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大快人心
此為防盜章。最低30%比例。防盜時間6小時。華白雪猛然扭頭瞪眼,這人怎麼胡說八道!蕭音只有一個表妹,那就是她!
蕭音側首向後瞥了一眼,那謊稱表妹的小姑娘咧嘴笑:“表姐好。”
……
繼續。
“……我是蕭大佬的三表妹,嘿嘿。”
“……我是四表妹,哈哈!”
“大家好,我叫杜菲菲,從今天起,蕭大佬就是我親姐!”這個就很表臉了哈。
華白雪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鬱悶的,滿臉不高興。
蕭音倒是笑成了月牙眼,可惜劉海擋着,沒人能看見這兩彎藍眼皮月牙。
也有創新的:“很高興與蕭同學相處,我叫老同學。”
全班鬨笑。
小同學,老同學!哈哈哈!
班主任滿臉無奈,拍講桌:“好啦,你們正經一點做自我介紹。”
下一個:“我叫魯芬,年齡比大家長兩歲,也不好當蕭同學的表妹。大家好,我是蕭妹妹的老表姐。”
“哈哈哈哈!”
終於出現了一個表姐!
教室里,一個個笑得是前仰後合。在蕭音之前作介紹的女生們紛紛抗議,強烈向班主任要求重新做自我介紹,她們也要當表妹!
於是,一節課下來,除了真表妹華白雪外,蕭音總共多了四十三個表姐妹。
真是家族昌盛,人口繁榮。
課間休息時,蕭音很是不解而又好奇地參與了女生結伴上廁所的行動。
只是從其他班級門口經過時,仍然不可避免地要接受許多異樣目光的關照。
高二N班的女生一進衛生間,衛生間就被高二N班承包了。
隔間裏嘰嘰喳喳不停,蕭音在外面洗臉,將臉上亂七八糟的妝容清洗乾淨。
來到學校,才確定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打扮的人類存在的。
原主的皮膚因為劣質化妝品的污染,膚質粗糙,膚色暗黃,還長了不少的痘痘。但年齡小,底子尚好,還有救。
藉著洗臉的工夫,蕭音抽取些許能動用的靈氣,疏通緩解着面部的氣血,着重在生長有痘痘的地方進行滋養凈化。
等華白雪要洗手時,看見了洗乾淨臉的蕭音,竟一時怔住了,定在原地,瞪大雙眼。
“你!”
總是遮擋視線的前頭簾讓蕭音很是惱火,所幸將本是綁着馬尾的發圈取下,改為將長長的劉海斜扎了起來。
正撥弄着披散了一頭、宛若泡麵般的髮絲,從鏡子中看到身旁表妹的驚愕神情,蕭音斜眸懶懶看去,聲音很放鬆舒緩:“怎麼了?”
餘音悠悠。
華白雪突然捂住胸口,小退了半步。
七班班主任梁老師的臉拉得很長,臉色難看。顯然,校長的這個決定,並不是梁老師樂意接受的。
雖然事先並沒有詢問過蕭音的意見,但既然梁老師並不願意,那可見校長是真的為蕭音的學習考慮。
“對不起,校長,”蕭音還是很感謝校長同志的,“謝謝您的好意,但因為我與表妹一直是同班,所以並不想突然分開,這對我們兩個人的影響都會很大。所以,抱歉了,讓校長和梁老師多費心了。”
她說完,梁老師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須臾后,又恢復難看。
在校長對蕭音進行勸說時,梁老師冷聲道:“七班可以接收你,但絕不可能再多接收一個N班學生。你自己考慮清楚,轉班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後怕是沒有了。”
說這些話時,梁老師的神情不免得顯出刻薄來:“什麼表妹表姐的,兩個班之間能隔多遠,你們難道時時刻刻都要貼在一起嗎?”
“好了梁老師!”校長不悅地制止了梁老師的話,語氣依舊溫和地對蕭音道,“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擔心和同學相處的問題。等分了文理科,班級打亂,大家又都是新同學,還得再認識的。”
當然,這個班級打亂是不包含N班的。哪怕是分班,也只可能是將高二N班分為N1班、N2班。
蕭音心中自有決定,但不便當眾拒絕校長的好心,於是便點點頭,暫不作回應。
不過未料想,她是知道口風嚴密,可七班的班主任梁老師卻是一個大嘴巴。
不知是不是蕭音的不識好歹惹惱了梁老師,下午課程結束之前,高二N班蕭音要轉到普通班的消息,就已經在全校傳得沸沸揚揚。
畢竟,終究屬於一類人的北城女子高中的女生們,分佈在三個年級,蕭音能轉班的事情,無疑於她們每個人也都有這樣的可能。
那麼憑什麼蕭音能轉班?
就憑她染了個頭髮,卸了個妝?
還偷偷摸摸的,一點都不大方地說出來。
況且,在流傳的消息里,蕭音之所以還沒有立刻轉班,是因為她還想把自己的表妹華白雪,也一起轉走!
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怎麼,這麼看不起N班呢?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這會兒裝作出淤泥而不染吶?
上晚自習的時候,蕭音能明顯感覺到高二N班的同學們看她的目光很不對勁。
有的人偷偷看,有的人光明正大地看,可無一例外,俱是氣惱憤怒。
已從表妹口中聽聞目前的狀況,蕭音只能對那位梁老師的職業素質表示擔憂。
目前,連華白雪也遭受到了牽連。而且因為大家都不敢惹蕭音,所以對華白雪有更多的明諷暗刺。
蕭音安撫地拍拍表妹的後腦勺,給表妹施展了一個靜心術,示意她好好學習。
她想,時間終究會證明一切。
又一想,憑她現在只能做到小愛而不能大愛的心境,無法飛升成功是理所應當的。
旁人的誤解,她懶得理會解釋。就算她是真的想帶着表妹一起轉班又如何,就算她是真的看不起N班又如何,奮發上進一事本就是要自行努力的。
跟她談背叛嗎?若是自己墮落還看不慣身邊的人向上走,這樣的人,她又何須去在乎她們的感受?
換句戾氣比較重一點話就是,若她們真的看不慣她,她們就活該被人看不起!
最後一節自習課,班主任時不時來巡查一眼。
因為臨近放學,一看班主任離開,班裏學生們的心思都散漫了。
聽到竊竊說話聲漸起,蕭音一如往常地朗聲道了句:“安靜學習。”
和之前一樣,立刻就安靜了,不過這一次,須臾過後,卻是更大的隱隱不安分起來。
終於,有一個女生大聲道:“你算老幾,憑什麼管我們!”
教室中一靜,似乎有千軍萬馬欲上陣,又欲退縮。好一會兒后,不服氣的聲音才一個接一個地響起。
“就是,不是馬上就要轉班了嗎?要當好學生嘍,和我們又不是一路人,由得着你管吶!”
“恭喜蕭姐平步青雲哦,厲害厲害。”
“自以為是,好笑。”
小姑娘們說起刺話來,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聞言,蕭音根本不變臉色,只緩緩站立起身,然後直接翹起手指敲敲自己桌上的書本。
道:“誰在說話?來,一個個到我面前說,讓我聽個清楚。”
不與這群女生們開玩笑時,蕭音的氣勢絕對不是一群黃毛丫頭能夠承受得住的。
她就是穩穩站在那裏,甚至還微微斜倚着課桌,很是漫不經心似的。神情淡漠,眼神卻犀利。
視線從教室里一掃而過,目之所及全是黑黑的後腦勺,壓根沒有人敢抬頭看她。
“呵,”蕭音笑,“但凡你們稍微有點自信,就不會說出剛才的話。”
班裏更安靜了。
“七班的學生估計還在說我夠不上資格呢,結果你們倒是把我抬得真高,好像分分鐘我就要出人頭地了。怎麼,我和你們到底是不是一路人,你們心裏沒數?”
這教室里,像是只有蕭音一個人似的,鴉雀無聲。
感到幾乎要窒息的壓力,華白雪屏住呼吸,艱難地伸手扯了兩下蕭音的衣袖,示意蕭音別說了,好嚇人。
高二N班的女生們現在個個都感覺如負泰山,壓力頗大。蕭音的氣勢壓得她們說不出話來,這是因為……蕭音大範圍施展了一個“負山術”。
大能長者氣勢恢宏,威壓甚厲,是因為自身的修為深厚,靈力磅礴。而蕭音目前並未有足夠的靈力,除了自身的氣質能夠鎮得住場子外,若真想讓眾人感到如實的厲害,一個“負山術”還是很有用的。
看見有些體弱的姑娘已經冒出冷汗,蕭音微微收了點靈力,同時語氣也放緩。
“恨鐵不成鋼這句話,大家怕是也聽得多了。我想,我是醒悟得早了,也想拉着表妹一起,可不知你們還得需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等整個青春虛度過後?到時候,可就不叫‘醒悟’,只能叫‘後悔’了。”
此時,這群一個音都不敢吭的丫頭們,勾起了蕭音年輕時,尚且會當眾教誨師弟師妹們的回憶。
不由得,語氣沉沉,意味深深:“別說我沒有同意轉班,就是同意了又如何,你們除了能在背後碎叨我兩句,還能做什麼?是能考得上年級第一再回頭嘲笑我,還是能等放學后聚眾偷襲我一回?”
說完,長長嘆口氣,落座:“哎,真是怕你們將我說的話當放屁。”
這是蕭音難得的粗話,讓華白雪都忍不住偷偷瞧了她一眼。
表姐已經許久沒有說粗話了,今天肯定是被氣極了。
負山術撤去后,很久很久,班級里仍死寂一片。
大家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麼,沒有一個人言語。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也沒有人離開。
直到蕭音說:“都還不回去休息,坐這兒熬夜嗎?”
氛圍才稍松。
當蕭音帶着表妹打算率先離開教室時,背後一道柔柔怯怯的聲音喚住了她。
“蕭、蕭表姐。”
見是王曉,蕭音的臉色柔和許多,語氣也緩和不少:“嗯,怎麼了?”
王曉自開學第一天被蕭音救下以後,一直唯蕭音馬首是瞻。今天的傳聞流言,讓她傷心,也讓她飽受其他人的譏諷。
“你真的不轉班嗎?”
蕭音微搖頭:“不轉,不過分科后就說不準了。萬一我考好了呢?”
說罷,蕭音笑:“不僅是我,白雪也一樣,你也一樣,考好了,調到更好的班級里,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王曉微怔:“考好了……就可以嗎?”
“當然,”蕭音指向華白雪手中抱着的課本,“我與白雪回家以後,都還要繼續讀書學習,為什麼努力不可以有收穫呢?”
被灌了一大碗雞湯的王曉,嘴被黏糊住了,再說不出話來。
蕭音繼續道:“每個人都一樣。重點班的學生考不好會離開,因為永遠都有候補者。那些候補者,是我、是你、是所有人。”
“哦,不,不是所有人,”蕭音忽而一笑,笑容一點也不甜,很陰森恐怖的感覺,幽幽地說,“那些沒心沒肺、甘於自我放棄的人,自然不在其中。還有那些總是看不慣別人上進、並且要拖別人下水的。”
好好的雞湯被下了毒,教室里空氣的凝滯比施展了負山術還要可怕。
說罷,蕭音就揮揮手離開了。
王曉怔怔望着蕭音的背影,想了想,回到座位上,也拿了一本書後才離開。
這一天,學校的保安發現,高二N班教室的燈光,竟然堅持到了強制熄燈時間。
唔,那群野丫頭在搞什麼鬼?
視頻里,是趙涵宇與蕭音的第一次見面。
在趙涵宇看來,這是個一見他就雙眼發亮,瘋狂犯花痴要表白的怪異女生。
他煩不勝煩。甚至連她的臉都沒有正眼去瞧。
於是對於同伴提出的喝酒打賭,他很是不耐煩地就答應了,只想儘快擺脫她。
誰能二十分鐘內喝光二十瓶啤酒呢?除非不要命了。
然而……天知道,當看到她喝到第十八瓶的時候,他心裏有多緊張。但是幸好,最後,她倒了。
此時,面對蕭音的質問,他唯有拿出男人該有的敢作敢當。
“我沒當回事,就同意了。”
只是,他一點也不敢抬眼與蕭音對視。
在蕭音的眸光漸冷中,趙涵宇停頓幾秒,又道:“對不起。”
要吐出這三個字的音,極為艱難。
趙涵宇面前,聽到這聲抱歉,蕭音恍然笑了。
聽見她的笑聲,趙涵宇看去,見蕭音笑得溫和明媚,心中不由得一松。正想再說點什麼,忽見蕭音開口。
她說:“那我也說聲對不起吧。”
“嗯?”以為蕭音是要為自己唐突表白的行為道歉,趙涵宇正想搖頭回絕這歉意,“沒……”
“呃唔!”
忽如驚雷乍起,一拳狠狠地砸入他的肚腹之上,似重石撞擊。剎那間,臟腑破裂,遍體劇痛!
趙涵宇於瞬間被打成蜷縮蝦米狀,冷汗驚生,雙目通紅。
“你、唔,咳。”
保持着右手擊打在趙涵宇腹部的姿勢,蕭音緩緩抬起左手,輕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滿面冰冷,聲音極輕。
凝重的目光與他緊緊對視:“記住這種痛苦。以後行事,再也不要自私自利,不顧他人。因為……”
“你也不知道有朝一日,會給誰屈膝下跪叫爸爸。”
她說罷,便在趙涵宇驟然放大的瞳孔中,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叫他半點也掙扎不得。
似乎將趙涵宇當作一個破布娃娃,面無表情地擊打出一計又一計重拳!
這鉗制無比嚴固,趙涵宇如同是一個泥人,被蕭音隨意捏拿。
眼中的世界開始泛紅,他嘗到口中粘稠的血腥味道。
“救、唔!救命、救……啊!”
他拼了命地伸出胳膊,想去抓住蕭音揮來的拳頭。
蕭音毫無在意地直接改了方向,將拳頭向趙涵宇的臉上捶打過去。
“啊!”臉頰骨重重挨了一拳,趙涵宇大叫:“別打臉!”感覺臉都被打得凹進去了!
一聽這傢伙都這麼慘了還在乎臉面問題,蕭音便徹底地專打臉了。
喊救命都喊得斷斷續續,喊“別打臉”倒是挺順溜啊?
“砰!”“唔!”“砰!”“唔!”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陣陣擊打與聲聲痛呼,沒有分毫從結界傳散出去。
終於,在感到人已昏死過去后,蕭音直接最後一拳擊中趙涵宇的胃部。
趙涵宇無意識地嘔出一堆穢物,蕭音的手一松,他便真的變成了一塊破布,直接摔躺在地上,再無聲息。
人死了。
抬起雙手至眼前,看着手上沾到的一些血跡,蕭音擰眉施展了清潔術,讓雙手乾淨如初。
不容再磨蹭下去,蕭音掐指暗算。當算出原主與趙涵宇的因果線已斷後,蕭音緩緩嘆出一口氣,放了心。
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原主的命債便是背負在趙涵宇身上的。
唯有以命抵命,才能還了這因,終了這果。且原主臨死前所遭受的酒精折磨的痛苦,也要加倍償還給趙涵宇才可。
從此往後,蕭音與趙涵宇之間,再也不會因原主而生出事端了。
盯着躺在一地污穢上的趙涵宇,蕭音想了想,直接走了。
佈置這個回溯結界,已耗費她太多靈力,一番動手,更是體力大減。其餘的小事情,已不值得她再消耗心神。
況且,她今日出手,何嘗不是為趙涵宇解決了所負罪孽。他該慶幸才是。
在與東行一中的學生互相譏諷一番后,華白雪與好友站得遠遠的。
等終於看到蕭音的身影出現,急忙迎上去:“姐你沒事兒吧?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那個王八蛋欺負你了?”
蕭音任由表妹前後觀察,笑:“欺負我?”
“呃,”華白雪改口,“他氣你了?”
“沒有,事情說清楚了而已。不是要去吃好吃的甜點嗎,走吧。”
“誒,那個……”
東行一中的學生看蕭音的身後並沒有趙涵宇的出現,見蕭音要走,這才趕忙詢問:“趙涵宇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嗎?”
蕭音淡定地說:“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讓我轉告你們自己玩。”
這謊撒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完美!
東行一中的學生紛紛低聲抱怨:“怎麼這樣,能有什麼要緊事,連招呼都不打。”
有人手快給趙涵宇打電話,可是電話自然沒有人接,趙涵宇還死在商廈的夾道里呢。
也是這群人心大,都不去看看。狐朋狗友。
蕭音與同伴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末。
直至日斜西方,晚霞繽紛,商廈夾道中忽然響起一聲悶咳。
“咳!咳咳咳!唔!咳咳咳。”
殘留在嗓子裏的穢物,差點將大喘氣活過來的趙涵宇給嗆死。
清醒的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在哪兒后,趙涵宇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摸臉。
臉沒事兒!
摸肚子。
也不疼!
他獃滯在原地,幾秒鐘后,猛然拉開自己的衣服。只見肚皮上白白嫩嫩、乾乾淨淨的,別說是淤青了,連個紅印都沒有!
趙涵宇傻傻地鬆開衣服,怔望着遠處還可見路人來往的街道。此時哪裏還有蕭音和同伴的蹤影。
他做夢嗎?
他夢見自己被蕭音打死了?!
不,不是夢吧,那疼痛要死的感覺太真實了,他是真的快被活活打死了啊!
低頭,當發現地上一攤泥濘的穢物后,趙涵宇想吐;當發現自己的鞋子、褲子、衣服,甚至是手臉和頭髮也都是穢物后,他真的又吐了。
嘔!
到底發生了什麼!
翌日,當趙涵宇拜託父母尋了關係,去商廈的監控室調取監控錄像,觀看后,他沉默了。
趙媽媽也沉默了。工作人員更是懵逼臉。
只見在監控錄像中,趙涵宇和一個青春漂亮的女生來到商廈的夾道里說話。
說了好一會兒話后,女生離開。然後趙涵宇就開始嘔吐。
等吐完,趙涵宇就直接一頭栽倒在了穢物里,一直昏迷到傍晚。醒來后,面對自己的狼狽噁心,又吐了……
期間,有幾個路人從夾道路過,或是捂住鼻子,或是指指點點,反正沒人管他。
八成不是拿趙涵宇當醉鬼看,就是嫌棄這人太噁心。
有兩個女生路過時,其中一個看了看,遲疑地拿出手機,應該是想報警,類似於:叔叔,這裏有死人。
另外一個女生阻止了同伴打電話,二人快速跑掉。
看完監控,再看看尷尬難堪到臉色青紅交加的兒子,趙媽媽給工作人員賠笑,急忙拉著兒子離開。
一坐上車:“丟人吶!媽媽給你董叔叔打電話,說你在他們家的商廈旁邊遭人襲擊,要調監控查看。這幸虧還沒報警,要不然……”
趙媽媽氣得一巴掌拍到趙涵宇的腦袋上:“你呀,真噁心!”
被譽為東行大帥比的趙涵宇同學,從此,落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然而,他始終都想不起來,他與蕭音說了什麼,能說那麼久。
還有,幸好是在蕭音離開以後他才吐的,要不然……
哎呀,真噁心!
……
周一開學。
尚未進校門,便聽得從主行政樓前傳來哄鬧喧囂。
“啊——瘋了!”
“聽說她門門都是半個小時內交卷!”
“是真的!我和她是一個考場的,真的炒雞厲害!而且從第一天下午開始,每一場都有監考老師坐在她身邊,絕不可能是作弊!”
“啊啊啊啊,女神啊!這怎麼可能!而且還壓了第二名二百昏!二百昏!”
原來,是學校將高二年級的月考考試成績貼了紅榜,擺在校門內。
等有學生髮現蕭音進學校了,立刻喊:“蕭音來了!”
當即,唰唰唰,夾道歡迎,通往紅榜。
道邊眾人,目光灼熱,表情激動,一個個好似蓄勢待發要撲到蕭音的身上。
蕭音尚且都感到很詭異,更別說身旁的華白雪了。
前一秒,聽到旁人對話的華白雪,還在盯着表姐的後腦勺,目瞪口呆;后一秒,哪料就蹭了紅毯。
反應過來后,得意至極,小嘴嘟得老高,朝天厥。
這便是狐假虎威了。
到了紅榜前,蕭音掃眼看去,便見自己的名字赫然位居榜首。
這種感覺,忽然讓蕭音回想起年輕時,看宗門大比的排名。不管是師弟師妹,還是師兄師姐,甚至於是小師叔,他們只能對她讚歎敬服。
果然,還是居高臨下,讓人感覺愉悅。
唯有我壓千萬人,何人可壓我?
蕭音並沒有拿到滿分。畢竟文科的一些科目,她也實在是懶得寫太多的字,只簡單回答了要點。
蕭音的文科答案,就是標準的參考答案:一、我國正處於並將長期處以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略)。
就是那一個個“略”,叫批卷老師氣得一口口吐血。
你可長點心吧,蕭同學!
等到了教室,一班表姐妹的熱情更是要把蕭音給吞沒。
“蕭姐,你絕對是上天了!你怎麼能高出兩百分呢!”
蕭音本身並不是滿分,還能高出第二名兩百分,那可見第二名考成了什麼模樣。
蕭音輕笑,心道,自然是多虧了梁老師呀。
不知道梁老師現在的心情如何,高二七班的成績是不是特別好?
陳皓易挑眉:嗯?
“Jim,”蕭音重複了一遍,問,“音對嗎?”
“對的。”
一得到陳皓易的肯定,蕭音立刻有點小興奮。不是因為區區一個英文單詞,而是她發覺自己領悟天道有望。
為了驗證,扭頭問另外一個理髮師:“請問你怎麼稱呼?”
“戴維。”
“呃……”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正常,並無不妥。
於是蕭音猶疑地看向陳皓易。
陳皓易發現,他分明能從蕭音的眼神中讀出三個字:求翻譯。
對一個英語盲把中文翻譯成英文,也是夠可以了。陳皓易無奈地嘆口氣:“D□□id,他叫D□□id。”
“什麼什麼?”一聽見果然有古怪,蕭音急忙上前兩步,側耳向陳皓易靠近,“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很乖,很急切地乖。
所謂不恥下問。縱然自己曾被仙天門無數弟子尊稱為“老祖”,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此刻哪怕是讓蕭音對陳皓易尊稱為一聲“老師”也是可以的。
……畢竟連吉姆都是老師了。
少女的側臉細嫩潔白,瞥過來的眼眸純凈而清透,剛染過的頭髮烏黑髮亮。而且,人都快要湊到自己的胸前了!
陳皓易驀然紅了臉,聲音有點低:“D□□id,D□□id。”
如同方才一樣,在陳皓易一連教了兩遍后,蕭音很快掌握了發音:“D□□id。”
“嗯,多念幾遍就好了。”
二人結伴離開理髮店。在走向校門的路上,蕭音很專心地低聲練習。
陳皓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打斷對方,僅相伴而行,沉默地聽着。明明是將衣服還回去就可以離開的。
很快,在抵達校門之前,蕭音又一次感受到了靈力禁錮的鬆動!
立刻駐步,抬眼看向陳皓易:“對了嗎!”
一直聽着她練習的陳皓易也迅速予以回應:“這次對了,非常標準。”
蕭音大喜。
果然如此!
在她完全正確地念對了這些英文詞語的時候,束縛修為的禁制會受到衝擊,從而產生鬆動。
這是何道理?是掌握了新技法的原因嗎?
天道究竟是要考驗她什麼,是要磨練她什麼?
蕭音連連對陳同學表示感謝。在得知對方全名為陳皓易后,心中默默算了一卦,略有驚訝。
陳同學命途順遂,才智雙絕,成功在望。只是性情淡漠,忍耐性極佳,這就會造成他性格偏執拗,容易認死理。
這般性情與才智也算是搭配。才智確保他不會出現判斷失誤的情況,而堅定的心性也會讓他與芸芸眾生區別開來。
不平凡人,終歸會不平凡。
正欲開口與陳同學告別時,哪料陳同學從書包里掏出了一件藍色外套遞給她。
看見自己的衣服,蕭音驚訝:“原來是在你手中,多謝你保管了。”
未談這衣服給自己帶來的小煩惱,陳皓易輕輕擺手:“不用謝,小事一樁。”
二人絲毫不知正被周圍多少同學偷看着,一路并行走出學校。看見有小販賣橘子,蕭音想了想,買了一些,準備帶回家給表妹吃。
不過未曾想,走到路口的時候,袋子破了,橘子撒了一地。
陳皓易不假思索,立刻幫忙將地上的橘子一個個撿起來,裝進了自己的書包里。
最後,將書包遞給蕭音:“我在高三一班,書包明日還我便好。”
接過書包,蕭音笑着再次道謝:“陳同學你真是個好人。”
陳同學不僅人美心善,接人待物也規矩有度,真是個好孩子!
看着蕭音明艷嬌美的笑容,莫名被發了好人卡的陳皓易頓了頓,也淡淡笑了。
這個女生,有點特別。
……
翌日,準時到校。很神奇的是,有不少學生主動向蕭音打招呼。
蕭音笑着一一回應。
華白雪跟在後頭,有點呆愣愣的。
“那就是高二的蕭音!是不是好漂亮?我跟你說,我昨天親眼見的,她還會功夫呢!紅頭髮超酷,黑頭髮也好美哦。又白又瘦,比高三的校花還有氣質。”
“噓!”
“怎麼了,我……”
一扭頭,校花就在不遠處。
已經聽到了不少人的竊竊議論,校花目光複雜地盯着走遠的蕭音,當注意到蕭音背着的書包時,更是眼眶微緊。
那是陳皓易的書包。
再一細看,蕭音身上穿着的藍色外套,正是昨日她在陳皓易課桌兜里見到的那一件!
他們倆個……
“大家好,我叫沈青梅,我也是蕭大佬的表妹,嘻嘻。”
華白雪猛然扭頭瞪眼,這人怎麼胡說八道!蕭音只有一個表妹,那就是她!
蕭音側首向後瞥了一眼,那謊稱表妹的小姑娘咧嘴笑:“表姐好。”
……
繼續。
“……我是蕭大佬的三表妹,嘿嘿。”
“……我是四表妹,哈哈!”
“大家好,我叫杜菲菲,從今天起,蕭大佬就是我親姐!”這個就很表臉了哈。
華白雪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鬱悶的,滿臉不高興。
蕭音倒是笑成了月牙眼,可惜劉海擋着,沒人能看見這兩彎藍眼皮月牙。
也有創新的:“很高興與蕭同學相處,我叫老同學。”
全班鬨笑。
小同學,老同學!哈哈哈!
班主任滿臉無奈,拍講桌:“好啦,你們正經一點做自我介紹。”
下一個:“我叫魯芬,年齡比大家長兩歲,也不好當蕭同學的表妹。大家好,我是蕭妹妹的老表姐。”
“哈哈哈哈!”
終於出現了一個表姐!
教室里,一個個笑得是前仰後合。在蕭音之前作介紹的女生們紛紛抗議,強烈向班主任要求重新做自我介紹,她們也要當表妹!
於是,一節課下來,除了真表妹華白雪外,蕭音總共多了四十三個表姐妹。
真是家族昌盛,人口繁榮。
課間休息時,蕭音很是不解而又好奇地參與了女生結伴上廁所的行動。
只是從其他班級門口經過時,仍然不可避免地要接受許多異樣目光的關照。
高二N班的女生一進衛生間,衛生間就被高二N班承包了。
隔間裏嘰嘰喳喳不停,蕭音在外面洗臉,將臉上亂七八糟的妝容清洗乾淨。
來到學校,才確定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打扮的人類存在的。
原主的皮膚因為劣質化妝品的污染,膚質粗糙,膚色暗黃,還長了不少的痘痘。但年齡小,底子尚好,還有救。
藉著洗臉的工夫,蕭音抽取些許能動用的靈氣,疏通緩解着面部的氣血,着重在生長有痘痘的地方進行滋養凈化。
等華白雪要洗手時,看見了洗乾淨臉的蕭音,竟一時怔住了,定在原地,瞪大雙眼。
“你!”
總是遮擋視線的前頭簾讓蕭音很是惱火,所幸將本是綁着馬尾的發圈取下,改為將長長的劉海斜扎了起來。
正撥弄着披散了一頭、宛若泡麵般的髮絲,從鏡子中看到身旁表妹的驚愕神情,蕭音斜眸懶懶看去,聲音很放鬆舒緩:“怎麼了?”
餘音悠悠。
華白雪突然捂住胸口,小退了半步。
用力按住陳皓易的動作,同時,蕭音保持對老奶奶的控訴。
“我不過就是想讓小朋友先起來,你坐下以後再抱着他。想不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是我錯了!憑老人家你這能把我打到吐血的體力,的確是不用坐啊!”
聲淚俱下。哦,是血淚俱下,何其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