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馬當活馬醫
華佗見紀凝抱走小孩，急道：“你抱他去哪，我要的葯呢？耽誤不得啊。”
凌雲連忙拉住華佗，道：“這裏沒有中藥，你讓她試試吧。”
華佗一怔，沒有藥物，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跟進醫務室。
進去看到紀凝給小孩量好了血壓，臉色凝重。
紀凝抱起小孩，往放射科去拍CT了。
把小孩放在CT床上，紀凝要拔去他臉上的銀針，被華佗拉住了。
“你要做什麼？”
“檢查不能有這些東西，必須拔了。”紀凝開始對華佗有些不滿了，覺得他是個腦子不太好的老人家，還亂給小孩治療。
至於凌雲喊他華佗，她自然不會相信。
“不行，這銀針一拔，他心脈便保不住，你這是要他死。”華佗死死地抓住紀凝道。
凌雲上前拉開兩人，對紀凝道：“就這麼查吧，銀針沒影響。”
紀凝皺了皺眉，冷冷道：“都出去。”
三人出了CT室，紀凝開始操作器儀器，玻璃鏡里只見那小孩緩緩送進儀器里。
“哇。”華佗不由地喊了一聲，目不轉睛地盯着裏面發生的一切。
拍完CT，紀凝拿着片子看了一會，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亂了，四處張望，又拿起手機一直撥打。
顯然一個電話都沒打通，這些人都躲在防空洞，是沒有信號的。
凌雲問：“怎麼了？”
“顱內出血，必須馬上手術，不然隨時有生命危險。”紀凝泄氣道。
華佗也拿起片子端詳了起來，不過他一臉茫然，顯然沒看明白。
“人命關天，那快做啊！”凌雲道。
紀凝道：“偏偏是這個時候，聯繫不到他家人，沒有家人簽字，我們不能做手術，這是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吧。”凌雲大聲道，指着玻璃鏡里的小孩，“他看樣子還不到十歲。”
華佗在一旁插話道：“這位小哥所言極是，依我之見，此時需立即取來我說的哪幾味葯……”
紀凝顯然有些矛盾，搖了搖頭，眼淚快掉了下來：“不行，我……不行……我沒做過腦部手術。”
凌雲一怔，這可就難辦了，茫然地看着裏面的小孩。
小孩稚嫩的臉上，掛着一絲痛苦的神情，看得他也有些不忍。
“你們是要開顱？”華佗問，沒等他們回答，一拍手叫道：“對，開顱也行，我來！”
凌雲想起來，華佗在演義里，可是要給曹操開顱的人，雖然沒做，但給關公刮骨之類的卻沒少做，是公認的外科鼻祖。
“對，就你來！”凌雲贊同道。
紀凝真把他倆當傻子看了，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雙手撐頭不再說話。
凌雲進去抱出小孩，問紀凝：“手術室在哪呢？”
紀凝道：“你膽子真大，你就這麼相信這個老頭，不怕出事？”
凌雲暗想：“華佗都不能信，世界上就沒有可以信的醫生了。”
“難道你要看着這小孩在你面前死去嗎？”凌雲反問道。
紀凝想說話卻哽住了，不知說什麼。
“死馬當活馬醫了。”凌雲道，一邊用腳輕輕蹭了紀凝一下，“出了問題，我負責。”
紀凝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凌雲，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我儘力試試吧。”
說完，紀凝帶着他們上了四樓，凌雲就當紀凝的助手，幫她完成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給小孩注射了麻醉藥，剃光了頭髮。
“這是什麼？”沒見過注射的華佗在一旁問。
“這是麻醉藥。”凌雲道，想了想，解釋說，“就是麻沸散。”
華佗“哦”了一聲，拿起針筒研究了起來。
將小孩推進了手術室，凌雲又手麻腳亂地換上了無塵服，消了毒，並讓華佗也照做了。
凌雲拿着托盤站在一旁，他十分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進手術室，而且還是給別人做手術，簡直不可思議。
紀凝站在手術台上，右手拿着手術刀，電刀飛速運轉，她滿頭大汗，卻始終下不去手，渾身都抖得厲害。
“讓老朽來！”華佗在手術室看了一會，自告奮勇道。
“不行……”紀凝出聲制止道。
“讓他試試吧。”凌雲道，說著拉着紀凝退到一邊。
紀凝渾身酥軟，一下子就被拉走了，她泄氣一般看着華佗，有些害怕地問凌云：“他行……嗎？”
凌雲神秘地一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華佗看了看手術刀，忽然丟在一旁，從自己的破背包里掏出一些舊式的刀器和銀針，十分嫻熟地就把小孩的腦部皮膚和頭骨分離開了。
華佗嫻熟的手法讓紀凝一呆，漸漸安心了下來，走近觀看。
華佗的手法，和她之前看到的手術台的醫生完全不一樣，但更行雲流水，似乎完全不用經過大腦一般，而原本多話好奇的華佗，在手術的時候，似乎變了一個人，好像完全沒有氣息，卻又有光芒萬丈的樣子。
就在華佗打開小孩頭顱檢查的時候，紀凝發現小孩的腦顱里出血極少，而且已經止住了，這讓她相信是華佗針灸的功勞，因為她還沒做任何止血措施。
紀凝想起中午天空中出現的《三國演義》入侵的兩行字，不敢置信地問凌云：“他……他真的是華佗？”
“我看挺像的。”凌雲在一旁笑道。
紀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很久，她才問凌云：“那你是誰？”
凌雲笑道：“你看我像誰？”
紀凝仔細看了看，說：“不知道。”
“我叫凌雲，可不是《三國演義》裏來的。”
紀凝笑了笑，點了點頭。
手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結束。
“好了，淤血清理了，血也止住了，可以縫合了。”華佗道。
“我來。”紀凝忙道，她縫合傷口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縫合傷口的時候，紀凝看了看儀器上各項指標，都恢復了正常，說明小孩已經脫離了危險，這讓她鬆了口氣，真怕出問題。
華佗她身後看她縫合傷口，點頭稱讚道：“我見你不墨守成規，心地善良，要是願意，跟我學醫好不好？”
在今天之前，紀凝一直以為中醫不過是一些江湖術士的招搖撞騙的手段，可面對華佗，她再也沒有這種心思，甚至對中醫充滿了好奇與敬意。
“紀凝三生有幸，可以拜您為師。”紀凝說著就要跪下。
華佗連忙拉起她，道：“都是治病救人而已。”
凌雲一旁道：“恭喜你，以後就是神醫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