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抓嫖
安樂侯本尊突現青樓!
絕對夠勁爆夠震撼夠轟動。
吹雪話音方落全場所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不至於吧,老子在風月界的影響力居然大到這程度!?
龐昱有一點點激動,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沒有一隻眼睛往他這邊看——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通通朝向大門口!
吹雪嚷出來同時,大門外嘩啦啦衝進來一幫子全副武裝的兵士,個個人高馬大、盔甲鮮亮,冰冷肅穆的表情如同鐵鑄!人數雖然不多,充其量也就十幾號,站在那裏卻如千軍萬馬一般,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強大的威懾和震撼力!
瞬間,整座蹁躚閣鴉雀無聲,所有的嘈雜響動倏忽靜止!
搞、搞什麼?掃黃打非!?
龐昱皺起眉頭。
不對啊,這是在大宋朝,古時候出來嫖可是即合情又合理而且還合法滴呀。
再說了掃窯子抓嫖客,罰了款回頭當獎金髮那是警察叔叔——哦,這年頭叫“衙役大哥”專幹得齷齪事,怎麼連軍隊都弄出來了?
莫不是國家發的津貼太少,當兵的也想借掃黃打非為名好好撈一票?
他正納悶呢,兵士們忽然整齊一致的往兩邊散開,居中擁出一位體魄健壯身如鐵塔的武官。大紅色的衣袍、木骨漆紗的襆頭帽子、還有腰間懸配的雪亮長劍,要不是臉大了點、人胖了點、皮膚黑了點,還有滿頰絡腮鬍子、濃密如豬鬃一般的頭髮,稍不注意還真把他當成某個姓展的大名人了。
吹雪盯着武官,目光有點獃滯,一時不知在想什麼。
“唉喲,這是哪位大人,有您和弟兄們光顧,本閣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老鴇張媽媽扭着肥胖的身段熱情的迎過去,臃腫的兩團XX直往武官胳膊上蹭,幸虧龐昱人在三樓,居高臨下看不見她“無限嫵媚”的眼神,不然一定被張媽媽的賣騷樣兒弄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啪——”一個巴掌清脆爽利,重重抽在張媽媽嘴巴子上。
“滾,別擋道。”冷厲的語調、森寒的話音,彷彿鋼針直扎進人骨子裏,張媽媽嚇得渾身直抖,捂着瞬間腫起的臉頰一句話不敢多說。
蹁躚閣養的護院打手——喏,就是剛才被絕色公子一瞪眼駭得動也不敢動的那十幾號彪形大漢一聽外頭有“情況”,嘩啦一窩蜂似的又擁了出來,抄傢伙剛準備動手一看打人的是軍官頓時又呆住,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武官冷笑,身後兩名軍士立刻搶前,抓住這些幫大十圍的壯漢,一手一個像扔小雞一樣輕輕鬆鬆全丟了出去。
“哎喲”“哎喲”慘叫聲響起一片,幾乎眨眼工夫所有的護院打手通通全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哼哼着,沒有一個再爬得起來。
嫖客們全體傻眼。
蹁躚閣雇的護院打手有幾斤幾兩常來玩的都知道,高手不敢說1對1至少能撂倒三五個開封府的捕快衙役,就是什麼採花大盜、**蟊賊等閑也休想在他們面前佔到便宜。這幫軍士倒底什麼來歷,隨便站出來兩個打他們居然跟玩似!?
“宮宮宮……宮中禁軍!”吹雪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麼?”
“宮中……這些人是宮中禁軍,而且是戍衛聖上寢宮的精銳……神策營!”
“你怎麼知道?”
“大小姐……貴妃娘娘每次回府省親,都是由神策營負責護送,他們的盔甲樣式還有兵器我認得。”吹雪一口咬定。
難怪了,保護皇帝的禁軍,能不牛B么。
龐昱恍然,目光落在當先的武官身上。
好一幅魁梧形象!身如鐵塔,膀闊腰圓,長得有若崇山峻岳,高頎挺拔的身量散發出迫人的霸氣,威猛無儔的軀體仿似一株能永遠屹立不倒的大樹,不懼任何狂風暴雨的吹襲,兩邊額角處太陽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葉、葉孤城!”
“誰!?”龐昱觸電般的一抖。
“葉孤城啊,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外號……”
……
“外號黑面煞神,八十萬禁軍人見人怕。”
龐昱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老子不就是穿越了嘛,整個無恥小廝版的西門吹雪在身邊已經夠雷夠崩潰的了,有必要再、再添一位人稱黑面煞神的山寨葉孤城么!?
光瞅軍官那硬如鐵針彷彿豬鬃刷子的滿臉虯髯龐昱已經快抽風了,再一聽到他巨有震撼力的諢號,龐昱真的恨不得拿頭撞牆。
劍神已經被糟蹋成賤人了,傳說中如風之輕、若雲之潔,飄逸俊朗的白雲城主也就這麼被“玷污”了?
“哎喲,不好。”吹雪忽然驚呼,然後自己捂住自己嘴巴。
“怎麼了又?”龐昱火氣很大,對他用吼的。
“他……葉統領帶着禁軍來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是來抓我們的!”
“啥?抓我們!?”龐昱嘩地站起來。
吹雪拚命點頭。
“為什麼?”龐昱糊塗了。
雖然他依稀記得以前看過的書里似乎有提起宋朝律法規定任何朝廷官員不得**宿娼,但他一無銜二無職充其量只是個混吃等死、白拿俸祿的侯爵,就算公然召妓也不犯法呀;再說了,所謂“官員不得宿娼”根本只是為應付輿論所做的表面文章,從定下來那天起就沒真正執行過,要不怎麼日後宋徽宗貴為天子都照樣半夜溜出宮來睡李師師,落下了“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千古笑柄;再再說了,他來只不過玩玩,逢場作戲,動機那是相當滴純潔,叫姑娘無非是要她們陪陪酒、說說話,調笑調笑佔佔手上便宜,又沒說要買鍾出台帶哪個開房……
抓抓抓、抓個球啊!
“侯爺您想啊。”吹雪神叨叨地插話道,“神策營乃皇上親軍,專司戍衛寢宮,責任至重,普天之下誰敢擅自調動。”
“誰?”
“除了皇上自己那就只有最得寵的貴妃娘娘啦。”
“你的意思……哈,姐姐派他們來的?”
“嗯。”
“切——”龐昱嗤之以鼻。
“平白無故的,姐姐派人的抓我幹嘛?”
“自然是……”吹雪縮着身子,生怕被下面看見,“自然是怕侯爺您到了青樓一時按捺不住又……搞得跟上次一樣,那個……精盡……嘿,精盡人亡……”
“放屁!”龐昱揚手敲他一個爆栗,反問,“我來蹁躚閣姐姐怎麼知道?”
“這……”吹雪啞巴了。
葉孤城哐哐哐快步走到大廳正中,話也不說就一揮手跟進來的三四十號禁軍兵士立刻散開扼住了下樓的所有通道。
“官爺,是不是姑娘們不懂事,惹您生氣了……”
蹁躚閣的副管事林媽媽聞訊而來,領着溫柔、晴兒兩位當家紅牌陪笑迎過去。
“不想蹲大牢就滾開。”葉孤城冷哼。
“官爺,別這樣嘛——您消消氣、消消氣啊。”林媽媽媚聲嬌喚,紅唇掩映呵得滿口香風。別看她年歲大了,身材仍舊保養的凹凸有致,這偶一放蕩起來更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眼五官一副狐媚子的形象。
葉孤城視若無睹,揮揮手老鴇子便給甩到一邊。
“官爺——”夜叉媽媽不死心,陪着笑又貼過去。
“我們蹁躚閣的東家是三司使張方平大人的外……”
眼前金光一晃,葉孤城看來是懶得多費唇舌,直接亮令牌。
看清楚上面寫得字,林媽媽倒抽一口涼氣,哆嗦着身子抖着手顫巍巍地往一旁踉蹌跌退,臉色白的跟紙一樣,噤若寒蟬。
“是是是,大人請、請便……請便。”
“動作快!”葉孤城低沉着嗓子威嚴十足地喝一聲,衝進來的禁軍兵士立刻訓練有素的往兩邊散開,把大廳和四周角樓圍得水泄不通。
嫖客們也好,姑娘們也罷,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仗,大廳里霎時雞飛狗跳,你吵我嚷,場面混亂不堪。
“清人,只准出、不準進!”葉孤城一聲令下,在場的不管是嫖客還是老鴇姑娘通通被遭到驅趕,連反抗爭辯的機會也沒有。
看着二、三樓的人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往下跑,吹雪愈發慌了。
“侯爺、怎……怎麼辦?”
龐昱鎮定自若的笑笑。
“怕什麼,等着。”
“啊?”
“如果不是抓我們的,侯爺我在這誰***敢動你;是抓我們的,逃也逃不走。”龐昱鎮定的走到窗邊掀開窗戶一看,果不其然外面全是禁軍,里三層外三層把整個蹁躚閣給圍了,莫說人連只蒼蠅都難飛出去。
很快,諾大的翩躚樓便給“清理”的乾乾淨淨,除了把守在下面的禁軍兵士和黑臉葉孤城裏裡外外再找不到一個人。
當然,龐昱和吹雪除外。
吹雪嚇得臉色煞白,躲在桌子底不敢說話,龐昱始終不信禁軍是為他而來,掩身在廊柱后默默注視下面的狀況。
看看現場差不多完事了,葉孤城一揮手,軍士們立即把所有窗戶關上然後整齊一致的撤了出去。
“砰——”大門緊緊閉攏,寬敞明亮的大廳瞬間黯淡下來。
陰暗的氣氛、幽冷的環境,加上葉孤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吹雪直接趴地。
“別躲了,出來吧,末將奉貴妃娘娘懿旨特來迎您回府。”
鴉雀無聲!
蹁躚閣里倏地鴉雀無聲,只有龐昱和吹雪“突突突”的心跳。
“方才下人來報說您一大早偷跑了出去,貴妃娘娘一聽便知您……您是呆太久了憋不住,非要到青樓……”
“到青樓……消遣……”葉孤城看來是顧忌龐昱顏面又或者怕外頭的人聽見影響太壞,沒把“嫖”這種粗俗字眼掛嘴邊,很藝術性的一語帶過。
“這……這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再說以您顯赫尊貴的身份,大宋朝的天下哪有去不了的地方呢。可是畢竟您身體才好需要休息調養,就算想出來‘玩’也不必急於一時。所以……貴妃娘娘特派屬下來,無論如何都要把您接回去。”
葉孤城說半天仍不見樓上動靜,無奈嘆道:“末將知道您就這脾氣,從小到大別人越是約束管教您越不愛聽。但您想過沒有,貴妃娘娘是您的至親也是現在唯一可以監護制約您的人。您偷跑出來逛妓院的事情如果走漏,宮中內外怕是都要亂套,如果因此牽連到娘娘、牽連到太師,末將真是萬死不足以恕其咎!”
這話一出,龐昱腦袋“嗡”地大了。
呀呀呀個呸的,白雲城主……不,黑面煞神真是來逮老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