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暗潮洶湧(1)
三十六年,戰爭結束了,可是社會的動蕩沒有結束,反而是愈演愈烈。
合作和談的背後,報紙上的爭論,社會活動反倒是風起雲湧。那洶湧的,不只是暗潮,還有明槍暗箭。
經歷了北洋時代的混戰,經歷了抗戰,凌寒對此格外的警醒。可是,時移世易,他再不復當年的凌厲與張揚,而是多了幾分周全與謹慎,亦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所有的選擇都關繫着一家人的命運,茲事體大。
戰爭結束的很倉促,儘管人們都開始籌劃着回到家鄉的種種,但是,社會的治理也是需要按部就班籌謀安排的事情。是以,重慶政府依舊正常有序的運作着,“還都”南京雖然被提及但是也沒有立即被提上日程;學校照舊九月份開學,洋溢着愉快的山城仍舊有五湖四海的人們生活着。
沐家一家人也免不得去想未來如何。凌言最是希望安置在外逃難的民眾,厚植鄉里;凌寒想很快從軍隊中退役,他想在揚城地方工作,與凌言一道為安置故鄉的民眾,為故鄉的發展做些貢獻;凌豪一直在《中央日報》工作,很希望能繼續自己的記者事業。此時,書瑤與學文都已經畢業,書瑤進入中國銀行工作,學文在南開中學做語文教員。
書琛已經開始讀初中了,十一二歲的少年,最是有着少年的青澀與初發的英氣。雖然凌寒曾經有幾年時間一直在雲南工作,回重慶並是不很多,但是,也並不影響書琛仍舊與三叔最是親近。他常常寫信給三叔,收到三叔寫給他的,帶着藍色空軍標識的信。終於是停止了戰爭,書琛說著願望是去學習機械,發展工業。因為工業先進能夠帶來的進步影響是那麼大。
然而,三十六年九月,一起意外事件,再次改變了沐家。
書瑤已經是二十三歲了,普通女孩子在這樣的年紀,也早是該出嫁的年紀。然而,書瑤因為對學武的懷念,一直不願意接觸別的男士,不去嚮往女孩子的戀愛結婚的生活。書瑤長相甜美,性格也是溫和有涵養的,所以一直不乏仰慕者。大學時候,有人送來的情書,都被她徑直的還回去,連拆都不會拆。後來工作之後,書瑤極少特意打扮,反倒是只是普通的略是暗淡的衣服,梳着最簡單的辮子去工作,以避免男同事過分熱情的“問候”。
對於書瑤這樣的做法,韓燕與徐穎珊、曼卿幾個人都勸過她,凌寒更是一再的提及學武的遺言,是希望她能夠好好都生活的。然而,溫柔的,甚至略是怯懦都書瑤很是堅定。
“我比誰都知道,我該過怎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生活是好好的生活,你們何必勉強我呢?我心裏只會愛一個人,我便是心懷着這樣的愛,熱愛生活,好好的生活下去,我覺得已經足夠了,這又有什麼不好呢?三叔,三嬸,難道連你們都覺得,我去嫁人,生子這就是好好的生活?哪怕是我心裏還愛着別人然後強顏歡笑?”
書瑤的話,凌寒無力反駁。凌寒只是擔心書瑤,害怕她無依無靠,可是,卻到底是不能夠勉強她的心意。願意過怎麼樣的生活,是她的自由。凌寒作為家人,只能去支持她,呵護她。
在中國銀行工作,書瑤處理大筆訂單和重大客戶,最是少不得見到許多達官貴人。也有不少富家子弟覬覦書瑤,可是他們的“好意”書瑤視而不見,避免工作之外的任何私人交集。書瑤格外的謹慎小心。
然而,卻依舊沒有倖免。
即將下班的時候,一家船運公司供職的姑娘來銀行轉一筆費用。小姑娘跑的上接不接下氣,才是將將的趕上了辦理,已經是最後一個。接過來她的材料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小姐,您別急,我幫您處理完。”
書瑤溫和的說道。
“謝謝,謝謝……等了好久的車才等到,要是辦不完明天就要被老闆罵死了……”
小姑娘驚魂未定。
書瑤認真的查看資料,並沒有缺漏,一抬眼,卻是對面又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士進來了。
同事們陸陸續續的下班,在辦理業務的只有書瑤一人。顯然,今天是不能辦理業務了。
“兩位先生,今天已經晚了,您明天再來辦理業務好嗎?”
書瑤客客氣氣的提醒對方。
“哎呦,我們居然還有被拒絕的時候啊,教你們經理出來。”其中一個略胖的男士笑着說道,神情甚是張揚。
在銀行書瑤見過太多的虛張聲勢的或者是以為自己有些小錢或者家裏人當個官就囂張跋扈的不可一世的人。她從來都是不以為意,笑笑:
“對不起,我們經理今天下班了。今天真的不能辦理您的業務了,請明年過來。”
“哎,小姐,你這不是沒有下班嗎?”
那個瘦一點的男人說道。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我們是不應該處理業務的。處理完這位小姐的業務,我就要下班了。抱歉。”書瑤道,依舊的客客氣氣。
“就處理一個業務是么?”略胖的男士問道,冷冷笑着,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爺,咱們沒有辦不了的……”瘦一點的男人笑的一臉的輕賤,他走到辦業務的小姑娘面前,拍出了一百塊錢:
“你的這個位置,我們買了,你明天來辦……”
“不行的先生。我是公司的業務,我要今天辦完的。”小姑娘解釋道。
“啊哈!今天這真是奇了,蘇大爺我還有辦不了的業務?”胖男子嘴角猙獰。
“蘇大少,蘇大少是誰你們聽說過么?你們中行有我們蘇大少多少的股份你個小丫頭清楚不?今兒你不辦理,你看看明天會不會教你失業!”瘦男人道。
“蘇大少,好,您稍等一下,我幫您辦。”書瑤道。
蘇大少的名頭,書瑤不僅僅是聽說過的,而是,甚至很熟悉。蘇大少蘇俊偉是林倩兮的大姐林文兮先生蘇頌與前妻的長子。蘇頌是富可敵國的大商人,甚至一度是江文凱所依賴的財政的支持者,他們的產業遍佈造船工業,船運,紡織,糧食等等,控制着半個重慶甚至半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權力與財力的融合,官商勾結,充斥着貪腐與財力的猙獰,被成為四大家族的蘇家在重慶幾乎是人所共知。
沒有兒子,林倩兮很是喜歡這個侄子,是以對他很是縱容。這個蘇俊偉在重慶欺男霸女,名聲極壞,然而,卻是沒人敢惹,而林倩兮還覺得蘇俊偉在格外的優秀,是難得的青年才俊。是以,通過凌寒與曼卿,林倩兮還曾經做媒說讓書瑤嫁給蘇俊偉。凌寒客氣了一下,說齊大非偶等等,直接拒絕,林倩兮又堅持着別說這個時候不講究門當戶對,就是講究,沐司令是國之英雄,他的女兒不可能是配不上誰家的。凌寒無奈,只能裝作問詢書瑤,以書瑤不願意拒絕。
據說,蘇俊偉知道了一直還很不服氣,覺得不應該有人拒絕他才對,甚至要與書瑤見面,追求一下書瑤,他自信只要書瑤見到他,以他的魅力可以征服書瑤的。只是大少爺的花心滿天下,他說過了也不記得了,並沒有見到書瑤。
書瑤聽過蘇俊偉的名頭,尤是對這事兒和這個人格外的介意,不欲生事,只能忍下來。
“呵呵,算你懂事兒……”瘦男人道。
書瑤迅速的幫前面的姑娘辦理了業務,又接過來瘦男子的文件袋,迅速的查看着資料,幫他辦理業務,只是希望着趕緊辦完業務,讓他早走早好。
三萬塊匯到香港,收款方是一家貿易代理公司,支付款項是鑽石。
富家大少的愛好,書瑤頭都沒有抬,核實賬戶,核實簽名。
“書瑤,你還在辦業務啊?我家裏鑰匙丟了,真是忘性越來越大了。生了孩子之後人都變傻了……”一位女同事回來,看到書瑤說道。
“你快去找吧,我們得快點去學校接孩子,接的晚了孩子又在老師那裏哭鬧了……”
隨着女同事回來的還有她的先生,亦是在同一個銀行工作的同事。
“是……”
書瑤木然的應着,不由得有些緊張,偷眼,果然,蘇俊偉在盯着自己看。
書瑤只當做不知道,旋即又繼續辦理業務。
“蘇大少……”那位男同事認出來蘇俊偉,連忙打招呼。
蘇大少是中行的股東,又是財神爺,自然要恭敬。
“呵呵,您這位幫我辦業務的同事真是細心認真,這位小姐該怎麼稱呼?”
“是沐小姐……”男同事道。
蘇俊偉的眼神不經意的劃過一絲得意,他不動聲色的跟那個人寒暄了幾句。
書瑤心中有很大的擔憂,她想請同事留下來跟她一起走,可是,那兩位同事要去接孩子,還沒有等書瑤說,就急匆匆的打了招呼走了。
書瑤辦理好了業務,將材料交給了跟隨蘇俊偉過來的男子:“先生,您的業務辦好了,我該下班了。”
“謝謝您幫我辦的業務,您給我幫了個忙,我請您吃個飯好嗎?”蘇俊偉毫不客氣。
書瑤搖頭:
“我只是工作的職責所在,算不得幫忙……”
“沐小姐,您真是驕傲啊……”蘇俊偉忽的貼近書瑤。
書瑤不由得嚇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蘇小姐拒絕了與我締結良緣,且是連與我一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真是遺憾。幸好現在見到了,怎麼能不要您吃個飯呢……”蘇俊偉進一步的靠近書瑤。
“請您自重。我要下班了……”書瑤站直了,瞪着蘇俊偉。
“好,您下班……”蘇俊偉道,攤開了手,裝作無事一樣。
書瑤驚魂未定拿了包迅疾的往外走。
然而,蘇俊偉和他的隨從就在門口不遠處。
“沐小姐,我們爺有請……”瘦的男人又貼上來了。
“抱歉……”
書瑤轉身就走。
“真格抱歉您了……”瘦男人猙獰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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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瑤的工作時間很固定,是以,鮮少有回家晚的時候。及至到晚上八點左右書瑤還沒有回來,韓燕與凌寒都不由得有些着急了。書瑤從小都是很柔弱懂事,她沒有跟家裏人商議,不可能自己去參與什麼活動不回家,現在的時間沒有回來,肯定是有問題的。
抗戰勝利不久,重慶的街上很多慶祝的活動,或者是會有阻礙了交通,回家晚些也是有的,可是,越是這樣越是晚怕越是不安全。
凌寒再等不下去,出門去找她。凌言與明傑也想着一起去,分頭去找。
“叔叔,我跟您一起去找姐姐……”書琛道。
“在家溫書去……”凌寒拍着書琛,說道。
凌言凌寒明傑幾個人按照平時書瑤常走的路一路走去中行她工作的地點,並沒有看到有活動堵塞了交通的情況,一路都很通暢的。中行這個時候已經大門緊鎖,人肯定是離開工作單位了。
幸好,凌言恰是認識中行的經理,幾個人去經理家裏問詢,經理表示他不知道書瑤的去向,不過倒是說了幾位與書瑤平日往來較多的同事的住址,教他們幾人分頭去幾個同事家試試問一下。
當凌寒問到那位同事家說到的今天最後一個去辦理業務的時候蘇俊偉的時候,凌寒還是有一些不安。
顧不得通知凌言與明傑,凌寒徑直去了蘇俊偉在渝中的別墅。
沒有車,凌寒是一路狂奔,十幾公里的路,也不消半個小時。
凌寒到蘇俊偉的別墅的時候,別墅燈火通明。
蘇俊偉這樣巨富且為富不仁的人家,自然是虧心事做多了,極端的小心謹慎。他家裏雇了許多保鏢看家護院。甚至一度有傳聞,他家的保鏢是江文凱的警衛團的人離開之後,由林倩兮安排去了蘇家的。
是以,凌寒多加了幾分小心,繞到了偏僻的角落,跳進了院子裏。
客廳里,豪華的吊燈將客廳照的猶如白晝,燈火輝煌。西式的繁複的類似於西方宮廷的裝修,顯示着這個家庭的奢華。屋裏無一處不透着窮奢極欲的氣息。
蘇俊偉喝的醉醺醺的,癱倒在沙發上,望着對面端坐着,雙手緊緊握着的書瑤,猙獰的笑着。
這個姑娘被他帶回來,與往時討好他諂媚着的人不同,也與那些大哭大鬧的人不同,她一直冷着臉,如冰如霜,倒是教他更感興趣了。
“名將之後,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不只是漂亮的花瓶,您是帶刺的玫瑰花,還帶着霜花的那種……怪不得沐小姐會拒絕我的婚約。可是,沐小姐,您看,我們還是有機會坐在一起敘敘舊的,對不對?您這樣冷着臉,多沒意思,你喝一杯,陪我喝一杯……”
書瑤是被強行拉上了蘇俊偉的車,被拉到她的別墅的。偏僻的半山腰的別墅,層層的守衛,一時之間,書瑤並沒有辦法逃脫。呼喊是沒有用的,她只盼着家裏人能快點找到她。
她與蘇俊偉周旋着,客氣着。儘管書瑤素來的膽怯,但是關鍵的時候,書瑤身上那種將門出身,大氣鎮定的氣質被激發,她冷着臉,沒有激烈的動作,沒有多話。
“蘇少,這些事情強求不來的。您不放我走,我離不開。但是,吃不吃飯,喝不喝酒,是生是死還是由得我自己的。”
“您看,我這麼低聲下氣的好好跟您說話您都不願意,我這輩子還沒有這樣紳士溫柔過呢……”蘇俊偉爬起來獰笑着:“我跟您說沐小姐,您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由得你自己的事兒沒那麼多,不信您試試……這杯酒,您看看我有沒有辦法教您喝?不僅是這杯酒我能叫您喝,我能教您做很多事兒呢?銷魂的事兒……”
蘇俊偉欺身書瑤,就要按住書瑤的身體,書瑤往後躲,可是卻是沙發的後背,是躲不開的。
蘇俊偉肥胖的身體一下子癱倒在書瑤的身上,滿身的酒氣。
蘇俊偉壓着書瑤,手裏的酒杯已經倒在了書瑤的身上不少,卻依舊按着她強行給書瑤灌酒。
“放開我,放開……”
書瑤激烈的爭執着,可是她一個女孩子的力量與一個男人差距太遠了。
杯子被打落在地,喝酒是不成了。蘇俊偉按住書瑤,三兩下扯落了書瑤的衣服。
書瑤再是難以保持鎮定,她驚叫着放開,刺耳的聲音穿透夜空。
凌寒剛剛進到院子裏,再是顧不得小心,直接奔客廳而去。
凌寒的動作驚動了保鏢,立即有人衝出來,喝着什麼人。
凌寒根本顧不得理會他們,徑直往裏沖。
“放開我,放開……啊……”書瑤連喊帶抓帶撓,甚是凄厲。
那聲音,直刺凌寒的心臟。
保鏢棍子襲來,院子裏出現打鬥。
蘇俊偉停住了手,放開了衣衫不整,瑟瑟發抖的書瑤。
“什麼人啊……”
保鏢住了手,凌寒也停手,三兩步走到客廳里。
“書瑤……”
凌寒一眼就看到在沙發上,頭髮散亂,衣不遮體的書瑤,心如刀絞。
凌寒立即往裏沖,便有保鏢手疾眼快的揮着棍子上。
凌寒躲閃過去,踢飛那個人的棍子。然而,對方人實在太多,凌寒一個人到底難以招架,這麼打下去毫無意義也救不走書瑤。
凌寒心中一橫,手中槍掏出來,一槍打中了蘇俊偉的腿,蘇俊偉應聲跌到,保鏢們被嚇了一跳。趁着他們慌亂,凌寒飛身跳過去,手槍指着蘇俊偉的頭。
“你要幹嘛……”
保鏢們涌了上來。
蘇俊偉瑟瑟發抖,然後下身開始不自主流下了尿。蘇俊偉大腿被打中,血汩汩的流。
“你,幹嘛……”
“安靜點,聽我吩咐,再耽擱蘇大少就沒命了……我槍法沒那麼準頭,這槍許是打到動脈了……”
凌寒冷冷的說道。又會看着書瑤,將自己的風衣扔給了書瑤。
“瑤瑤,你到三叔這邊來……”
凌寒看着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書瑤,說著話,聲音都是發顫的。
“嗯……”書瑤慢吞吞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裹上凌寒的衣服,幾乎是蹭到了凌寒的身邊。
“您放了我,我沒怎麼樣她……您問他……”蘇俊偉道:“求您,您放了我,多少錢,都行……”蘇俊偉顫聲道。
“還叫沒怎麼樣,蘇大少你是不是人?你的臭錢沒人稀罕,買不了你的命。”凌寒冷冷道。
“我,我真……你真敢殺我么?你……我爹媽,我姨媽,姨爹,會找你的……”
“我會去找他們,告訴他們該怎麼教訓你……叫你的人,把你開過來,我得離開你這兒……你,我一會兒給你扔路邊醫院去……”凌寒冷冷的說道。
蘇俊偉連連應着,吩咐着手下去做。
將蘇俊偉從車上扔下來的時候,他已經陷入昏迷。他生死聽天由命,至少一時半會兒沒法下令威脅到凌寒的安慰了。
凌寒一路開車疾馳回到家,將顫抖着驚恐的書瑤抱進了房間。
是夜,曼卿凌寒等家人一宿未睡的陪伴着書瑤,安慰着她,守護着她。書瑤也努力着讓自己鎮定下來,漸漸平復。
“叔叔,謝謝您……”良久,書瑤望着凌寒,弱弱的說道。“叔叔,您開槍打他,不會有事兒嗎?”
凌寒眼眶一紅,眼中泛着淚花,搖了搖頭。
“書瑤,叔叔沒有保護好你,很內疚,你沒事兒就好。至於別的,不用你擔心,叔叔都能處理好的。”
風露中宵,凌寒站在庭院中,心痛的顫抖。
凌寒猶記得在武漢時候,凌晨諄諄叮嚀,如果一旦是自己有事,教凌寒照顧子女。書瑤的意外,讓凌寒格外痛苦自責。
在他於昆明就職的時候,正值抗戰時期,他身負職責,遠去千里,顧不得家人,是有迫不得已;而今在重慶,書瑤卻遭遇這樣的劫難,凌寒再是無法原諒自己。
蘇俊偉是知道書瑤的底細的,可是仍舊如此的毫無忌憚,可以想像他往時是如何的猖狂,更可想像這些權貴眼中,並無幾分對戰亡的將士的尊重。
凌寒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