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太后病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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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她忽然看向底下那些各懷心思的嬪妃,“姝婕妤突發紅疹,如今太醫已經過去了,都是姐妹,你們可要與本宮一起過去看看?”
話落,底下的人都面面相覷的望着彼此,似乎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出現。
“怎麼說發紅疹就發紅疹了,該不會是為了躲懶不給皇後娘娘請安,所以才編造出來的借口吧?”一個嬪妃搖着團扇不陰不陽道。
說完,其他人也都低聲議論了起來,只有淑妃坐在那沒有出聲,像似在看好戲。
皇后一拍桌面,正聲道:“女子容貌何其重要,你們休要在這妄自揣測!”
霎那間,底下的聲音也漸漸消散,但心裏肯定是巴不得柳凈的臉給毀了。
也就是柳凈得寵,不然換作其他一個不受寵的妃子,皇后怕是理都不會理,更別提上門查看。
礙着皇後面子,一群人自然跟着去看看,只是等來到流雲閣時,就看到一群太醫在那裏低聲議論着什麼。
看到皇后,院子裏的太醫自然是立馬過來請安。
“微臣叩見皇後娘娘!”
皇后擺擺手,看了眼忙碌不停的裏屋,“姝婕妤這是怎麼了?”
話落,後面一個嬪妃忍不住捂嘴說了一句,“該不會是天花吧?”
“咦!”一群嬪妃頓時退後幾步,跟裏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不是不是,回皇後娘娘,姝婕妤只是碰了蔻紅花的花汁而已,這已經算好的了,一些嚴重的甚至會全臉潰爛。”
“啊!”一群妃嬪聞言嚇得都開始左顧右盼,生怕這院子裏有什麼。
皇後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眼後面的妃嬪,隨即又對那個領頭的太醫道:“你接著說。”
緊接着,那太醫才接着道:“這寇紅花的花汁本是民間用來驅蚊的,但都知道是碰不得的,還好姝婕妤碰的不多,所以只需微臣開幾副內服藥即可。”
“那會不會留疤?”後面一直未言的淑妃忽然出聲道。
一旁的德妃倒是忍不住瞥了她眼,“怎麼,什麼時候淑妃妹妹這麼關心姝婕妤了?”
話落,淑妃也只是笑着扶下了鬢上的朱釵,不咸不淡道:“都是宮中姐妹,本宮才不像某些人,因為一些小事就會記一輩子。”
“小事?那淑妃妹妹倒是說說,什麼是小事?”德妃不知被觸到了那根神經,整個聲音都尖銳了起來。
其他地位妃嬪都不敢說話,只有皇后不悅的瞪了兩人一眼,“好了,成天就知道吵鬧,成何體統!”
說完,又看向那個太醫,“這個紅疹是否會對姝婕妤有影響?”
太醫聞言沉思了一會,這才恭聲道:“回娘娘的話,如果姝婕妤調養的好,應該不會留下疤痕,但如果用一些不當的食物,那許是會慢慢留疤。”
霎那間,一群妃嬪又低聲議論了起來,別的她們不知道,反正這段時間這個姝婕妤肯定不能是再侍寢了。
聽完太監的話,皇后這才邁步走進裏屋,葯香遍佈的內殿中非常寂靜,只見大床那邊靠坐着一個穿着白色單衣的女子,她肌膚白皙,雖不施粉黛但依舊格外動人,只不過臉上那一顆顆紅疹卻格外突兀,讓人看了慎得慌。
“嬪妾見過皇後娘娘。”柳凈看到她進來,立馬下床預備行禮。
皇后快速上前扶住她,“這個時候還顧這些做甚。”
這走近一看,皇后也皺緊了眉頭,似乎沒想到一張好好的臉竟然變成了這樣。
“哎呦,姝婕妤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當真是嚇人。”淑妃捏着帕子捂住嘴似乎在低笑。
一旁的德妃卻是不咸不淡的瞥了她眼,“姝婕妤變成這樣,淑妃姐姐似乎很開心?”
話落,淑妃立馬沉下臉,“德妃,有些話可是不能亂說的。”
“呵,誰知道……”
“皇上駕到!”
直到屋外突然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所有人才連忙站在一旁,彎腰行禮,“臣妾(奴婢)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蕭靳似乎才剛剛下朝,龍袍都沒來得及換,擺擺手讓幾人起來后,就一路來到床邊,看着柳凈這張臉,他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朕走時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看到皇上生氣,眾人都是不敢言語,只有一旁的綠胭大着膽子回道:“回皇上,主子一開始也是好好的,洗漱后就開始梳妝,誰知就是在這個時候臉上突然發現了紅疹,奴婢們就立馬去請太醫了。”
聞言,蕭靳才冷冷看向一旁的李長福,“宮裏哪來的蔻花汁?還不給朕查!”
“奴才這就去。”李長福立馬下去安排人調查。
倒是一旁的紫葵突然出聲道:“皇上,主子是臉上生紅疹,可見是這個地方碰了那蔻花汁,可今日早晨主子也就是洗漱時碰了水而已。”
話落,那邊的皇后也附和道:“定是有人在水裏加了蔻花汁,還好姝婕妤碰的不多,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皇後娘娘說的是,一定要找出這歹毒之人嚴懲不貸!”淑妃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德妃冷眼看了她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其他妃嬪自然也是跟着附和起來,見此,李長福自然知道該怎麼調查了。
床上的柳凈紅了眼,拉着蕭靳的手哽咽道:“不知道嬪妾做錯了什麼,竟然有人對嬪妾下這種毒手。”
瞧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其他妃嬪只覺得牙根痒痒,當時這姝婕妤在外面可是張揚的很,連淑妃都不放在眼裏,現在倒是變成一隻小綿羊了!
“你且放心,太醫說了,你這個只要好好調養便不會留疤。”蕭靳握住她手,緊緊攥在手心。
柳凈點點頭,紅着眼沒有再說話。
其實這樣也好,她被人謀害,短時間內那些人肯定不會再嫉恨她了,而且天天侍寢的話也不好,不如吊一段時間的胃口,讓人想着才好。
很快李長福就讓人押着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看到裏面這麼大陣仗,那宮女嚇得一把撲倒在地,拚命的磕着頭,“皇上明鑒,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今日是你給姝婕妤打的水,而且你房裏還有沒有用完的蔻花汁,這個你要怎麼解釋!”李長福猛地將搜出來的小瓶子丟在地上。
其他妃嬪都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沒想到真的有人下這種狠手。
蕭靳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個宮女,“誰指使你的?”
話落,那宮女嚇得只會一個勁的磕頭說冤枉,其他字卻是一個也不說。
“快說,不然就把你丟慎刑司去!”淑妃一臉聲厲色茬。
“皇上明鑒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宮女腦袋都磕出了血,但依舊還在那裏歇斯里底的喊冤枉。
蕭靳似乎有些不耐煩,直接一抬手,“拖出去斬了!”
話落,那宮女嚇得立馬想上前,卻被侍衛一把拉住胳膊往外拖,眼看就要被拖出去了,才瘋狂喊道:“是雪嬪娘娘!是她讓奴婢這樣做的!”
頃刻間,所有人都是呼吸一頓,一臉異樣的看着那個宮女。
誰都知道雪嬪是太後娘娘的侄女,也是這屆秀女第一個侍寢的,不過後面這個姝婕妤勢頭這麼猛,那雪嬪這樣做也不是沒有道理。
“放肆,你休要胡說!”皇后突然站出來怒目瞪向那個宮女。
就連淑妃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看那個宮女的眼神透着股異樣。
“奴婢絕對沒有胡說,奴婢的家人都在丞相府做事,雪嬪娘娘拿奴婢家人來威脅奴婢,所以奴婢才敢這樣做啊!”宮女趴在地上一臉斬釘截鐵道。
一時間眾人都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柳凈沒有說話,就靠在那裏看戲。
沉默片刻,蕭靳這才看向李長福,“把雪嬪叫來。”
雪嬪一直打着照顧太后的名頭從未給皇后請安過,眾人自然也巴不得她吃癟,不過人家背後有太后,最後結果怎麼樣還不好說。
皇后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看向蕭靳,“皇上,這雪嬪與姝婕妤無冤無仇,理應不會這樣做的,定是這個奴婢胡說八道。”
話落,一旁的德妃可就不樂意了,“皇後娘娘此話差矣,這不是雪嬪,難道還真是這奴婢得了失心瘋要害自家主子不成?”
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了,柳凈才這回身往自己馬車那邊走,等上了馬車她嘴角的笑意就再也忍不住了。
“誒,這成平侯也是立了不少戰功吧?”她靠在榻上悠悠的磕着瓜子。
紫葵聞言也是笑了一聲,“成平侯就只有淑妃娘娘一個女兒,聽說在府中也是千嬌百寵着,其實淑妃娘娘如今性子已經收斂許多了,剛進宮時可沒少與貴妃娘娘杠上,不過皇上每次都幫着貴妃娘娘,所以淑妃娘娘漸漸也收斂了一些。”
聞言,柳凈卻是一愣,微微抬頭,“你們覺着……貴妃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落,車廂內都靜瑟了下來,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從何說起,還是青梔大着膽子道:“回主子,奴婢以前伺候黎太妃時曾經聽聞過,眾人皆傳貴妃娘娘與皇上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可實際皇上幼時一直在學功課,先皇對皇上也寄予了很大希望,再加上太後娘娘的嚴加看管,根本沒有時間玩樂,那貴妃娘娘也就隨着徐侯夫人偶爾進宮一兩回,就算有見面不過也是點頭之交,再深的感情又能深到哪裏去?”
等青梔說完,柳凈卻陷入了沉思,她也覺得此事怪怪的,上次文貴妃說身體不適時,蕭靳是猶豫了一下才走的,可見他還在衡量其中利弊,如果真的喜歡,應該下意識就想去看看,而不是還在猶豫。
倒是紫葵卻跟着道:“可是皇上對貴妃娘娘的寵愛眾人都看在眼裏,每次太後娘娘找茬,都是皇上護着貴妃娘娘,哪怕皇後娘娘可都沒有這個待遇。”
“說的也是。”青梔點點頭,一時間也很不解。
而這時馬車也開始緩緩前行,可見蕭靳已經來了,柳凈靠在那靜靜的吃着葡萄,一邊看着手裏的書。
從京城到蘇州的避暑山莊得行整整八日,許是女眷事多,等到避暑山莊時已經是第九日了。
一路顛簸,在驛館也沒睡好,柳凈迫不及待就跟着山莊裏的李管事到了她住的地方。
只見院子裏跪着大片丫鬟奴才,看到她進來立馬高聲喊道:“奴婢給姝婕妤請安!”
柳凈擺擺手讓紫葵下去訓話,自己則進了內殿,好在這個地方還算通風,後面還有一片竹林,晚上應該會很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