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絕食
不知不覺,魏溪也已經被困在這個房間將近一天了,他有些頹廢地坐在床邊上,看着不遠處的窗戶。
他不知道窗戶外面是個怎樣的景象,因為鐵鏈的長度夠他去衛生間,卻不夠他到達窗戶那邊,就算他想將緊閉的窗戶砸了叫人來救他都不大可能,也許司洋早就算計好了。
魏溪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盯着窗戶盯了多久,才將視線轉到了房間裏面。
這個房間真的很大,可是這裏面除了一張大的離譜的床之外,什麼都沒有,司洋大概怕他會砸窗戶,或者害怕他自殘,將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給撤走了。
魏溪坐了許久,覺得有些難受,便想要站起來,可是他才剛微微動了動身體,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暈眩感。
整整一天沒有進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實屬正常。
視線落到旁邊唯一留着的床頭柜上的那碗粥,盯了很久,終於還是將視線移開了。
司洋讓人每個三個小時就送食物進來,他是不相信魏溪真的受得了不吃不喝。
可是他確實是低估了魏溪,至少他已經堅持了一天一夜,說不吃,就真的不吃。
其實魏溪還是很想吃的,沒有受過如此飢餓折磨的人,在有吃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不吃,這真的很難,尤其魏溪還有嚴重的胃病,不吃這胃就像是被燒灼般難受。
他覺得自己的意志真的很堅持,不然的話,在如此情況下,還真的很難堅持。
人總是這樣,餓着餓着,等到餓過頭之後,除了體力與精神開始漸漸有些不支之外,倒是已經沒有其他的感覺。
不過每次瞧見新的食物被端進來的時候,心裏難免還是會有些心動,但是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妥協。
這麼多年來,他因為司洋受的罪還少嗎?
他又不是天生的受虐,實在找不出理由讓自己再跟他在一起,加上之前秦風的事情,多少給了他一些激勵,讓他越發的堅定,不能再跟司洋再在一起了,現在司洋將自己囚禁這樣過激的行為,魏溪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妥協了,那真是天生的喜歡受虐了。
所以,他堅決不妥協。
司洋進門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之前端進來的那碗粥依然沒動。
原本還信心滿滿的司洋,這下子有些不淡定了。
他原本以為魏溪就是說說而已,可是哪裏知道,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了。
司洋有些怒氣沖沖地走到魏溪面前,看着他許久憋出一句,“老師,你是真的打算將自己餓死嗎?”
魏溪看了他一眼,便將頭給轉過去了,半點都不想跟司洋說話。
原本心情就不好,這會還被魏溪無視,可想而知,司洋心裏是有多氣,甚至忍不住朝着他吼,“我在跟你說話,為什麼不回答。”
魏溪依然不回答,甚至為了不想理司洋,直接拿着被子將自己整個給包住了。
司洋直接就怒了,扯開被子,嘴裏不停地嚷着,“說啊,我讓你給我說啊!”
魏溪被司洋給拉出來,也跟着怒了,就是泥人也都有三分氣的,他幾乎是使了全力,將司洋給推開,“說什麼啊,你倒是跟我說啊,跟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啊!你說自由跟你只能選擇一個是吧,那現在也告訴你了,我寧可選擇死,我也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
魏溪這聲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吼出來的,他一天沒有進食,身體本來就弱,吼完之後,整個人就跟着虛脫了一般,靠在床邊上使勁地喘息着。
魏溪說的那些話說的那麼是那麼的明白,司洋自然是聽懂了的,可是就是因為太明白,這心就跟被人狠狠劃開一般,痛的厲害。
“為什麼,老師,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你也是愛我的不是嗎?為什麼現在要弄成這樣,老師,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回到以前,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再負你的,老師,為什麼你不願意再相信我。”
司洋說著,臉上儘是哀傷。
魏溪覺得,自己要不是當事人,真的會被這張臉上的那些表情欺騙,不過現在的他,即便看到,也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些個理由,我已經說個無數次,我已經懶得再跟你說了,反正就算說了也沒有用。”魏溪現在真是懶得跟司洋說話了,“我真是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盛華,我更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接受你。”
這前面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後面的話一出,司洋就有些不甘了,“是不該接受我,那時候你該接受秦風是吧!”
從五年前司洋就知道魏溪有個很要好的網友,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秦風,從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他心裏就有些嫉妒的抓狂。
“還是說,其實你早就想甩掉我,跟他在一起了?”被嫉妒所侵蝕的人,內心都有些偏激。
“你說的沒錯,我就後悔了,當年沒有跟他早點見面,如果真的能跟他早點認識,我也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你這是告訴我,你後悔了,從最初開始,你就後悔了是不是?”司洋赤紅着眼說著,眼裏竟然有着些許的瘋狂。
“是,我早就後悔了,後悔的不得了。”與司洋之間的矛盾,長時間的積壓,早已經讓魏溪有些崩潰了,理智早已經消失的人,哪裏還有心情去顧着對方的感受。
他用力地嘶吼着,那瘋狂的樣子,讓司洋看着越發的不能接受。
“後悔,你跟我說後悔,我告訴你,我不許,不許,聽見了嗎?你想跟他在一起,做夢,做夢。”
司洋似乎是真的壓制不住了,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就仆了上去,動作十分粗魯,魏溪就算有些無力,但是也不想任由他為所欲為。
身體退了又退,卻還是沒有能阻止司洋的行為,眼看着這人撲上來,要扒自己的衣服,他真是氣到不行。
都這樣了,這人竟然還只顧着自己的下半身,不是禽獸,是什麼?
魏溪怒了,也就不管不顧了,他使命地掙扎着,就是不想讓司洋得逞,可在司洋麵前,他的力氣總是有些不敵,退無可退,又實在無法阻止司洋的粗暴,這時候眼尖的他突然瞧見了旁邊一直放着的碗。
這時候已經管不着那麼多的,暴怒的司洋,是真的讓人瞧着心焦又害怕,在魏溪完全等不及細想的空擋,那厚重的瓷碗已經朝着司洋的額頭砸去。
鮮血混着粘稠的粥從司洋的臉上慢慢地流了下來,許久之後,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魏溪,原本憤怒的目光漸漸被哀傷所取代。
兩人就這麼互望着,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苦澀。
司洋也不去擦臉上的東西,就這麼狼狽地看着,過了許久,才啞着聲音問:“為什麼,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是,沒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你隨心所欲,任意妄為,除了用你的甜言蜜語,讓我一次次的妥協,甚至口口聲聲地說非我不要,可是你有為我做過什麼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有為我努力過什麼嗎?除了給我難堪跟痛苦,你有真的為我着想過嗎?司洋,我就沒有見過有比你更自私的,你倒是告訴我,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不再討厭你,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繼續跟你在一起。”
魏溪幾乎用盡全力嘶喊着,即便喊得自己聲帶都跟着發痛,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喊着。
司洋眼中的瘋狂漸漸的逝去,剩下的只有濃濃的挫敗。
他從床上一點點地挪下去,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
魏溪看着床上還未乾涸的鮮紅血跡,眼眶一熱,淚便跟着落了下來。
到底是為什麼,到最後我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之後,司洋沒出現,但是也依然沒有放魏溪走的的打算。
食物照常送進來,但是魏溪依然沒有吃。
已經連着三天了,魏溪被囚禁在這個不知名的房間已經三天了,除了中間真的有些堅持不住,喝了一些水外,魏溪果然就如他所說的,不放他走,他就堅決不進食。
此時的魏溪身體已經沒有半點的力氣,他躺在床上有些無力地喘着氣。
其實很想知道,如果他真的一直不答應,司洋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麼任由着自己死掉呢?
如果再幾天的話,自己會不會真的死掉?
從來沒有想過死亡會離自己這麼近,從小到大,不管生活多麼的艱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死,總是有數不盡的目標在等着他,讓他一次次擺脫困境,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說起來,自己真的沒有理由想着去死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真的特別的累,累到半點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也好,這樣至少兩個人都能解脫了。
長時間的不進食之後,腦子漸漸地跟着有些混沌。
魏溪身上沒有力氣,他只能無力地躺在床上,在昏昏沉沉之間不斷地掙扎着。
恍恍惚惚之間,覺得似乎有些進來了,可是眼皮實在是重,他根本半點掙扎着睜開的力氣都沒有,接着他感覺身上有一塊巨石壓在身上,讓他幾乎沒辦法透氣了。
“老師,老師——”
魏溪幾乎是費了很多的勁才將自己的眼睛睜開,第一眼便是司洋那有些迷茫的神情,以及一身的酒氣。
“你給我,滾開——”魏溪有些無力地推着。
司洋一百六十多斤,壓在他的身上,難受程度可想而知,加上他長時間沒有進食,就更加的承受不住了。
可是司洋卻想不到這點,他一直在為魏溪不再喜歡他這點傷心着,加上喝了很多的酒,這情緒反應的就更加的激烈了。
魏溪讓他滾開,他就跟着想歪了。
“我竟然讓你討厭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連碰一下都不行了?哈哈,我司洋什麼時候這麼失敗了,竟然你這麼討厭我,那麼就算再討厭點,也無所謂的吧!”
魏溪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便發現竟然已經粗魯地將他身上的襯衫給撕裂了。
眼看着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魏溪無力地喊着,“不要,司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