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徒到廚娘的晉陞

這些少男少女們都是國公府前兩個月在教坊買來的新學徒，因着國公府過幾日要有些盛大的宴席，國公府中的人手有些不足，再加上需要增添一些新鮮血液，所以主母便直接拍板買來二十個新學徒。

當然這買只是先交定金，挑來二十個人，熟悉一陣之後便會開始考核，二十個人中留十五個人，但其中只有五個能夠晉陞成三等廚子，算是正兒八經的國公府的人了，剩下的十人則是幫工，雖然也是正兒八經領月奉的，但是地位比三等廚娘卻要差了些。

至於剩下的五個人，便會被直接退回去，畢竟國公府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也不養閑人，只是退回去這命運就悲慘了，如果再有主家想買廚子，第一選擇也不會是這些被退回去的學徒，而他們大多數就只能為奴為婢了，做個廚娘好歹還是有一門手藝的，領的月奉也會稍高一些，而普通雜掃的丫頭小廝可就比較麻煩了，所以李總管這簡單一句話，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不強已經都開始哆嗦了。

就連白芮都有幾分緊張，柳思曼捏了捏她的手，安慰了白芮幾下。

“原本考核是由我來主辦，再由另外兩位副管事和其他各位廚子一同來評比的，但是”李總管頓住了，看着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他後面的但是，他不由得有幾分情緒波高，顯然李總管是比較享受這種被人矚目的眼神，所以他停頓了好久，才終於繼續開口了。

“但是主母昨日喊了我去回話，說要帶着幾位主子親自來鑒賞一下新晉廚娘的手藝，所以說這次的去留主要是由幾位主子決定的”

“什麼”李總管的話一落下對面的人全部都炸了鍋，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總管。

原本是以為像是慣例一樣由院子裏的廚娘們來決定去留的，所以這幾日這些學徒們除了每日努力練習手藝之外便是努力討好各個廚娘和管事，也就是口袋裏面沒銀子，否則這些廚娘和廚子管事們這幾日定然能賺個盆滿缽滿的，只是如今。

“安靜，”李總管吼了一句，隨後又呸的一聲，一道濃痰隨地吐了出來，然後他使勁拿腳底踩了踩，這才繼續說話“主子怎麼決定你們怎麼做就是了，所有人把自己收拾乾淨，什麼都不用帶往後院那邊走，昨日已經收拾好了地方，”說完李總管便直接抬腿走了。

李總管一離開，所有人都開始唉聲嘆氣起來，甚至有幾個已經不管不顧的直接開始罵人了，而李希月則蹦蹦跳跳的臉上掛着笑容，她洋洋得意的衝著柳思曼二人笑了一笑，隨後如同一個花蝴蝶一般飄了出去，而柳思曼這才發現李希月竟然穿的不是學徒的制服，那件灰色的整裝，反而穿着一件顏色鮮亮甚者綉着幾朵一些複雜花紋的淡藍色外衣和襦裙，若是不知情的必然不會認為她是廚娘，只以為是哪個小家的小姐。

“曼曼，看李希月那死丫頭的模樣肯定是早早的就知道了，李奉先那傢伙肯定早就給她透露出去了”白芮看着李希月那得意的樣子很是不忿。

李奉先李總管是李希月的二叔的堂兄弟，也算是沾親帶故的關係，雖然李希月是跟他們同一批進來的，但是李希月在教坊那是正兒八經的學徒，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學徒，所以她可以隨時走人，雖然進了國公府之後都是一同要簽契約的，但是就身份而來，李希月倒是比她們這些當初跟教坊簽了死契的人來說地位可以稍高一些，尤其是李希月有了李奉先這個親戚之後，李奉先對李希月也是有幾分照顧的，是以自打李希月進入這國公府之後，便成天囂張的很。

關於測試方式改變這一消息李希月很早就從李奉先那裏聽說了，李奉先說是主母昨日臨時決定自然是騙人的，他早早的就知道，只是一直都沒有告訴別人。

不過這事也怪不到他頭上他本來就沒有義務要告訴這些學徒們考核的方式，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考核的內容。至於他們打聽到的慣例，那關自己什麼事情，是你自己打聽的又不是我說的，所以大多數人都並不清楚，而知道這個消息的就只有李希月和極個別跟李奉先關係不一般的人，即便如此，大家同住在一個院子裏，也沒有任何人將消息透露出來的。

在這種決定去留甚至是生死的時刻，共享精神什麼的壓根是不存在的。

“你瘋了，”柳思曼低聲說道“直喚李管事的名字，你難道不知道這院子裏有多少人等着打小報告么”柳思曼低聲說道，隨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之前那個消息中，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我，我只是着急了”白芮不由得也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看沒有人注意這邊才收回了眼神。

“反正無論是誰考核，那幾道菜你做熟練了便可以了，”柳思曼再三囑咐，“管他看台上的是誰呢，都不用在意，當他們是蘿蔔白菜好了，你老老實實的做你的菜不要受到別人的影響”。

柳思曼知道白芮的缺點，做菜的時候不能讓人盯着看，否則一準就做砸了，若是像以往那邊大家都在大廚房裏面，管事和廚娘都在外面，在裏面做菜的誰都顧不上看誰了，白芮就能安安心心的做菜，如今換了考核的方式，說不準就要在主子的注視之下做菜了，所以柳思曼倒是有幾分擔心她發揮不好。

“恩恩，我知道了，我就當他們不存在，不存在”白芮使勁的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果然柳思曼猜得沒錯，一應的灶台前面是幾個看台，那是幾位主子坐着觀看的地方。

這幾年京中流行各府廚師廚藝的比拼，除了每年比較一番之外，有一個比較盛行的做法就是家中人數不多的小聚之時便會讓廚娘直接在這後院之中現做然後主子們現吃。