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喚醒開始
因為在夢境世界裏面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並且連鐘錶這些東西也完全不準，所以上課時間基本是隨心所欲，何況因為老師們都沒有休息時間，所以基本都可以隨時上課，這一百多天的時間，在這個學校基本就是等到所有老師都上完課程之後，才會到放學的時間。
等到陳默上完課之後，便輪到了緹娜的舞蹈課時間，當舞蹈課上完之後，便是放學的時候了。
“累嗎？累就是好現象！如果不累，那就不正常了！”一旁的陳默朝堅持蹲馬步的一眾苦不堪言的學生大聲叫喊道。
“每次上課的時候的提醒都是必不可少的，疲勞也是一個觸發點，陳默對清醒夢的理解越來越深刻了。”克里斯看着陳默的表現點了點頭道。
“都是我教得好好嗎！”一旁的緹娜撇嘴道。
克里斯頓時苦笑，他現在依然不清楚到底為什麼緹娜和陳默會關係那麼好，不過這些時間來，他也沒看見緹娜和陳默關係進一步發展，倒也無所謂了，不過他着實非常擔心緹娜會和陳默更進一步，所以這才沒日沒夜地守在了緹娜身旁。
這一點周圍人都看得出來，有時候楊松實在看不下去了，都很想和克里斯坦白，但是都被陳默制止了，緹娜也同樣不願意楊松將事實說出來，緹娜比誰都了解克里斯，一旦克里斯知道自己在騙他，只怕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就會這麼斷掉。
通過緹娜的這些舉動，楊松也看得出來緹娜確實和克里斯之間產生了微妙的感情，可惜的是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說出來，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看着立正站姿極為標準地小丫，楊松不由皺了皺眉，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對小丫的認識越來越模糊，他總覺得在這些天的教導下，小丫似乎變得越來越容易沉默不語，即便越來越聽話越來越乖巧，但是總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
這樣的感覺在十幾天之前就一直有，可是楊松只是隱約的感覺到，卻沒有點破，因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如何，因為他從未聽到別人說起過這樣的感覺。
“也許是劉老師的人格在我腦海裏面影響了我吧。”楊松如此這般想着。
可是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直延續到楊松看見小丫用極為擔憂地眼神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他猛然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小丫，而這個時候小丫似乎發現了楊松在看自己，連忙收回了目光，正視着陳默。
陳默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楊松，不知道那邊的楊松為什麼忽然站了起來還一臉怪異的表情，打量了一下這裏的學生，便道：“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裏，下課！接下來是舞蹈課！你們去緹娜老師那裏去集合！”
“好啦！小朋友們！都過來吧！”緹娜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奇怪地看了一眼楊松，這才走到了操場上，一臉親切地召集着如釋重負的學生們。
“楊松，你發現了什麼嗎？”克里斯奇怪道，他不知道為什麼楊松會忽然站起來。
楊松沒空去搭理克里斯，他似乎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一直在心中呼喚着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劉老師的人格起來。
“劉老師！劉老師！你出來！”
“出來啊！以你對小丫的關心！你一定看出來什麼了！是不是？快告訴我！”
“小丫是不是明白什麼了？你快出來啊！”
“你不是擔心小丫的安全嗎？怎麼這個時候反倒是不管了呢？”
楊松不停的在心中喊着劉老師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反應，結果劉老師沒喊出來，倒是把同樣沉默了很久的獵人楊松找出來了。
“不用喊了，他已經快消去自主意識了。”獵人楊松的聲音平靜道。
“什麼？”楊松頓時驚疑不定道：“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消去自主意識？我怎麼沒有發現？”
獵人楊松的聲音解釋道：“劉老師的人格依託於他過於瘋狂的意識，而隨着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的觀察，他發現小丫似乎不會再遭受危險了，並且還遇到了比他更好的老師，所以瘋狂逐漸消失，當一個寄託於瘋狂的人格失去瘋狂的時候，他就到了消去的時候了，不過你放心，他身上的觀察鬼魂能力依然存在。”
“什麼意思？”楊松疑惑道：“可是小丫還沒有被喚醒，他為什麼就認為小丫已經沒有危險了呢？”
“或許是他認為小丫已經可以醒過來了吧。”獵人楊松解釋道。
“這樣嗎？”楊松沉思了一會，忽然問道：“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
“思考。”獵人楊松的聲音沉默了一會，繼而回答道。
“我看你是不想告訴我，好吧，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先別消失，我問你，是不是我附身在夢境世界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有可能誕生其自主人格？”楊松問道。
“是的。”獵人楊松這回沒有遲疑道。
“但是他們誕生人格需要依託於我的情緒，是不是這樣？”楊松再次問道。
“是的。”獵人楊松再次承認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直到現在為止，只有你和劉老師的人格依然存在，想來以前的那些人格根本沒有找到足夠他們依託的情緒生存下去。”楊松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經歷了那麼多次夢境世界，留下來的人格卻單單隻有獵人楊松和劉老師而已了，原來不是獵人楊松和劉老師特殊，而是他們運氣好的找到了地方住下來，而其他的人格都變成了孤魂野鬼，最終被消去。
楊松總算明白了自己腦海內人格的秘密，但是這也不算太重要的事情，在問完問題之後，獵人楊松便再次失去聯絡，楊松也經歷得多了，知道獵人楊松應該不會消失，畢竟依託於平靜的獵人楊松可以說是最安全的人格，一般來說都不會消失。
“為什麼劉老師的人格認為小丫可以離開夢境世界了？難道小丫早就已經有認出夢境世界的苗頭了嗎？”楊松凝目盯着小丫。
似乎感覺到了楊松的視線，小丫看了一眼楊松，然後很自然地收了回去，這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卻讓楊松心中猶如波濤一般翻湧，之前和自己對視的時候，小丫分明是非常小心謹慎地收回了她的目光，可是現在呢？小丫卻裝作沒事人一樣和自己對視，這意味着什麼？
“小丫學會偽裝自己的情緒了！”楊松實在有些不敢相信，這才多大的小孩子呀，難道所謂的言傳身教和文化教育真的能夠讓一個女孩子發展到這種程度嗎？
再次看了幾眼小丫，楊松確認了自己的發現，他相信小丫的心智確實已經成熟了，至少相較之前的小丫要成熟不知道多少，這到底是誰的功勞？
“龍二！”楊松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和龍二說個清楚了，畢竟如果小丫真的這麼成熟的話，那麼完全可以立刻開始他們謀划已久的喚醒計劃了！
“難道終於可以出去了嗎？”楊松心中有期待，卻也有些莫名地惶恐，他忽然發現，在夢境世界裏面呆久了，對現實世界的記憶他居然有一些模糊不清了！
有些事情在你沒想的時候還真會一直藏在腦子裏面，而當你忽然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快要忘記這件事了，楊松現在就是這樣，他發現當他回憶起來熟悉的女性的時候，第一個冒出念頭的不是自從進入龍騰基地之後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甚至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小柔，而是劉愛芬！
當然，論待在一起的時間，劉愛芬還真的比小柔要久一些，畢竟在夢境世界裏面感官裏面的時間流速可是變慢了十倍，楊松和小柔總共認識也不過五十天，而和劉愛芬在夢境世界裏面卻待了一百多天！
“不行！不行！”楊松搖了搖腦袋，這些感情方面的還是放在腦後吧，他得先把這件事和龍二確認一下才行。
“克里斯，跟我來，我們去找找龍二問個事情。”楊松朝旁邊看着緹娜翩翩起舞發獃不已的克里斯道。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克里斯目不轉睛道。
“喚醒計劃要開始了！你走不走！”楊松有些無奈道，自己剛剛才把兒女情長拋在了一邊，結果這克里斯還沒走出來呢。
“啊？好的！那我們立刻走！”看緹娜跳舞和回到現實世界哪個更重要克里斯還是分得清楚的，立刻就起身和楊松一起離開了操場。
龍二並不是一個對周圍環境有要求的人，所以只要沒有人在旁邊打攪他的地方，龍二都有可能帶着韋德過去，這樣的習慣一開始還楊松他們找不到龍二的人，所以在提出建議后，龍二選擇了在這個場景世界的邊上讓劉愛芬開闢出了一個場景世界，專門供他和現實世界的人聯繫以及共同研究。
楊松和克里斯走進這個場景世界的時候，龍二正脫掉了上衣，露出了他晶瑩剔透到比嬰兒還要滑嫩的肌膚，以及透過皮膚都可以看見的各種皮下組織以及隱約可以看見的骨架。
“真是羨慕……”克里斯吞了吞口水，他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可每次當他看見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拿自己和龍二比，結果當然是完敗，作為一個習慣保養自己皮膚的男性，這對克里斯來說無疑是有些傷感的。
當然，羨慕歸羨慕，若是真要跟龍二換一下，恐怕克里斯一萬個不願意。
龍二沒有搭理兩個走進來的人，而是用手拎着一片極為纖薄的肉片仔細在觀察着，倒是韋德，朝楊松和克里斯擠眉弄眼地打着招呼，不過礙於龍二在這裏，所以沒有說話。
“這不會是你自己切下來的吧？”楊松看了眼龍二身旁一把小刀，嘴角抽了抽道。
龍二轉過頭去，朝楊松和克里斯道：“我的身體遠超常人，恢復能力也是如此，在我的體內發現了來自你體內的神秘能量，想來我現在和韋德一樣，是依靠着你存活着的生物，你死了，我也會死。”
“說的好像我不給你提供能量，我死了你就不會死一樣。”楊松無語道。
“雖然結果一樣，但是過程不同，我們正在嘗試從我體內吸取那來自你體內的能量，只可惜，不論我們用盡什麼辦法，始終無法將你的能量收集起來，甚至連分析都做不到，你的能量彷彿並不存在。”龍二
平靜道。
楊松聳聳肩，道：“你們的想法是好的，但願你們能夠成功。”
“你有什麼事？”龍二放下手裏的肉片，朝楊松問道。
“我有件事想問問你。”楊松盤腿坐在了地上笑道。
龍二平靜道：“是小丫嗎？”
“是的，我最近，這麼說呢？發現她似乎有些古怪，我也說不上來哪裏古怪，但是就是很奇怪，我認為她現在腦袋瓜子裏面，有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楊松皺眉道。
克里斯一愣，道：“你說的我也有感覺，但是不明顯，小丫畢竟是真正存在的人，和這裏的小孩子不一樣，她更加真實，那些小孩子說白了呆了這麼久，我都快厭煩了，因為他們實在是太有規律了，根本就像是機械人一樣，只有小丫，和別的小孩不同，我一直以為導致我心裏奇怪的原因是這個，但是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奇怪了。”
龍二道：“小丫智商很高，我用心在教他，至於你所說的奇怪，我沒有發現。”
“我很好奇，你都教了她什麼？”楊松皺着眉道：“除了一開始幾天我去看了你上課之後，就沒怎麼去了，感覺你教的都是些很普通的知識啊，沒理由小丫變化這麼大吧？”
龍二平靜道：“我教她的都是正常人需要學會的典籍，這也是我父親在給我晶片灌輸書籍的時候特別標註的典籍。”
“等下，什麼叫正常人需要學會的典籍，你覺得你是個正常人嗎？”楊松頓時無語道。
龍二搖頭道：“我沒有教導她太多，只是將我的理解告訴了她而已。”
楊松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想聽他說太多，道：“你就說吧，你到底教了她什麼！”
“《君主論》《國富論》《成功學》《帝王學》《鬼谷子》《權謀術》《守弱學》《羅織經》《厚黑學》《理想國》《懺悔錄》《精神現象學》《存在於虛無》……”龍二一連串的書籍名稱說得朗朗上口頭頭是道。
克里斯還好，這些書裏面西方典籍他都聽說過甚至看過，但是像楊松這樣，高中只看數理化，大學只看學校老師教授校長編撰的專業書基本很少看過課外書的大學生來說，簡直都是天方夜譚，他一臉懵逼道：“你說的都是什麼？”
“算了，我也不管其他的，你確定小丫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你要教她厚黑學？”楊松唯一比較熟悉的便是厚黑學這本書了，畢竟名氣大不是。
龍二平靜道：“我只是按照我父親教導我的方式來教導小丫，而她的吸收和理解能力也很強，我所說的，她大多能夠接受，即便不懂，也會來詢問我。”
“這就是為什麼小丫現在越來越粘着你的原因了吧？”楊松無語道。
“與其說是粘着我，不如說是她更加富含對知識的渴望和不願迷惑的決心。”龍二道。
“得了，少說這些有的沒的，本來就很懷疑了，現在一聽你說，我就更加明白了，小丫絕對不是以前的小丫了，我說龍二，在你教導她這些正常人都不看的書籍的時候，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變化？”楊鬆開門見山道。
“在我教導她存在與虛無的時候，她問我，究竟什麼才是存在，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眼前的存在和感受到的存在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存在，虛無和存在之間是否存在相對於的衝突，她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以及她是否確實存在。”龍二又是一大串道。
克里斯打斷了楊松想要繼續問話的打算，皺着眉頭道：“龍先生，你難道沒有發現，當小丫已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就已經對這個世界存在疑惑了嗎？”
“不否認有這個可能，不過對於我而言，本身就無法解釋自身存在的意義，從我誕生的那一天開始，我也在一直追求這個問題的答案。”龍二答非所問道。
克里斯嘴巴張了張，有些不認識一般地看着龍二，繼而轉頭對楊松道：“龍先生也不確定小丫是否有這個傾向，我想我們需要試驗一下。”
“你有什麼想法？”楊松道。
“按照以往正常的方式來實驗，不過這一次，我們要在小丫的睡眠之中添加一點點東西。”克里斯笑道。
“那就是說，你也認為可以開始嘗試喚醒了？”楊松驚喜道。
“是的。”克里斯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