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三多”寶寶
“唔,頭好疼。”
歐陽少恭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滿天飄落下來的鵝毛大雪,然後伸出右手來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疼的:“哎喲!”一聲,咧着嘴道:“真疼!”不由心裏暗喜,看來真的活過來了。雖然牛頭長得不靠譜,但辦起事來還是很靠譜的嗎??
回憶着跟自己同名的這幅身體的記憶,他很快就知道這副身體的全部記憶,而且在回憶中,他腦海中有一個特殊區域,那是異能優盤,裏面有他要的一切,全部是他自己裝進去的。按牛頭的話來說,他可是裝進去了一個娛樂圈。單憑那些內容,干挺荷里活都沒問題,因為他裝進去的那些只有他能擁有,別人無法再創作出來。
“是真的?”
歐陽少恭在心裏暗自說道,他發現自己是躺着的,身下是一個破棉被墊着,身上蓋着個軍大衣,正想撐起身子時,突然一個腦袋沖入了眼帘,那人咧着嘴笑道:“太好了兄弟,你醒啦!我那感冒藥雖然過期了,但藥效還在。”那是很樸實的一張臉,跟《天下無賊》裏的傻根一個樣貌,還有那魔性灌耳的笑聲,正是日後大紅大紫的“許三多”王保強,也是被稱為寶寶的影視導一線大咖。
原來,在他昏倒的那一刻,卻是寶寶照顧了他。雖然日後王保強大紅大紫,但眼下這兩千年,他還只是北漂中的普通一員,一個跟眾多群演一樣,在北影大門外等機會的龍套之一。因為這傢伙租的臨時房到期了,身上錢不夠續交下個月的,就收拾了行李搬了出來,由於天色已晚,也找不到別的去處,反正他有軍大衣和破棉被,就打算來北影大門外找個角落湊合一宿,誰想卻碰到這麽一位發高燒的。
“是你呀寶哥。”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這麽一位,牧子皓苦笑一下,介紹道:“我叫歐陽少恭,叫我少恭就行。”事實上,在認識的人里,幾乎所有人都這樣叫他。
“你咋知道我小名叫寶寶。”
王保強繼續笑着,但對於這小子一口叫出自己小名,他有些費解,“咱們沒見過呀!”
“你我都是北影大門外的常客,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
歐陽少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我看過不少電影,其中大腕中就有您,雖然只是鏡頭一閃的事。但你的確在裏面扮演了一位下跪的大臣,我是不會看錯的,那個大臣的扮演者跟你一模一樣。”
“嘻嘻,被你看出來啦!那是我在影片中唯一一次露臉。雖然我也看了影片,但恐怕也只有我才能找到這段畫面中的自己,雖然我在為數不多的幾部電視劇中充當群眾演員或者武打替身,但也只是鏡頭一閃而過,沒想到小兄弟你這樣也能看到。”
對於這個對自己有印象的粉絲,王保強覺得格外親切,見對方要走,笑道:“對了,你要去哪。”
“回住的地方,現在真的很晚了。”
見對方看自己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牧子皓道:“怎麼了寶哥。”
“那個,你能不能讓我到你家住一晚。”
保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放心,只是一晚就行,明天我就去找住的地方。我的房子到期了,今晚沒地方住。”
“沒問題,只是地方遠點,六環以外,不如你跟我們一起住吧,我們那是一個是三人住的套間,正好前兩天有個大哥搬走了,房租也不貴,五百塊一月,在京城算是很便宜的一種了。”
歐陽少恭見對方不好意思,邀請道:“寶哥在這樣的天氣照顧我,跟救我一命也沒差別。如果手裏不方便也沒關係,我身上還有些錢,可以先借給你用。”
“不用了,房租我有,但是交了房租之後就沒錢了。”
保強拿上行李,跟歐陽少恭邊走邊道:“你們那裏有活幹嗎??技術活我幹不了,但建築隊的工作我不在話下,去餐館端盤子打雜也沒問題。”
“有啊!!”
少恭道:“我們住的對面就有建築工地,正在蓋高層,如果是工頭帶的自己人管吃管住,臨時打雜活的管吃不管住,但是工資有保障,只是掙得不多,雜活小工一天二十。”
“沒問題的。”
寶寶點了頭道:“只要能活下去就成。”
兩人邊走邊談,對於自己經歷也交了底,寶寶比少恭大一歲,兩個又有相同的經歷,都是習武之人,寶寶在家裏是最小的一個,小時候在少林寺習武,十四歲離開少林,帶着五百塊來京城闖蕩,算是北漂中有些資歷的人了。
而歐陽少恭出生在軍人家庭,據說他爺爺在山西打過鬼子,在打淮海戰役時腿部受傷,這才退伍返鄉。他父親也曾參軍,在部隊上是運輸兵,退伍后在倉州運營部門當公交司機,他母親是售票員,父母就是那樣認識的。
至於歐陽少恭,高中畢業后沒有選擇大學,因為他的理想是當個著名編劇,所以拿了身份證過完2000年的春節就到京城來了。如今一年即將過,他還什麼都不是,寫出來的東西被當成廢稿,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他只能一邊寫做一邊多打零工,好給父母每月給寄三四百回去,雖然這些錢不多,但至少能他能通過這個方式告訴家裏人他在京城活得很好,每月都有餘糧。
在路過一家饅頭店鋪的時候,店中的香味讓兩人肚子都叫了起來,寶寶身上只有五百塊,那是他的房租。少恭拿出五塊錢買了十個饅頭,又從兜里掏出一袋榨菜,兩人跟店家要了兩碗水,就着榨菜吃完了饅頭。
接着兩人乘坐地鐵,雖然他們穿着落魄,受盡乘車人的白眼,但兩人都是有志向的人,對那些白眼自動無視,在大運河北端出了站后,又走了一段距離,才來到目的地。而此時,已經晚上十二點的多了。
他們住的地方雖然是三人套間,卻是老房子,說是危樓也不為過,街對面正在動工,他們這一片也划進了翻蓋範圍,只是現在還未動工而已。
由於附近大動土木,這些外來人員的日常消費也給這裏帶來了經濟效益,但他們多是打工一族,房租太貴也不合理,所以只要便宜些,那些沒有拆的樓房也就租了出去。
這樓房共有五層,少恭住在二樓,有三個房間和一個客廳,一廚一衛一陽台,還有空調和供暖,算是不錯的了。打開電燈,房間裏燈光昏暗,只見牆上的塗料一塊一塊的翻了起來,那是潮濕造成的。沒有在京城生活過的根本不知道,京城八九月份的清晨就已經時常大霧瀰漫了。
“寶哥,你在我屋裏先住下,今晚我睡沙發,等明早我去帶你見一個老鄉,他是街對面的一個工頭,我給你說說,他肯定讓你在哪裏幹些零活。”
少恭不斷打着哈欠,正要向沙發上躺的時候,一個房門突然打開,裏面露出一個很陽光的臉,那人身材高大,長得有些斯文:“少恭,我去酒吧喝酒時那裏可忙了,克哥讓我告訴你,一個月請兩次假是極限,明天準時去上班,不然可要炒你了。”隨即那人看向寶寶道:“吆,來新人啦!”
“嗯,知道了陽哥。”
少恭趕緊介紹道:“這位是寶寶,寶哥,比我大一歲。”接着他又跟寶寶介紹道:“這位是王陽,陽哥,比我大七歲,黑土地上走出來的三省漢子,上戲高材生,尤其是英語,那是杠杠的,曾在新加坡取得雙學位,眼下來京闖蕩,跟咱們一塊混。”
“呵呵,讓你背的單詞怎樣了。”
王陽笑了笑,“過幾天我可是要檢查的。”一聽這話,歐陽少恭縮了縮腦袋,陪笑道:“正在背,正在背呢!”通過繼承的記憶,他可是知道這位老大哥有強迫症的,不過他這強迫症不是強迫自己,而是強迫別人。他是英語高手,少恭當初來到這裏合租之時,見到這位老大哥也不知腦袋哪根筋抽抽了,張口就來了句:“好啊有。”結果,有強迫症的王陽認為他有英語天分,硬要他跟着自己學英語。還說出外闖蕩多學一門語言就多一份生存能力。從此,歐陽少恭的日常又多了一項,開始了一邊寫劇本,一邊打工,一邊背單詞的生活。
“呵呵,陽哥。”
寶寶打了聲招呼,王陽點着頭笑看他:“寶,想不想學英語呀!”一聽這話,少恭捂住了臉。這傢伙,又開始找目標了。
“那個,我很笨,恐怕學不會。”
一看少恭的痛苦模樣,寶寶又天生不會拒絕別人,只好木木道:“不過大哥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學。”
“嗯,我一定會好好教的。”
王陽看了看寶寶,又看了看少恭,笑道:“一看寶寶就比你這小子有上進心,接着!!”說著扔出厚厚的一本英語詞典道:“這是中級單詞,所有難點都有我的註解,你將初級詞典給寶寶看。晚安了,小兄弟們。”說著,就回房睡覺去了。
“那個,我很笨的,剛才我說錯話了嗎??”
見少恭還捂着臉,寶寶有些不解道。
“不,完全沒有說錯話。”
歐陽少恭長嘆一聲,脫下羽絨服躺,從房間拿出一條被子躺沙發上裹了裹,向著寶寶擺手道:“寶哥,晚安。”他實在很困了,時間不長就着了。
“那個,晚安。”
見少恭睡了,寶寶打了個招呼,進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