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投敵反叛
永寧郡主聽到高將軍的話,頓時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說:“你說什麼!?”
高將軍拱手說:“卑將所言,句句屬實,工部尚書與幾名軍中校尉被俘,還請皇上和皇後娘娘示下。”
水溶臉色十分陰霾,沒有多說一個字,對高將軍說:“立刻召開廷議。”
“是!”
高將軍很快就起身離開,大步出去,準備令人召開廷議。
永寧郡主急的不行,說:“怎麼會這樣兒?賈芸只是工部的人,他又不會打仗,羅水國的人抓他幹什麼!”
武曌沉着臉,說:“永寧,你先回去罷。”
永寧郡主根本不想回去,她想要聽一聽邊城的消息,實在放心不下,但是她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咬了咬嘴唇,說:“是,永寧告退了。”
永寧郡主說著,轉身慢慢走出了寢宮。
武曌這才說:“看來羅水國的人還不想安生的去死。”
水溶說:“走罷,一會子就要召開廷議,先去換一件衣裳。”
武曌狐疑的看向水溶,說:“召開廷議,皇上去換衣裳就可以了。”
水溶看着武曌,挑眉說:“嗯?是誰跟朕說,想要朕的天下?如今召開廷議,你若是不去,怎麼能要朕的天下?”
武曌有些吃驚,之前水溶身/子不好,所以自己才在殿上旁聽轉達的,如今水溶已經恢復了,自己若是還去殿上,而且是廷議,並不是朝議,這麼小規模的議會也要參加,豈不是肯定了自己參政?
武曌看着水溶沒說話,水溶伸手摟住武曌,將人帶在自己懷裏,說:“走罷,一併去。”
水溶拉着武曌進了內殿,換了衣裳,這才準備去廷議。
皇上就緊急召開廷議,很多大臣都聽說了,羅水國被打的落花流水,就在這最後一節骨眼上,竟然出現了叛/徒,邊城的城門領收受/賄/賂,大開城門,將羅水國的敵兵放了進來,羅水國的敵兵可以說是長/驅/直/入,好些士兵受傷,百/姓被殺,連工部尚書賈芸也被俘虜。
殿上一時間議論紛紛,很快就聽到小太監通傳,隨即水溶從殿裏走了出來。
水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臉色沒有之前慘白,配合著他高大的身材,看起來似乎與往日無異,水溶走出來,眾臣趕緊拜見,沒想到旁邊竟然還跟着皇後娘娘。
眾臣都有些吃驚,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這麼重要的廷議,如今皇上的病也大好了,皇後娘娘竟然準備參議,這成何體統?
水溶讓眾人平身,然後自己帶着武曌在龍椅上坐下來,龍椅雖然很寬,但是武曌感覺坐在這裏不妥當,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一個個眼睛裏都是非議,就算不用張口,武曌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武曌低聲說:“皇上,我坐這裏,怕是不妥。”
水溶伸手拉着她,不讓她離開,說:“坐這裏。”
此時的水溶竟然有兩三分的威嚴勁兒,硬拉着武曌坐下來,大臣們看到皇後娘娘坐下來,更是議論紛紛,都小聲的談論起來。
這會子就有人站出來說:“皇上,皇後娘娘乃是後宮女眷,就算是一國/之/母,也不便參與這種國/家大事兒,尤其……尤其還是與皇上分坐龍椅,皇上,請三思啊!”
有人站出來說話,就有人站出來力挺,說:“正是啊,皇上,皇後娘娘雖然尊貴,但是如今皇上要與下官們商討國/家大事,皇後娘娘怎可參政?”
“是啊!”
“還坐了龍椅。”
“成何體統?”
武曌聽到旁邊有人小聲的議論着,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武曌低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那面兒水溶就說:“朕抱恙的這些日子,都是皇后在身邊照顧伏侍,奪回採薇島的計策,也是皇后出謀劃策,如今朕好了,你們卻要朕做忘恩負義之人?”
大臣們一時有些語塞,又有人說:“但是皇上,皇後娘娘終歸是女眷,這樣豈不是……”
水溶抬起手來,制止了眾人的話頭兒,說:“如今大敵當前,羅水國的人直闖邊城,燒殺搶掠,殘/害百/姓,我等卻在談論女子到底可以不可以參政的問題?”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不是想要討論女子可以不可以參政的問題,而是想要制止林氏外戚,在他們眼裏,林家正在迅速壯/大,武曌是林如海的女兒,已經做了一國/之/母,林如海又是正三品的督查,雖然官/位不如一二品高,但是實權很大,又嫉惡如仇,鐵面無私,很多人都有所忌憚。
若是讓武曌開始着手朝政,他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水溶的態度很強/硬,那些個大臣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開始討論起羅水國的事情,又有人話里話外的責怪武曌,責怪她派了一個不會打仗的賈芸跟隨隊伍,成了累贅,這會子就被人俘虜了,還要大家想辦法營救。
有人乾脆說:“賈大人雖然是國之棟樑,但是若是因為一個賈大人,就要放棄對羅水國的進攻,實在……實在不划算,因此下官以為……當舍則舍。”
有人要放棄賈芸,不考慮和談營救賈芸的事情,繼續和羅水國作戰,反正羅水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樣下去,最多也就僵持三個月,很快羅水國就會被滅。
有人也對這個說法非常不敢苟同,說:“皇上,賈大人乃是國之棟樑,若是皇上這般放棄了賈大人,朝中臣子們會如何看待?豈不是要寒了臣子之心么?往後里,還有誰敢給皇上賣命呢?”
兩邊的人誰也不退讓,開始唇槍舌劍起來,一方覺得滅掉羅水國為上,不該考慮營救,另外一邊覺得,如果不考慮營救,以後就沒人敢給皇上賣命了。
水溶臉色難看,看着朝臣們,那些大臣們就差上手打架了。
水溶臉色不好看,由得他們說了一會子,大臣們這才發現,皇上看起來十分氣怒,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德行,都噤聲不敢說話了。
武曌一直沒有言語,水溶便說:“皇后可有看法?”
眾人立刻看向武曌,都覺得武曌肯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會子要是她說不出來,那就太好了,正好找到了岔子揪着武曌不放。
武曌則是淡淡的說:“如今城門領被賄/賂,我/國邊城已經開了一個口子,若是羅水國的人利/用這個開口,集中兵力,強攻猛擊,那麼我/朝的疆土,肯定會從中破開,再加之南面有許多不服管/教的蠻夷,羅水國的人會不會集結他們一起,反/動朝/廷呢?”
她這麼一說,眾人都頓時都慌了起來,有人說:“對,如今之計,該當抵/抗羅水國,賈大人的事情,肯定要先放一放了。”
武曌聽到這裏,卻笑了起來,說:“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眾人狐疑的看向武曌,武曌又說:“各位大人想想看,賈芸雖然不是什麼將才人物,但是他是工部尚書,一個尚書,他心裏揣着多少我/國的江山社/稷?恐怕我/國的水力、建設全都在他的心裏,如果羅水國的人利/用這一點,我們該如何是好?”
她說著,幽幽的看向在場的人,淡淡的說:“我知道,很多大人都想要趁這個時機,清除異己,尋思着,借刀殺/人是最好的法子了,羅水國的人願意代勞,殺了賈芸,這從一品的工部尚書位置,豈不就空缺出來了?又是個頂肥的空缺可以彌補……”
她說到這裏,冷聲說:“好糊塗!”
眾人被她說中了心事,也不敢應聲,武曌則是冷聲說:“如今大敵當前,工部尚書深知我/朝各種建設,若是我們不想方設法營救工部尚書,那麼羅水國的人隨便利/用一點子,豈不是想炸我們的橋,就炸我們的橋,想拆我的城,就拆我們的城了?往後將後患無窮!”
朝臣聽到這裏,都垂着頭,不敢再說話了。
水溶則是頓了頓,說:“皇后說的極是,工部尚書的事情,沒有第二種打算,必須營救。”
他說著,又說:“高將軍。”
高將軍趕緊出列,拜下說:“卑將在。”
水溶說:“朕令你帶兵前往,提出與羅水國和談。”
高將軍立刻說:“是,卑將領旨!”
和談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這次肯定要和羅水國和談,只是不知道羅水國/會趁機開什麼樣的條件了。
高將軍的隊伍很快啟程了,不敢耽誤。
武曌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顯,如今算一算,再有不久,也就到了臨盆的日子了,水溶怕武曌累壞了,不想讓她太忙,可是如今賈芸生死未卜,武曌自然清閑不下來。
自從那日裏武曌跟隨水溶去了廷議,之後五日的朝議,水溶也會帶着武曌,而且不給武曌安置鳳坐,直接坐在自己的龍椅上,每次都如此,第一次朝臣們會非議一陣子,時間久了,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這日裏水溶又早早起了,武曌躺在床/上,眯了眯眼睛,感覺上朝也很累,尤其是懷着身/子還要上朝,那就更是累了,水溶已經穿戴整齊,說:“起得來么?若是起不來,今日朕一個人去?”
武曌自然不想錯失這種良機,便搖頭說:“馬上起來了。”
水溶趕緊過來伏侍着武曌,兩個人整理好,這才攜手從內殿走出來,朝臣們已經列好班,站成兩列,見到皇上和皇後娘娘,跪下山呼萬/歲。
水溶扶着武曌之坐下來,說:“可有要事啟奏?”
那面子兵部尚書很快出列,說:“啟稟皇上,就在剛剛……高將軍令人送軍報回來了。”
水溶一聽,肯定是賈芸有關的事情,立刻說:“和談的事情如何?”
兵部尚書臉上有些不好看,遲疑了一下子,將奏本呈上,小太監恭敬的擎着,拿過去交給皇上。
水溶接過來,展開奏本,與武曌一同看,頓時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高將軍回稟,羅水國的人拒絕和談,拒不交出工部尚書賈芸。
水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就聽到“踏踏踏”的聲音,衛若蘭從外面趕進來,趕緊跪在地上,說:“皇上,軍機急報!”
小太監跑下來,把軍報擎着,又走回台上,竟然又是高將軍的急報,前後腳的捎了過來。
水溶拆開一看,上面是高將軍的親筆手書,說羅水國的人拒絕和談,隊伍準備撤退回來,就在撤退的途中,竟然遭遇埋伏,橋樑被炸,糧車從橋上跌落,損失了四車糧食,並且有羅水國的伏兵衝出。
武曌眯了眯眼睛,羅水國的兵馬伏擊了高將軍的軍/隊,不止如此,他們竟然還能找准高將軍撤兵的路線,而且斷掉了糧車。
所幸軍/隊裏沒有什麼人員傷亡,只是糧草損失了一些。
水溶看到這軍報,臉色更是難看,已經陰霾到了極點,羅水國的人不知好歹,而且還得寸進尺,竟然炸毀了他們的橋樑,這簡直就是挑釁示/威。
武曌蹙了蹙眉,似乎若有所思,這個時候,就聽到“踏踏踏”的聲音,馮清軒又從外面沖了進來,看起來十分緊急,他大步踏上殿來,說:“陛下,高將軍急報!”
高將軍前後腳的,一連發了三個急報,第一次是和談失敗,第二次是兵馬被伏擊,不知道這第三次又是什麼。
水溶沉着聲音,說:“呈上來。”
小太監趕緊把急報呈上來,水溶展開軍報,頓時一口氣衝上來,眯了眯眼睛。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若說方才皇上的臉色已經陰霾到了極點,此時就不知道有多怕人了,朝臣們從沒見過,只是心裏都有些哆嗦。
武曌伸手拿過急報,低頭看了一眼,上面又是高將軍的親筆手書,赫然寫着……
工部尚書賈芸,已經投敵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