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截胡
柳夫人是在第二日進宮的,她一向都知這宮中人心險惡,卻不想自己女兒進宮還不到一月,便橫遭此難,當看到柳凈那臉上的紅疹時更是哭的稀里嘩啦。
“都是娘不好,早知道有今日,當初不該讓你學舞,這樣你就不會被皇上選中了!”柳夫人一邊抹着淚漬一邊懊惱道的拉住她手。
一旁的綠胭端上一杯熱茶,沒有說太多便將其他人給帶了下去。
直到屋裏沒有第三人,柳凈才拉住她的娘的手,笑着道:“該來的始終都躲不了,別說這後宮,哪怕后宅之中也是兇險萬分,況且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嘛?”
其實直到現在,柳凈也沒想明白這個皇帝當初為什麼會留下自己?難道真的是聽說她會跳舞?
說到這,柳夫人才停止了抽泣,左顧右盼一眼,發現這內殿之中擺設典雅華貴,件件裝飾皆是價值連城,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
“唉,雖說你在宮中受寵,但為娘也聽說你風頭太過,如今暫避風頭也是一樁好事。”柳夫人端起那杯熱茶,輕輕抿了一口,驟然眼前一亮,“這是蘇州的君山銀針吧?”
柳凈笑了笑,“娘若是喜歡,待會我讓綠胭給您帶回去些,我哪裏還有些上等的翡翠鐲子,您也順帶一起拿回去。”
如今她庫房裏不知道堆了多少東西,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不是怕引人注目,她恨不得全讓人搬回柳府,天知道她爹是個清官,家底乾乾淨淨的呢!
“哎呦,你這孩子,宮裏頭也需要打點。”柳夫人頗為感動的拍拍她手背。
柳凈靠在軟榻上懶懶的搖着團扇,“皇上什麼不多,這錢最多了,如今我那庫房都要堆滿了,爹爹為官清廉,您這些年也沒享個什麼福,待會我讓綠胭把那個紫玉鐲子給您帶回去,聽說宮裏頭也只有太后和皇后那幾個人才有,保管羨慕死那些曾經勢利眼的人!”
聽到她的話,柳夫人嘴上雖然說著使不得,但面上還是很開心的,自從柳凈受寵以來,外面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大臣夫人們現在都爭着請她去參加聚會了。
不知想到什麼,她又湊過腦袋低聲道:“你現在雖然受寵,但那不過是曇花一現,龍裔,才是最可靠的!”
柳凈早就料到她娘會這樣說,不過一切都得看緣分,不是她說想生就能生的。
“女兒知道啦,您和爹也在家多注意一下身體,如果有什麼事就讓人傳信進來,我雖然不及文貴妃那麼受寵,但吹吹枕頭風還是可以的。”說完,柳凈只感覺自己在妖妃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說到這,柳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有些神秘的悄聲道:“近日那個吏部右侍郎突發頑疾死了,這個位子便也空了下來,你知道的,你爹爹在的禮部是個閑職,不同於吏部掌管文官升遷地位重,所以……”
“這個您不用說女兒也有這個想法,朝中那些世家之人貪污腐敗卻能身居要職,爹爹為官清廉卻只能落得個閑差,反正我是看不下去。”柳凈冷哼一聲面上有些不滿。
“噓!”柳夫人連忙捂住她嘴,“小心隔牆有耳!”
柳凈拉開她手,認真道:“您以為皇上沒有看到這個現象嗎?不過是如今世家做大,不好輕易剷除,不然您以為皇上為何會那麼提拔寒門子弟?”
知道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柳夫人也不想說太多,只是讓她自己小心不要亂說話即可。
雖說皇后讓柳夫人留下過夜,不過這個榮寵太過,就連皇后自己也未曾讓家人留宿宮中,柳凈自然不會這樣做,酉時趕在宮門落鑰前就把她娘給送出宮了,還順便帶了許多東西回去。
這一夜蕭靳沒有翻任何人的牌子,也讓其他宮妃心裏又鬆了口氣,哪怕不是自己,也不要是別人。
一連三日他都是歇在了乾清宮,只不過白日裏會去清華殿看看文貴妃。
就在柳凈覺得這個皇上要做和尚了時,終於,他翻了淑妃的牌子!
綠胭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麼了,明明皇上去的是明華殿,她卻顯得很緊張似的?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柳凈靠在軟榻上拿着書,忍不住對一旁的綠胭道:“你說皇上現在去明華殿了嗎?”
以為她在吃醋,綠胭頓時有些支支吾吾起來,“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在那了。”
說完,內殿中其他人也都是低下頭,她們都知道自家主子心裏的苦。
“那就好。”柳凈點點頭,放下手裏的書,十分認真的看向綠胭,“你現在就去明華殿,你告訴皇上,就說我身體不適,腹部疼痛難忍,看看皇上會不會過來?”
霎那間,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詫的看着她。
還是綠胭反應快,縱然知道自家主子這出其不意的性格,但還是有些猶豫,“主子,那可是淑妃娘娘,以她的性子,這……以後必定會把您恨得牙痒痒的。”
“怕什麼,反正我跟她已經水火不容了,債多不壓身,我就是看不慣她侍寢!”柳凈一臉不滿。
見她如此堅定,綠胭也只好豁出去了,如今她只希望皇上能夠真的過來。
……
此時明華殿內一片燭火悠悠,打在牆頭的影子一動也不動,已經坐在床上的淑妃忍不住披上輕紗,赤腳來到書桌前,見蕭靳還在看書,忍不住站在他身後輕輕的替他捏肩,“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呢,不如先歇息吧?”
那軟軟的手一下就滑到了他脖間,蕭靳一把抓住她的手,“朕還要看書,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歇息吧。”
說完,又鬆開她手繼續低頭看書。
碰過柳凈的他,不知為何,對其他女人再也沒了那種感覺。
淑妃臉色一變,但還是嬌聲道:“皇上不睡,臣妾自然是要陪您的。”
說完,一下子就擠了他懷裏,雙手勾住他脖子,露出胸前一點春光。
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李長福的聲音,“皇上,流雲閣來人了,說姝婕妤身體不適,腹疼難忍,您……要過去看看嗎?”
後面一句李長福聲音有點虛,他一向知道那位姝婕妤不是什麼善茬,沒想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截淑妃的胡,這不是等於在老虎身上拔毛嗎?
果然,淑妃立馬臉色一變,突然一臉委屈的看着蕭靳,“姝婕妤身體不適不是還有太醫嘛,找皇上難道就能治好了?”
雖然她說的沒有錯,但蕭靳還是將她拉下來,“以往你身體不適朕也都過來了,所以你也得將心比心。”
說完,他就大步往外走,氣的淑妃直咬牙!
她以前經常喜歡截別人的胡,雖然也是用的這種手段,可輪到她自己時,她卻恨不得把那個狐媚子的臉給撕爛!
很快,等蕭靳來到流雲閣時,裏面還是燭火通明,攔下外面奴才的通報,他直接大步走進內殿。
卻見暗紅的軟榻上蜷縮着一個嬌小的身影,她穿的很單薄,一直在哼哼唧唧着什麼,當看到他出現時,小臉一驚,立馬作勢欲下來行禮。
“你既身體不適,便不用多禮了。”他攔下她的動作,然後將人半抱在懷中,見她一直捂着腹部,便也伸手在她肚子上揉了兩下,“疼?”
柳凈靠在他懷中,然後弱弱的點點頭。
她臉上的紅疹已經消退了一些,燭光下看的並不明顯,蕭靳忍不住一掌在她嬌臀上拍了一下,“小小年紀凈會學壞。”
“啊~”柳凈嬌呼一聲,然後眨着大眼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嬪妾是真的疼,不信皇上摸摸……”
她拉着他大手來到那平坦的腹部,隔了一件單衣,他清楚的感受的到她全身上下的柔軟。
又拍了她她的嬌臀,蕭靳一臉肅穆的瞪着她,“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朕。”
這宮中女子有什麼手段他又怎會不知曉?不過就算知曉他也還是來了。
柳凈紅了眼,弱弱的道:“嬪妾知罪……”
看着她這副小可憐的模樣,蕭靳忍不住輕笑一聲,又在她嬌臀上揉了揉,“疼不疼?”
悄悄在心裏罵了句臭流氓,但她面上還是一臉羞澀加委屈,“很疼……”
“那朕幫你看看紅了沒有?”他湊近她耳邊,作勢要拉她的衣裳。
柳凈連忙止住他的手,然後抬起頭,“嬪妾現在這麼丑,皇上就不怕嗎?”
話落,蕭靳只是揉了揉她的小手,聲音低沉,“該怕的是你,你這樣對淑妃,以她的性子,以後定有你好瞧。”
悠悠燭火下,他那張俊朗立體的俊朗在昏暗的燭火下忽暗忽明,柳凈趴在他懷裏無辜的眨眨眼,“嬪妾只是太想皇上了而已,而且,難道您會眼睜睜看着嬪妾被人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