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別後重逢
如果不是接到嚴爵的電話,說媽媽出事了,我想自己是不會再來林春市,這個曾帶給我刻骨銘心傷痛的城市。
曾經熟悉的城市,現在的繁華讓我覺得陌生,它就像是一個成長的孩子,一不留神它就悄悄發生了改變。
我靜靜站在外邊,看着重症監護室的母親。我不是沒有預想過哥哥走了之後,爸爸得了那麼大一筆錢,他肯定會生出花花腸子,沒想到爸爸那麼無情。
“這些年,多謝你對白家的照顧。這次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媽媽怕是……”我對嚴爵表示感謝。
“是我疏忽了,才讓伯母現在昏迷。”嚴爵臉上帶着幾分愧疚。
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嚴爵會照顧白家,已經是在厚待了,我對嚴爵表示感謝。
嚴爵出去接電話,我默默注視着躺在病床丨上的媽媽。
“你是溫醫生的朋友吧?”
耳畔陡然響起一個悅耳的聲音,我疑惑側身去看來人。
“沒錯,你就是白舒。”
我打量面前嬌俏的女護士,我對她卻沒有半點的印象。
她立刻跟我解釋,說我那天晚上來探望溫喬,她是值班護士,然後她說我當年失蹤之後,溫喬找了我好久。
我只能對着她微笑,後來她被別的護士叫走了。
嚴爵打電話回來,說是發現我爸爸的行蹤,我便跟着他走。
坐上嚴爵車子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白舒’。
我本能回頭,看到車子外邊的溫喬。
時光過去了三年,他依然是記憶中那樣的模樣,我微笑着朝他:“溫喬,你好啊。”
我解了安全帶下了車,我讓嚴爵先過去,讓他等下把地址發我手機。
嚴爵點點頭,他看了溫喬一眼就開車走了。
“剛才醫院的護士給我打電話,我以為她們又在開我玩笑,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當初我們還以為你……”溫喬過來拉着我的手,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我們邊走邊說,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我簡略帶過當年自己被徐媛設計的整件事,我只說當時病得糊塗,後來我覺着林春市也沒有什麼我留戀的人跟事,我就沒有回來了。
“這些年讓你掛心了,對不起。”我對溫喬說了抱歉。
“你沒事就好。”溫喬對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容,他問我現在回來,是不是不走了。
我說我也不清楚,順其自然。
“你的手還好吧?”我想到當年的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你看我手像是有毛病的?”溫喬笑着動了他的左手,表示他好得很。
我輕笑:“你傷的是右手,不是左手……”
溫喬說他都不記得傷了哪只手,我聞言心中略安,他都不記得傷在哪只手,應該真是沒有大礙了。
我們聊得很愉快,如果不是劉小帆的出現,我都忘記了時間的飛逝。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現在喬哥的面前!”
劉小帆的嘴臉一如當初那樣刻薄,她的打扮較之從前更加成熟嫵媚。
“小帆!”溫喬眉頭緊鎖。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允許你見別的女人,特別是白舒這個狐狸精!她把徐媛姐姐害得多慘!差點把我們劉家也折騰進去了!”劉小帆手緊緊地勾住溫喬的胳膊,宣誓她對溫喬的所有權。
我不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也笑着對溫喬說恭喜他有了未婚妻,我就告辭了。
嚴爵跟我電話聯繫,跟我說了地址,我直接打車過去。
我到了地方,就看到大腹便便的女人,看她隆起的腹部,她懷孕月份起碼在七個月以上。
“白舒?”爸爸看到我,然後他對着嚴爵說,“她害得我白家沒了兒子!她早不是我們白家的人……”
黑哥銳利的眼神瞄了白平,他立刻歇聲了。
“你跟媽媽這麼多年的夫妻,你為了這個女人,或者說你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你竟然把媽媽傷成重傷?”我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誰讓她不答應離婚!”爸爸嚷嚷着,“我可不想死了沒有兒子送終。我們會這樣,不是怪你。要不是你,白俊就不會枉死,這一切的不幸都是你引起的。”
我感覺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
黑哥手輕輕敲着傢具,白平立刻收聲。
我走到那懷孕的女人面前,女人看上去年輕,她的穿着並不時髦。
“你真想跟我年紀一把的爸爸在一起?你願意生下孩子給白家,我也願意給你一筆補償款,你還年輕……”
爸爸衝到我面前,他揮手要打我,被身手敏捷的嚴爵阻止了。
“白平,這些年你的膽子大了不小,敢在我面前打我罩着的人?”嚴爵冷冷地看着爸爸。
爸爸毫無自尊地向嚴爵求饒。
“當初有多少次,我們勸媽媽跟你離婚,可她總記着當初你對她的恩情……”想到媽媽不幸的這大半生,我就滿是心酸,“這二三十年,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給了媽媽什麼?什麼都沒有……”
我為媽媽不值,我也後悔自己沒能早點來到媽媽身邊。我不該因為害怕被媽媽拒絕,讓她孤單地承受家庭的暴力。我千萬次在心底向哥哥懺悔自己的過錯。
嚴爵讓我別擔心,說他已經讓銀行凍結了我爸爸的戶頭,一定會給我媽一個交代的。
爸爸一聽他的銀行戶頭被凍結,嚷嚷着我們有什麼權利做出這事。
“當初白家還欠着霍家的錢,這筆錢也要扣回來。早些我媽媽為他還的債不少,現在他婚內出軌……”既然爸爸對媽媽沒有任何的感激,我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嚴爵表示懂我的意思,說他一定會給個交代的,還說眼前的房子也是白平用他們夫妻共同財產買的。
爸爸大聲罵我,說我吃裏扒外,說我是外人,沒有資格管白家的事。
“我的戶口還是在白家,我就是白家人。”我堅定的眼神看着他,“我會管到底。就算哥哥不在了,我也不會讓你欺負媽媽半分!”
想着當初他為了拿那個錢,讓哥哥的案子就稀里糊塗了結了,我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燒。
“你這個孽女,當初死的為什麼不是你!是你害了我沒有兒子!是你害得我跟你媽被那明星綁架!是因為你讓我們在外鄉流落!我現在就要把你從我白家戶口本上除名!你就是吸了我們白家二十多年心血的白眼狼!”爸爸對我破口大罵。
外面闖進來一批人,說要帶走我爸爸,說他拐賣未成年人,誘丨奸未成年少女。
大肚子的女人朝着那群人喊了哥哥嫂子……
我狐疑看爸爸,難道說他真是誘拐來這姑娘。
“好你個老不死的,竟然拐我家小妹,現在還弄大她的肚子!我們要報警,讓他蹲大牢!”那個姑娘的大哥大聲咒罵爸爸,出手狠揍爸爸。
爸爸慌了,躲到嚴爵的身後。
嚴爵阻攔那幫闖進來的人,他不相信那些人說的話,他懷疑這些人對我爸設了局——仙人跳。
嚴爵要我在一邊看着就好,他能給我解決眼前的事。
那些人竟然不怕嚴爵跟他這幫人,沒一會對方落了下風,那個被大肚子姑娘稱為嫂子的女人叫囂着去請他們的救兵。
他徐徐出現在我的面前,如過了一萬光年,恍如隔世。
他淡淡掃過眾人,慢慢開了口:“還真是久違了,各位。”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以為林春市不小,可還是在自己踏入這座城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霍堯,真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