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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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一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來到了十王殿,拿貢品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他後面就剩朱爾旦那廝,不如捉弄他一番,於是便將貢品全部收了起來。

走出十王殿,留下自己需要的一顆糕點,剩下的全部揚進了雪地里,然後大搖大擺的回去了。

霍柯回來了,就剩朱爾旦了,他是最後一個,大家本就對他沒期待,但其他人都去了,按照程序,他也得走一趟。

朱爾旦走在路上,搖頭晃腦的思考着作一首新詩,但他思維不敏,毫無文采,醞釀到十王殿,也沒找到一點風雅的詞彙湊成一首詩。

他進了廟,見地上有一簇滅掉的篝火,留下一個漆黑的印子,他提着燈籠走到供桌前,本想取一個糕點回去,卻不想摸了又摸,連一個糕點也沒摸到,各個盤子都光溜溜的。

這可怎麼辦好,若是自己這麼回去了,如何證明他來過十王殿呢?其他人該以為他撒謊了。

朱爾旦是個實誠人,在廟內轉了一圈,心想,我得帶個證據回去,證明我確實到了這裏。

他提着燈籠四下看,看到了左廊下的判官泥塑,哈哈一笑:“就是你了,我將你背回去就可以證明我來過了。”將燈籠踩滅,他雙手搬起那判官泥像,吭哧吭哧的向外走去。

藉著雪地和月光,他走得雖然慢,卻很穩,背上的判官泥塑不動如山。這泥塑做的很粗糙,中間是空心的,所以不太沉,但正因為這份粗糙,反而使得判官的面目顯得更加駭人。

判官火紅的絡腮鬍子,青綠色的面龐,銅陵大眼,兩簇豎立的黑眉毛,一身紅色官袍,這會正趴在朱爾旦的背上,一步步背着他往別墅走去。

這時候,判官泥塑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骨碌碌的轉動起來。

他低頭瞧着身下這個背着自己的書生,心想你這混賬小子,要把本官的塑像背到哪裏去?他在人間有無數的泥塑,有這些泥塑,他才能食用人間的香火供奉。他平日無暇顧及陽信縣這座破廟,有上百年沒來了,但不意味着泥塑和供奉被偷走他不會發覺。

大概從一個時辰之前,他就陸續的感覺到廟裏供奉的點心被一個個偷走,他本不想理睬的,可現在竟將他的泥塑都偷走了,這就太過分了。

他真身降臨,倒要看看是哪幫不要命的狗東西,敢在他頭上動土。

朱爾旦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奇怪,怎麼突然感覺沉重了許多?

但他沒考慮那麼多,只認為自己背負着重物,體力消耗太大所致。

他笑着想,將這座雕像背回去,他們就不會認為自己說謊了,他真到過十王殿。

外面風雪依舊,屋內暖意融融,眾人喝得醉醺醺的聽着伎女唱曲,不時也跟着唱上幾句。

這時候,霍桓擔心的問道:“表哥怎麼還不回來,去的時間比王大哥的時間還久了,是不是也在廟中睡著了?”

“傻人有傻福,他能有什麼事?”霍柯冷笑,十王殿的糕點都被他給扔掉了,且看朱爾旦那傻子如何應對這局面,莫不是提着燈籠在十王殿內的犄角旮旯尋找,看有沒有掉落的糕點呢吧。

其他人也不擔心朱爾旦,紛紛道:“咱們都去過了,太平無事,他最後一個能有什麼事兒?”

正說著,就聽外面守門的小廝丟了魂兒似的道:“朱公子回來了——”

很快,就聽樓梯吱嘎吱嘎的響着,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力士上了樓梯,眾人放下酒杯,好奇的去看,這一看不要緊,當即嚇得丟落了酒杯。

就見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皮膚藍青色,火紅鬍子的閻羅殿判官徐徐露出了腦袋。

伎女們膽小,尖叫聲一片,紛紛站起來要躲起來。

王瑞一口酒噎在喉嚨里,看很快,他就認出這不過是個泥塑,只是乍看之下,十分唬人。這時,其他人也看清了,這只是個泥塑,鬆了一口氣。

朱爾旦邁上最後一級台階,呼哧呼哧的喘着:“我、我去了十王殿,可、可是糕點沒有了,我就把它背回來了……”

霍柯大怒:“你把它背回來幹什麼?”

“我怕你們說我沒到過十王殿,所以把它背回來做證據。”朱爾旦擦着汗道:“如何,你們信了吧?”

判官的塑像立在樓梯口,一手捏着生死簿,一手提着判官筆,橫眉冷對着眾人。

有這麼東西在,還如何飲酒作樂,看着就掃興。

王瑞道:“信了信了,我們信你到過十王殿了。十王殿的小件物品也不是沒有,你幹什麼背個這麼沉重的?”

“其他的東西,像燭台什麼的,別的地方也有,這有它是唯一的。”

“好了,我們知道你去過十王殿了。”韋興賢犯難的道:“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它留在這裏吧?”

朱爾旦一拍胸脯:“好辦,我再把它搬回去!”說著,當真背起了判官像,轉身就要下樓。

王瑞起身阻攔:“不着急,先把它放在一邊,等天亮,用馬車將它送回去。”

霍柯現在見朱爾旦就煩,按下王瑞:“他自己願意,你別管他,咱們繼續吃酒。”

王瑞道:“朱爾旦你把判官搬來了,不能沒點表示,裝點酒肉回去供上,也要抵消咱們拿人家貢品的罪,希望判官不要責罰。”

韋興賢笑道:“還是王兄想得周到,咱們拿了人家的貢品,確實得有點表示。”讓僕人裝了酒肉,系了包袱,掛到了判官胳膊上。

判官嗅着酒肉的香味兒,心想,哼,看在你們是讀書人又真心賠罪的份上,且饒你們一次,否則非在你們幾個生死簿的名下,記幾個災禍不可。

朱爾旦見準備妥當,背起判官像咚咚的下樓去了。

“好多了,最近幾天還念叨你,說你估計快回來了,盼着你來探望他呢。”韋知縣笑道。

“我休整一下,一定登門。”

韋知縣返回了官轎內,王家這波人目送知縣一行人離去,選了另一條路走了。

王瑞騎在馬上和王瓚表走邊聊,將發生的種種事情說了一遍,王瓚聽得后怕:“這要是任何一個地方出了閃失,你就回不來了。”

“可不是,要不然這會得給我招魂了。”

“你這次回家,你爹准叫娶一房媳婦,收幾房小妾,生上幾個兒子不可。”王瓚不無羨慕的道:“嬌妻美妾,你就能享齊人之福了。”

這堂哥哪裏都好,就是好色,在家裏有河東獅的情況下,持續的好色挨打再繼續好色。

他們到達王家大宅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人提前回去報信了,所以王瑞的老爹王永德和一干僕人已經等在門口了,王瑞才在衚衕口露頭,就聽前方爆發出一陣歡呼,彷彿迎接凱旋的將軍。

王瑞才下馬,他老爹王永德就迎了上來,雙眼噙滿淚水:“我的兒,幸好你平安無事。”

他母親趙氏在一旁攬着女兒跟着抹淚。

趙氏的娘家是臨縣的大財主,嫁進王家后,先生了一個兒子是王瑞,三年又有得了一個女兒,取名叫青瑗,如今也快及笄了。

除了王永德一家,還有王家的旁支若干人都出來接王瑞,其中就有王瓚一家子。

接到了王瑞,眾人一個心放下,不在門口吹冷風了,擁着王瑞往宅內走去。

進了堂屋,王永德吩咐下去傳菜,給寶貝兒子接風壓驚。

“瑞兒,你可嚇死我們了,船翻了,怎麼不在當地找家客棧住下,來封信給家裏,讓家裏派人去接你。你只帶一個書童往家趕,多危險啊。”

王瑞也說不清楚,考生的心理總是很奇怪的,反正當時一門心思往家趕:“是啊,留在當地好了,着急趕回來遇到屍變。”

青瑗偎在母親懷裏,瑟縮着:“聽着就好可怕。”

“見到更可怕,指甲像鋼鉤一樣,兩三寸長!”王瑞張牙舞爪的朝青瑗比劃,嚇的青瑗捂住眼睛抱住母親。

趙氏責怪的瞅了兒子一眼:“老大不小了,還嚇唬你妹妹。”

見妹妹害怕了,王瑞變得正經起來,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王永德氣道:“最可恨的是蘭若寺的那幫禿驢,見死不救,以後別想從咱們這裏要到一個銅板的香火錢。”

趙氏蹙眉:“可不是,本來還想下個月去做場法式,算了。”

說話間,菜都傳了上來,王瑞看着滿桌子的佳肴和周圍伺候的奴僕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急着回家的原因啊,錦衣玉食,試問誰在被鄉試折磨后,不想趕緊回到這個溫暖的金窩呢。

王瑞最近幾日“風餐露宿”,此時一見滿桌的美食,頓時口中生津,大快朵頤。

見兒子吃得生猛,王永德含淚道:“慢點慢點,真是的,把我兒子折磨成什麼樣子了,考試就是折磨人的營生。”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你的鄉試考的怎麼樣?有信心的登榜嗎?”

王瑞差點把嘴裏的紅燒獅子頭吐出來,但考慮到衛生,他生生咽了下去,一伸脖:“我儘力了。”

“儘力就好,儘力就好。”王永德放出豪言:“就算考得不好又如何,只要兒子你平平安安,這次你大難不死,好好放鬆一下,爹明天給你千八百兩銀子,儘管出去玩!”

拿着銀子出去浪,正是王瑞憧憬的生活,但表面上平靜的道:“我得先好好休息。”

“沒錯,一定要身體養好了,我兒子真是太不容易了。”王永德給兒子夾菜,滿眼的慈愛:“這次考不中也沒關係,兒子你還年輕,慢慢考慢慢考。”他讀了一輩子書,還是個童生,兒子年紀輕輕就是秀才,被人尊稱一聲秀才相公,已屬於不容易了,至於中舉人那種祖墳冒青煙的事兒,不敢奢求。

王瑞見老爹沒有急着逼他,徹底放心了。

用完飯,王瑞叫丫鬟打來水,洗了個澡,美滋滋的蒙頭大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被餓醒才起床。

他伸了個懶腰:“舒服的日子又回來了——”

不考慮這個世界本身的危險的話,王瑞的生活一直比較愜意,平常在縣學混日子,跟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但凡縣裏有的,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啊,跟知縣公子是好友,他又有錢傍身,基本上在信陽縣橫着走。

在家,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比如現在,王瑞剛醒,伺候他的丫鬟就端來茶水和痰盂,讓他漱口,再端來溫水給他洗臉,之後根據當日的天氣給他穿衣裳。衣裳自然是綾羅綢緞,富貴人家么,衣裳做一堆,穿都穿不完,每日不帶重樣的。不是他浪費,而是衣裳的料子金貴,不禁洗也不能洗,穿髒了只能扔。

吃完午飯,王瑞精神抖擻,摺扇一拿,去花園散步透氣。

一路上碰到數個做工的小丫鬟,她們都認得王瑞,紛紛跟他打招呼,一路過去,活像是檢閱士兵。閑步到了花園,王瑞深吸了幾口氣,暢快的道:“空氣不錯,清新——”

花園靜謐,雖然入秋,花朵凋謝,但勝在樹木錯落有致,氛圍清新宜人。

突然一陣吵嚷聲,打破了這靜謐的局面。

“你還敢睜眼說瞎話?!剛才我明明看到你那賊眼珠子盯着人家小丫鬟看!呦呵?還說你沒看,還說你沒看?!”是女子低聲尖銳的罵聲。

“哎呀,你別胡說了,我根本沒看,有人有人,你別嚷嚷了。”一個男子道。

男子的聲音頗為耳熟,王瑞一皺眉,這不是堂哥王瓚的聲音么,果然就見王瓚和一個女子互相指責着打遠處走來,那女子,王瑞認得,是王瓚的妻子陳氏,性子潑辣的醋罈子。

陳氏不忿道:“怎麼著,你敢色迷迷的犯渾卻怕人說嗎?”

王瓚尷尬的道:“瑞兄弟在這兒呢,你就少說兩句吧。”

王瑞不想摻和夫妻的事,笑道:“我想起我還有事,你們先忙。”說完,轉身跑掉了,陳氏出了名的不講道理,見誰罵誰的主兒,最愛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惹不起惹不起。

陳氏見王瑞避開走了,索性放開了,叉着腰將丈夫狠狠數落了一頓,才扭着腰走了。

王瓚抹凈臉上的吐沫,只覺得家裏憋悶,垂頭喪氣的出了門去散心。

晌午十分,各家各戶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午睡,衚衕中路人稀少,他一個人走着,想着妻子一貫裝橫跋扈的樣子,忍不住氣道:“死婆子,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怎麼就那麼愛呷醋?!”揉揉臉:“可苦了我了。”

□□叨着,餘光忽然瞥到迎面走來一個女子,夭夭喬喬,十幾歲的年紀,眉眼帶着媚態,懷裏抱個包袱,走起路來腰部一擰一擰的,顯得腰肢纖細,臀部豐滿。

王瓚眼珠子登時黏在女子身上,那女子發現了,卻也不生氣,而是哼笑道:“這位公子,你看什麼?奴家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他心中一喜,趕緊搭訕:“我看你一個弱女子自己趕路,好奇罷了。”

女子嬌哼道:“你也是一個人趕路呀,再說我自有我的難處,你不能替我解憂,問了有什麼用?”

王瓚黏糊過去,笑嘻嘻的獻媚:“不知姑娘有什麼難處,你只要肯說出來,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解難。”

女子想了想,眼圈一紅,哽咽道:“我爹娘貪財將我賣給一個大戶人家做小妾,但他娘子不容我,每次非打即罵的,我受不了,收拾跑到了這裏,如今眼下無家可歸,也怕被他們抓回去,我真是走投無路了。”

“可恨的大娘子,醋缸,河東獅,母夜叉,竟連一個弱女子也容不下。”王瓚感同身受,罵起那未謀面的女人來,說完,拍着胸脯道:“你別難過,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住的地方嗎?我給你找一處。”

女子一聽,喜上眉梢,作揖道:“謝公子,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報答。”

王瓚見她身材妖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攬着她的肩膀道:“好說好說,你隨我來。”

將女子安置在哪裏,他有點犯難,家裏肯定是不行的,會被母夜叉吃掉,他在府外也沒有外宅,但已經應承了,怎麼也要將女子安置下來。

忽然,他靈機一動,有一處現成的地方——王瑞的書齋。

書齋建在王家大院最為偏僻安靜的衚衕角落,為的就是讓王瑞能安心讀書,如今王瑞才參加完鄉試,等待放榜的期間,他是不會來書齋讀書的。

此處正可以讓這女子暫時歇腳。

王瓚帶她向王瑞的書齋走去,關心的問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女子舔了下嘴唇,媚眼一笑:“奴家叫做尤楓。”

王瑞隨手摸了一個,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三

即是說他是第三個去十王殿的,這結果不算壞,畢竟前面還有兩個墊背的,如果他們兩個沒事,他的安全指數便會直線上升。

韋興賢亮出紙:“我是第一個。”

霍桓嘆氣:“我是第二個。”第二個不算最壞的,畢竟前面還有韋興賢擋着。

馬蕭排第四,霍柯第五,朱爾旦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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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齋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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