幾階以便活得長些，畢竟上輩子的早早殉職實在是讓他學會了惜命，而且，他還想和子瑜一起度過餘下的日子。但顯然，目前子瑜的不能入階是個大問題。

見眼前的人臉上滿是擔憂，喬子瑜不由得產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段懷瑾......難道是真的在擔心他？！

段懷瑾絞盡腦汁，最後想到的辦法就是多賺錢然後帶子瑜找名醫看病，這倒是和他之前定下的換房子決心的根本宗旨是一樣的——就是賺錢賺錢賺錢。

回過神的段懷瑾朝喬子瑜笑了笑，柔聲說道：“子瑜別擔心，我一定會多賺錢找名醫治好你。”

喬子瑜怔了怔，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話，而更難以置信的是，這話居然是從段懷瑾口中出來的。內心雖震驚狐疑，但也不由地產生了一絲暖意，喬子瑜微微扭過頭，輕聲道：“謝謝。”

“不用謝啊，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段懷瑾笑着把炕上的兩床被子鋪開，側身對喬子瑜說道：“子瑜，天晚了，我們休息吧？”

喬子瑜一聽段懷瑾要睡覺了，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要起身往外走，他怎麼能再和這個人睡一張床，雖然這人開始變好了，但是也不能就這麼睡一起啊！

......一刻鐘后。

喬子瑜背對着段懷瑾盯着面前的牆，苦苦思考。

他怎麼和又昨天一樣掙扎失敗了？！

再一次計謀得逞的段懷瑾掩下嘴角的微笑，他真不是故意佔小夫郎便宜的，堂屋那麼冷，他怎麼能讓子瑜去那睡不是？！

今天忙了一天沒有修鍊，段懷瑾躺在床上開始繼續按照功決引元氣入體，他現在只有二階，還不足以帶給自己和子瑜更好的保障。

不知不覺中，段懷瑾又入了定，身邊的元氣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郁，並瘋狂地湧入了體內的丹田，丹田表面的繁複花紋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明潤。

比起上一次煉化元氣，這一次的段懷瑾明顯駕輕就熟，效率比昨天簡直好了太多。

暗暗窺視的系統再一次震驚，並得意自己果然是慧眼，選的人的悟性高得至極。

這一次的修鍊格外地順，等修鍊到二階巔峰時，段懷瑾才停了下來。

重新恢復五感后，段懷瑾睜開了眼，天居然還黑透着，他本以為這次修鍊結束會天亮。感受了下、體內沸騰着的精力，決定不再睡覺的段懷瑾在腦海中召出系統，問出一直以來的疑惑：【系統，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都能修鍊元氣？】

【問題過於籠統，無法回答】

好吧，段懷瑾揉揉太陽穴，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這個世界的人都有靈根嗎？那種金木水火土屬性的靈根】

系統安靜了兩秒，才道：【這裏幾乎人人都有屬性元根，有了元根就可以把元氣吸納入體，五種元根分別是乾元根巽元根坎元根離元根坤元根】

元根？段懷瑾皺了皺眉：【能不能解釋一下？比如，乾元根的人更親近什麼屬性？】

【乾元根的人親近金屬性】系統乾巴巴地回答。

被不問就不多吭一個字的系統氣得無奈，段懷瑾又耐着性子問：【其他元根呢？】

【乾金巽木坎水離火坤土】

終於不再昏頭漲腦的段懷瑾恍然大悟，又問道：【那我是什麼元根？】他應該不是很差吧，他覺得他目前都挺順利的。

【不知道，但宿主可以兌換檢測元根的元根石，初步預估兌換后宿主修為會降到元氣二階初期。】

好嘛，真是不餵食就不打鳴的鐵公雞，但是不兌換又不行。

【那兌吧】

【請宿主集中精力想你要做的事或你想要得到的東西】

差點忘了這個掃付系統根本不能直接兌換東西了，真是夠麻煩的，段懷瑾連忙平心靜氣地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對檢測元根的渴望上面。

【叮，掃描得元根石一塊，是否兌換？】

【兌換】

忽然有一股力襲向全身，段懷瑾感到自己丹田中的元氣被抽走了大半。

【兌換成功】

大量元氣一下子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抽走，段懷瑾不由得從心底產生一絲恐懼，這種......任人魚肉的滋味，實在是不好，以後，他還是要能避免就避免使用它。

這系統的力量過於可怕，他直覺自己短期內根本沒有一絲對抗之力。

眼眸中閃過沉色，段懷瑾凝眸問道：【系統，平時我做什麼你都能感知到？】

【是的】

【那能不能屏蔽你，我總得有些私隱】段懷瑾語氣有些發冷。

系統頓了頓，才冷冰冰答道：【可以，如果宿主不心甘情願地與我連接意識，我就不能感知到宿主的行為和想法】

這樣......還可以接受。想着等測了元根聽完系統的意見后再把和系統連接的意識斷掉，段懷瑾心念一動，取出了儲物格中的巴掌大的元根石，輕輕把手放在了上面。

一瞬間，原本灰撲撲的元根石忽然變的透明，三團耀眼炫麗的光團在晶瑩剔透的石頭內部陡然出現，一團金色一團紅色，還有一團是漂亮的水藍色。三團光團相互交纏碰撞，吞噬傾軋，竟有一種......不打到死不罷休的氣勢？

正驚奇地欣賞着，一向不問不答的系統卻忽然在段懷瑾腦海里炸聲，總是冷冰冰的語氣里竟夾雜着幾分悲憤。

【你元根資質怎麼這麼差這麼差！簡直！差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