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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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都是趕了幾天路的,吃晚飯順道給陶澤安留一份在桌上后,眾人都倒頭睡了。
既然這樣,陶澤安也不急着出去了,先將那種下后瘋長的十幾種藥草收了一遍,又種下些今天賣出去的補充一下,然後開始用意念收拾今天買回來的東西。
雖不明緣由,但練習以意念操控空間內的物品一事對自己非常有好處,陶澤安還是能切切實實感受到的。不斷變敏銳的五感、似乎增強了一些的記憶力都可以作為證明,連身在空間時對外界的感知力,都是從一開始的模模糊糊到現在的越來越清晰的。
他不可能永遠都像今天這樣,賣個草藥還得遮遮掩掩的,那就只能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強。
但今天買的這一堆東西有大有小、材質不同,操控起來顯然比小石塊困難。陶澤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搬動了一些小東西,還非常不穩當,浮起來時搖搖晃晃,經常在半道上就掉落下來。他也不着急,盤腿坐在一個軟墊上,一邊以曾經接觸過的導引之法調整呼吸凝神靜氣,一邊專註將東西再次“牽動”起來。
小包的鹽驚險地放到了新買的置物架上,一包八角啪嗒落到了地上,散了一地,又一點點浮起,聚在了一起,連同摔破的紙包向置物架飄去……陶澤安的額角沁出了點點汗珠,太陽穴突突地跳,明明沒有任何劇烈的運動,整個人卻彷彿正在進行一場長跑,累得要命。他咬咬牙,繼續對準了方才購物和裝小白狗的那個小布袋,打算憑空將它疊起來。
他自覺進度有點慢,明明是自己的地盤,這麼些天了卻還只能擺弄些小物件,於是盯緊了那布袋死磕,沒看到封欽眼中流露出的一點詫異。
封欽實在有些摸不準這個人類的底了。
說他是個普通人吧,他偏偏坐擁着一個放眼整個修真界估計都獨一無二的空間,裏頭這濃郁又清靈無比的清氣,簡直像上古傳說中的混沌之氣。還會些簡單的呼吸吐納之法,神識增強的速度更是快到讓人吃驚——明明上次把自己從空間挪到外頭都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已經可以在空間內移物了。
這兩者可不是一個概念,主人的意志是聯繫芥子空間與外界的紐帶,收納和取出東西只要意念足夠集中就行,但空間內移物,卻是實打實需要神識強大的。
封欽偏了偏腦袋,看到隨着陶澤安額角的汗越來越密,一絲極淡極淡的、幾不可查的霧氣從外頭晃晃悠悠地飄進來,緩緩從他頭頂的百會穴注入,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隨即又抖抖耳朵,不怎麼在意地想,可要說這是一個有某種奇遇的散修,陶澤安的表現又實在不合格了。不論任何一種傳承,一定會強調人修與妖修的勢不兩立,在修為不夠時,最好連性格溫順的靈獸都不要養,免得鎮壓不住。
“妖獸來了”可是一句能止小兒夜啼的恐嚇語,凡人對此更是怕得要命,除了一知半解想炫耀不要命的小胖墩徐錦,封欽還真沒見到過陶澤安這麼淡定的。
還有那莫名其妙的契約……封欽頭大地想,算了,先看看再說吧。
摸不準陶澤安的路數,又難得遇到這麼純粹的靈氣,封欽半合上眼,打算先修鍊一番再說。只是要剋制一點,免得被這人看出什麼來。
這時,啪地一聲,有東西落在了地上。
封欽眯着眼睛看去,卻是自己從徐家人那兒叼來的玉盒。當時是感應到裏頭有點靈氣,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小胖墩他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得有出點血的覺悟,後來又是跟布袋作鬥爭又是吃東西的,倒是把這茬放腦後了,直到現在,陶澤安將袋子懸空又顛倒,它才掉了出來。
“咦?”陶澤安也有些意外,暫時起了身,走過去撿起玉盒,打開一看,只見裏頭放着兩朵小小的……蘑菇,以及一個紙包。
這蘑菇長得極其袖珍,長的那朵也不過一截小拇指那麼長,半圓形的小傘蓋,上頭還有絲絲紋路,看起來挺可愛。最特別的是,它們通體瑩白如玉,薄薄的傘蓋邊緣近乎半透明,看起來又精緻又脆弱。
陶澤安覺着這小蘑菇的模樣有幾分眼熟,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喚了蘿蔔過來:“你認識這是什麼不?”
蘿蔔吧嗒吧嗒跑過來,漫不經心地瞧上一眼,然後睜大了眼睛:“玉靈芝啊!竟然是玉靈芝,我在雁鳴山上好多年沒見過了!”
被他這麼一說,陶澤安頓時想起來了:怪不得看着這麼眼熟,可不就是靈芝的模樣么?只是太小了些,又不是普通靈芝的紅褐色,一時沒反應過來。玉靈芝……這名字聽起來也耳熟,應當在哪裏看到過,而且是最近的事。
陶澤安跑到木台前,取下《靈草集》,唰唰唰翻了一會兒,終於知道了這東西的珍貴性。
在這個世界,人有仙凡之別,草木也是有的。普通人即使挖到了靈草也使用不了,否則反會被太過充沛的靈氣所傷,而修士若受了傷,尋常的草藥於他們則是無效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麼一些草藥,是普通人服食有延年益壽甚至起死回生之能,修真者服食也大有裨益的,不過人蔘、靈芝、首烏、雪蓮等寥寥幾種。不但是滋補佳品,更因為其靈氣濃郁又溫和,是不少救命之葯的引子。
再者,也不是所有的人蔘、靈芝、首烏、雪蓮都有這功效,人蔘得千年以上,首烏得天生人形,雪蓮得是開在極特殊的時間,而靈芝,則是特指這玉靈芝。眼下這兩朵是初生沒多久,若是在空間種上一些時候,長大一些,絕對是修真界也難尋的異寶。
“寶貝啊寶貝!”陶澤安兩眼放光,想到白天那百兩黃金一株的靈草,就覺得手上捧了一大堆黃金。
連蘿蔔都被玉靈芝散發出的柔和氣息吸引,一反平時對草藥們的嫌棄,巴巴地問:“可以由我來養它們嗎?”
陶澤安把玉靈芝遞給他,又一把拎住轉身就想走的心急小蘿蔔:“再幫我看看這紙包里是什麼種子?”
蘿蔔急急拍開他的手,不在意地瞄一眼:“應該是某些靈草吧……哎呀你放開我,我要趕緊種下玉靈芝!”
普通的靈草稟的是五行之氣,都有所偏向,他才不稀罕呢,他和玉靈芝這種稟天地清氣的才叫難得!
但陶澤安這個“俗人”顯然已經喜出望外了,這紙包中足有十幾樣不同的種子,也就意味着十幾種不同的靈草!他正發愁弄靈草太困難呢,找起來太難,買起來太貴,現在簡直天降一筆橫財。
一時間喜得在空間裏轉圈圈,轉着轉着又想起了什麼,衝到封欽的窩前頭,一把將那淺口木盆整個抱了起來,封欽警惕地盯着這個因為一點種子就失去理智的傢伙時,就看到那白白凈凈的小臉越來越近,下一瞬,對方的額頭就在自己腦門上親熱地蹭了蹭。
封欽身上的毛差點炸起來,這人類要不要這麼自來熟?
然後,他就聽到陶澤安喜滋滋地宣佈:“你也實在太給力了吧?!以前只聽過招財貓,我看狗狗也也不差嘛,要不就叫你招財吧!”
封·招財·欽:“……”
忍無可忍,前爪伸出,一爪懟在了那張傻樂的臉上。
“哎呀別動,你的後腿還沒好呢,”陶澤安把小白狗的爪子塞回小棉襖底下,看小狗的臉色更臭了一點,有些疑惑,“哎?難不成你還能聽懂?不是說妖獸小時候就比普通獸類聰明一點么?招財,招財?咦,真的有反應,不喜歡么?那叫旺財?”
封欽:“……”
雖然理智告訴他,在修為沒恢復的情況下,裝得越普通越好,但給堂堂妖王起名旺財什麼的……
陶澤安在小白狗威脅的嗚嗚聲中,將小窩放回地上:“既然招財,旺財,二哈你都不喜歡,那就叫薩摩吧,大名薩摩,小名招財。”
小白狗傷還沒好,就不逗它了,陶澤安轉頭拿起紙包,興沖沖地跑去種靈草了。他倒沒太在意狗狗的反應,畢竟剛被人虐待過,估計對人的靠近有抵觸心理,要一點點慢慢接觸才行,這不,一放下它就不叫喚了。
完全不知道封欽在他身後,把“薩摩”二字掰開了揉碎了細細琢磨了一遍,嗯,不似“招財”“旺財”那麼俗,也不像“二哈”那樣雖然乍一聽沒什麼但總覺得怪怪的,薩和摩二字本身時髦值挺高,合在一起也不難聽,那就姑且不咬死這不知死活的人類了。
反正也不能告訴他自己真名。
一人一狼就這麼愉快地達成了協定……
人逢喜事精神爽,陶澤安把種子挨着靈火金鐘種下后,又坐回去練習了大半夜移物,這才聽到外頭隱隱有了動靜。伸了個懶腰,竟也不覺得太累,跟小白狗打了個招呼:“招財,早!”
惹來對方一記眼刀。
又跟蘿蔔告別:“我先出去了啊,稍微幫忙照顧着一點招……薩摩,薩摩行了吧?”
“等一下!”這回蘿蔔沒有睡過去,急急忙忙地蹦了過來,一把抱住陶澤安的腿,緊張得結結巴巴,“我我我我特別好奇外頭的樣子,能帶我出去看看嗎?”
他吃飽喝足又種完玉靈芝,無聊之下,終於又意識到空間住了只不定時炸.彈般的狼妖,又不敢在對方的死亡威脅下開口,絞盡腦汁想了大半夜,終於想出一個“絕妙主意”,求陶澤安帶他去外頭,出去了再說什麼這狼妖總不知道了吧?也拿他沒轍了吧?
看着人蔘精那一臉“我真聰明”“我要搞大事”的模樣,封欽嗤了一聲。這點小九九,難道他真情實感覺得自己看不出來?
瞪了他一眼,卻發現這小人蔘精身子抖了抖,愣是抱住陶澤安的腿沒鬆開。
封欽默了一下,經過一晚上,他恢復的靈力教訓一下這人蔘精沒問題,可對能自由出入空間的陶澤安……還真沒轍。徐家那一大群人還在附近,不能被陶澤安再次扔出去,也不能當陶澤安的面毆打小人蔘精。
那麼……
他的前爪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湛藍色的眼裏有糾結有憤憤,最後……默默地爬出窩,默默地爬到了陶澤安身邊,伸爪,默默地抱住了他的另一隻腳。
狠狠瞪一眼可惡的人蔘精:來啊,那就兩個一起出去啊,若是到了外頭敢亂說,看我不咬死你。
目瞪口呆的蘿蔔:“……”
倒是其他幾人爬山的年頭不夠長,還沒有這種“一輩子遇到一次,馬上閉眼都值了”的情結,激動歸激動,到底沒這麼失態。見狀哪敢再讓梁大爺上?連忙七手八腳地按住了。
梁二叔在腋下結結實實地扎了兩圈麻繩,小心地捧着《靈草集》爬到另一邊,上下左右仔細對比了一番,滿臉喜色地爬回來宣告:“沒錯,就是它了!”
幾人自然又是一陣歡呼。
連陶澤安都起了幾分好奇心,等着見識見識這靈草到底是啥神奇法。可惜梁大爺的《靈草集》裏頭只有圖和名稱,其他性狀效用之類的介紹竟是半字也無,想稍微多了解一點都不行,想來也屬於修真者們秘而不宣的內容。
梁大爺傻樂了一會兒,激動得兩頰通紅,說話中氣都足了些,開始組織幾人挖掘。大凡靈草據說都紮根極深,需要小心判斷其根系走向,不能傷到一丁點。在場的人誰也沒有過挖取的經驗,便只能靠資格最老的梁老來勉強判斷了。
兩個壯勞力身上都綁了繩子,一點點小心地清理從這側小平台到那邊陡峭山崖間的雜草和灌木。靈火金鐘在那側的懸崖下,還要留神別鬆動了什麼大石頭滾落下去把這難得的靈草砸扁。
陶澤安和梁峰則在不那麼危險處幫着清理往年積累的厚厚枯草,梁大爺不讓他們用工具,說是不知這靈草的根是向上還是向下長,也不知深淺,萬一鐵器弄斷了根可沒地兒哭去。
兩人本還有些好笑,覺得老爺子太激動了有些小題大做,這兒離靈火金鐘的位置也實在太遠了。哪知不一會兒,梁二叔那頭驚呼了一聲。
卻是扒開枯草后,那邊山崖上發現了一條極深極長的裂縫,黑黝黝的一隻延伸到懸崖下邊,裏頭蜿蜒着一條長長的、白里透點金紅色的根,頑強地探出頭來,還真的扎到了這邊的土裏。
梁老爺子得意地睨了兩個小年輕一眼:“怎麼著?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那點小心思?這下服氣了吧!這種可遇不可求的靈物啊,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而且他也不是瞎小心,這靈草的生長向來極其霸道,紮根在哪兒,那是附近所有的水土都集中供給它了,別的吃肥的草木都長不了。昨天他就疑惑這片寶地兒怎麼不出藥材,今天就有了這麼大一個驚喜,興奮過後便隱隱有種直覺:這靈火金鐘怕是紮根在這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