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我要見你
開口詢問了秦老爺子的狀況,隨後也發問為什麼他媽白沈茵沒有在醫院,看來他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剛想開口的時候,秦臨拉過了秦珩到了一旁,我一直注視着他們的方向。
看着秦臨開口說了有兩分鐘以後,秦珩的臉色逐漸就變了。
我怕他情緒過激接受不了,我就走了過去,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秦珩冷漠的說了一句,“你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秦珩轉身走到了樓梯間的方向。
最讓他受打擊的不是自己的母親和別人的恩怨,以及自己的母親做錯了多少,自己的父親又有多少荒唐事,而是自己的父親開槍打死了自己的母親,換誰都很難緩過來。
我抬頭看着秦臨,“我有些擔心秦珩,他對我們一直都很好。”
秦臨攬了一下我的肩膀,看了看秦珩離開的方向,“那你就去看看他,如果他真的不需要,你就回來。”
“好,那你留在這兒。”
我說完,秦臨就朝着急診室的方向走了過去,我知道他心裏很擔心。
腳步放輕,我走進了樓梯間,遠遠就看着秦珩站的位置,有好幾個熄滅的煙頭。
此時的秦珩身處雲繞的煙霧之中,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就怔怔站在原地也不敢發聲,我就是想多看看秦珩,我真的怕他情緒失控。
秦珩很快抽完了手上的那支煙,熄滅后隨意的丟到了地上。
他緊緊的握起了拳頭,猛地就用力杵到了醫院樓梯間的牆壁上。
我立刻就走了過去,拽住了那一隻關節處已經在冒血的手,“別這樣。”
秦珩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受了刺激,表情系統都失控了,他居然笑着,更讓我覺得害怕。
“你讓我發泄一下,不然我怎麼可以回去看那個殺死我母親的父親呢。”
這話從秦珩的嘴裏說出來變得更加的心酸,更加的悲愴。
“是我拆穿你母親所有的陰謀和過錯,你要發泄可以衝著我。我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這樣的結果也是因我而起,我沒有預見,也沒能阻止。”
秦珩甩開了我的手,“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說完,我默默的低下了頭,怎麼大仇得報卻一點都不開心呢。
早知如此,我應該把白沈茵移交司法,讓法律去審/判,去制裁她的生死和罪過。
“對不起……”我說完秦珩深呼吸一口氣,“我們回去,看看我那個父親如今狀況如何。”
秦珩先走一步,我也趕快就跟上了。
我們返回急診室走廊的時候,秦升和梁安安也到了,口中最擔心的倒不是秦老爺子的病情,而是秦老爺子意外家產如何分。
這個時候,滿心財產我也是服了……
秦臨看着秦升有些無奈的樣子,“大哥呢?”
“我爸跟爺爺積怨已深,他說過避世不再露面,所以怎麼也不會來的。”
秦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醫生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病人突然心梗,我們已經儘力,家屬做好準備。目前病人已經挪到重症監護,靠呼吸機維持生命,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就兩兩進去吧。”
“謝謝。”秦臨的這一聲謝謝是對醫生說的,久違了的感覺。
秦升和梁安安一聽可以進去見秦老爺子立刻積極的想要進去,我想他們是想逼老爺子脫口把財產多分他們幾份吧。
我和秦臨沒有爭,就任由他們先進去。
幾分鐘以後,秦升和梁安安一臉抱怨相的走了出來。
“老爺子根本就沒有意識,怎麼都叫不醒。”
說完,直接就把無菌口罩甩到了地上,走到了老遠的位置仍舊抱怨着。
這時候秦臨看向秦珩,“你要自己,還是我們一起?”
我看到秦珩的喉嚨用力的咽了幾下,看樣子他仍舊是沒有準備好。
秦臨就拉着我的手準備跟我一起進去看秦老爺子,我把秦臨留在了原地。
“我自己進去,簡單的說兩句,不論老爺子是否能夠聽到。等下你就陪着秦珩進去吧,是一定要見一面的,別留下遺憾。”
這也不是菜市場,我知道我們沒有什麼時間也只有一次的機會。
我按着護士的要求換上了衣服,戴上了口罩走了進去。
此時,我看着秦老爺子的器官插着各種導管心裏很不是滋味。
站在他的面前我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候秦老爺子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個字都說的如此費勁。
我聽到了,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我叫着我外婆的名字。
“素素……我要……要見你了。”
我微微笑着開口,“希望你和我外婆來生有緣有份。”
說完,我便走了出去。
我剛邁出監護室病房的第一道門,在第二層門的區域脫下無菌的衣服準備出去時,就聽見裏邊的護士連忙開口,說著秦老爺子的名字,性別,同時記錄著死亡時間。
我一下子腿都軟了,隔着一層玻璃門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監測儀已經是一條平平的直線再無生命的跡象。
我心裏暗暗的說著,“秦老爺子,你的子孫就在門外,你未留一言就要離開了……”
許久之後,我才挪動着步子準備出去,我甚至眼睜睜的看着護士撤掉了秦老爺子身上所有的儀器和導管,從另一個門推了出去。
這房間一下就空了,太快太快了。
走出重症監護室的時候,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知道,他們去處理後事了,就連秦臨都沒有顧上等我。
醫院的這條走廊一個人都沒有了,我走着回蕩着腳步聲,我自己回到了家裏。
沒有開燈,我窩在這個城市秦臨的別墅里我們曾經的家裏,不吃不喝不動。
我甚至都忘了我肚子裏還有寶寶。
夜晚的時候,我曾在夢裏向我的母親報備着我為她討回了公道,企圖以自己是正義的一方緩解內心的不安。
兩天之後,秦臨回來了。
他一臉的滄桑,鬍子都長出了好幾寸,看樣子他根本顧不上打理自己。
我一把跑到了秦臨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了秦臨,秦臨也緊緊的抱住了我。
“畢竟血脈相連。”秦臨只是簡單六個字就闡述了他所有的悲傷。
我為秦臨煮了一碗熱熱的湯麵,秦臨吃的很快,他很餓的樣子,卻吃着吃着嗆着了。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這個樣子了,我知道他仍舊是心裏無措的狀態。
我幫他倒着水,盡我所有的能力去照顧他。
“明天是追悼會,我們送他最後一程。”
我點了點頭,秦臨就拉着我回到了卧室,預備相擁而眠。
秦臨整夜都在翻身,我知道他沒睡着。
然而我也睡不着,起身找出了黑色的西服,也為自己找出了一套莊嚴肅穆的黑裙子,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床的一旁。
凌晨,我們便穿戴整齊,秦臨開車帶着我到了追悼會的現場。
我作為秦家的兒媳婦站在秦臨的身旁,我十指相扣的拉着秦臨,算作是一種安慰。
一個個走進來的人,也不知真正是喜是悲,總之都是商場上的人。
陸陸續續的人,追悼會結束。
我和秦臨,秦升和梁安安帶着骨灰到了墓地下葬,鞠躬做着最後的告別。
這件事情結束,秦升和梁安安獨自先離開了。
我和秦臨站在原地,我低聲的湊到秦臨的耳邊問了一句,“白沈茵在哪兒?”
“秦珩今天沒到,他去處理他母親後事。老爺子與白沈茵之間的怨恨是不可解的,所以墓地選了相距很遠的位置,這也是秦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