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逼着站隊
侍硯上來茶水，還有兩顆壽桃，這壽桃個極大，應該是年份最長成熟的那一種。菲菲悶笑，有增壽數萬年的壽桃，偏要吃凡界祈禱長命百歲的長壽麵，無憂也是個奇葩。
無憂似是知道菲菲想法，"萬歲始於百歲，天王護法做的長壽麵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吃到的，我吃了你做的長壽麵，連冥界也不能不給天王面子。這桃子很好吃，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到，是祖父賜給我的。"
菲菲推拒，"無憂公子，是仙主賜給你的，你留着吃，學院內發的資源中有蟠桃，我吃過。"
無憂根本不聽菲菲說話，直接拿出桃子遞到菲菲面前，不容拒絕。
菲菲只能陪無憂吃桃子，心中極不舒服，她不喜歡被人逼着吃東西，菲菲吃東西極快，很快一個桃子就下肚，無憂才只吃了一小半。
"我殺了李莫凡，你會如何做？"無憂突然輕描淡寫說道，似乎說殺人和喝杯茶一樣簡單，他優雅小口吃着桃，隔着面紗觀察菲菲反應。
菲菲吃驚看向無憂，滿眼震驚和不可置信，她並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知道無憂如果想殺人不需要理由，問也白問。
菲菲眼皮很快垂下，遮住眼中情緒，自問無憂殺了李莫凡自己會如何做？殺了無憂，她辦不到，從空中突然出現的隱衛來看，菲菲連影子都沒有看到，根本近不了無憂身體，她就會倒下。
菲菲低頭在沉思時，卻不知道桃子不是那麼好吃的，無憂先前給菲菲飲下的規則果汁被菲菲壓下，並沒有吸收。吃完桃子菲菲本來想禁制住以後慢慢吸收，卻被無憂一句話驚住，忘了禁制桃子，這個桃子吃下渡過去心劫可以增強百萬年壽命，渡不過去會埋下隱患，不但不會增加壽命，反而會留下心魔而不自知。
菲菲沒有想到無憂的話真會應驗，她眼前出現幻境，無憂的劍飛快割破李莫凡脖子，血如噴泉向外噴出，李莫凡用手捂住脖子，看向菲菲，只留下兩個字就轟然倒下，他嘶聲說:"活着。"
菲菲大叫着奔過去，抱起李莫凡，想施救卻發現李莫凡已經氣絕殞命。菲菲抱起李莫凡直接進入冥界，張閻君迎出來擋住菲菲，沉痛告訴她代冥皇無能為力，因為是仙界未來之主親自動手殺的李莫凡，李莫凡魂魄冥界不敢收留，他魂魄現在已經消散不知所蹤。
菲菲急忙拿出招魂令牌卻發覺啟動不了，張閻君說敢救李莫凡的只有冥皇天不厭。菲菲頹然坐在冥界，李莫凡屍體就在她懷中，魂魄卻是離體而去。
菲菲大恨，想不管不顧衝冠一怒，伏屍百萬，可她不能，祖父母、二哥在她身後，她可以為李莫凡死，但是不能連累親人、朋友。
無憂好整以暇吃完桃子，喝完茶水，"來人，幫她布上時間陣法，讓她在陣中渡劫，保護她不要讓人打擾。"
空中有人應了一聲，菲菲坐在檯子上毫無所覺。
菲菲正處在天人交戰中，是衝動為李莫凡報仇，憤而入魔不管不顧殺個痛快，還是選擇隱忍修鍊前去古荒尋找天不厭。
無憂進了書房找來自己外祖父，上官金橋進來后不贊同說道:"無憂，你似乎逼她太過，恐怕會適得其反。"
無憂淡淡看了上官金橋一眼，"外祖父，這是飛柳送我的丹藥你看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解毒丹。飛柳這人太過重情，她不願意插手我的事，我必須讓她看清楚形勢，她想左右逢源沒可能，要麼站在我這邊，我護她周全。如果她不站隊，我怕她會利用曾經幫助過我，要求回報壞我事。外祖父，你說我如果要殺無謂飛柳會如何做？"
上官金橋並沒有急着查看丹藥，他認真在聽無憂說話，聽到無憂詢問想了想說道:"這事和飛柳無關，她既然不參與你們之間爭鬥，自不會管無謂死活。"
無憂輕笑，"外祖父還是不了解她，她可以不問我們爭鬥，不會不在乎我們死活。如果是她不認識的人，她肯定不在意，可她對無謂雖不接觸，卻並不反感，她欠無謂人情，無謂但有所求她一定會還的。"
上官金橋緊張問道:"你想怎麼做？不會真殺無謂逼她妥協吧！"
無憂淡淡回答:"不知道。她的心太軟，我必須讓她看清自己什麼能舍，什麼能問，什麼能拿，現在就看她會如何選擇。"
上官金橋本就不是搞鬥爭的人，他只能苦笑搖頭，隨意打開丹藥盒子，倒出粉紅色萬靈丹，眼中瞬間充滿狂喜，生怕看錯，揉揉眼睛仔細看過再嗅了嗅，"無憂。"他激動高聲喊叫失了儀態，"無憂，你的毒可以解了，這個正是用我的丹方煉製出的丹藥。當年我和孫太醫研究兩個方子，一個是萬靈丹，一個是萬解丹。萬靈丹假借古方傳出去，希望有人能煉製出來，沒有想到真有人找齊藥草煉製出來，而且品質極高，她新加入幾味藥草，比我出的丹方更好。"
"我能站起來嗎？"無憂壓下心中激動淡淡問道。
上官太醫激動大聲叫道:"當然能，有石紋節草相助，不出一個月你就能康復。我真的很期待，布上時間陣法，趁着今天你生辰，等於新生。"
菲菲一直在掙扎，理智最終佔了上風，她是執法者不會因私怨而殺人泄憤，更不會因受到不公正對待反叛出仙界，她致力於尋求公正，怎會衝動入魔殺進聖殿，尋找無憂報仇。通過這次渡劫，讓菲菲明白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不是清楚明白真相就有能力阻止，仙后的無奈、仙主的無奈，君直的無力、游中天的無力讓菲菲徹底明白，任何事情都有軌跡，那就是個大輪子，阻擋只能被壓成渣，只能順勢而為，循着正道前行。
菲菲睜開眼，見自己仍然端坐在檯子上，無憂正坐在她對面，對菲菲淡淡說了句:"醒了，真快，喝杯茶吧！"
菲菲端起杯子呷了口茶，站起來施禮:"無憂公子，謝謝你的桃子，天黑了，我該告辭回去繼續學習。"
"嗯。這個是送你的回禮。"無憂沒有問菲菲答案，他已經明白菲菲選擇，把桌上的一個小盒子推給菲菲。
菲菲拿着盒子回到書房，不由頭疼似的撫額，和無憂接觸真累，是心累。無憂不論身體如何，他都是仙界正統繼承者。菲菲不知道為何無憂會突然露出強勢一面，急忙拿出大事開函細細查看，結合原身受閉關三十年處罰，有些明白。看來大聖少主已經從李莫凡手中接管黑衣密衛首領黑狼，西門少卿手中的男賀飄平肯定也移交大聖少主手中，大聖少主元驕陽拿住二殿下把柄，兩人互相抓住把柄都不動，二殿下輕易不敢拿大聖少主出身說事，大聖少主亦不追究自己和兒子中毒，以及二殿下指揮人做的一系列安排，還有把手伸向軍隊的事。
菲菲知道無憂目的在警告她，必須選擇站隊，如果不選他後果是什麼？那一頓長壽麵明確告訴菲菲，李莫凡就是他嘴邊的肉，他隨時可以下口。
菲菲就不明白，她不過是個小天王護法，連上聖殿都沒資格，怎會入了無憂的眼，一定要把她收入自己麾下。菲菲不想成為無憂手中的刀，揮向無辜的仙人。甚至做出違背自己良知的事情，她現在仍然不會選擇，她要看無憂是否能成為合格仙界之主，菲菲只想選對仙界秩序有良好發展的人，她不想成為某人泄憤屠刀，揮向無辜持不同政見者。
菲菲想明白卻裝糊塗，她還是選擇再看看無憂心性與人品，她知道選擇的後果是什麼？她在乎的人太多，不可能不受牽制而想怎樣就怎樣？
菲菲打開無憂的回禮，發現竟然全部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靈。菲菲通過學習已經知道這些木靈來自仙界唯一神木萬幻木。只有萬幻木製成的木靈才有智慧，無謂的木靈全是總角少年，無憂的侍墨、侍硯則是成年人模樣高級木靈。
無憂送給菲菲的二十個木靈全是高級木靈，十個書僮、十個婢女，非常漂亮，只要給它們輸入仙神念，終身只忠於給了它們仙神念的那個人。
菲菲收起無憂送的這些回禮，壓下浮躁繼續沉浸在書中學習。無憂派侍硯傳來信箋，菲菲的書房他已經派人改造過，如果有不會的問題可以請教先生。
菲菲細查下發現牆壁似乎被改動過，下了古禁制，菲菲打開古禁制，書房牆上顯示出來一個大晶牌，三十名先生名字全部顯示在晶牌上。名字是紅色的證明先生有空，黑色的證明在忙，菲菲正有問題要問，用身份牌貼上張先生的名牌旁，張先生身影就顯示在晶石牌上。
菲菲第二天繼續坐着懸空椅去摘星台上課，和無憂象平常一樣打招呼，兩人全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菲菲每天上課都是踩着點去，最早一個回芫苑，進入書房仍然是刻苦學習，有先生可以隨時求教，學習進度趕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十年時間過去，答應無憂的陪讀三十年時間已經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