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回京

15.回京

林如海聽北靜郡王這麼說,當即非常高興,為的什麼?因為林如海心裏也跟明/鏡兒似的,之前女兒就說了,姥姥家待她一般,雖然她姥姥口/中疼愛的跟什麼似的,但是家大族大的,又不同姓,難免受委屈。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女兒得罪了璉大/爺,若是讓女兒同璉大/爺一路回京/城去,林如海是萬萬不同意的,恐怕女兒有個好歹。

如今北靜郡王主動提出一道走,林如海高興的不行,連忙就要跪下,北靜郡王伸手扶住林如海,笑着說:“林老/爺太見外了,小王在您府上白吃白住三個月,林老/爺一點兒不曾刻薄刁/難,合該小王謝林老/爺的,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林如海又一連串的謝過北靜郡王,之後就準備送北靜郡王和武曌離開揚州了。

北靜郡王很快就離開,準備啟程的事情,如今已經將近臘月,也該快馬加鞭的回去,畢竟北靜郡王是皇族,將近年關,禮數非常多。

北靜郡王前腳離開,林如海還在看北靜郡王的背影,似乎怎麼看怎麼愛見。

武曌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說:“父親。”

林如海還拉着武曌,嘆息的說:“你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王爺,這般謙和有禮,毫無官架子,真真兒神仙一般的人物兒罷?”

武曌一笑,說:“父親,您都說了,怎麼可能有王爺這般謙和有禮,又毫無官架子呢?”

林如海看了一眼武曌,武曌十分通透的說:“怕這就是官架子,只是郡王的官架子,比一般人都耐看罷了。”

林如海略有所悟的想了想,嘆息說:“能做到這樣的,也是難得。”

武曌說:“父親,女兒過些天就要返京去了,您還在說什麼郡王?”

林如海這才一拍手,說:“對對對,女兒,回去千萬別受委屈。”

武曌看着林如海那如夢大醒的樣子,也不知是笑好,還是怪好,頓時十分無奈。

兩天之後,林如海就要送武曌和北靜郡王啟程了,起初賈璉聽說他們要回京的時候,還高興了一下,畢竟林妹妹一個女兒家,離開了林府,沒人給她撐腰,看看半路上怎麼死的。

賈璉也想要破釜沉舟一把,不然若是自己和多姑娘亂搞的事情被王熙鳳和賈母知道,那還了得,再加上那邊謀害林如海的事情也曝光了,真真是禍不單行。

只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北靜郡王竟然好雅興的要和他們同路,這樣一來,賈璉根本沒機會下手。

兩日後,武曌已經準備妥當,因為已經是十一月底,天氣寒冷的厲害,如今回京,可能比這邊兒還要寒冷,武曌是羸弱的身/子骨,根本受不得寒,紫鵑給她披着厚厚的披風,攏的嚴嚴實實,兩個丫頭扶着武曌,這才從林府中/出來,準備上轎,走一段之後登船。

因着有北靜郡王同行,所以林如海一直送行到登船,武曌從轎子裏下來,就看到北靜郡王一身銀白/帶毛披風,正在馬下和林如海說話呢。

林如海雖然不方便託付郡王,但是他素來知道女兒身/子骨兒弱,因此也沒有旁的辦法,只好勞累郡王一回,多照顧着。

北靜郡王十分謙和的答應了,看了一眼武曌,知道這父女倆臨別之時肯定有很多體己話兒想說,便轉頭進了船艙。

那邊北靜郡王離開,武曌就走過來,林如海十分心疼,不想讓女兒離開,但也沒什麼辦法,便說:“你去姥姥家,好生住着,若有什麼委屈,你教人捎信給我,知道么?”

武曌點頭說:“父親,萬勿掛心,女兒好得很,不需要父親操心,別累壞了身/子。”

林如海見女兒如此懂事,更是心裏又酸又欣慰的,嘆氣說:“雖是郡王說,指日就能調回京/城,只是……只是這時日,還不知道是哪天,況且聖上下令,這一來一回,還要收拾交接,然後赴任……唉,恐怕一年光景就去了。”

武曌笑了笑,說:“父親安心,不過是一年光景,這五六年不都過去了?”

武曌心裏也算過,雖是郡王說林如海調任京/城八/九不離十,只是不知什麼光景,下旨、交接、赴任,這一系列事兒下來,恐怕要是一年半載的,因此武曌心裏也不急,回去之後沒有必要立刻辭了賈府,等皇上下旨之後,再辭了賈府,這其中/日子的空檔,就慢慢的置辦田產才是正經事兒。

林如海聽她這麼說,又嘆氣說:“讓你受委屈了。”

武曌搖頭說:“父親,天氣寒,快回去罷,女兒也登船了。”

林如海十分不舍,見武曌回頭往船上去,他還伸着脖子仔細的看,直到聽到“豁朗”一聲,船帘子放下來,遮擋住了武曌的身影,這才搖頭嘆息的收回目光來。

武曌坐在船艙中,北靜郡王就在旁邊,那邊賈璉進來,看了一眼,也不敢造次,就轉頭躲得遠遠的。

因為北靜郡王一路隨行,所以賈璉根本找不到契機,是在船上還鬧肚子,覺得特別不得勁兒,臉色很是難看,而旁人和他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事兒。

賈璉不疑有他,根本不知武曌已經收/買了多姑娘兒,多姑娘的丈夫是個廚子,她除了針黹活計,下廚的手藝也是極好的,因此嘗嘗幫襯着做些吃食。

武曌知道賈璉那些心思,因此不想讓他在船上安生,就讓多姑娘給他加些小料兒,果然是頂用的,而且十分好用。

這日已經是臘月初二的夜裏,因着賈璉一路上折騰,他們回來的時候晚了時辰,正好是夜裏頭,差不多三更才到了渡口,棄船登岸,然後匆匆坐轎坐馬往賈府趕。

北靜郡王和他們上岸之後就不同路了,不過因着天色很黑,所以北靜郡王不放心武曌這樣的姑娘家,便說:“天色陰鬱,小王送一送姑娘。”

武曌知道賈璉心中有歪歪道子,就沒有推辭,笑着說:“實在勞煩郡王了。”

北靜郡王笑了笑,謙和的說:“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那邊賈璉越看越覺得武曌和北靜郡王有點什麼,心裏記恨,但是萬不敢發作,只能作罷。

武曌上了轎子,北靜郡王騎馬護在旁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賈府而去。

賈府安排了人過來接武曌,只是走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人,北靜郡王一直送到了賈府門口,這才看到榮府和寧府兩邊大門洞/開,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亂糟糟的一片,燈籠連成了一片,銀光點點的,好是壯觀。

武曌也有些奇怪,打起帘子走出來。

因着外面混亂,好些人走來走去的,打眼一看,好傢夥,“賈珩、賈珖、賈琛、賈瓊、賈璘、賈薔、賈菖、賈菱、賈芸、賈芹、賈蓁、賈萍、賈藻、賈蘅、賈芬、賈芳、賈蘭、賈菌、賈芝”……只要是姓賈的恐怕都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聚眾鬧/事呢,尤其還是大半夜。

武曌正納悶,就見有被丫鬟婆子簇擁着,眾星捧月一樣,匆匆從榮府大門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賈寶玉!

賈寶玉匆忙整理着衣裳,頭上的冠都是歪的,不止如此,他臉色蠟白如紙,嘴角上竟然還掛着血跡。

賈寶玉衝出來,險些被門檻絆倒,旁邊心肝肉跳的叫着,趕緊扶起賈寶玉,賈寶玉十分狼狽,“登登登”跑下榮府大門台階,不知去什麼地方,正跑着,竟然撞見了武曌。

賈寶玉三個月不曾見過林妹妹了,這一看,頓時一眼都看痴了,林妹妹肩上披着帶毛的披風,一圈兒的白毛,襯托着粉雕玉琢一般的臉頰,因着天氣冷,雙頰凍得微微殷/紅,朱/唇不點自紅,嬌潤猶如胭脂,大老遠竟能聞到一股女兒的體/香,讓賈寶玉頓時魂牽夢繞,酥了半邊兒。

賈寶玉一見林妹妹,立刻衝過來,連旁邊的北靜郡王都沒看見,就要去抓武曌的手。

武曌知他揩油的臭毛病,但凡見着個年輕的女子,就要衝過去拉手,撫/摸脖頸,有的還要吃女子嘴上的胭脂。

武曌倒是奇了怪的,賈寶玉一向說女兒是水做的,一併遷就着女兒,只是見到了老女兒就不這麼著了,看他天天兒的和屋裏的婆子掐的,簡直天昏地暗。

武曌見他衝過來,就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沒有讓賈寶玉揩油,賈寶玉沒抓着武曌,這才一唬,竟看到了北靜郡王,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請安。

北靜郡王笑了笑,說:“不必多禮了。”

賈寶玉站起來,這一看,看這北靜郡王竟然又看呆了,不為別的,只是他見過兩次北靜郡王,而北靜郡王竟一次比一次出塵,第一次是壽宴上,北靜郡王一臉恬淡雅緻,如今是在路上,北靜郡王風塵僕僕的,但是竟沒有半分狼狽之相。

賈寶玉這麼一對比,頓時覺得自己羞於見人,真真兒給比了下去,猶如泥沼一般。

武曌見他那呆樣兒,也不知府上怎麼養的,竟然給捧成了半個殘廢,怕他衝撞了郡王,便岔開話題說:“今兒這麼熱鬧,怎麼回事兒?”

賈寶玉如/夢/初/醒,頓時那痴痴的表情就破裂了,竟然“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旁邊跟着的小廝茗煙連忙說:“姑娘,快別提了,東面兒的蓉大/奶奶,剛剛沒了,爺們兒這是要去看看呢!”

武曌一聽,頓時想起自己在虛境中看到的,原來是東面兒賈蓉的媳婦,也就是那秦可卿沒了,她去了一趟揚州,險些把這事兒忘了。

武曌走的時候,秦可卿就已經病危了,能撐到這時候,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東府的大老/爺,也就是秦可卿的公公賈珍愛見她,給秦可卿吃了無數的珍貴藥材,一直吊著性命,只是怎麼著,還是被閻/王給收了去。

方才賈寶玉聽到有人說秦可卿沒了,又因着他在夢中曾和風/流多/情的秦可卿意/淫了一番,所以十分悲痛,竟然頓時吐血了,吵着鬧着非要來看。

武曌心中跟明/鏡兒一樣,什麼都清楚,這大門大戶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本是她這樣的外人不知道的,但是誰讓武曌並不是林黛玉,只是頂了這個殼子。

她在上陽宮病危的時候,在虛境中早就觀摩了一遍這荒唐的大家族,雖然記不太清楚,但是有些實在荒唐的事情,還是記得的。

就例如秦可卿。

秦可卿是賈珍的兒/媳/婦,賈蓉的原配夫人,因為長得漂亮,知禮識度,進來賈府之後,如魚得水,地位甚至比賈珍的妻子尤氏還高,公公十分愛見這個兒/媳/婦,怎麼看怎麼好,為的什麼?

當然是因為秦可卿風/流多/情了。

秦可卿和他公公賈珍,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兩個人經常去那沒人的天香樓私會,天香樓這地方只是逢年過節才用,擺個戲檯子之類的,也是偏僻,一直都沒人發現,也是因為秦可卿和賈珍關係不一般,賈珍又是賈府的現任族長,所以今兒才來了這麼多哀悼的賈家人。

後來秦可卿得了重病,很多大夫不敢說,其實是淫病,身/子虛弱。

賈寶玉吵着要去東面寧府看看,武曌本不想去,關她什麼事兒?她現在只想置辦宅子,等林如海到京/城來,好有個歇腳的地方。

不過賈寶玉不放開她,非要拉着她去寧府一併看看,還哭着說:“好妹妹,那秦氏,素來是個好的,又溫柔,還知冷知熱兒,如今突然沒了,你就不傷心嗎?隨我去看看罷!”

武曌本是個冷心的人,再者說了,自己與秦可卿,也沒爬灰,也沒意/淫的,根本沒什麼交集,自然不傷心了。

他們正說著話,那邊東府裏面兒,突然來了個醉漢,醉醺醺身上還散發著惡臭,嘴裏嚷着:“爬灰爬灰,當誰不知道?,整日裏偷狗摸雞的!你們對得起太爺么?太爺九死一生掙下來的家業,就是惹你們這般糟蹋的?!”

“這該死的焦大!”

“誰把這醉鬼放出來的?誰又惹着他了?”

“快拉走,快拉走!沒看郡王在這兒呢么!?”

寧府門口的小廝頓時唬的像是炸毛的鵪鶉一樣,全都衝過去,一把抓/住那醉漢一般的老頭兒,老頭兒白髮蒼蒼,卻是身強體壯,幾乎是擒他不住,好幾個壯漢扭着,才給扭進了寧府裏頭。

武曌剛才不願意去寧府,因為不幹/她的事兒,不過如今看到那罵人的焦大,頓時眼眸一動,若說這寧府上,什麼太太老/爺的,給武曌的印象都不深,因為不是吃喝,就是嫖賭,而唯獨這個叫做焦大的下人,給武曌的印象很深。

武曌記得自己在幻境中看到過焦大,只是匆匆一瞥,焦大也是這樣罵人,不過是在罵秦可卿和王熙鳳,“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唬的下人們將焦大抓起來,塞了一嘴糞便堵上。

卻說焦大是什麼人?那是從小跟着寧國公當兵的人,在絕境中,還將寧公從死人堆里背出來,沒有水喝,給寧公喝水,自己就喝馬尿,忠心耿耿的老家將了,但是賈府偏偏是忘本的,到了如今,焦大連個下人都不如,天天醉生夢死,家裏頭的主/子,沒有把他當人看的。

武曌當了十五年的女皇,自然是愛惜人才的,看到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不痛/心/疾/首?

武曌眼眸一動,看着焦大被拉進東府,當即就改口說:“那我也去看看就是了。”

她說著,連忙對北靜郡王說:“讓郡王見笑了,多謝郡王一路照顧。”

北靜郡王聽武曌這話,就知道她下了逐客令,當即笑了笑,說:“姑娘言重了。”

說著一拱手,自己跨上馬背,披風發出“嘩!”一聲,那動作凌厲瀟洒,彷彿行雲流水,又對武曌一拱手,這才調轉馬頭,帶着從者風一般的離開了。

武曌等他離開,就準備進寧府了,一轉頭,那面賈寶玉卻一臉獃獃的樣兒,還看着北靜郡王的背影兒。

武曌說:“怎麼的?不去東府了?”

賈寶玉連忙省過來,說:“去!當然去!”

他說著,突然期期艾艾的說:“好妹妹,你說……我與那北靜郡王,誰更好一些?”

武曌聽了一笑,賈寶玉險些被林妹妹的笑容晃瞎了眼睛,那堪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簡直是傾國傾城,賈寶玉頓時身/子都要酥爛了,恨不得癱在地上!

就聽武曌幽幽的說:“何必這般比呢?平白自討了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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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穿成林妹妹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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